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0章 投河少女
難得回京，帶著母親老婆小妹逛街的滋味很美妙。張清揚也不記得上次陪這幾個女人逛街是什麼時候了。劉嬌已經去了外交部工作，憑藉著資深的背景，以及她的多門外語，自然混得風聲水起。
離開校門的劉嬌看起來成熟了不少，本是披肩的長發也忍痛割愛剪掉了，這兩天就被張清揚嘲笑是狗尾巴，把劉嬌氣得夠嗆，總在張麗面前告狀。走在新光天地購物商場中，張清揚還不忘嘲笑劉嬌。把劉嬌氣得拉著小嫂子說：「嫂子，我哥欺負我，你罰他一個月不準上床。」
陳雅便對張清揚輕聲道：「不許欺負嬌嬌。」
張清揚一陣鬱悶，不敢再說話，不知為何，腦子裡一想到那天彭翔對自己說過的老婆在外面是何等厲害，他就有些心寒。
張麗瞧著他們玩鬧，也一陣開心。他們身後遠遠的跟著四名警衛隊的戰士，現在的張麗是決策層委員、組織部長劉遠山的夫人，自然也要受到保護。
張麗拉著兒子，說：「你大姐也要結婚了，結婚後可能就要離開商場。」
張清揚的大姐，自然就是大姑家的女兒劉影。劉影大學畢業后便投身商場，一直也沒有結婚，現在已經四十歲了。
張清揚不解地問道：「結婚與退出商場有什麼關係？」
張麗無奈地說：「她找的婆家也是體制內的幹部，魯東省副省長何澤華。」
張清揚點點頭，問：「應該不小了吧？」
「嗯，比你姐大五歲，也一直沒結婚，老爺子比較滿意。」
張清揚明白，作為幹部的妻子，是不可以經商的，大家在感情上找到了歸宿，也就意味著她要告別官場，只有這樣才能保證何澤華的進步。
張麗接著說：「看得出來，你大姐對何澤華也挺滿意的。」
「那就好，等她們婚禮的時候，我一定要去。」
不料母親卻說道：「你大姑大姐找我商量了，他們的意思把國內的產業全都交給子婷……」
張清揚下意識地望向陳雅，輕聲問道：「這……不太好吧？」
「怎麼……你還有別的人選？」張麗冷聲問道。
張清揚一陣慚愧，確實，他想到了劉夢婷，但在母親面前可不敢張口。
張麗瞪了兒子一眼，說：「你大姑說了，再過幾年，把所有產業都交給子婷打理，她說那孩子挺讓人放心的。」
張清揚不敢應聲，偷偷地望著陳雅，發現她正在拉著劉嬌盤問著一條腰帶，想來是要送給自己的。
「你啊……這都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張麗點了兒子的額頭一下，「你以後……要對她們好！」
張清揚在母親面前永遠是個孩子，聽到她的訓斥，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就在這時，懷中的手機響了，張清揚一瞧，沒想到竟然是梅子婷打來的，他望了眼母親，心想，這不會是算計好的吧？
「子婷？」張清揚捏著手機躲到了後面，也不顧母親審問的目光。
「清揚，我……我有事情和你說。」梅子婷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沉。
張清揚嚇了一跳，忙問道：「怎麼了，你快說，可別嚇我啊！」
「我……我懷上了……」
「哦，」張清揚下意識地答應一聲，隨後大喊道：「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懷上了你的種！」梅子婷沒好氣地說。
張清揚倒抽了一口冷氣道，興奮道：「真的啊，什麼時候的事情，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啊！」
聽到張清揚語氣中的驚喜，梅子婷終於放了心，雖然盼著寶寶好久了，可是現在真的懷上了，反而擔心會給張清揚造成壓力。她便柔柔地說：「清揚，我……我怕……你要是擔心，我就打掉吧。」
「胡說，打掉什麼打掉！」張清揚不高興地說：「你現在好好保重身體，你在哪呢？我明天就去見你！」
「在遼河呢，跟夢婷在一起。」梅子婷開心地說，知道張清揚的高興不是裝的，她便安心了。
「在哪等我，我明天就過去，你把電話給夢婷。」
「喂，清揚，我和子婷在醫院呢，剛剛查出來，她挺長時間就有反應了，就是不敢來醫院，今天好不容易被我拉來了！」
「夢婷，謝謝你！」張清揚激動得語無倫次，「那個，你……你先好好照顧她，我……我明天就去遼河。」
「嗯，好啊！」劉夢婷高興地說道。
張清揚放下手機，感覺這一切是那麼的不真實。真沒想到梅子婷終於懷上自己的孩子了，這樣自己對她也有了一個交待，可是他望向陳雅，心中在想自己又對她如何交待？
