第五百零一章 涼薄
鄭氏抬眼，便看到秦正廉心裏咯噔一聲，餘光掃見秦正廉身後的豔麗，一下子望了先前的害怕，柳葉眉登時倒立，瞪著秦正廉質問道“老爺領著兩個賤婢來做什麽，她們也配來莫安堂。”
明月彩霞對視一眼，臉色帶著委屈，可眼角卻壓不住的幸災樂禍“鄭姨娘能來，我們怎麽來不得，更何況，我們也是關心二小姐，二房出了這麽大的事，你還想瞞著不成？”
“湘兒是我的女兒，滾回芙蓉苑去。”提到秦湘，鄭姨娘麵皮一緊，顧不得秦正廉的臉色，道“老爺，湘兒是您從小寵到大的，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您可要為她做主啊。”
秦正廉臉色冰冷，抬手甩開鄭氏，怒斥道“要不是你，她也不會恃寵而驕，更不會做出如此有辱門庭之事，我是寵她，卻沒教他婚前失貞。”他氣的雙目通紅。
灌了紅花，便和孩子無緣，皇家最看重的便是子嗣，一位不能生育的側妃，連個妾都不如。
秦湘可是他花大價錢調教的女兒，琴棋書畫都請專門的師傅傳授，在京中更是出眾的才女，沒想到一碗紅花，斷送所有。
心血被毀，秦正廉如何不氣。
鄭氏料想過秦正廉的態度，可真當麵對上，心還是疼的厲害，她強忍下心中的不甘，質問道“老爺現在怪我，倘若當初你不告訴湘兒，太子府是她最終的歸宿，她又怎會受太子的勾引，被太子妃撞見，難道老爺就沒有錯。”
“賤人。”秦正廉惱羞成怒，秦湘這步棋算是廢了，他不想承認自己無能，卻被鄭氏無情的揭開，心裏對她的厭惡更甚。
當初怎會瞎了眼看上這蠢婦，想到紀映雪的溫柔賢惠，在看看秦清如今的境遇，真是天差地別。
秦正廉悔不當初，如果不是鄭氏在他耳邊念叨，他也不會把四歲的秦清送到醫仙穀，如今父女感情寡淡，他就是想修補，也為時已晚。
到嘴的鴨子飛了，秦正廉在看鄭氏猶豫夜叉，抬腿就是一腳，怒吼一聲“來人，把鄭姨娘關起來，沒我的吩咐，誰也不得放她出來。”
鄭姨娘慌了，她想過秦正廉的無情，卻沒想到他半分夫妻情麵都不給，忍著胸口的疼痛，上前抱住秦正廉的腿，求饒道“老爺，你不能把我關起來，湘兒還需要我，我不能回去……”
秦正廉嫌棄的想要甩開鄭氏，卻被對方抱的更緊，衝著不遠處的小廝怒吼“你們都瞎了嗎？還不快把人拉開。”
小廝慌慌張張的上前，掰開鄭氏的手。
啊的一聲。
小廝的捂著胳膊退後一步，鄭氏發瘋的掙脫開兩人，不管不顧的朝莫安堂奔去。
她現在隻有一個念頭，她要見老夫人，隻有老夫人才能救湘兒。
所有人都愣住了，誰也沒想到往日端莊賢淑的鄭姨娘，居然會咬人。
“都愣著幹什麽，還不開把人捉回來。”
秦正廉氣的麵皮通紅，真是家門不幸，他現在更加懷念紀映雪，她隨時商戶之女，卻溫良賢淑，臉上總是掛著和煦的笑。
這可惜，當初自己豬油蒙了心，被鄭氏這個賤人勾了去。
秦老夫人正側臥在榻上閉目養神。
聽到急促的腳步聲，慢慢睜開眼睛。
“怎麽啦？”見紅福踉蹌的進來，秦老夫人問道。
“老夫人不好了，二爺和鄭姨娘在門口打了起來，眾人攔都攔不住，如今鄭姨娘朝這邊來了。”
秦老夫人看著紅福。
秦嬤嬤拍了紅福一下“你這是什麽話，二爺怎會打鄭姨娘。”
紅福有些尷尬道“回稟老夫人，紅福聽說二小姐被太子妃灌了紅花，如今，如今都傳遍京城。”
“胡說。”秦老夫人一聲斥責，紅福嚇的噤若寒蟬。
“去把人給我叫來。”
秦老夫人話畢，便見一抹檀色衝了進來，一頭紮在地上，不待眾人反應，開始大聲哭喊道“母親，救救我們母女吧。”
“蠢婦，你給我閉嘴。還不開把人拉出來。”秦正廉緊隨其後，冷聲吩咐道。
鄭氏那肯，顧不得許多，踉蹌的起身躲在錢嬤嬤身後。
“住手。”秦老夫人一拍桌子，眾人嚇的膽戰心驚“像什麽樣子，還不給我退下。”
瞥見秦正廉身後的兩位姨娘，秦老夫人火氣上湧，奈何剛才紅福說的事太過重大，根本無暇分心，指著鄭氏罵道“你看看你，那還有半點世家夫人的樣子。好好的女兒都被你教壞了。”
秦正廉冷哼一聲，坐下，明月彩霞兩位姨娘對視一眼，乖巧的站在秦正廉身後。
鄭氏抬著袖籠低泣，聽到秦老夫人的話，滿腹委屈，上前跪下“母親，都是兒媳的錯，可湘兒是無辜的，當初若不是太子勾引，她也不會……”
“住口。”秦老夫人眼角的皺紋撐開，腦子一陣眩暈。她怎麽就攤上這麽蠢的媳婦。
到現在還不知死活，倘若這話被太子知曉，別說一個秦湘就是整個秦府都背不起。
如今太子府正在風口浪尖，行刺正通銀行之事還未搞清楚，如今又爆出這樣的醜聞。
現在，別說救秦湘，太子府不拉秦府下水就阿彌陀佛了。
秦老夫人越想越覺的不妙，緊盯著秦正廉問道“此事，已以前可知曉？”
秦正廉如實回答“兒子也才剛知道，沒想到這賤婦背著我幹了這麽寫蠢事。”
秦老夫人難受的心稍微好一點。
太師府這一年究竟怎麽啦，真是黴運連連，沒有一刻消停的時候。
事到如今，隻有一種可能才能讓太師府避開禍端，便是秦湘任由太子處置。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秦湘早已不是太師府的人，隻要能平息太子的怒氣，不牽扯到太師府，秦湘的死活，她根本不在乎。
這是可惜，多年的心血付諸東流。
好在還有秦清，如今她肚子裏懷著皇長孫，皇上就算有不滿，也會看在秦清的滿上，一筆勾銷。
至於日後，慢慢收回聖心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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