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1章 萬無一失

  胡常峰說：「琿水特別市已經被批准成立，那……鐵路的問題是不是應該上馬了？」


  張清揚點頭道：「嗯，我覺得這件事由你抓一抓，讓李正明具體負責。你這個省長太忙，要統管全省的經濟。」


  胡常峰笑道：「全省的經濟不是由您抓嗎？」


  張清揚擺擺手，說：「現在基本上一切都走向了正軌，這個大攤子該由你負責了。我還有其它更得要的事情，以後的工作重點還是在黨委這邊。」


  胡常峰盯著張清揚，心說你真的肯放權嗎？


  就聽張清揚說：「鐵路這個事情你認為可以，那就上馬吧。」


  胡常峰還沒有回味過來，張清揚又說道：「延春就交給你啦，這麼好的機會，要是再發展不起來，你這個省長可就真的有責任了！」


  胡常峰默默地點頭，這一刻感覺身上的擔子很重。望著張清揚自信的眼神，胡常峰明白這是張清揚執政的策略，他把發展的大方向確定，掃清前進的障礙，然後再把已經成熟的項目交給身邊人操作，這樣就可以萬無一失了，而他就可以放心的去干其它的事情。


  胡常峰不禁想到了高美菊曾經說的話：「其實張書記是位出色的一把手，他把所有的責任攬在身上。你跟著他干，是件很輕鬆的事情，他把方向和策略定下來了，你只要拿出一個結果，成績不就是大家的？你這個省長想拋開省委單幹，換哪個書記也不行啊！」


  胡常峰的身體有些搖晃，他的內心開始動搖。張清揚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管黨委，替你掃清一切麻煩，你就專心搞發展，不會有任何的問題！我們現在的重點是經濟改革，但是黨委工作也需要改革，這是我下階段工作的任務！」


  胡常峰說：「張書記，我會全力配合您的工作！」這一刻，他不由得開始做出轉變。潛意識裡，胡常峰明白，要麼同他合作，要麼被他擠走！通過這幾天的接觸，讓他改變了很多。


  張清揚滿意地伸出手來，他知道今天是雙林省黨政領導關係的分水嶺。


  第二天，在琿水考察了一上午，隨後回到江平。到達江平已經晚上了，張清揚剛剛回到常委院，就接到了王棟久的彙報，說他抓到了一個人。這個人正是朴春雪的丈夫安東日，安東日在前往韓國駐江平領事館的途中被抓獲，他提出面見張清揚彙報重要事情。


  張清揚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王棟久的人一直在偷偷盯著訪問團中每個人的行動，由於對朴春雪的重視，對她的愛人安東日也就提高了警惕。誰也沒有想到，就在朝鮮代表團準備返程的前一天晚上，王棟久偷偷溜出酒店，前往韓國駐江平領事館。王棟久接到彙報，二話不說，先讓手下把他控制起來，帶往秘密地點。


  張清揚按照王棟久的指引，來到了這裡。看著嚇成一團的安樂日，張清揚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笑眯眯地說：「安老師，你不要害怕，請問你為何離開酒店？」


  「我……」安東日緊張地看著周圍，搖搖頭不懇說。


  張清揚威脅道：「既然如此，我只能向金銳銀彙報了。」


  「不……不要，我求您了！」安東日撲通一聲給張清揚跪下了。


  張清揚看向王棟久，眼神示意了一下。王棟久會意，回頭趕走手下，單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張清揚把安東日拉起來，讓他坐在床上，這才問道：「我可以幫你，但是我必須明白你為什麼想逃跑？」


  「不，我沒有……我不是逃跑，我……我只是想活下去！」安東日瘋狂地喊道，看得出來他十分的躁動。


  王棟久問道：「我們是在韓領事館把你抓到的，你還敢說不是逃跑？你知道這種行為有多麼嚴重嗎？按照你們國家的法律，這……需要槍斃吧？」


  「不……不要啊……」安東日瘋狂地搖著頭，情緒很不安。


  王棟久捏住他的手腕，嚴厲道：「你不說是吧？那讓我來說，你是不是特工？你想去送情報？」


  「我……我什麼也不是，就是想活下去。」安東日哭著說道：「我去南邊，希望政治避難，其它的……沒有任何目的，我害怕金銳銀殺我！」


  張清揚問道：「金銳解為何殺你？」


  「他……他搶走了我的愛人，朴春雪是他的情人，他們之間有那種關係！」


  「什麼？」張清揚和王棟久面面相怯，安東日頭上的這頂綠帽子可是點大。雖然他們之前懷疑過朴春雪與金銳銀關係曖昧，但是無法相信堂堂的「太子」會和有夫之婦偷情，這太有違常理了。


