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懊悔

  旁邊的一個婆子最先反應過來，撲到蕭蘅裙邊上，卻不敢抓蕭蘅衣裳，手攔在半空哀嚎道：“姑娘不要啊，姑娘，我、我隻是一時糊塗，姑娘饒我這一次！”


  蕭蘅看都沒看那婆子，轉身便回了府中。


  這些人仗著她的名義，在外麵沒少作威作福，蕭蘅雖然平日少管束，卻也不代表瞎了聾了。


  蕭蘅知道這婆子忽然變臉為著什麽。


  似他們這種人，行事張狂，素日積怨至多，要是與蕭府的契書毀去，莫說原本說好的差事沒了，就是出了門去，隻怕也要被人拖到暗巷裏狠揍一頓。


  可麵對著鐵板一塊的大門和殺神一般的孫五，眾人也隻剩灰頭土臉，一臉頹敗。


  各個心裏都是滿是懊悔，真不該一忽悠就來東家門前鬧事，這何止是偷雞不成，簡直是賠大發了好嘛。


  人們漸漸散去，鬧事的也成不了氣候，孫五見狀舒了一口氣。


  瞧見賬房周星俞轉身欲走，換了一副巴結嘴臉，抬腳追上，殷切道：“聽說周先生不日就要赴考，若是來日高中，可不要忘了小人呀！”


  周星俞做的賬板正，人也板正如木頭，平日裏話都沒一句。


  孫五原本以為他是個迂腐的，沒想到今天還能為主子出頭，不免對他刮目相看。


  周星俞沒搭理他，孫五也不在意，讀書人嘛，誰還沒有點怪脾氣。


  孫五樂嗬嗬要請周星俞吃飯，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成國公府。
——

  一場大雪過後，上京城徹徹底底入了冬。


  臘月十八，大寒。


  宮中鄭貴妃趁著北風暫歇，梅花盛放，要在皇宮梅園辦一場賞梅宴，宴請京中貴眷共賞冬日美景。


  帖子送到成國公府上，蕭老夫人上了年紀，這類飲宴聚會極少露麵，皆有長房媳婦代勞。


  蕭家除蕭苒嫁為人婦，其餘女孩按說都應出席。


  偏蕭老夫人最近被蕭蘅氣的不輕，尤其還得罪了貴人，本不欲讓老大媳婦帶著她。


  怎奈宮中來送帖子的小宦官特意說了，近日鄭貴妃聽了蕭蘅的事，覺得十分有趣。


  有趣？


  這話明擺是要蕭蘅進宮。


  蕭老夫人一個頭兩個大。


  蕭蘅這樣的做派，在宮外成國公府還能做個護身符，若真在宮裏惹出個什麽禍事來，可如何是好？


  宮裏的那些個娘娘個頂個都是人精，就蕭蘅那點子微末道行，在她們眼裏，怕不夠塞牙縫的。


  隻好千叮萬囑，讓老大媳婦進宮後務必看住蕭蘅不離左右。


  想到蕭蘅，老夫人忍不住就開始犯頭痛。


  偏他兒子是個糊塗蛋，一味袒護，橫豎是自己親兒子，蕭老夫人又能如何呢？


  臘月十八一早，蕭蘅與眾姐妹一起坐上馬車。


  自重生後，她還是第一次和其餘姐妹一同出門。


  其實前世也沒怎麽一同出門過。


  蕭蘅往日裏排場大，出行自有一套車駕，與姐妹們莫說親近，彼此見了麵，不生事端已是好的了。


  此番重生，蕭蘅隻一心對付景榮，沒想過要與姐妹“破鏡重圓”，態度自然也談不上多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