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藏了個聚寶盆
這是套什麽裝備?瓷瓶大家當然是認得的,羽毛也沒人不熟,可把它們放在一起,這組合就有點奇特了。
秦龍飛這個好信兒的,更是把眼睛睜得大大的,跟在丁小白的身邊不停地打著轉。
“小白,你不是說拿給弛駿要寫方子麽,筆呢,墨呢,硯台呢?還有這個小本本是咋回事兒,寫完了再撕下來嗎?多麻煩。”
秦龍飛嘴快地叨叨著,丁小白也不理他,看爹爹已經把案子幫她清理出來了,就把東西放了上去。
把本子掀開一頁,再擰開瓶蓋,把羽毛筆伸進瓶子裏蘸了蘸,便在本子上飛快地寫起來。
兩個男人再加上孫旺,眼珠子差點沒瞪出眼眶來,這是個啥操作?羽毛還能寫字,墨汁不用現磨的?
“噢……”秦龍飛敲了敲腦袋,“小白,上次你定做的瓷瓶就是這個吧?裝了墨汁怎麽會不幹,你是怎麽做到的?”
他好奇地伸手把瓷瓶拿起來研究,氣得丁小白瞪了他一眼,“別搗亂,把瓶子放下,等我把菜方子寫完了再說這個。”
秦龍飛趕緊聽話地把瓷瓶放回了原位,又開始盯著羽毛筆看得不眨眼,羨慕地恨不得直接把筆搶過來,自己試著寫幾下。
好不容易等丁小白寫完了,“小叔叔,你看看寫得可明白,哪裏不清楚的,我可以再改一改。”
小本子被遞到了孫弛駿的手裏,秦龍飛搶著拿起了羽毛筆,卻發現沒有下筆的地方,急得抓耳撓腮。
見孫弛駿還在慢條斯理地一個字一個字地捋,秦龍飛忍不住上去搥了他一拳,差一點就要拳腳相加了。
“你倒是快點看呐,別磨磨蹭蹭的,我還等著寫字呢,你平時看書可不是這個速度哇,莫不是故意拖著讓我著急?”
誰不等著寫字呢?孫弛駿瞪了他一眼,“你哪美呀,我還故意拖著你?直當自己香餑餑了,沒見我這兒有正事呢麽。”
孫弛駿心裏也急著呢,他也想知道那個羽毛到底是個啥物件,怎麽就能寫出字來的?要是能上手試一下就好了。
可手裏的這份菜單子更重要,酒樓接下來的生意如何,可全靠它們了,哪是著急就行的。
身邊有林大公子虎視眈眈,伺機而動,各種使絆子、扯後腿,他可是半點也不敢馬虎的。
趁著有丁小白幫忙,要是不抓住這個機會,趕緊著把生意做上去,一旦被林家壓倒,怕就再難翻身了。
家裏雖然不隻自己這一處進項,但自己的收入也給了家裏很大的支持,失了這一隅,家裏的日子就要緊上一緊,姐姐在宮裏的處境就要再難上一分。
所以孫弛駿也不理會秦龍飛急不急,把幾道菜的做法都認真仔細地看了一遍,直到完全看透了才算完。
“寫的很明白,我回去就讓他們做,要是灶上師傅還有哪裏不懂的,我再派人來問你。”
丁小白自然是滿口答應,隻是兩人的話還沒說完呢,孫弛駿手上的小本子就被人給搶了去。
“可算是看完了,磨磨唧唧的真是愁人,頭一回發現你是這麽磨嘰的人,趕緊的,我要試試這個羽毛,怎麽它就寫出字來了?”
學著丁小白的樣子,秦龍飛在瓷瓶裏蘸了一下墨,又趕緊到本子上比劃,結果羽毛的尖尖還沒落下呢,一大滴墨汁就先落在潔白的紙上了。
把孫弛駿心疼的喲,這可是小白剛給他的本子,他還打算好好收藏起來呢,這轉眼就給毀了哪成。
好在秦龍飛寫字是翻過了菜譜的那兩頁,不然他肯定會忍不住揍他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一天到晚就知道添亂。
“我,我,我……那個……我不是故意的,這不是……不是還不會用麽。”秦龍飛也覺得有點丟臉,急忙著開口解釋。
丁小白又哪裏會笑話他,新鮮東西自然也得有個接受的過程,誰也不可能天生就會用。
“你看我是怎麽用的。”丁小白拿過他手裏的羽毛筆,給他做了個演示。
“把筆尖蘸上墨,在瓶口這裏輕輕地攔一下,多了的墨汁就會被刮下去,這樣寫字就不會滴墨了。”
“筆落在紙上的力道也要適中,要不輕不重,輕了墨跡會不均勻,重了有可能會劃破紙。”
“來,你再試試,寫不好也沒關係,不過就是個熟能生巧的過程罷了,用幾次就熟練了。”
秦龍飛忙不迭地點頭,雖然小白這丫頭時不時地就喜歡懟他兩句,但隻要是遇著正經事,她對自己向來很細心,從不會讓自己真的丟臉尷尬。
再試一次,果然好多了,第一個字寫輕了,字跡稍顯不齊整,第二個字落筆重了,白紙被劃破了個小口子,第三個字就已經像模像樣了……
秦龍飛鍥而不舍地練習起來,孫弛駿也沒跟他搶,而是指著他手裏的羽毛問丁小白,“小白,你說這個是筆?”
