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4章 無法無天

  秦朝勇重重地把文件扔在桌子上，氣道：「丟人，簡直太丟人了！光明正大用幹部的身份欺壓百姓，這和古代的酷吏有什麼區別！」


  胡常峰苦笑道：「現在的幹部都無法無天了啊，怪不得年輕人都願意報考公務員。看來，我們的幹部隊伍需要大清洗啊！」


  張清揚看向郝楠楠，示意她說話。郝楠楠明白領導召開這個臨時會議的原因，當然也明白該說什麼樣的話。郝楠楠掃視了一眼眾人，說：「同志們，胡省長說得對啊，我們的幹部需要大清洗，這就需要一套嚴格的審核標準。剛才張書記也說了，這件事很有代表性，並非是個別現象，我們要敲響警鐘，趁此機會討論一下幹部審核標準是否可以在我省進行試點。」


  張清揚點點頭，面向大家說：「大家不要怪我這是借題發揮，這個嘛……我確實是借題發揮，呵呵……說實話，親眼目暏此事，看著我們的幹部在基層如此囂張，我很痛心，也很臉紅。作為省委書記，下面的幹部如此給我們黨和政府抹黑，換作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會有我這樣的感覺！」


  大家紛紛點頭，張書記說的是實話，他們都很理解。


  張清揚接著說道：「他只是一個縣的財政局局長，就敢做出這樣的事情，那如果是縣委書記……還不成皇上了？就像之前出問題的延春黃石縣，這些幹部……氣得我無話可說了！」


  張清揚嘆息一聲：「先不說這個了，大家今天主要談談幹部審核標準是否可以在我省試行。或者……這樣討論吧，說清楚一點，你們就明確表態是否支持幹部審核標準在我省試行！」


  胡常峰低頭想了想，沉思道：「張書記，恕我直言，這幾天我也在關注這件事，好像高層對這個想法並不是完全支持。如果我們集體通過了，那麼……高層首長會不會有什麼意見？」


  張清揚點點頭，心想胡常峰還是聰明的，對政治的領悟不淺。其實高層會議的第二天，胡常峰就接到了喬炎彬的電話，喬炎彬問他的看法。胡常峰當時的意見很肯誠，說想法雖好，但實施起來有難度。最後喬炎彬告訴胡常峰，最好全力支持張清揚。


  胡常峰明白喬炎彬的目的，他這是等著張清揚出洋相呢。不過胡常峰也有自己的考慮，他雖然仍然把喬炎彬當成朋友，但已經不再把他當成盟友。他想明白了一件事，他是雙林省的省長，只有同雙林省的幹部搞好關係，今後才有希望。所以今天張清揚問他的看法，他的回答十分的中肯。


  張清揚明白了他的用意，笑道：「你說得有道理啊，萬一首長不高興，咱們幾個在這通過了，那不是搞小圈子嘛，呵呵！不過請大家放心，高層領導的不同意見並非針對幹部審核制度的本身，而是擔心一但實施起來會帶來一定的不良影響。平穩發呢，這是領導們的目標。大家都清楚，這個審核標準對我們幹部本身來說，確實不是一個什麼好消息，是吧？」


  眾人都笑了笑，他們其中有些人確實很擔心。說老實話，真正一清二白的那不是幹部，而是豆腐。


  張清揚笑完之後，說道：「同志們，因為昨天的事情，我就想讓大家認真的想一想，我們雙林省的高級幹部們，有沒有勇氣和智慧迎接全新的挑戰！我知道這項審核制度一但實施，會損壞很多幹部的利益，包括我和你們，比如這其中的公車私用，老實說我現在……偶爾也會公車私用！就拿周末來說吧，我就和王雲杉同志坐著公車出去幹了件私事。所以，你們大家要想好了，如果你們認為能夠和我一起克服種種困難，面對未來的挑戰，甚至等待基層幹部的怒罵，那我們就同意試點，然後我以集體的名義上報中央，就說我們有信心面對更種壓力。當然，我勸大家都要好好考慮，有什麼說什麼，你們都了解我的性格。」


  「我支持！就這麼搞了，基層幹部要鬧，我們就控制。我敢說敢鬧的人，肯定自身就有問題！」張清揚話音剛落，秦朝勇第一個表了態。


  「老秦，說說你的想法！」張清揚認真地說道。


  秦朝勇笑道：「我的想法很簡單，不想讓這樣的事情繼續發生，不想他們再丟我們的臉！至於說壓力嘛……我他娘的反正不怕，到年紀就退休了，難題留給你們搞嘛！哈哈……」


  「哈哈……」眾人大笑。


  張清揚指著秦朝勇說：「好你個老秦啊，真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看熱鬧不怕事大啊！」