  王棟久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一年以前，他就警告過我，再也不許碰朴春雪！他們早在很久以前就偷偷摸摸了。有一次我去外地演出，回到家中發現他們就在我的床上……現在，就是現在，朴春雪就在他的房間，要不我就沒有機會跑出來！」安東日痛苦地搖著頭。


  「這個……」張清揚心想這事可有點難辦了。


  安東日接著說道：「我們的孩子……也是他的，根本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我知道回國以後很危險，所以就……」


  「那你的父親？」


  「他們……已經逃了。」


  張清揚分析道：「也就是說趁此次訪問雙林省，你們早就制訂好了這個計劃？」


  安東日點點頭，說：「父親曾經在一線部隊，可是後來被調到了地方部隊，處處受到上級的排擠，我們家都知道，早晚有一天……」


  張清揚和王棟久對視了一眼，兩人紛紛點頭。王棟久問道：「可是你想過沒有，逃到韓國就一定安全嗎？」


  「我不知道，我相信他們一定會接受我的，我……我只想離開這個恐懼的地方……」安東日低下頭，低聲道：「能給我一支煙嗎？」


  張清揚遞給他一支煙，問道：「你現在想怎麼辦？他們明天上飛機后就會發現你的叛逃。」


  安東日吸了一口煙，可憐巴巴地說：「張書記，求您救救我，不要讓我回去，我……怕，不想死！」


  張清揚沒有應聲，拉著王棟久先出去了，這件事他需要好好想想。王棟久出了門，說：「我覺得應該通知朝鮮，這必竟發生在我國境內，出了事情……影響不好。」


  張清揚搖頭道：「是不是太便宜了他們？」


  王棟久說：「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是他們很愛面子的，又是這種事……」


  「愛面子？」張清揚露出了微笑，「正是因為愛面子啊，我才有了一些其它想法！」


  王棟久愣了一下，遲疑道：「你是想……利用一下？」


  「不用白不用，是他自己人逃跑，又不是我們逼的，對吧？」


  「可萬一他們發現……」


  「他們明天上飛機後會發現安東日失蹤，而我們……也只能從他們口中得知安東日失蹤，其它事情……他們不會告訴我們吧？」


  王棟久點頭道：「這個到是，或許他們發現安東日失蹤也不會聲張！」


  「嗯，也有可能！」


  「那麼您的意思也就是……」


  張清揚點點頭，說：「反正是失蹤，和我們有什麼關係？等他們回國之後再……對不對？」


  兩人間的對話彷彿在猜迷，但雙方都明白對方的用意。王棟久沉思了一會兒，說：「這樣干是不是有利於你們之間的談判？」


  張清揚說：「不單是談判，這就是一枚噁心人的棋子，只要掌握在手中，可以永遠拿出來用，對不對？有些人太自以為是了，我們總要提醒提醒吧？」


  「張書記，那我請求向上級彙報，這件事必竟從我手裡……」


  「好。」張清揚點頭同意。


  王棟久也沒有躲著張清揚，直接掏出電話向上級彙報。過了好半天才接到指示，看起來上面經過了商量。王棟久放下電話，對張清揚說：「上級指示，可以操作，但不要影響兩國關係！」


  「那就這麼干，這件事我們雙林省警方暫時不能參與，所以老王還要麻煩你啊！」


  「這沒問題，保證他的安全！不過您需要同他談談吧？我不想他和我們對抗。」


  張清揚點點頭，重新走進單間。安東日站起來，急忙問道：「張書記，您可以救我嗎？」


  「我可以救你。」


  「太謝謝您了，那……什麼時候送我離開？」


  「你要去哪？」


  「去南邊的……」


  張清揚搖搖頭，說：「我會保護你，但不會送你離開，那是送死。下面，我來談談計劃……」


  第二天上午，雙林省常委們將朝鮮客人送到機場。他們今天將要返回祖國，通過這些天的談判，朝鮮人沒得到任何的好處，無功而返，而張清揚卻收穫頗豐，雖然看起來也什麼沒有得到。張清揚特意觀察了朴春雪，發現她在人群中有些焦急，但很明顯，她還沒有把發現的情況向金銳銀彙報。


  張清揚握著金銳銀的手，笑呵呵地說：「金副委員長，這次的會談很愉快，我期待著下次見面！」


  「我也是！」金銳銀點點頭，本以為這次會撈到一些好處，可什麼也沒有得到。張清揚未免太不給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