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還以顏色2
「嘩……」人群當中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大家為金局長鼓掌,這是他們第一次感受到人民警察的可愛。
身後的孫隊長與王隊長趕緊跑過來解釋:「金局,他……他把郎副市長的兒子打了,他……不能放!」
金局長心裡權衡了下,郎副市長可沒李書記的影響力大,所以就面沉似水地說:「那你們問原因了嗎?不調查清楚就去打人?你們就是這麼執法的?如果警察全像你們這樣執法,也難怪人民群眾要反抗了!」
「這……金局……」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一同看向了張清揚,他們明白眼前的年輕人恐怕不是郎副市長能對付得了的!兩人悄悄地退到了後邊,孫隊長比較聰明,想了想拿出電話打給了郎副市長。
隨著急促的剎車聲響起,延春市政法委書記李金鎖從車上跳下來,他跑到張清揚面前,先是敬了一個禮,然後伸出了雙手,很是客氣地說「張主任,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你請放心,我一定督促相關部門查清此事,還給張主任一個公道,現在請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我們錄一份口供!」
周圍的人全傻了,李金鎖平時在他們眼裡可是高高在上的,別看他在延春市常委會上的排名比較靠後,其實大家都明白,李金鎖在常委會上的實際排名緊次於孫書記與高市長,位列第三。過去孟春和在時,兩人還爭過幾次,可現在孟春和被雙規了,李金鎖的地位更穩固了。現在又見到李大書記客氣地叫張清揚主任,他們可就害怕了。
張清揚見到李金鎖在演戲,他也就板著臉道:「李書記,我來延春找朋友吃飯,卻沒想到發生這種事,我對延春公安隊伍很失望,我沒想到延春還存在這樣的問題,我要求你們儘快給我一個合理的答覆,不然我會安排省紀委監察室親自處理此案!」
張清揚這話說得很硬氣,周圍的人一聽到是省紀委,當時就嚇得腿軟了,他們做夢也沒想到年紀輕輕的張清揚是省管幹部。別看他只是正處級幹部,李金鎖是副廳級,但是人家可是省里的,別說是李金鎖,就是延春市的黨委書記與市長,見到張清揚也要客客氣氣的。
李金鎖一臉的慚愧,馬上說:「張主任請放心,我一定會處理好此事的,現在請去醫院吧。」
張清揚回手指了一下地上的郎賀,說:「他是案子的關鍵人物,把他也帶著吧!」
延春市委常委,副市長郎景天是延春市唯一的一位常委副市長,他自從踏入仕途以後,二十年來一直一翻風順,。雖然四十多歲的副廳級幹部算不上多麼耀眼,但是他還沒有經歷過多麼殘酷的鬥爭,按部就班的升職,一步步穩紮穩打也算是走上了延春市權利的高峰。這不自從孟春和被紀委兩規以後,他就瞄上了黨委專職副書記的位子。其實他對政治的抱負並不高,只想安安穩穩地從廳級的位子上退下來,然後帶著老婆全國旅遊。
這些年來他沒有什麼出色的建樹,但是也沒犯過什麼大錯誤,頂多就像普通官員那樣偶爾收點下屬們的小禮物,可是久而久之,他的賬戶上也有了一千多萬。從國家的官場常態上來說,這些錢不多,外界還都說他是一位好官呢。因為下屬求他辦事送錢,辦不成的他都是分文不收,把錢原數退還。因為他的這一套規矩,雖然他在延春市政壇的影響力不深,但是人緣甚好,下屬們都喜歡他。
可就在他爭取黨委專職副書記這重要職位的時候,萬萬沒有想到兒子郎賀給他捅了大婁子。他接到孫隊長電話的時候,先是憤怒異常,聽說兒子被人揍得滿地打滾,當父親不生氣才怪。他就這麼一個兒子,可以說從小就驕生慣養,哪受到過這種委屈。可是當他聽完了孫隊長的講述,又聽說公安局的金局與政法委書記李金鎖也趕到出事現場時,他就明白事情鬧大了,好像比自己想象中要嚴重得多。
他二話沒說,帶著老婆就出門了,當夫妻二人看到躺在病床上鼻青臉腫的郎賀時,差點哭出來。其實張清揚下手並不重,只是讓他的臉上掛了彩,可即使是這樣,郎景天的老婆也要衝出去找張清揚算賬。郎景天惱怒地拉住她,氣急敗壞地說:「你別給我添亂了!」
「添什麼亂,兒子都這樣了,你還忍心在這坐著?我去找那個混蛋去,不行就去找孫書記,我讓孫書記給我評評理!」郎妻拉著兒子的手哭天抹淚地說。
