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妹的心事
他自稱是國安部的編外組成人員,還是很多在職或者是已退休的國家領導人家裡的坐上賓,他說可以自由出入中南海,可以坐上主席的坐駕,甚至到人民大會堂宴請朋友。多年以來他與高層領導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可是龍華大案一發,沒有人承認他的身份地位,更沒有提到他曾經為國家做出的貢獻,官方把他當成了替罪羊,所以他才跑了出來。
結尾處,楊校商更說現在被抓的那些幹部、軍方將領,有些的確參與了他的集團,不過有些是被政治陷害的,官方暫時通報的龍華大案結果並不可信,龍華大案的調查完全成為了政治鬥爭的手段,是大陸黨內某些人清除異己、增加個人勢力的刀劍,共和國的高層、官方是不可信的,只要他才了解龍華大案的真相,也只有他才明白到底是誰參與了其中。
最後,楊校商說他渴望加拿大同意他的政治避難請求,他很想留在加拿大,並且得到自由,他相信加拿大政府。他說還會繼續關注龍華大案,爭取有一天說出事實真相。不但《國際時報》採訪了他,更有一些西方的電視台也採訪了他,畫面上的楊校商消瘦了不少,但精神不錯,可以看出來並沒有受多少苦。
與西方對於楊校商的瘋狂報導相比,國內媒體集體失聲,對於這類敏感案件以及敏感人物,特別是涉及到官場、高幹子弟,媒體都需要向官方看齊的,不敢胡亂髮表意見。我國官方在得知楊校商加國現身之後,馬上通過外交部採取了外交詞令,向加國提出將楊校商引渡回國的請求,只是加國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了,聲稱楊校商觸犯了加國的法律,已經被關押。除了提出外交詞令外,中國官方只在《為民日報》上做了低調的報導,這就暗示不需要其它國內媒體評論此事了。
其實政府明白,加拿大所說的把楊校商關押其實是一種保護手段,他們想利用楊校商對大陸進行攻擊,但又擔心大陸採取暗殺等極端形為,所以才採用了這種聰明的方法,讓大陸不好做出應對,只能眼睜睜地聽著西方國家對大陸官方進行批評。
楊校商的出現,令大陸高層震怒,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楊校商的話並不完全是胡說。只是他自稱是國安局的外編人員純屬瞎編而已。當天政治局的領導們在總書記的主持下召開了會議,總書記在會議上強調要加快辦案速度,案子已經調查了四個多月,抓捕犯案人員、廳、處級幹部四百多名,專案組還在深挖之中。雖然案子有難度,但應該儘早結案,讓人民群眾早些知道真實情況。
各位政治局委員們都發表了看法,只是楊校商已經躲在國外,對於這種事國內是沒有什麼好辦法的,表面上也只能在外交上採用強硬的手段,可是官方的外交,向來不被西方國家重視,充其量表示一下大陸的態度而已。
張清揚是從艾言的嘴上得知楊校商出現的消息。雖然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但是張清揚還是很意外,作為國內的官員,他深知這件事對黨對國家對領導層的負面影響。中國的官員們最怕的就是這種事,而眼前這事又發生了,他知道恐怕專案組的辦案人員沒法公正下去了。
也許楊校商發聲之前,專案組的人員辦案還是很認真的,可是在他發聲之後,在高層的施加壓力之下,為了儘早結案,難免專案組的人員濫竽充數,把不相干的人也抓裡面。對於這一切,他無力應對。這個時候,他便想到了楊校農,躲了他這麼久,張清揚決定見見他了。
楊校農被關在陳軍的司令部中,在那裡對他進行著秘密審訊。雖然他仍然什麼話也不說,可專案組對他十分的重視。在鄭一波、陳軍的安排下,張清揚順利地見到了楊校農。
楊校農明顯蒼老了,頭髮很亂,鬍子拉渣,當他見到張清揚時眼光一亮,突然間從床上站起來沖向張清揚,緊緊抓著他的手,大喊道:「你終於來了,你終於想通了,你是不是答應了我的請求?」
楊校農的失態把鄭一波嚇了一跳,剛想衝過去,但是張清揚對他擺手,然後拉著楊校農坐下,客氣地說:「楊總,我今天就是想過來看看你,最近很忙,一直也沒顧得上你。」
「那……你想好了沒有?」楊校農渴求地說,雙眼羨慕地望著窗外。
張清揚搖搖頭,說:「我今天找你來,是有別的事情告訴你,至於你說的那件事,我還沒有想好。」
