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3章 不利影響
「嗯，你早點回來。」陳雅也站起來，然後好像做出了一個很艱難的決定，說道：「等你回來，我……我就親你，好不好？」
「好，我可記住你的話了！」張清揚愛憐地摸了下她的小臉，不舍地離開了。陳雅跟在他身後追出來，直到把他送上車，這才回到屋內。
…
兩個小時之後，張清揚同巡視組的同事坐上了飛往西海省的航班。根據第四巡視組的安排，他們把第一站定在了西海省。飛機緩緩在雲層中穿梭。張清揚看著旁邊閉目眼神的向副書記，張口想說點什麼，但終於沒說出口。
就在此時，向副書記睜開了眼睛，微微一笑道：「我沒事，不用管我，身子骨還能挺住。」
「您老身體就是好！」張清揚笑了笑，沒想到向副書記看出了自己的關心。
「清揚啊，要出來這麼久，是不是想念小雅啊？」向副書記饒有趣味地問道。
張清揚老臉一紅，訕訕地笑，擺手道：「我們都習慣分開了，工作需要嘛！」
「呵呵，你啊……不老實！」向副書記伸出手指指著張清揚。
張清揚一陣無奈，真沒想到一向嚴肅的向副書記，對自己卻露出了天真的孩童一面。張清揚看了下手錶，說道：「向老，飛機還要飛四個小時呢，您休息一會兒吧。」
「不要緊，我現在還很精神呢！」向副書記笑眯眯地說：「今年的巡視是體制改革后的第一次，我們要完成中央交給的任務啊！過去那兩件案子，你應該聽說過，就是我在巡視過程中發現的。」
張清揚知道向副書記所講的那兩件案子是當年振驚中外的兩個腐敗大案，可以說是共和國腐敗歷史上，級別最高的案子。據說查了一年半才查清楚。想到這一層，張清揚就說道：「中央施行的這個巡視制度很好，成績很大。」
向副書記笑道：「要說巡視組這幾年取得的成績，一個是推動了黨風廉政建設，我們發現了腐敗分子和一批有廉政問題的幹部。同時還發現了一批好的同志，給中央組織部提出了建議。還有……就是去年的事情，我去南方的一個省，省委書記剛剛調過去，就有人寫信告他，裡頭列舉了很多事實，包括他，包括省長。我當時很驚訝，省委書記從一個地方剛剛調到這個地方，他就搞腐敗，這有點不可思議。」
「我就抓住他幾件事進行了解，一了解，才知道張冠李戴，說是一塊地，這個書記把這塊地給他親戚了，給他哥哥，一了解他沒哥哥。這塊地，書記還沒有來的時候就給別人了，跟他有什麼關係？說是他兒子在一個公園裡圈了一塊地建了個大樓，但是經過了解不是他兒子，這個人現在抓住了，最具體兩件事兒搞清楚了。因為那個地方有些人對省委可能有些意見，說話有些過頭，有些事實似是而非，無中生有，有的編造，這樣我們在大會上就講，不是隨便開大會，就是我們最後有個反饋，巡視組最後要有個反饋，巡視情況要給大家有個反饋，在這個會上給這個書記省長就要正一下名，大家反映問題是對的，對省委、省政府一直到中央的領導同志有意見，都可以反映，要通過組織程序，但是有一條，要實事求是，不允許編造事實，這是違反黨紀，也是違反國法的，是絕不能允許的。我們就講這個硬話，講硬話得有根據，講硬話不講錯話，不講過頭的話。但是硬話還是要講，硬話就是實實在在的話，是有根據的話。」
張清揚聽得連連點頭，與這樣「人精」一樣的老幹部在一起工作，自己需要學習得地方還有很多。說起案子來，他頭頭是道，可見對工作了解得是多麼的透徹。他笑道：「向副書記，這些年您退休后又加入巡視組，估計讓不少人都害怕啊！為受委屈被誣陷的幹部正名也是我們巡視組的工作職責之一，我到是很想知道，如果這個幹部有問題，巡視組在這期間並沒有發現，走了之後反而這件事情浮出水面了，要不要追究巡視組的責任呢？」
「你這個問題問得好啊，我年初就建議上頭制定一個巡視條例。作為巡視組的組長，要負這個責任。比如說你就會有這個風險，如果出了問題，到時候你就對不起黨，對不起人民，對不起被巡視的地方，組織上追究你什麼責任，你也要認可，因為什麼呢？你在那兒沒有盡到責任，就一定要受到懲罰！」
向副書記說到這個問題時，表情又嚴肅起來，張清揚感覺後背直冒冷汗，笑道：「這就相當於有案必破，壓力太大了，我可有些害怕！」
