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啥也沒有活著重要
囤糧食這事兒，真要說起來，還是北疆戰事給了丁小白啟發，糧食和布匹都要多存些，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能用得上。
反正她的空間最適合存東西，保質又保鮮，擱再久也不怕，等她去了南疆戰場，這些物資就有可能是救命的。
不隻是救眾將士的命，戰火一起，必定有眾多的百姓流離失所，逃難的路上，缺衣少食是避免不了的。
她若是見了，肯定是要救上一救，並不是她有多高尚，力所能及的事兒，丁小白還是不吝惜去做的。
當然了，要不是有自家的這些糧食打底，她也不敢這麽肯定地說，能把收糧的事情給做成了。
畢竟她是親臨過戰場的人，最知道軍隊每天的消耗有多驚人，而上場殺敵，又是最消耗體力的，補給必不可少。
“你說你已經收了好多糧食了？”輔國公夫婦滿臉的不敢相信，他們都沒敢做的事兒，沒想到小丫頭竟然先做了。
聽到丁小白應‘是’，輔國公夫人趕緊接著追問到，“肯定是花了比市價更高的價錢吧，不然這個季節誰肯賣糧？”
見丁小白又點頭，輔國公夫人眼神熠熠，眼裏又是欽佩又是擔憂，更多的是為自己能有這樣一個孫女而驕傲。
她欽佩這丫頭年紀小小就有如此的胸襟和擔當，換成是她，肯為了國家和黎民百姓就傾盡家產嗎？不求回報的那種！
輔國公夫人自認沒有這樣的魄力，而讓她憂心的，是這麽大的一筆銀子，這小丫頭可要怎麽籌措出來？
她知道小丫頭能賺錢，也會賺錢，可想要購買到足夠戰場上所需的糧食，這銀錢的數目可就太驚人了。
要不是一場戰爭的花銷如此巨大，皇上也不用整天為了增添國庫的財富積累而犯愁了。
“白丫頭，你手裏哪兒來的這麽多銀錢？現在雖然才隻收購了一小部分糧食，恐怕也已經花了好大一筆銀子了吧？”
丁小白笑了笑，“祖母，銀錢的事兒您不用擔心，我這些年也算掙了一些，手裏暫時還有點兒餘錢。”
“就算到了最後還是不足夠，那就再想別的辦法，也許可以先跟賣家打個商量，賒些糧食。”
“咱們丁家鋪子在西秦國還是有些信譽的，想來就算跟人欠點銀子，隻要說定還錢的日期，再許些好處，一定有人肯賒糧的。”
輔國公夫人看著丁小白好，半天沒說話，半晌過後，才用力地點了點頭，“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跟你一比呀，祖母都自慚形穢了，咱家的收入你最清楚，這樣，留夠家裏的花銷，剩下的你都拿去。”
丁小白趕緊搖頭拒絕，把聲音壓低了半度，雖然自己的院子不用擔心隔牆有耳，可說到正事兒，她還是下意識地加了小心。
“祖母，不用了，祖父接下來的行事，也要用到大筆的銀子呢，他那邊兒也是大事兒，而且更加不能輕忽。”
“宮裏宮外都要調派人手，隨便哪個人挪一挪、動一動，都需要銀錢開路，上下打點。”
“我正想跟祖父說一聲呢，您做的才是大事兒，這些手段我也不是特別懂，而我能幫上忙的，大概也就隻有銀子了。”
“祖父，咱們祖孫倆不是外人，您給孫女交個實底兒，咱家的銀錢夠用不夠用？現在不是客氣的時候，不夠就先從我這兒挪。”
輔國公是幾個人裏，最有大局觀也最有話語權的人，他當然清楚眼下不是客套的時候，一星點兒的差錯，都可能滿盤皆輸。
同樣壓低了聲音，輔國公道，“這次的事情確實需要動用大筆的銀子，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心裏有數。”
“這些年你幫咱們府裏賺了不少，雖然真正用起來還可能有缺口，但咱們不是還有皇後娘娘呢麽。”
想著皇後娘娘打理六宮許多年，手頭上怎麽也能有些積攢，再加上平日府裏暗中送進去的貼補，以及皇上時不時賞賜的，應該不少。
丁小白略微放下了些心，祖孫倆再次叮囑彼此要小心行事，不管是收糧還是查證，但凡露了形跡，可都是要命的事兒。
接下來的日子，一家人分頭忙碌起來，宮裏主要是皇後娘娘和太子操持，宮外則由輔國公一手掌管。
