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人皮日記(92)黃婆婆講故
聽到咣的一聲，我和金南天都知道門關了。我大概感覺的到黃婆婆的位置，對她說道：「你老人家的待客之道有些意思，又是關門放狗，又是把我們引到黑屋子裡。說吧黃婆婆，你老找我到底是什麼事情？」
黃婆婆嘿嘿一笑，慢慢的從我對面站了起來，在桌子上拿了一個什麼東西，就聽嚓嚓的幾聲，一點小小的火光出現了，接著火光移動到了桌子中間。
原來黃婆婆在桌子上拿起了一盒火柴，然後點燃了桌子上的蠟燭。這裡為什麼沒有接電，還這麼古老的使用蠟燭？
這個其實都不是什麼問題，隨著蠟燭的亮起，我驚訝的發現，金南天的對面坐著的居然是一句乾屍。灰褐色的皮膚就像乾枯的樹木一樣，兩個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微微的張開，還能看到裡面的牙齒。
身上穿著一套深藍色的中山裝，胸口上方還別著一枚**紀念章。雙手平放在膝蓋上，就好象看著我們身後的門。
我和金南天相互看了一眼，怎麼會有一具男性乾屍在這裡？這具乾屍是誰？黃婆婆為什麼把它，和自己一起放進屋子裡？要是外人看到了，傳出去可怎麼辦呀！
黃婆婆看著我們說道：「你們兩個雖然是敵人，但是也是晚輩。怎麼見了長輩，不知道給我們行個禮么？」黃婆婆突然說這個話，讓我和金南天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金南天還是拉了我一下，我們一起拱手彎腰向黃婆婆和乾屍行禮。黃婆婆笑著對乾屍說道：「老頭子，這個胖子是空悟的弟子。旁邊這個人和你同行，名氣也不比你小哩。」
我吃了一驚，這具乾屍居然就是鐵背蜈蚣宋逸！更要我吃驚的是，她不僅知道我師父，就連金南天也了解的一清二楚的。這個黃婆婆太厲害了，她怎麼對我們這麼清楚呢？
黃婆婆說完后，笑著對我們說道：「他就是我那死鬼老頭子，也就是你們說的鐵背蜈蚣宋逸。小夥子，這次我找你來，就是想給你把事情交代一下。有些事情不能再發展下去了，否則遺禍的就不是一代人了。」
我皺了下眉頭，剛才不是還在說我們是敵人么。怎麼突然要給我們交代了，難道她真的看開了想明白了？還是因為她有別的原因？
黃婆婆看著我們慢慢的說道：「我生在南方一個富戶家裡，祖上也可以說是書香門第吧！我們姐妹兩個人，小的時候看的書太雜了，就喜歡各種野記傳說的。後來日本人打來了，父親帶著我們朝內地跑。在半道上遇到了土匪，搶走了我們所有的錢，不過好的一點是，在四川有父親的生意。我們一路逃到四川，我的母親就是那時候病死的。你們應該知道的，那時候的四川是陪都。所以世道也不太平，除了三天兩頭被日本人炸，就是被一些兵痞子搶。所以生意也很差，後來在一次躲空襲的時候，我父親死在了防空洞裡面。那會我們也就十六七，店裡的夥計看我們姐妹倆好欺負，把店裡的錢拿走跑了，只留下了一堆爛帳。我的姐姐為了養活我，自願賣身到了妓院。我一邊上學，一邊做點刺繡拿出去賣。」
聽到這裡我終於明白了，兩張照片上的女人就是黃婆婆姐妹。估計金南天看到的那張上，就是黃婆婆的姐姐。而黃婆婆送給我的，是她本人年輕的時候。
黃婆婆接著慢慢的說道：「後來我姐姐在妓院很快出了名，來找她的達官貴人也多了起來。我們的生活，也算是得到了改善。但是我一直想把姐姐從那個地方救出來，可是當時我們的能力遠遠不夠。後來他出現了，這一切才有了轉機。」黃婆婆說著指了指乾屍。
