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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連環命案

  從這開始,人們就有意繞著茶肆走,而原本為了來茶肆喝喝茶,放鬆放鬆的人,還有那些覺得這街上連著死了倆人,晦氣的,也不再過來了,於是這邊的人流量就減了一大半。


  可就算這樣,也還是有那些不信邪的,尤其是青壯年,正是膽子大的時候,反而會來這邊走走,用以證明自己勇氣過人,所以這邊的吃食生意倒也能落得個不虧損。


  直到又過了幾日,到了芸娘的娘頭七這天夜裏,住在街上的人就聽見有女人在哭,一連七日,那哭聲越來越淒厲,甚至那茶肆的大門還有血手印。


  於是這輿論就開始討伐張掌櫃的了,說是他在外麵有人了,因此趁機害死了芸娘娘,這不,芸娘娘的鬼魂回來鬧了……


  林花就好奇,“雖說芸娘娘的死,與眾人的言語脫不了幹係,可是這些人既然不認為自己有錯,反而覺得是張掌櫃家裏的事,那他們躲著張掌櫃和那茶肆周圍就行了,為何連這條街也不來了呢?”


  掌櫃的就歎了口氣,道,“若是事情止步於此,那麽確實如小姑娘你所說的,可是後麵又鬧出了人命。”


  這邊有關張掌櫃害死自己媳婦的言論還沒散去,甚至那女鬼依舊在夜裏哭嚎,與茶肆隔了個拐角,又夾著幾間鋪子的布莊裏就死人了。


  據布莊的掌櫃說,他早上起來一睜眼,就見自己的媳婦吊在房梁上,他被嚇得一個激靈,忙去看自己的兒子,卻見他兒子臉色奇怪,怎麽叫都叫不醒,這一探鼻息,才發現他兒子已經沒氣了。


  布莊的掌櫃就到了茶肆的門口大鬧,說是張掌櫃死去的妻女化為怨鬼來害了他的妻子,別管事實如何,布莊掌櫃的說辭差不多得到了圍觀群眾的一致認可。要說證據,這幾日夜裏大家夥可是都聽見有女人哭嚎了。


  再加上張掌櫃的也不反駁,也不說話,就是直愣愣的坐在二樓的椅子上,看著底下的一堆人鬧哄哄,好多人就覺得他是心虛,如果被冤枉了,怎麽可能不反駁呢?


  可是這怨鬼索命一事,跟張掌櫃又扯不上什麽關係,他一個普通人,又無法指示鬼怪去害誰,更何況張掌櫃與布莊掌櫃無冤無仇,也沒必要去害他。最主要的是,柳縣令也不相信鬼怪害人這一說法,隻是見民眾情緒激動,這才不得已招了張掌櫃去堂上問話。


  結果自然是無罪釋放,在柳縣令心裏,最有嫌疑的是布莊掌櫃本人。可是根據對布莊掌櫃身邊人的調查,顯示的是布莊掌櫃平日裏沒有不良嗜好,愛妻愛子,什麽妾室一類的,都是沒有的。對兒子也非常的疼愛,差不多孩子想要什麽,他就買什麽。


  而且布莊的生意也不錯,沒有債務上的糾紛,布莊老板平時也是與人為善,沒見跟誰有衝突。


  這就排除了他殺,況且他殺為何隻殺布莊掌櫃的妻女呢?若說凶手是掌櫃的,他的圖謀是什麽呢?


  以柳縣令從友人那裏聽聞過的案列來說,很多男子確實會因沾染不良嗜好,而虐待妻子,更有甚者就是殺妻。


  可是對待自己的子女,他們多半會放養著,或是賣了換錢,這種做法在一些偏僻,或是非常窮的地方是很常見的,尤其是到了災年,易子而食也是有的。


  可即便是這樣,到了不得已的時候,正常人還是對自己的親身骨肉下不去手,如此才有了“易子”一說。


  可是布莊掌櫃的家裏也不缺銀子花,他也沒染上不良嗜好,怎麽可能舍得對自己的妻兒下手。


  若說是自殺,似乎隻能是布莊掌櫃的妻子,悶死兒子後,選擇了懸梁自盡。可是她這麽做的理由呢?

  這是一樁沒有殺人動機,也沒有證據的案件。柳縣令就算心裏有些猜測,可是也無法僅憑猜測就把誰關押起來。


  於是關於張掌櫃妻女化為怨鬼害人性命之事,傳的沸沸揚揚,柳縣令隻能一邊派人四處警告造謠傳謠之人,另一邊偷偷的進行調查。


  當他苦死冥想,終於確定布莊掌櫃不對勁時,卻傳來了布莊掌櫃的死訊。


  布莊掌櫃也是吊死的,不過他的死法更為不雅,他是脫光了衣服,吊在自己二樓的小閣樓裏的。閣樓的窗戶沒關,裏麵的情況讓人一覽無遺。


  柳縣令心裏已有推測,隻是這個推測還存在著種種的疑問。柳縣令派手下去找布莊夥計,卻發現對方也吊死在了房間裏時,這個推測就坐實了大半。


  在柳縣令的推測裏,當時的情況,布莊的小院裏,並沒有外人闖入的痕跡。排除鬼怪之說,當時在場,且唯一存活的布莊掌櫃是最大嫌疑人。


  按照他平時愛妻護子的形象,假使他是凶手,那麽,在他沒有沾染毒癮或賭癮,布莊生意也沒有巨大虧損的情況下,唯一有可能使他做出這樣舉措的,隻能是情感上的打擊了。


  若是妻子的問題,那他也不會遷怒於孩子,除非這孩子也有問題。除了被戴綠帽子和喜當爹以外,柳縣令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了。


  布莊掌櫃的媳婦,是從別處嫁過來的,她這些年也沒怎麽回過娘家,這頭也沒她什麽親朋好友,尋常裏她也不到處招搖,更不見她跟誰所從甚秘。


  她唯一能長時間接觸的,也就是布莊裏的這個夥計了,這個夥計是兩年前來的,是鎮上的人。可是布莊掌櫃的兒子已經五歲了,這麽看來,任是誰也不會認為這孩子是夥計的,因為時間就對不上。


  柳縣令起初也是這麽想的,直到夥計死了,他這一追查,發現這人六年前曾經去過布莊掌櫃的媳婦的娘家那邊做工。


  聯係到事發前,一向都不怎麽出去喝酒的布莊掌櫃,突然喝的酩酊大醉,出現在布莊,雖然他當時沒有酒後吐真言,但是這樣有些不平常的舉動,還是被很多人記住了。


  柳縣令自然也知道這件事,隻不過喝酒,這實在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布莊掌櫃又沒有鬧事,柳縣令也就把這事放一邊了。


  後來柳縣令猜測布莊掌櫃的兒子不是他親生的,這才感覺布莊掌櫃那天喝酒是因為知道了內幕,而後他因為一些原因,一直沒有下手,直到出了張掌櫃的事,他才借機出手。


  至於那夥計,因為沒有外人闖入的痕跡,被認定為是殺了布莊掌櫃的之後,沒有留戀,也自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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