母親張麗看出了兒子的異樣，走過來問道：「是不是工作出問題了？」
張清揚搖搖頭，說：「是……是子婷，她……有了……」
「有……有了？」張麗反應過來：「什麼時候有的？」
「一個多月了……」張清揚有些不敢看張麗的眼睛。
張麗瞧了兒子一眼，低聲道：「無論怎麼說，這都是值得開心的事情，你……不許讓子婷有心理負擔，現在她的情緒很重要。」
張清揚點點頭，「媽，對不起，我……我總讓家裡難辦。」
張麗望著兒子搖頭，說：「傻兒子，其實這是老爺子的意思……」
「你說什麼？」張清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自己問子婷去吧！」張麗閉口不談。
張清揚也不敢再問，必竟老婆就在前面呢。這時候陳雅拉著劉嬌回來了，手裡多了一條腰帶，交給張清揚說：「給你的。」
張清揚笑著點頭，此刻面對陳雅也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要不是擔心對不起陳雅，張清揚真想當天就飛到遼河。夜裡與爺爺聊天，本想談談子婷的事情，可是幾欲張口卻沒敢開聲。白天母親的話猶在耳邊，按照母親話里的意思，好像子婷懷孕之前與爺爺有過接觸。但令張清揚感到奇怪的是，印象中爺爺只與子婷見過一面，就是自己赴任江洲以前，爺爺親自約見過她。
靜靜地坐在爺爺的書房裡，張清揚感覺有些不安，就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老爺子雖然在練習書房，可是卻沒有忽略孫子的表現。緩緩放下筆，伸了個懶腰，輕聲道：「怎麼了這是……你有話要說吧？」
張清揚心中一橫，心想反正早晚都要知道的，還不如現在說出來。他便提了提氣，說：「爺爺，子婷她……懷孕了。」
「多久的事？」劉老沉穩地問道，彷彿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一個多月了……」張清揚羞愧地抬起頭，不敢看爺爺的眼睛。
劉老點點頭：「懷就懷了吧，那是一個好丫頭。只可惜她命苦，她是私生子，她的孩子也是私生子……」說到這裡，老爺子搖頭嘆息，望向張清揚。
張清揚心中一酸，也勾起了不勘的往事。
書房裡安靜下來，誰也沒有出聲。
「爺爺，您……您就不怪我？」張清揚戰戰兢兢地問道。
「怪你？怪你有用嗎？」老爺子笑了，「清揚啊，你大了，也是三十幾歲的人了，有些事我不想再說了。」
「爺爺……」張清揚的聲音有些哽咽。
「清揚，這幅字……你看看……」老爺子打斷張清揚的話，伸手指著書案。
張清揚走到近前一瞧，默默地念著：「木已成舟……」
「木已成舟，一切順其自然吧，你也不要有什麼負擔。清揚，你只要學會負責任就行了。」劉老緩緩說道，走出了書房。
張清揚站立在那裡好久，雙眼一直盯著書案上的四個字，他明白爺爺又給自己上了一堂課。只是他現在的教導不像過去那麼直接了，或許他在考慮自己的接受能力，因此話說得比較宛轉。
張清揚下樓的時候，陳雅正在和張麗聊天。張清揚招招手，強顏歡笑道：「天晚了，早點睡吧。」
陳雅便起身，對張麗說：「媽，那我們回房了。」
張麗微微一笑，自己這個兒媳婦也真古怪，唯獨對兒子惟命是從。好像她的眼裡只有張清揚，就是自己這個當婆婆的在她心中的地位，好像也不如丈夫。當然，這也是張麗樂於看到的局面。
拉著陳雅回到屬於他們的小天地，張清揚捏著她的小手，吻著她的耳輪說：「明天……明天我要去東北，你年前就別回江洲了，馬上就春節了，反正我也要回來。」
「聽你的。」陳雅拉著張清揚坐在床邊，輕如鴻毛的身體縮在他的懷中。
張清揚輕柔地撫摸著她的小臉，本想說什麼的，可卻發現一切話語都顯得多餘。
「你不開心嗎？」陳雅柔聲說道。
「和你在一起就很開心。」
陳雅點點頭，然後站起身，小臉一紅，說：「你……你先去洗澡吧，我……我洗過了，我們今天早點睡。」
張清揚聽懂了她的暗語，嘿嘿笑道：「你等我吧……」
陳雅沒吱聲，扭開臉，脫掉小拖鞋，直接鑽進了被子里，把臉蓋得嚴嚴實實。張清揚心中添滿了溫柔，忙脫掉外衣去洗澡。
……
第二天一大早，張清揚偷偷來到了遼河，沒有人來迎接，第一次覺得有些冷清。從機場打車來到劉夢婷的住處，輕輕敲響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