看來宋逸是先喜歡上了黃婆婆的姐姐，然後又和黃婆婆好上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這裡面肯定夾雜了一些感情糾葛在裡面。
黃婆婆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他知道了我和姐姐的身世后，對我們的命運坎坷很同情，於是就花了一筆錢，把我姐姐贖了出來。然後給我們安了一個家，沒事他也過來住幾天。後來我們知道他是盜墓的也是個飛賊后，我和姐姐對他更是崇拜。尤其是我，只要見了他就會纏著不放。他也很喜歡我，而且我能看出來他喜歡我多一點。後來他在一次盜竊的時候失手了，而抓住他的是軍統的一個姓杲的人。這個杲上面是扁日，下面是個木字。」
杲姓也出來了，看來死了的姓杲的果然和這件事情有些牽連。但是這次姓杲的人突然死了，不知道是不是也是上輩子的恩怨。
黃婆婆看著乾屍說道：「姐姐為了救他，答應給姓杲的軍統頭子做小妾。就在他們結婚的當天，那邊也把他放了出來。但是我知道當時姐姐已經懷上他的骨肉了，這次姐姐的犧牲太大了。後來有天他喝醉了，大罵姐姐背棄了他。我去勸他，結果他把我當成了姐姐，那天晚上我們睡在了一起。和自己心愛的人睡在一起很開心，但是我也很苦惱，因為他把我當成了姐姐。後來姐姐知道了這事，索性把自己的姓也改成了杲。而他為了躲避仇家，帶著我來到了陝西。」
愛恨情仇的交織，這裡面誰也沒有對，誰也沒有錯。只是大家都被造化戲弄了，如果真的有錯的話，那就是姓杲的軍統頭子錯了。沒有他這三個人的生活也不會發生變化。
黃婆婆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在陝西我們兩個結婚了，後來我給他生了兩個兒子，也是雙胞胎。可是不久，因為鬧飢荒小兒子活活的餓死了。就在他準備埋小兒子的時候，找到了這塊養屍地和一塊玉佩。這塊玉佩，就是我放在紙盒裡面的，想必你應該看過了，它是元明時候的東西。我家死鬼老頭子一眼就看出來，這是一塊血玉刻成的玉佩。他覺得這塊玉佩有些邪氣，又因為是埋葬小兒子時挖到的，感覺和小兒子有緣分，就把玉佩放在小兒子的身邊埋了進去。但是三天後，我們給小兒子去燒點紙錢，卻發現墳頭的土好像被誰動了。死鬼是干盜墓的，怕自己兒子的墓被盜了。於是扒開了土，發現小兒居然活了！但是血玉和他連在了一起。」
我明白了，最早惡鬼就是在這塊玉佩裡面，而宋逸和黃婆婆把自己的小兒子連同血玉埋在了養屍地。但是血玉吸附了小孩的魂魄，為裡面的惡鬼提供了媒介。這樣惡鬼進到了小孩的體內，然後再由小孩的身體出現在外界。
黃婆婆看我低著頭，笑著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覺得這個故事太繁瑣了有些不想聽了？年輕人，你還是要耐住性子慢慢的聽我講完。」
我笑著搖了搖頭，對她說道：「你老錯了，我是明白了為什麼惡鬼會從血玉中出來了。所以剛才在考慮這個問題，沒有說不想聽你講。」
黃婆婆哦了一聲，我把剛才想到的事情說了一遍。黃婆婆點了點頭，對我說道：「這件事情我和死鬼想了幾年都沒有明白，後來遇到你的師父和一個瘋瘋癲癲的道士時候才明白的。沒有想到，我才說了一半你就明白了，不會是你師父告訴你的吧！」
我笑著說道：「我師父要是告訴我的話，我就不來這裡了。我也有塊血玉，所以我經常研究血玉的特性。這些東西，說白了都是這麼研究出來的。」說完笑了一下，但是很快我就意識到一件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