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2章 難以決斷

  張清揚點點頭，心想李鈺彤還是很聰明的。他如果知道李鈺彤的套話方式，估計會氣得吐血。原來李鈺彤為了和於嬌套近乎，說自己想和張清揚好，想讓於嬌給出點辦法。這樣一來，於嬌還以為李鈺彤也想勾引張清揚趁機上位，便和她談了一些事。


  「你繼續套話，不用著急，別讓她對你反感。」


  「我知道，她現在對我……還想巴結我呢！」李鈺彤得意地說道。


  張清揚白了她一眼，起身道：「好了，早點睡吧。」


  「張書記！」


  「怎麼了？」


  「我給您按摩啊？」


  「算了，改天吧。」張清揚擺擺手，他不是不想，只是今天身體有些亢奮，害怕再著了她的道。


  「張書記，陳林抓到沒有？」李鈺彤想到了騙自己錢的包工頭。


  「還沒有，別惦記你那點錢了，還好意思說自己混入商界，這麼點錢也在乎？」張清揚冷笑道。


  李鈺彤嘿嘿笑了笑，不敢再說話。


  張清揚瞧得笑得可愛，伸手掐了掐她的臉蛋，說：「傻樣！」


  「呃……」李鈺彤疼得呲牙咧嘴，獃獃地盯著他離開的背影出神。


  夜色下的京城大內顯得很安靜肅穆，只是那明亮的景觀燈顯示著活力。


  張泉坐在沙發上嘆息一聲，抬頭看了眼窗外的夜色，表情有些焦躁。這是寧副總的會客室，他已經坐了半個小時。秘書說寧副總還在忙，沒時間見客讓他等一等。張泉起初也沒有多想，可是當他等了一刻鐘之後，心裡漸漸就有想法了。


  以張泉在華夏政壇的政治地位來說，寧副總不該對他這樣。反過來想，寧副總既然如此對他了，自然有其它的意思，或許是敲打也說不定。張泉想了想此行的來意，心裡有些鬱悶。


  又等了一會兒，張泉有些坐不住了，隨手抓起一旁的報紙掃了一眼，眉頭皺了起來，上面有篇文章介紹的正是西海省旅行社和導遊的違法行為，其中最為吸引人的是，當記者以遊客的身份報警后，警方不但不處理，反而把記者大罵一通，甚至說出了「多給點錢會死啊」，以及「旅遊不就是花錢嗎」等過分的言論。


  張泉感覺臉上發熱，走到窗邊思考著，看來寧副總對西海的事不太滿意了！想到這裡，他不禁又想到了西北，沙園的事他也聽說了，相比之下，張清揚對西北的改造很成功。


  別看西北沒出什麼成績，但是各方面隱性的指標都有改變，最為突出的就是外界對西北的口碑，這點比什麼都強。


  一想到張清揚，張泉就有些怒氣！兒子失蹤了這麼久都沒有消息，他覺得這一切都是張清揚帶來的。張泉握緊了拳頭，心想一定要讓張清揚吃點苦頭，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也為了給兒子報仇！


  就在這時候，寧副總的秘書走了過來，微笑道：「張書記，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首長忙完了。」


  「好好……」張泉點點頭，放下報紙跟在秘書的身後去見寧副總，他不經意地看了眼時間，已經被晾了四十五分鐘……


  寧副總坐在辦公桌後面，聽到有人進來，抬頭說：「張書記，久等了。」


  「沒事，我知道您忙。」張泉微微一笑。


  「西海最近怎麼樣？」寧副總漫不經心地問道。


  張泉老臉一紅，立即說道：「我就是來承認錯誤的，最近西海鬧出了一些不好的新聞……」


  「嗯，是不好啊！」寧副總點點頭，沉重地說道：「你們的問題恰好被西北提前解決了，這事……」


  張泉尷尬地說：「是我錯誤地判斷了形式。」


  「說吧，找我什麼事？」


  「一個是旅遊這事，另外就是我想爭取點資金……」


  「想干點事？」


  「嗯，我想做點事……」


  寧副總若有所思，並沒有馬上說話。他摘下眼睛擦了擦，這才問道：「想搞什麼？」


  張泉誠懇地說道：「我計劃在全省八個地市四十個縣的380個貧困村組織實施整村推進項目，扶持貧困村產業發展和貧困戶增加收入項目，如果能夠成功，可以使8萬戶貧困戶、35萬貧困人口受益。」