郎景天不耐煩地說:「我能不心疼他嗎?可你先讓我去查查是怎麼回事嘛,你急什麼急!」
「不用查了,郎副市長,你出來一下,我對你講講案情!」這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了,李金鎖陰沉著臉走進來。
郎景天回頭一瞧是李金鎖,馬上陪著笑臉,很是客氣地說:「李書記,我們家的事情給你添麻煩啦!」
「出來吧……」李金鎖掃了一眼郎妻和病床上的郎賀,彷彿是氣數將盡地搖搖頭。
見到李金鎖的表情,郎景天的心猛烈地一跳。李金鎖說完話就退了出去,輕輕地把門關上。郎景天看了一眼老婆和兒子,憤怒地罵了一句:「別哭了,哭什麼哭!」說完,就追了出去。
李金鎖站在窗前,郎景天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客氣地問道:「李書記,這個案子是怎麼回事?」
「唉!」李金鎖重重地嘆息一聲,然後抬起一隻手掌落在郎景天的肩頭,拍了兩下后才說:「老郎啊,這次……你家小賀可是惹了大麻煩!」
肩頭被李金鎖的大手拍了兩下,郎景天就感覺有千斤重量落在了身上,同時感覺個頭也比李金鎖矮了半頭,他下意識地彎了些腰,問道:「李書記,我聽說是什麼張主任?哪……哪個張主任?」
李金鎖冷冷地一笑,望著郎景天的表情很是快意,他心想正好借這次機會讓他欠下自己一個大大的人情,所以就說:「還能是哪個張主任,過去琿水縣的張清揚,你知道吧?」
「啊……是他!」郎景天的心臟又是一跳,他現在知道李金鎖剛才不是危言聳聽了,他是延春的幹部,自然是見過張清揚的,雖然過去沒有深交,只是見面打下招呼。但是張清揚在琿水的事迹那可是如雷慣耳,可以說延春地區的幹部沒有不羨慕他的。年紀輕輕的處級幹部,現在又調往了省里,如果說他背後沒人,那簡直是天方夜譚!郎景天一臉的慘白,大口喘息了一會兒才恢復了平靜,小心地問道:「李書記,我們家小賀怎麼會和他發生……摩擦呢?」
「事情是這樣的,也怪你家小賀!」李金鎖原原本本地郎賀如何安排交警找張清揚麻煩的事情講了出來。那位交警早就招供了,而且說得十分詳細,把他之前和郎賀如何計劃的內幕全講了出來。李金鎖在講到劉夢婷與張清揚的關係時,他只是說同學關係,因為劉夢婷不喜歡郎賀,故意說張清揚是自己的男朋友,就是想讓他知難而退,哪想到郎賀會做出這種蠢事!這種說法自是張清揚之前和李金鎖商量好的,因為他擔心此事給劉夢婷造成不好的影響。
「這個小混蛋,就是個惹事的主!」聽完了李金鎖的講述,郎景天一拳砸在牆上,額頭全是汗水。
「老郎啊,這次……有點懸哪!」李金鎖落井下石地說。
「李書記,你看還……有沒有辦法補救了?」郎景天問道,這個時候他也故不上兒子的安危了。
李金鎖想了想,嘆息道:「你家小賀自以為是副市長的兒子就橫行罷道,你們可知道他是誰的兒子!」他現在是有意嚇唬他們,就是想體現這件事難辦的程度,事後郎景天才能領他的情。
郎景天聽明白了李金鎖的意思,向四處瞧了瞧沒有外人,這才問道:「李書記,他……是不是省委張書記的……」他沒有把話說完,不了解張清揚底細的人,都以為他與省委張書記有什麼關係。其實了解張清揚底細的也只有省委的幾位部級高官,他們也是在劉遠山與張麗結婚後才清楚的。至於其它的廳級幹部,都在傳說張清揚有可能是張書記的私生子。
李金鎖一臉神秘地笑,說:「張書記?哼哼……人家的根可是在京城啊,張書記也要給人家幾分面子哦!」其實他也不是很了解張清揚的底細,只是隱約地知道張清揚好像在京城有位高官的親戚。
郎景天又是嚇了一跳,這次孟春和一案傳得沸沸揚揚,都說是因為他得罪了張清揚,才被拿下的。聯想到這個案子,他就更心虛起來,拉著李金鎖的手說:「李書記,我知道你過去和他有些來往,能否幫……幫我個忙?」
李金鎖眉頭緊索,一臉的沉重,很是為難地說:「這個人啊……是一個很有能力的青年幹部,有時候誰的面子也不給,我……你我共事這麼多年了,我試試吧,不過……可不敢打包票他不深究下去。我儘力而為吧!」
「李書記,一切都……拜託了!」郎景天雙手緊緊拉著李金鎖,這次別說是黨委副書記,他只要能保下眼前的副市長的位子,就已經很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