楊校農失望地垂下頭,無奈地說:「我快要在這裡憋死了,只要把我放出去……」
「楊總,我陪你喝兩杯?剛好是晚飯時間,你還沒吃呢吧?」
「好,能給我償償茅台嗎?」楊校農的臉上露出驚喜,他現在還真想喝酒。
張清揚對鄭一波使了個眼色,然後笑道:「你去和陳師長說,我向他借兩瓶茅台。」鄭一波笑著安排去了。
有張清揚的指示,陳軍的廚房馬上安排好了酒菜。張清揚讓所有人都退出去了,房間里只有他與楊校農,他為楊校農倒滿酒,笑道:「還是我敬你吧。」
楊校農面無表情地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臉上露出貪婪的表情,自嘲地說:「過去我是瞧不起酒的,可是現在好想酒啊……」
「有件事我要告訴你,雖然這違反規定。」張清揚實話實說道,「你知道的,我單獨見你已經違反規定了。楊總,你家大哥出現了。」
「什麼?他被抓了?」楊校農放下酒杯,面色驚異。
張清揚搖搖頭,擺手道:「不是被抓了,是在國外出現了,近日接受了加拿大媒體的採訪,講了講他對龍華大案的看法。」
楊校農低下頭不出聲,良久之後才抬起頭,苦笑道:「他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吧?」
張清揚拿起公文包,從中掏出一份文件說:「這是他的訪談記錄,你瞧瞧吧。」
楊校農拿起來大至地掃了一眼,重重地扔在地上,氣憤道:「他糊塗!」
張清揚沒想到楊校農會是這種表現,就問道:「什麼糊塗?」
「他不應該說這些話啊,大哥他沒經歷過大事,所以有些太急了。」楊校農搖搖頭,「他說這些話只能把自己陷入絕地,他真的以為加拿大會幫他嗎?一但失去了利用價值,沒有人會幫他!」
張清揚想不到楊校農的思維還是如此敏捷,便點點頭說:「是啊,他是糊塗,在怎麼說的確犯了法,在怎麼說這也是他的祖國。作為開國元勛將領地後代做出這種事,他真給楊老的臉上抹黑啊!」
「我們是對不起爺爺,可是國家難道對我們不狠嗎?」楊校農質問道。
張清揚笑道:「你們不犯法,誰敢動你們?你們這十年來走私的金額有多少,你想過這些沒有?」
楊校農又不說話了,只是自顧喝酒。安靜了一會兒之後,他才問道:「我只問你,我上次和你提到過的交換條件,你答應不?」
「本來我有些動搖,想答應你了。可是經過你大哥的這個事,我……又有點擔心……」
「我明白了,你也擔心我出去后亂說話,是吧?」
「不得不防啊……」張清揚的臉上憂心忡忡。
「這麼說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了?」楊校農又問道。
「也不是,我還在想,」張清揚沉吟道,眼下他還不想讓楊校農知道自己的底牌。他說:「再等等吧。」
「可我等不下去了,你關在這裡一天試試,我試試這種滋味!」楊校農的酒杯重重地敲打著桌面,「你知道這種感受嗎?」
「那你也是自作自受!」張清揚沒有半點同情地說。
「人啊,只要一倒下,就再沒有人把你當回事了。假如有生之年我能出去,我會好好的珍惜自由……」
「我們喝酒,不說這不開心的事情。」張清揚又給他滿上了。
「案子進行到哪一步了?」楊校農問道。
張清揚如實回答:「紀鵬、肖海軍等一些軍方的將領被抓了,浙東省委紀書記的秘書陳水鏡在逃,那個陳水鏡和你們的聯繫很多吧?」
楊校農冷笑道:「陳水鏡?呵呵……陳水鏡能有多大的事情!你們以為挖出陳水鏡就完了嗎?他算個屁,看似他什麼都知道,其實他什麼都不知道,他是被人利用了,他只是替罪羊!」
張清揚微微一笑,說:「你的意思是指浙東省的紀風橋才是陳水鏡的背後老闆?」
「哼哼……無可奉告!」楊校農突然間硬氣起來。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說是吧?」張清揚不在意地說。
「你知道能怎麼樣?陳水鏡一跑,他身上的線索斷了,你能找到紀風橋的證據嗎?你們很想把他拉下馬來的吧?」
「是又怎麼樣,他如果真的有問題,自然逃不掉法律的制裁!」
「法律?哈哈……」楊校農握著酒杯瘋狂地笑著,「我們現在還有法可講嗎?」
張清揚也不理他,只顧喝酒,慢慢地品嘗著桌上的菜,好像很享受似的。果然楊校農笑了沒多久,便一臉沮喪地不笑了。他很想激怒張清揚,可是當看到張清揚沒有任何反應時,他突然發覺自己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