  秦朝勇說：「我說的也是實話啊，反正我要退了，他娘的不怕得罪人！」


  郝楠楠補充道：「我是這個制度的制訂者之一，當然支持。」


  隨後段秀敏也表了態，說：「張書記，我代表省紀委在此表態，同意雙林省作為幹部審核制度的試點，省紀委會全面配合省委的行動。我建議如果試點成功，我會同郝部長、崔書記研究一下，由省紀委、省委組織部、省委公檢法等相關部門成立一個聯合監督組織。」


  張清揚拍了拍手，興奮地說：「段書記這個提議好啊，讓我們的審核標準有了行政機構，不但有法可依，也可以在第一時間進行調查處理！」


  田立民和李正明也表示了支持，胡常峰想了想，知道自己應該表態了，身為省長，總不能等大家說完再發言。他清了清嗓子，看向張清揚說：「張書記，從原則上我支持，從審核制度實施後為政壇帶來的變化上我也支持。但是我覺得您更要考慮清楚，您是省委書記，我們這些人說一聲支持很容易，可是萬一哪天真出了問題，高層可是要拿您動刀子啊，而我們……可沒什麼事。」


  聽到胡常峰的話，大家都低下了頭，他的擔心不無道理。


  張清揚擺手道：「只要你們不反對，一切後果由我來承擔。我讓你們表態，純粹是聽聽你們的看法。」


  胡常峰說：「那我舉雙手贊成，完全支持。正如您之前所講的那樣，在實施之前，要做好各地幹部的工作，讓他們有充分準備和學習時間，一定要讓他們明白這個制度是怎麼回事！」


  張清揚看向郝楠楠，郝楠楠點頭道：「我已經通知下去了，全省各市、各地區組織部長明天開會。」


  「大家都不反對是吧？」


  參加會議的常委都沒有異議，張清揚掃視一圈，微笑道：「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更感謝你們為雙林省的政治改革投出了關鍵的一票。會後，松江縣的這件事，以及今天會議的記錄，我將上交內務院，等待高層的審批！」


  說完最後一句話，張清揚如釋重負。他這麼做，就是想向高層表明，他有責任和信心做好這件事。一但出了問題，他將會承擔起責任。這樣一來，高層領導面對其它各方大員的壓力就會減輕很多。因為這等於是張清揚自挖墳墓，是他主動提出來要在雙林省搞這個得罪人不討好的試點。


  一兩年之後，如果張清揚的改革成功，那麼其它地區也就無話可說了，這等於是張清揚主動給自己找了麻煩，替高層分憂。他把今天的會議記錄上交，高層也就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


  散會之後，胡常峰並沒有馬上走，坐著同張清揚說話。


  「省長，有事？」張清揚笑眯眯地問道。


  胡常峰說：「有點私事，不知道您今天晚上有時間嗎？」


  「你如果想請我吃飯的話，我沒時間也能擠出時間！」


  「呵呵，那就好，美菊回來辦一些事，我們想請您吃頓飯。」胡常峰客氣地說道。


  「好啊，我正要拜會一下老首長，有事請教呢！」張清揚點點頭，隨後眯著眼睛說：「怎麼……這麼快就見家長啦？」


  胡常峰鬧了個大紅臉，對張清揚拱了拱手，說：「張書記，真是要感謝您，我和美菊……雙方都感覺不錯，就把她帶家裡了。兩位老人也挺高興，我媽還說要感謝您呢！」


  「呵呵……我太高興了，什麼時候結婚？」


  「再等等，現在太快了。」


  「不快，感覺好就要趕緊生米煮成熟飯……」張清揚一副很有經驗的面子。


  胡常峰一臉的不好意思，心中偷笑，其實早在他和高美菊確立關係之前，就在酒後幹了那件事。


  張清揚盯著胡常峰笑，說：「怎麼……你不會已經先行動了吧？」


  「啊……沒……絕對沒有……」胡常峰連連擺手。


  張清揚哈哈大笑，拍著他的肩膀說：「男人嘛……我理解！」


  胡常峰這下沒法解釋了，卻並沒有覺得不高興。張清揚的人格魅力就是有如此魔力，總能讓身邊的人感覺他在關心你，把你當成最親近的人。和張清揚坐在一起聊天，胡常峰感覺心裡暖暖的。


  胡常峰指了指張清揚面前的文件，說：「這件事……不好搞啊，我會和您一起努力的！」


  「呵呵，我有信心。」張清揚盯著胡常峰的眼睛，「只要你搞好省政府的工作，不讓我分心。」


  胡常峰點點頭，鄭重其事地說：「請您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