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早知今日

  蕭許夫婦劍拔弩張，眼瞧著便是一場惡戰，蕭冉體貼父母，不忍見父母如此爭吵，連忙勸許氏道：“母親，女兒想陛下如今一直未有決斷，許是還有轉機，我們不妨去求求祖母想想辦法。”


  蕭芙一聽眼神一亮，道：“是啊母親，祖母打小看著我們長大，總不會見死不救，咱們去求祖母吧！”


  蕭老太太身為成國公府的老太君，的確比許氏的娘家說話要頂用許多，許氏垂眸想了想，點了點頭。


  母女三人攜著手，朝青鬆堂走去。


  蕭老夫人服了幾副湯藥情況高好些，聽到沈靖安兵敗，肅王一黨被彈劾的消息，險些沒氣得又背過氣去。


  她心中無比懊惱，自己活了這麽多年，竟然不能洞察形勢，當初蕭芙要嫁肅王，她明知肅王好色昏庸，卻存著兩邊討好的心思點了頭，將好好的一個孫女送入了虎狼窩。


  即便蕭芙不懂事，蕭禮許氏不懂事，難道她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婆也不懂事嗎？


  蕭老夫人懊惱不已，隻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巴掌，瞧著兩個孫女的盈盈淚眼，她心中一陣不忍。


  畢竟是自己的親孫女，平日裏或有親疏，到生死關頭，她身為祖母，自然希望將她們都保住，蕭老夫人思慮片刻，道：“此事未必就毫無辦法，咱們府上曆來中正，肅王府和奉國將軍府亦非毫無依仗，陛下至今未下旨，定是一時難以裁決，咱們是女眷，又沒參與他們那些謀逆之事，隻要想辦法拖過這一兩年，再找理由和離歸家，咱們家的女兒就還是幹幹淨淨的。”


  許氏聞言，心中的怨憤消了許多。


  她原以為老夫人最是迂腐守舊，若是知道孫女婿出事，說不定還要讓兩個孫女學些烈女傳中的女子沉塘殉情，沒想到老夫人卻是真的為兩個女兒籌劃，什麽迂腐念頭提都沒提過，婆媳多年，許氏心頭頭一回湧上些許暖意。


  蕭老夫人瞧著跪在床邊的蕭冉蕭芙兩姐妹，不由歎了口氣，慈愛且愧疚道：“都是祖母不好，給你們選了這樣的夫君，若早知今日，當初寧肯你們低嫁些，和夫君和和美美過上一生……”


  姐妹二人聽得祖母如此說，不由一陣落淚，尤其蕭芙，更是麵含愧色。


  長姐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做不得主，可她不同，若非她有了攀高枝的心思，瞄上了九王之中最好拿下的肅王，與他暗中來往，堅決要嫁，這樁婚事不見得能成。


  可路已走偏，萬事難回頭，隻有求著祖母將自己救出泥潭。


  蕭老太太瞧著蕭芙悔恨的樣子，心中也格外不是滋味，安慰道：“芙兒還有身子，別這麽長久的跪著，地上寒涼，過了寒氣容易傷胎，趕緊起來吧。”


  許氏這才如夢初醒，連忙將蕭芙攙了起來，蕭芙站在一邊，仍不住拭淚。


  蕭老夫人歎了口氣，道：“去，命人將你們二叔請回來，我有話和他說，”說罷又喚裴媽媽，“去庫房把我的誥命服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