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懲罰
楊禦醫垂頭不語,半晌後,才清冷一笑“皇上,無人指使,臣見閑王妃醫術高明,唯恐搶了臣的飯碗,心生嫉妒,才會對皇太後下手。”
皇上眉頭緊皺,楊禦醫是太醫院同知,院判眼看便要告老還鄉,他前途一片光明,為了區區小事,鋌而走險,實屬匪夷所思。
楊禦醫的解釋,皇上半分不信。
疑慮更甚。
能驅使楊禦醫之人,身份一定高於他。皇上脊背一陣寒冷,背後之人能驅使楊禦醫,那太醫院其他人?他身邊的人?
皇上倏然回頭,陰冷的眸光帶著審視,一一掃過。
“事已至此,你還未背後之人隱瞞,皇太後知曉不知該多傷心。”
聽到皇太後三個字,楊禦醫懊悔萬分“是臣的錯,還請皇上看在老臣伺候皇太後多年的份上,賜毒酒一杯,留臣一個全屍,臣感激不盡。”
秦清站在一側,看著老淚縱橫的楊禦醫,心有不忍。背叛二十年的主子,其中的辛酸,無人體會,她也不能感同身受。
不過有一點,她很清楚,楊禦醫不是主謀。
原因有二,其一,伺候皇太後用藥的侍女春蘭,被人殺死,楊禦醫沒那個本事,背後定有人。
其二,春蘭房間翻出的金簪,一看便是女人的東西,若是楊禦醫行賄,也是給些銀錢,不會給金簪。
背後之人,以防萬一,不但隻是春蘭下毒,還驅使楊禦醫下毒,雙管齊下,以防萬一。
隻不過兩人用量不同,才會是皇太後昏迷不醒。
從楊禦醫的神色看,他銀針的毒,在他掌控之中,隻是他萬萬沒想到,春蘭還有下毒。
到底是皇太後跟前的人,皇上不好處置。
在宮中,皖姑姑和楊禦醫,都是伺候皇太後的人,在慈寧宮,如同半個主子。他還記得小時候,去慈寧宮,皖姑姑和楊禦醫對他的好。
他不是心軟之人,可這兩個人……皇上眼眸掃光一側的秦清,問道“閑王妃,人是你下令抓的,由你處置。”
啊……
這不是難為她嘛。
秦清也猜出皇上的心思,最後喟然一歎“父皇,楊禦醫伺候皇太後多年,忠心耿耿,今日犯下大錯,也是一時蒙蔽心智,罪不至死,不如抄家查辦,杖責十,放出宮去。”
楊禦醫眸中含淚,跪謝“謝皇上不殺之恩,謝閑王妃。”
皇上擺手,侍衛進來,架起楊禦醫出了禦書房。
雖未能查出真凶,也算了結,秦清福禮,卻被皇上攔住“皇太後那,你去說。”
少了一個人,皇太後肯定知道。
秦清咬牙,不帶這麽欺負人的。好人你都作了,壞人她都頂著,算什麽皇上。
皇上對秦清的神色,視而不見,清了清喉嚨“這次的事,你立頭等功,賞銀一萬兩,綾羅綢緞五箱,行啦,不用謝恩,退下吧。”
這算什麽,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秦清無奈,心中知曉就算沒這些賞賜,若皇上下旨讓她辦,她也要照辦。
無權無勢,隻能當螻蟻。
哎……
秦清唉聲歎氣的去了側殿,厲修寒的傷已無大礙,隻要安生修養,不出十日便可下地。
當然這是對外人所言。
至於事實,他三日便可下地,那些傷口看著嚇人,隻是些皮外傷,之所以能唬住禦醫,是厲修寒暗中搞鬼。宮裏上好的藥,流水的進了側殿,這點小傷不在話下。
還未到側殿,便聽到裏麵的笑聲,進門便看到五皇子厲景文,坐在床邊和厲修寒聊天,嘴裏還塞著包子。
秦清蹙眉,大哥,那是沈嬤嬤給她做的,見桌上還剩一個,她快步上前,拿在手中。
文王伸手拿包子,卻撲了空,轉頭,便看到秦清手裏的包子,沒心沒肺的嘿嘿一笑“九弟妹,你來了,早上沒吃飽,你是不是也沒吃啊?”
秦清無語問天,挑眉看向厲修寒,似乎再問,你這個哥哥不但單純,還是個吃貨?
厲修寒努了努嘴,秦清順著眸光望去,隻見空空的盤子,誒……,誰能告訴她,沈嬤嬤的點心呢?
秦清心疼的摸了摸盤子,那可是她想了好幾日的梨花酥。
文王倒一臉的平淡,摸了摸肚子,解釋道“九弟妹,我不是故意的,主要是你們府上的東西太好出了,一時沒忍住。”
“你的肚子是什麽做的?”
“啊?”
三盤點心,五個包子,文王府比閑王府還窮嘛。
厲修寒被兩人逗笑,牽扯到傷口,呲牙咧嘴,很是滑稽。
秦清給了他一計白眼,活該。
有了文王這個活寶,側殿的氣氛活躍。
一來二去,到拉扯出不少事來。
“九弟妹,你們什麽時候出宮?”
“不知道。”
“我看九弟的傷好的差不多,在宮裏帶著也無聊,不如稟了父皇,回府修養。”
秦清凝眉,這話也在理兒,宮裏自是不必府裏,處處小心,處處限製,最可氣得是,還要當槍使。
“明日我問問父皇。”
文王一喜“那好,明日我派馬車在宮門口候著。”
秦清聞言覺得文王還不錯,對他的印象好了幾分。卻見厲修寒嘴角含笑,眸中帶著皎潔。
什麽意思?怎麽這笑?
秦清還在思索,著意味不明的笑,隻聽文王道“那中午我就在你府上用膳,多做些肉,還有點心,我最近都瘦了。”
額……
秦清嘴角微顫,合著人家是奔吃的去的,和他們兩個沒半分關係。
“你哪瘦了?”
文王聞言,小眉毛擰到一塊,惆悵的問道“沒瘦嗎?我都好幾日不吃肉了,王妃不讓我吃,說吃肉容易發胖,點心也被她沒收。居然沒有瘦,那我豈不是白挨餓了。”
噗
秦清一口茶水噴出來,文王在減肥?減肥還吃這麽多。
瞧著那凸起的肚子,秦清暗自佩服文王妃,真不容易。
文王一鬧,秦清反倒把禦書房的事忘了,直到晌午,蘇伏過來提醒,秦清才很不樂意的起身。皇上著急,大可自己去說。
她不樂意的朝慈寧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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