丁小白樂了,“小叔叔,這還用問麽,能用來寫字的不是筆還能是啥?隻不過它是鵝毛做的,我管它叫鵝毛筆。”
“噢——”聽說這是鵝毛,孫弛駿就想起一件事來,“你那次去酒樓找鵝毛,就是為了做這個鵝毛筆用的?”
丁小白點點頭,“對啊,不是所有的羽毛都能做筆的,鵝毛是禽類的羽毛裏適用一些的,我就去找了。”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鵝毛都能被做成筆,一隻大鵝的身上,也隻有幾根特別粗壯結實的翎毛能用,所以得挑最好的。”
孫弛駿點了點頭,又猶豫著問了一句,“你是怎麽想到用鵝毛做筆的,它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丁小白有點小驕傲,“當然有啊,主要是畫圖方便,毛筆太軟了,如果是需要線條密集且精細的圖,就不是很好用了。”
“比如說我現在畫的服裝設計圖,或者說房屋的建築圖等,都是鵝毛更好用些,彌補了毛筆的這個不足。”
說這話的時候,丁小白拿過秦龍飛手裏的筆,下意識地在紙上勾勒了幾下,一間宅院粗略的簡圖就出來,又快速地在側邊標注了尺寸。
孫弛駿和秦龍飛盯著那張簡圖,眼珠一錯不錯的,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畫房屋設計圖的。
這時候房屋的圖紙,都跟畫山水畫似的,把每個院落都單獨畫出來,甚至花花草草都不落下……
然後帶著工人去實際建房的地方,拿著圖紙實地講解,這間房要建在這裏,那間屋在蓋在那裏,這處要用這個亭,那處要建那個廊……
每張圖都畫得非常好看,甚至美輪美奐得跟藝術品似的,可以直接掛在牆上展示了,但真正操作起來,那難度可就大了去了。
全靠著工人多年積累的經驗,在修建的過程中,憑自己的雙手找準頭,往往最後建好的院子,跟主人心裏設想的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所以現在的人更願意買別人的舊房子,再在原有的基礎上改建,這樣反而有了參照,能建出自己想要的房子來。
可丁小白的這個圖紙,雖然筆畫簡潔明快,卻是一目了然,哪裏是院子,哪裏是房屋,哪是亭台樓閣,哪裏是流槲小橋,都看得明明白白。
再加上旁邊標明的尺寸,這樣如果還能把房子建歪了,那工人也可以回家吃自己,不用出來混了。
雖然丁小白隻是順手畫了個大概,尺寸也是想當然地胡亂標注的,男人們還是看清楚了這張圖紙有多麽的實用。
“小白,你是怎麽想到這樣畫圖的,用了你這樣的設計圖,建房子可就容易多了,應該再也不會出現偏差了。”
丁小白畫的這個平麵設計圖,才真正能被叫做圖紙,按著這個圖紙,才能建成心裏真正想要的房子。
這幾乎是一個劃時代的進步,男人們自然是激動的,丁小白看著他們卻是有點發懵,自己做了什麽了不得的了?
她跟諸娘子閑聊的時候,聊到了各種畫圖,從服裝的設計圖,無意間聊到了房屋的設計圖。
她也是碰巧在這時候想起來了,才在紙上塗鴉般地畫了幾筆,主要是向這倆人強調鵝毛筆的用處。
哪知道自己隨手畫了張圖,就又出了風頭呢,這倆人明顯是惦記上了。
“這就是普通的設計圖啊,難道房屋的圖紙不是這樣畫的麽?我覺得這樣能看明白就這樣畫了,你們倆到底有什麽好奇怪的?”
孫弛駿伸手揉了下小丫頭的腦瓜頂,“你呀,手裏握著多少寶貝永遠不自知道,這顆小腦袋,可真是千金也不能換的。”
丁小白的小腦袋瓜裏,就像是藏了個聚寶盆,隻要她稍微動一動,五花八門的鬼主意,就會層出不窮地冒出來。
丁小白忙點頭,露出個大大的笑容回道,“當然,我隻有這一顆腦袋,金貴著呢,自然是多少銀子也換不去的,我還不至於要錢不要命。”
“何況賺錢這事兒我可是最拿手的,別的我不敢說,誰敢跟我比賺錢,真是沒在怕的,放馬過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