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1章 還在猶豫

  秘書答應一聲就出去了，不出兩分鐘，桌上的辦公電話就響了。


  「喂……」馬中華沉穩地接聽，聲音中就能聽出省委書記的威嚴。


  「馬書記您好，我是李四維啊……」


  「哦哦，是四維啊……」馬中華彷彿大夢初想似的，就像他沒有提前安排秘書同李四維溝通一樣。


  「馬書記，您現在有時間嗎，我想去看看您。」李四維也深諳官場三昧，很講究說話的藝術。他沒有直接問馬書記找他什麼事，而是說要來看看，如此能表達出他的尊敬。


  「四維啊，你就不要過來了，我現在挺忙的，有事我們在電話里談吧。」馬中華拒絕道。


  「對對，馬書記您一天日理萬機，呵呵，我不該打擾的。」


  「也談不上打擾。四維啊，你準備收購第一農機那事，已經同國企改革小組談了嗎？」


  「還沒有，公司里的人正在做策劃書，我請了一些懂項目的專家。」


  「嗯，請專家是對的，但是你要抓緊啊！」馬中華意味深長地提醒道：「四維啊，我不把你當外人，有話也就直說了。你比我還清楚，有人已經走到了你的前頭，如果你再不抓緊，可是回天無力了，我也幫不上你什麼忙。」


  「是的，我懂，請馬書記放心，我一定加班加點，早點把這件事談下來。」李四維很誠懇地說道。


  「還有，雖然你找了我，但是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你必竟和我不同嘛。我有話可以同省長直接談，你可就不行嘍！有些事，你要採取主動，哪怕是放下身段，你說是吧？」


  「對對，您說得對，多謝您的提醒。」


  「四維，你要主動同那邊多聯繫，更要搞好關係，談具體事情時，就不要老想著我能幫忙，這個項目必竟還是由省政府直接來抓的，我嘛……不好過多的參與，那個……總之，你應該懂的，還是要尊重那邊的領導，一定不能擺架子啊，可別指望著人家主動找你！」


  「呵呵，這個您放心。」


  「那就這樣吧，我也沒有別的事情了，總之……我希望你為雙林省的私人企業爭光！」馬中華很有信心地說道。


  「謝謝馬書記的鼓勵，我會的！」


  「好吧，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祝你馬到成功！」馬中華放下了電話。


  四月二十日，重傷后復出的原雙林省省長金淑貞來到了雙林省調研國企改革后國企工人的安置、工會組建、勞動保護等相關工作，以及雙林省在未來文化、經濟、農業等幾項重點工作中的改革措施。


  金淑貞傷愈復出后，曾多次表示要回到雙林省看看，一是看看雙林省這兩年來的變化，二來也想替張清揚的國企改革造勢。金淑貞此次是以全國總工會副主席、書記處第一書記、黨組書記的身份來訪雙林省的。除掉身為全國總工會的二把手外，她還是全國廠務公開領導小組組長，內務院振興東北地區等老工業基地領導小組組員，以及中央精神文明建設指導委員會委員。可以說，金淑貞現在是多重身份，隨便拿出來一個頭銜，都要得到雙林省委、省政府的重視。


  初春的雙林省，翠色慾流、風光怡人。金淑貞在張清揚等人的陪同下，先到雙林省遼河市出席了遼河第六屆國際旅遊博覽會開幕式並考察工作。省衛視、遼河電台的記者們扛著射像機跟在身後。能夠報導雙林省的前任省長、遼河市的老市長重訪雙林、重訪遼河，這條極有價值的新聞線索，也令他們異常的興奮。


  金淑貞在開幕式結束后，興奮地拉著遼河市委書記張清揚的手，十分肯定地說道：「楠楠啊，恭喜你們又一次成功舉動了旅遊博覽會，希望你們正確把握社會主義經濟建設的發展方向，進一步堅定理想信念，利用遼河市的旅遊文化，為遼河市人民謀福！」


  張清揚在一旁笑道：「老領導，遼河的旅遊商品已經成為了遼河經濟產業中重要的組成部分，我敢說遼河的旅遊業對全國旅遊商品製造業、加工業『短腿』有很大改進，對我國旅遊業的發展必將起到積極的促進作用。」


  金淑貞點點頭，說：「旅遊商品是一個新事物，一定要做到每一樣商品都明碼標價、現場交易。這既是開創性、實驗性的，又是示範性的，各項工作務必盡善盡美。」


  郝楠楠在一旁謙虛地說道：「兩位領導，這次博覽會籌備時間短，任務重，好在我們有之前成功舉辦的經驗，雖然各項基礎工作完成較好，但是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接下來，我們務必把工作進一步做實做細，突出特色，辦出成效，爭取借用此次博覽會宣傳遼河，擴大遼河在國內、國際上的影響力。如果您們在考察過程當中發現問題，可一定要及時的批評我們。」


