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官司塵埃落定
臉丟得太大,秦尚書雖然也習武,但他更崇文,在武事上自然不如輔國公用心,不然也不會被輕易打出門來了。
即便再想與輔國公重修舊好,此時此景也忍不下去了,以他如今的身份和地位,還不至於非得拿熱臉貼誰的冷屁股。
遂怒火中燒,指著輔國公叫囂到,“你行,我念著咱們曾經交好一場,才會上門跟你求親,你竟然這麽不給麵子。”
“很好!既然你們輔國公府都不怕丟臉,那我們家孩子有什麽好怕的?咱們就走著瞧吧。”
輔國公浸淫朝堂這許多年,自然也不是軟柿子,哪會任秦尚書捏扁搓圓,堂堂國公爺可不是嚇大的。
秦七公子當街攔人是板上釘釘的事實,真相改變不了,他還怕了跟這人針尖對麥芒不成?
秦尚書自然也知道攔車的事實沒法改變,他們打的主意,就是在丁小白的清譽上做文章。
公堂對薄之時,狀師著意強調,秦龍簡如何傾慕輔國公府的孫小姐,壓抑不住心裏的情意,才做了出格的事兒。
年輕人嘛,一時激動做錯了事兒,總是情有可原的,大家都年輕過,對這種心情都應該理解。
看在秦七公子是對輔國公府孫小姐動了真心的份兒上,希望輔國公府能網開一麵,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說得像是情真意切,實際就是在拿丁小白的聲譽做要挾,輔國公府自然立馬予以回擊。
若是真心傾慕,會說抬進府裏嗎?抬進府的隻能是妾,貴妾也是妾,妻和妾的區別可大了去了。
堂堂輔國公府的孫小姐,哪家的妻當不起?這是明晃晃的侮辱?秦尚書府簡直欺人太甚。
更有甚者,堂堂秦府七公子,公然帶著十幾個家丁奴才,當街攔截一位閨閣小姐的馬車,這是哪家的誠意?
但凡他有半點兒的求娶之心,也該請媒人登門,大家氏族,斷不會連這點兒禮儀規矩都不懂。
說白了,就是想要壞了姑娘家的清譽,想著人言可畏,讓輔國公府不得不點頭答應抬人,可見其用心的險惡。
好在自家孫女一向喜歡獨行,府裏特意給配了個有功夫的車夫,手底下有兩下子的,這才沒讓人挨近馬車。
自家孫女兒又因為受到了驚嚇,老老實實地縮在馬車裏,兩人連個照麵都沒打,對方想要弄假成真的目的才沒達到。
也算是老天爺垂憐,沒讓對方成了事兒,不然自家孫女兒的名聲,可就讓惡人給毀了。
我們家孫女兒可是我們捧在手心裏疼著的,在惡人的眼裏是瓦礫,在有心人眼裏可是珠寶呢。
當初高山小將軍為了求娶到她,下了不知多少功夫,我們府上的門檻都快被踏平了。
不說官媒請了最好的,證媒人請了有頭有臉人家的夫人,隻看請親禮和聘禮的規格,就足見高小將軍的誠意,哪像某些登徒子!
直到這個時候,秦尚書才知道丁小白是有婚約的,還是大名鼎鼎的固邊功臣,皇上親封的固邊大將軍。
這是妥妥的打臉啊!有了高山的對比,秦龍簡無媒私會,隻想一頂轎子抬人,明晃晃的落了下乘。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高小將軍的誠心誠意!更襯托出了秦七公子的卑鄙齷齪。
何況一個年輕有為的小將軍,對比一個浪蕩紈絝的公子哥兒,任哪家女兒都能做出明智的選擇。
輔國公府不想輕易放過秦龍簡,對此一事著意渲染,想讓更多的人看看清楚,這位秦七公子的品行,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
原本口碑就不咋樣的秦七公子,經過此事,名聲更是一落千丈,也隻有眼瞎的秦尚書,還被他兒子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把戲迷惑著。
整個官司的過程,說起來似乎有些驚險,可終究是有驚無險的,有輔國公和孫馳駿在,如何能叫那一家人得逞。
官司的進展自然偏向了丁小白,略過事實不說,單說秦尚書府現在的名聲,就沒多少人願意站在他們那邊。
因兩邊都是朝廷大員,偏著誰都不好,特別是有一方還是皇後娘娘的母族,更要避嫌。
皇上便示意各方均不得介入,隻當成普通百姓的官司來打,按正常的審訊程序定奪便可。
一場官司打得如火如荼,雖然雙方各執一詞,但在各方看客的眼裏,天平早已經傾斜,勝負已分。
律法是公平的,官司塵埃落定,輔國公府完勝,而最完美的部分,是與丁小白的名聲沒有太大妨礙。