丁小朵則窩在靖國侯府閉門不出，半點兒不參與行動，隻做出因為秦鈞出征而怏怏不快的模樣，用以迷惑對手。
丁小白聽從了國公爺的勸說，不再操心自己不擅長的，隻專心收糧，政事上就全都交給了輔國公和皇後。
為了隱秘行事，丁小白沒有動用手下任何人，自己親力親為，畢竟越少人參與，就越不容易引起注意！
她采取買一戶人家的糧食，就盡快收進空間的辦法，絕不讓糧食攢成大堆，以免被人察覺到她收糧的舉動。
每天打著尋鋪子的幌子，帶著老丁叔，把京城附近的城鎮鄉村躥了一個遍，還好，累雖累些，但結果喜人，收效不錯。
正當丁小白打算再往北邊跑一跑的時候，輔國公帶來了確切的消息，查證的事情有眉目了。
在匯總了所有信息，並深挖了背後的勢力後，所以箭頭都指向了秦龍飛那位傲嬌的庶弟——秦府的七公子秦龍簡。
這個消息可真是大大地出了丁小白的意外，誰想造反謀逆都有可能，偏這位自詡聰明，實則草包一個的秦家七公子不可能。
兩邊交過手，所以丁小白對這位秦七公子還算了解，智商不夠啊！就算他想暗中勾結敵國，都不一定能找到門路。
“祖父，就這位肚子裏裝不了二兩香油的主兒，您覺得這事兒是他生的有可能嗎？我反正是絕對不相信的。”
輔國公自然也不相信背後黑手會是秦七，在朝堂上沉浮這麽些年，在看人方麵他還是有些自信的。
“越是頭腦簡單的人，越是容易被人利用，最大的可能，是有人在把他當槍使，故意怕信息朝向他，拿他做了擋箭牌。”
“接下來，我想派人著重盯著他，隻要把秦七給盯住了，看他都跟誰有接觸，十有八、九就會有答案的。”
丁小白剛應了聲‘是’，就聽輔國公繼續說道，“還有件事兒要跟你說，糧草已經上路了，咱們沒安插進去幾個人。”
“雖然安插的人官職不低，但人數太少，幾乎起不到什麽決定性的作用，我看你不如盡快帶著糧食上路吧？”
“我有種預感，這批糧草恐怕是要保不住了，如果你能按照朝廷的押運速度趕到邊境戰場，這場戰事咱們就能保證不出意外地拿下來。”
“不過我很擔心你去送糧，押運糧草不是個容易的事兒，車隊的目標太大，很容易被發現，一旦被人察覺，後果不堪設想。”
丁小白抿了抿唇，“祖父放心，孫女兒有自己的辦法，既然大型車隊容易被發現，那我就化整為零。”
輔國公一拍巴掌，“化整為零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隻是你有那麽多人跟車嗎？朝廷不敢分散開押運，就是因為不方便管理。”
丁小白輕輕笑了笑，“祖父是不是忘了，我是個商人呢，商鋪遍布西秦國各地，平時往各地送貨，也是這麽零散著分頭送的。”
“祖父就放心吧，貓有貓窩，鼠有鼠道，我自然有我的辦法，會把糧食安全送到邊境前線，保證不出半分差錯。”
輔國公老懷甚慰，即便有些禮製上的忌諱，他還是忍不住伸手輕拍了拍丁小白的肩膀——
“祖父自然是相信你的，如果說連你都不能保證糧食的安全，這全京城恐怕再找不出第二個可用的人了。”
“不是祖父對你盲目自信，而是相信你確實有這個能力，隻是，這一去山高路遠，要辛苦你了。”
想著孫女要去的地方是戰場，保不齊就碰上兩軍交戰，那可都是真刀真槍，想起來就讓人擔心害怕。
“白丫頭，你千萬要保護好自己，啥也沒有活著重要，萬一遇險，什麽都可以先放到一邊，保命最要緊，一定記住。”
看到輔國公因為緊張，眼睛裏都泛起了紅絲，就知道他是真的在擔心，想著老人又想放手又舍不得放的矛盾心情，丁小白心軟的一塌糊塗。
伸手握住老人嶙峋的手掌，“祖父放心，我不止保證自己的安全，我還跟您保證四皇子、小叔、高山的安全。”
輔國公鄭重地點頭，明知道戰場上瞬息萬變，什麽情況都有可能發生，他還是選擇相信他的寶貝白丫頭。
丁小白比自己預計的提前了兩天出發，身後帶了一個小型的車隊，車上都是要送去分鋪的貨物，算是出行的理由。
出京城僅兩天，她就把貨物全送進了鋪子，跟著老丁叔雙人雙騎，一身輕地踏上了赴南疆之路。
兩人事先拿到了輔國公給的糧草押運路線，他們特地繞了另一條路走，想著最好不和朝廷的糧草有任何沾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