  「要多少資金？」


  「四點五億吧……」張泉輕聲道。


  寧副總皺了下眉頭，說道：「這半年來國家為了扶貧，已經給你們四個多億了吧？」


  張泉點點頭，尷尬地說道：「那些資金用在其它項目上了，這個……」


  寧副總打斷他的話，說道：「再給你四點五億……說起來不多，但也不少，中央的資金總共就那麼點，這個要一億，那個要五千萬……呵呵……」


  「寧總，您這次要幫幫我，這個項目一定成功！」


  「想法挺好……」寧副總琢磨了一會兒，一時難以決斷。


  張泉心中沒底，說：「寧總，當初張清揚入西北時可是帶過去了上百億的資金和項目……」


  「沒可比性。」寧副總微微一笑，「不過既然你想做事，我可以幫幫忙，但是沒有這麼多錢。這樣吧，你寫個計劃書交上來，我和扶貧辦打聲招呼，爭取拿到兩個億吧，剩下的你自己想辦法。」


  張泉心中一喜，連忙說道：「那可太好了，我一定不讓您失望！」


  「咱可說好了，到時候我要看到成果！」


  「明白！」


  「嗯，」寧副總話鋒一轉，「旅遊業的事……你想怎麼搞？」


  「這個……」旅遊業現在是整個西海乾部的一塊心病，之前張泉為了和張清揚提出的旅遊業整頓競爭，提出了主動放權給地方和旅行社的政策，搞得他們現在十分被動。


  寧副總憂慮道：「現在整個國家都很在乎旅遊服務業的環境，西北走到了前頭，他們搞得很不錯啊，上次常委會，一號還表揚了西北。而你們……這種模式要改啊！」


  「嗯，我明白了！」


  「你也是一位老幹部了，總不能走在年輕人的後面吧？呵呵……」寧副總話說得輕鬆，但這話已經有批評的意思了。


  張泉老臉通紅，尷尬地說道：「我回去后就開會研究對策！」


  寧副總微微一笑，說：「張清揚這一年來搞得還不錯啊，原本混亂的局面縷出了頭緒，不簡單！」


  張泉心裡更不舒服了，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明白寧副總對他和張清揚之間的鬥爭不太滿意，原本是想讓他牽制張清揚，達到牽制劉系的作用，可是他並沒有達到目的。這次沙園地震，張清揚在西北的地位更加鞏固了，張泉明白自己應該加把勁兒了。


  韋遠方放下籤字筆伸了個懶腰，看向面前的金主任說：「張泉還沒離開？」


  「沒有。」金主任回答。


  韋遠方點點頭，冷笑道：「西海搞得一團糟，老幹部沒有老幹部的樣子啊！」


  金主任說：「旅遊業這事……全國各地都有麻煩，以前西北是最亂的，現在被張清揚給清理得差不多了，最近兩個月不但沒出麻煩，報表上也很漂亮，去西北的遊客更多了！」


  「其實地方上的工作說容易也容易，只要肯做，要說出成績還是很明顯的。」


  「是的。」金主任非常認可首長的話，看到首長的杯子里沒有水了，轉身給續上水。


  韋遠方接過茶杯，說：「你怎麼看沙園這個事？」


  金主任微微一笑，說道：「沙園的案子充分顯示了張清揚的聰明。」


  「哦，怎麼說？」


  金主任分析道：「我看了一下紀委那邊的報告，巴干多吉的問題不知道舉報了多少年，別說省紀委，就在中紀委也有信。從此案的偵辦速度來看，張清揚也應該觀注了很久。如果換作其它剛上任的幹部，能等這麼久嗎？我想在問題發現之後就會動手吧？」


  「嗯，確實如此。」


  「另外，」金主任接著說道：「他這個時間點選擇得非常好，十項改革剛剛有些成效，就弄出了沙園這個案子，這有殺雞儆猴的作用啊，方便他今後在西北立足！而且這個案子證據確鑿，誰也說不出什麼來，緊接著的幹部調整，可以充分說明他這盤棋已經準備多時了！」


  「呵呵……」韋遠方有些驚訝，說道：「我可很少看到你對一個地方幹部這麼感興趣啊！」


  金主任微微一笑，說：「我也很少看首長對一個人這麼感興趣！」


  「哈哈……」韋遠方明白了，金主任身為自己的第一心腹、智囊，自己關心的人他敢不關心嗎？


  金主任接著說道：「起初我真替他捏了一把汗，就在半年之前，我還有些不相信他。可是最近幾個月我才漸漸摸清了他的意圖，看似沒想法，其實全局都在他心裡。」


  「他現在只是剛剛立足，今後怎麼走還真不好說。」


  「是的，他還要接受工作以外的考驗。」


  韋遠方知道工作以外的考驗是什麼，立即想到了一個人，問道：「劉老怎麼樣了？」


  金主任臉色沉重，搖頭道：「不是太好，時而糊塗時而清醒，已經離不開人了，隨時都……」


  韋遠方若有所思地說道：「也是時候，也不是時候……」


  金主任暗暗琢磨首長這話的意思，有點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