  「楠楠啊，你太謙虛了！我記得前幾屆博覽會你們都是在六月份舉行，今年選擇在四月份，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擴大遼河在國內、國際上的影響力吧？」


  郝楠楠臉色一紅，痴痴笑道：「老領導，我們就這麼點小心思，還被您看破了，您就別挖苦我們了！」


  金淑貞正色道：「想當年我在遼河干市長時，可是沒想到遼河在短短不到十年的時間裡會發展成現在的樣子。以遼河現在的實力，你們確實有資本擁有一點野心啊！城市升格，可以爭取，但也不能完全為了城市升格而做工作，百姓才是第一位嘛！」


  郝楠楠點點頭，瞄了張清揚一眼，對金淑貞說：「老領導，您說得很對，請放心吧，我們清楚工作的輕重。」


  「楠楠啊，我對遼河的幹部是放心的，有清揚這樣的省長，你們就好好乾吧，城市升格……嗯，努力！」金淑貞在舉手投足間，已經很有大領導的風範了。


  博覽會開幕式結束的下午，金淑貞、張清揚參加了在桃園賓館舉行的座談會。在會上，郝楠楠就此次博覽會的具體情況做了彙報。別看此次博覽會準備的比較倉促，籌備時間很短，但是遼河方面仍然萬眾一心，使得各方面的工作都卓有成效。金淑貞聽得連連點頭，當即在會上表揚了參與博覽會準備的全體幹部，並且講出了一些合理性的意見。在會議的最後，金淑貞對遼河的未來抱以希望，她在話里話外，也希望遼河城市級別升格能夠成功。除去金淑貞與張清揚、郝楠楠的私人感情，遼河也是她曾經工作的地方，無論出自哪方面的感情，她都希望遼河發展得更好。


  散會之後，金淑貞一手拉著張清揚，一手拉著郝楠楠，十分動情地說：「我早就知道你們的能力，可是今天再次回到遼河，仍然十分的令我震撼，遼河的變化超乎了我的想象！」


  郝楠楠笑道：「老領導，您這麼說就不怕我驕傲？」


  「呵呵，老大姐了解你的為人，遼河在你手下這麼多年，你啊……也真該升升了！」金淑貞微微一笑，看向了張清揚。


  張清揚點點頭，說：「等她站好了遼河的最後一班崗，我會考慮她的情況。」


  「是該考慮了！」金淑貞滿懷希望地看向郝楠楠。


  郝楠楠怦然心動，望向張清揚的目光中包含了太多複雜的含意，這麼多年的追隨，到最後他能否送給自己想要的東西？張清揚側頭看到郝楠楠正出神地望著自己，立刻咳嗽了一聲。郝楠楠被驚醒了，傻傻地笑了一下。張清揚點點頭，引領著金淑貞走向宴會大廳。


  今天的桃園賓館如臨大敵，郝楠楠給賓館經理下了死命令，如果接待過程出現一點問題，那他就得辭職走人。在經理的帶動下，所有的服務人員也都小心翼翼，生怕出現一丁點差錯。金淑貞望著桃園賓館上上下下，捏著郝楠楠的手說：「有點過分啊，我又不是國家領導人，你們就把我當成是親人回家就好了。你瞧瞧那個小姑娘，緊張得手都抖了！」


  郝楠楠頑皮地笑道：「怎麼不是領導人啊，在他們看來，只要是從京城來的，那就是大領導。更何況，您現在本來就是大領導！」


  「你啊……還是那麼會說話，我可說不過你！」金淑貞苦笑著搖搖頭。


  張清揚同郝楠楠一左一右陪在金淑貞身邊。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坐下來之後，張清揚這才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這位昔日的老大姐。金淑貞知道他在打量自己，含笑問道：「怎麼……看我老沒老？」


  張清揚笑著點頭，說：「我要說沒老，那是慌話，這次重傷后，你看起來確實有所變化，不過精神好了很多。」


  「算你老實！」金淑貞抬手摸了下兩鬢，笑道：「來之前特意染的，都已經有白頭髮嘍！」


  「呵呵，你現在太操心了，我這個省長忙，你啊……比我還忙，身上背著那麼重的擔子！」


  「清揚，我這次回到雙林省，真的十分滿意，最近我也聽到了一些傳聞，你們能夠頂得住壓力，這就是成功！」


  「難啊！」張清揚苦笑著搖搖頭。


  兩人閑聊間，宴會正式開始。當每個人的酒杯都被滿上酒的時候，張清揚看向金淑貞，說：「下面的幹部都想來敬酒，我看您就組織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