反倒是當街攔人的秦七公子損失慘重,自己被老丁叔狠狠抽了兩鞭子不說,帶去的家奴更是慘不忍睹。
孫馳駿沒讓人留情,除了那兩個扶著秦龍簡的受了輕傷,剩下的全都臥床不起,不是斷了胳膊就是瘸了腿兒,生活都難以自理。
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不養上個三、兩月,是甭想出來得瑟了,這還得是恢複得好,會不會有人殘廢可不好說。
官司結束,最後的判決結果,秦七公子原該被羈押,毀人清譽不是小事兒,可皇上為了朝堂上的平衡,還是摻了一腳。
念在輔國公府孫小姐並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而秦七公子一方傷勢不輕,已經算是受到了懲罰,就不羈押了,勒令回府反省。
打輸了官司,秦尚書惱羞成怒,直接把回府反省的秦七公子禁了足,責其半年不得出府。
到底因著孟姨娘的求情,沒有施行家法,理由是他已經受了傷,可他這點傷,在某些人眼裏還是太輕了。
此時的秦七公子,正老老實實地貓在自家院子裏,好吃好喝地養傷,並沾沾自喜著,以為自己被禁了足,輕鬆地躲過了老子那一關。
哪想到某天的半夜時分,被人拽下床來暴打了一頓,腦袋被打成了豬頭,斷了兩隻胳膊一條腿兒,這回不用禁足也出不了院子了。
這可是在京城,堂堂尚書府被人夜闖了,好在來人沒動殺心,不然可就不是斷胳膊斷腿這麽簡單了。
秦尚書哭嚎著進了宮,求皇上明察,朗朗乾坤下,敢進尚書府行凶,也太過膽大包天了,話裏話外直指高山和孫馳駿。
傷的是秦七公子,而不久之前,秦七公子剛打過了那場官司,秦尚書的矛頭所指自然偏不到哪兒去。
沒想到官司了了,竟然還有熱鬧可瞧,眾人眼巴巴地觀望著,心裏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猜測自然跟秦尚書差不多少。
自家女兒如此被人惦記,還是抱著不軌之心的,換成是誰也會心有不甘,即便贏了官司,也不算大獲全勝。
跟男子相比,女兒家到底吃虧些,也就是與高小將軍已經定下了婚約,不然經了這樣的事,再想嫁個好人家怕是不容易了。
可惜猜測歸猜測,沒有證據就不能定案,大家也隻能私下裏聊聊,暢快暢快嘴兒罷了。
因為事發當日,孫馳駿因故被皇上留在了宮裏,高山則去了宿衛營練兵,兩人都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據。
麵對這樣的情況,就連皇上也是無可奈何,至於是真的無可奈何,還是不想有什麽作為,就見仁見智了。
可不到萬不得已,朝堂上的平衡還是不能輕易打破,為了照顧秦尚書的情緒,當著他的麵兒,皇上把兩人叫進宮裏對質。
他們倆當然不可能承認,當庭大呼冤枉,說如果拿不出證據,他們就要告秦尚書誹謗。
京都府尹聯合五城兵馬司,帶兵徹查了數日也沒找到證據,最後隻能案卷高懸,不了了之了。
皇上讓人從國庫裏挑了不少好藥材,送到了秦尚書府上,算是對秦尚書和秦七公子聊以安慰。
不說秦尚書府這次虧吃大了,隻說高山被孫馳駿拎到了府裏密室,高山蔫頭耷腦地準備挨訓。
“你說說你,這麽大事兒都不跟我商量商量,膽子也太大了,簡直是胡來,怎麽就不知道叫上我呢?”
聽到最後一句,高山猛的抬起頭來,不敢置信地看向孫馳駿,這個節奏不對呀!
“看什麽看,我罵的不對嗎?那小子就是該揍,你怎麽能自己偷偷去呢?我這手也癢著呢。”
“可他現在都傷成那樣了,我也不能再去揍他一遍,你說說你啊,報仇的事兒都不記得叫上我,虧我們還是兄弟呢。”
雖然從丁小白那兒論,倆人該是叔侄,但在戰場上曆經生死,兩人便已是筋骨相連的同袍兄弟。
高山沒想到被孫馳駿拎來為的是這般,跟他預想的完全不一樣啊,不由得嘿嘿笑起來。
“你向來最重規矩,我哪兒想到哥哥也有這個心呐,不愧是兄弟,能想到一塊兒去,這次是我錯,不該把你落下。”
高山態度雖好,到底還是沒躲過一頓揍,沒揍到秦龍簡,孫馳駿意難平,非要跟高山切磋切磋。
切磋到最後,高山故意讓孫馳駿踹了幾腳,然後哥倆好的去酒樓喝酒了,叫了滿滿一桌子好菜,說好了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