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道歉

  翌日一早，上京城積雪消融，北風撲麵，天氣驟冷。


  趙二家的羊肉湯攤子仍擺在最熱鬧的街口，行人如織，羊肉湯賣了一碗又一碗。


  正忙的熱火朝天，一女子走過來，拍下一錠銀子，道：“來碗羊肉湯。”


  聲音脆生生的，十分好聽。


  趙二家的不由自湯鍋前抬起頭來，隻見那少女身穿藕色蓮紋裙，係著大氅，雪白的絨毛隨風在她臉側拂動，那少女微帶病容，見她看過來，輕輕一笑。


  笑顏如春日暖陽，耀了耀趙二家的眼。


  大鐵勺當的一下掉回鍋裏，趙二家的連忙回神，不多時端來一碗熱騰騰的羊肉湯。


  少女喝了幾口湯，拿筷子挑了幾塊肉，這天寒地凍的，不吃點暖和的，一會還真沒法辦事。


  這羊肉湯像是北地風味，比大晉慣常的羊湯裏多加了數種胡椒，寒冬一下肚，腹中登時暖洋洋。


  正吃著，一個小廝朝她跑過來。


  少女問了句：“都安排好了？”


  小廝點點頭，又回了幾句話，少女便自桌前起身，朝著人群中心走去。


  朱雀街口，人頭攢動。


  人群裏鬧哄哄的，有來晚了的，著急的往前邊探頭，問：“蕭三姑娘真的在這給四皇子當眾致歉？別是派了個小丫鬟來蒙人的吧！”


  一人高的高台上，七星氣勢洶洶，手舉一麵大旗，旗上寫著幾個大字。


  不識字的滿臉迷茫，道：“這上邊寫的什麽？”


  既然都是看熱鬧的，那大家就都是朋友，一旁同看熱鬧的人熱心念道：“蕭蘅誠心致歉，求皇子原諒。”


  眾人：“？？？”


  橫行京裏的蕭小霸王難道來真的？


  好不容易壓下去的事，竟被當眾提起來。


  眾人幾乎不約而同想到，那四皇子豈不是很尷尬？

  想到這點，當下就不想看這個熱鬧了。


  竟然看皇子的熱鬧，蕭小霸王不怕掉腦袋，他們不怕嗎？


  可看著高台上丫鬟鄭重其事的樣子，心裏又有些癢癢的。


  有熱鬧不看，那還是人嗎？

  於是一個個戰戰兢兢的、勇敢的站在吃瓜的第一線。


  過了一會兒，甚至還有攤販背著貨箱走來走去兜售花生、瓜子、麥芽糖等看熱鬧必備。


  七星見人來的差不多了，把旗往旁邊一插。


  見高台下竟還有頭發雪白的老年人，巴巴的等著看好“戲”，當即秉承著尊老愛幼的精神，吩咐跟來的幾個小廝給他們發了幾個小板凳。


  掐算著時間，姑娘差不多快到了。


  待看見不遠處那一抹亮麗身影，七星清清嗓子，中氣十足道：“姑娘到了！”


  眾人伸長了脖子朝來人看過去。


  蕭蘅跋扈名聲在外，又有在上京城裏的一係列騷操作，眾人心中皆以為蕭蘅該是個滿臉橫肉、凶悍無比的悍婦，待看到眼前藕色衣衫的少女款款行來，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少女身姿窈窕，明豔逼人，如九天仙子，一步一步行上高台，行走時釵環微搖，發出清脆響聲。


  眾人：難道現在流行反差人設？

  又有些不信，伸長了脖子朝少女身後看去，生怕一會還有個凶悍的女人從她後邊跳出來。


  少女站在高台上，對著眾位看客微微一笑，施了一禮，脆嫩嗓音令人一醉：“勞煩各位尊長今日給蕭蘅做個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