向副書記微微一笑，說：「就拿我前幾年的巡視為例吧，我不敢說我們巡視過的地方絕對不會出問題。我只能說我努力了，我在那兒沒有敷衍了事。我到地方晚上老失眠，為什麼呢？責任在那裡，最後要說話，要說硬話，不能說模稜兩可的話，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有問題就是有問題。像陳XX這樣的人，我就挺緊張。如果我們那會兒沒有這個覺悟，別人挖出來了，你說我這個臉往哪兒放？到了地方，碰到比自己官大的，更不要害怕，不能像廢物一樣什麼也不管！」
「您老說得是啊，紀檢工作對工作人員的個人素質要求很嚴格，如果我們個人素質不過硬，又有什麼資格去查別人啊！」聽了向副書記的話，張清揚滿懷尊重。
「紀檢人才……太少了！」向副書記望著張清揚搖搖頭，嘆息道：「你啊……可惜了！」
張清揚知道他的意思，笑了笑沒有接這個話題。他見向副書記談興正濃，也就和他談了起來，聊了聊他最近幾年在巡視工作中都發現的問題，和取得的經驗。
…
下午兩點多鐘的時候，張清揚一行人所坐的飛機緩緩降落在西海省海安市。西海省是西部比較落後的省份之一，沙漠化嚴重，水土流失、草原流失，在種種惡劣的環境背後，也限制了其經濟發展。海安市雖然是西海省的省會，可是在空中就可以看到，這座城市並不發達，老舊的建築，破敗的街道，令人觸目驚心。
在海安市機場，西海省的省委省政府的主要領導都過來迎接了。省委黃書記、省政府蘇省長等幹部並排站在一列。雖然說向副書記的資歷比張清揚深，但是在張清揚的在三勸說下還是沒用，他堅持走在了張清揚的身後。
大家握手見面，當西海省的幹部見到第四巡視組的組長如此年輕時，都有些驚訝。雖然早就了解了張清揚的底細，知道他還不滿四十歲，但是瞧著面相也就三十歲左右，這也太年輕了！
「張部長啊，我們省委省政府會按照中央的指視，完全配合巡視組的工作，有什麼需要，您們儘管打招呼。還有……向老書記啊，呵呵，您比我上次看你時又年輕了不少！」西海省委黃書記和張清揚寒暄的同時，也沒有忘記和向副書記打招呼。
「你個老黃啊，就拿我老頭子尋開心！」向副書記指著他笑了笑，氣氛到是很溫和。
接下來，張清揚又與蘇省長握手聊了聊，眾人便被請進了車中。說來也巧，眾人剛坐進車中，外面就吹起了風沙，而且越吹越大，漸漸漫天黃沙飛揚了。
張清揚皺了下眉頭，憂心道：「看來植樹造林形動還需要加大啊！」
雖然張清揚並不是在批評西海省，但黃書記的臉色仍然不太好看，點頭道：「誰說不是呢，我們這幾年對沙漠的植被投入已經很巨大了，但收效很小啊！」
張清揚知道自己的話令他多心了，便解釋道：「也許要二十年，甚至三十年才能有成效，我們現在就是前人，所做的事就是在為子孫後代著想！」
聽張清揚這麼一講，黃書記的臉色就好看多了。向副書記瞄著車窗外，嘆息道：「幾十年前我們的發展走了錯路，以環境的代價搞經濟，現在終於償到惡果了。可是有些基層幹部仍然不吸取教訓，還是在走錯路啊，深深埋下了毒瘤。」
向副書記這話很重，一般人是不敢說的。車廂內便安靜下來，黃書記又有些尷尬了。張清揚想了想，就笑道：「有些事也很無奈，社會主義的發展仍然在摸索中，有些錯誤無法避免。只是有些幹部由於個人原因犯下了一些不該有的錯誤，這些就不可取了。」
「嗯，張部長說得有道理。」黃書記點點頭，心想看來外界傳言是對的，這小子有些能力。
按照原則，巡視組到達地方后，避諱大張旗鼓，一般是先開一個見面會，見面會的範圍主要是副省級以上的幹部，還有組織部、紀委的一些領導。見面會後，要發一個消息，公布巡視組的電話和信箱等聯繫方式，讓大家知道巡視組來了。而且，以後的活動一律不做報道。
進入西海省安排好的下榻酒店之後，巡視組當天晚上就召開了見面會。見面會上，省委黃書記介紹了西海省的情況，張清揚也代表巡視組講了講來的目地，檢查的重點，檢查的方式，還有工作安排。另外提出了一些配合工作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