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太子已無及笄
梁戀點點頭，楚嫣然鬆了口氣，看看兩個人，“你們是不是好久都沒有出去吃東西了？”
謝胭攤手，“如你所見，我現在再修養幾天就要被女官大人重新叫到內侍局幹活了。”
內侍局裏麵新批女官們都還在學習教習中，梁戀身為女武官，和謝胭她們其實並沒有不同的地方。
“內侍局的日子沒有實習宮女時候的這麽多姿多彩。”梁戀坦白道。
謝胭和梁戀不再是毫無對抗之力抵抗宮闈鬥爭和權利的人，後宮六局二十四司改六司，頭一個被拔掉出原本二十四司行列的就是之前出了事的尚食局，“既然有還手能力，為什麽還要留著？”
謝胭淡淡抬眼，看著梁戀，梁戀也笑了，接著把桌上的珠花遞給謝胭，“我們的仇報了，很多路是沒辦法代替你走的，比如，謝家，比如，你和皇上的賭約，比如，風雲容走了很久。”
梁戀歎息一聲，接著在謝胭深呼一口氣靜待下文中繼續道，“這些年，你在朝堂上麵沒少拔除以前的舊人，他們大多潰爛，附著在朝堂上還要動手腳，為了貪欲和大筆銀子，他們死有餘辜。”
梁戀收回視線，少女的語氣轉而沉重，“可是謝胭，你別告訴我你如今把後宮肅清地如此，隻是為了留給我們幾個嗎？”
“你該好好想想。”梁戀走了，謝胭已經漸漸變了，宮中的風頭不是謝胭想不想出頭，而是她已經不在意，她被殺人和權利麻痹了，她不再嫉惡如仇，隻是排除異己，結黨營私。
宮中順他者昌，逆他者亡是從前訓禮姑姑的作風，可是謝胭則是輕飄飄地將她們消失，可怕漠然，冷靜，到冷漠。
沉炎也不能溫暖謝胭的心，謝胭曾經恨過自己，不能守住自己最好的朋友，而是一個兩個的看著她們離開自己。
楚嫣然。
雲臣。
風雲容。
現在呢？
兩個月前，後來從京外回來的沉默少年羽林衛將軍沉炎將軍上書皇上，以國禮求娶敬王義妹雲英，三品女官謝胭。
沉炎將軍說，謝胭從前和大己國的太子，新王風雲容的婚約早在己國新君死後就已經湮滅消失，不複存在。
沉炎將軍和謝胭舉行完儀式後，謝胭卻還在鳳陽閣裏待著，除了朝政，時而過來和她一起散步的沉炎將軍，兩個人一起有說有笑地聊天，謝胭的生活和從前並沒有什麽兩樣。
沉炎直視著謝胭的眼睛，“我不會默默威脅你，你想要和誰在一起，隨時都可以。”
謝胭點頭，臉上還是平靜一片，“我明白，之前沉國公大人就說，你早就該有妻室了。現在這樣拿婚事當擋箭牌。沉炎，我不明白。”
“是我占便宜了，你還這樣謙虛。”沉炎將軍甲胄在身，如石一般堅韌的少年側過身，少年手上撫著佩劍，眼神看著城外的護城河，“謝胭，我不會退縮。”
謝胭沉默，腳步聲轉身走向皇宮，“早點回去休息，今夜裏會涼。”
沉炎嘴角勾起，這樣也挺好的，兩個人書麵上的夫妻，又像是朋友一般的關心。
不遠不近，不是謝胭沒有準備好，不是沉炎在等著謝胭，而是他們都還有自己的路需要完成。
沉炎沒有一直勸謝胭，她要收手，有的時候謝胭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無論做什麽，沉炎都會去平靜麵對。
梁戀身為從前到現在一直的好友，可以質問她，她沒說什麽初心，隻是句句意義為是否還記得兩人當年是為了正義，為臣之道，為官之道，現在的謝胭可還有當年心中的那份正義？
謝胭的所作所為，皇上都不甚在意，甚至可以說是虧欠，她欠她許多，當年的風雲容隻是人命一條，她為了掌控臣子，不惜看著他們身邊的好友一個個走掉。
再也不會醒過來，如果當年皇上沒有看著，不準任何人去救他們，皇上隻能是皇上，皇上的眼裏隻有皇位，謝胭鬧翻也隻能是一小塊權位。
皇上索性由得謝胭去折騰。
阿曳歎了口氣，和雲瀨早就被太後賜婚的少女現在也不怎麽伶牙俐齒，至少麵對真心而待的朋友，是這樣的。
阿曳給謝胭披上披風，“謝大人，天涼了，您怎麽還開窗。”
“阿曳，你都成婚這麽多年了，在宮外好好過著不好嗎，宮裏麵局勢始終複雜，一批一批彎彎繞的心思從來沒有間斷，宮城還在，這些就不會停止，你和雲瀨感情很好，完全沒必要趟這趟渾水。”
謝胭拍了拍阿曳的手，阿曳笑了，“宮外麵的日子沒有朋友，隻有他一個人，我的家在宮裏，如果這宮裏麵也一個朋友都沒了，我也不會回來了。”
謝胭哈哈大笑，阿曳默默在一邊等著侍候，謝胭看奏章，一會兒還要去給小太子授課。
太子今年十四歲了，過小半個月就是她十五的生辰。
皇上說公主和尋常女子長大儀式的及笄禮不適合一國儲君，兩年之前也沒有給小太子如期舉行謝胭搖搖頭，直言不諱，直刺皇上心頭，“難道你想讓小太子和你一樣，及笄的年紀沒有封號，沒有賞賜，沒有封地，沒有本該屬於她的殊榮嗎？！”
鸞飛公主和典定的太後的恩怨早就已經過去了，皇上卻還這樣固執己見。“謝胭，你怎懂一個母親的心？”
“我隻看見一個殘酷的皇帝。”謝胭眼神冷漠，她直視著女帝，毫不在意禮儀和宮規，少女拂袖而去，皇上卻覺得，拴住一個良臣為大吾所用，這些年所做的都是沒有白費的。
大吾改革的律法，大吾市間街道上的排水通道，大吾很少還會有官吏奴役，欺壓百姓，貪官少了，百姓們的徭役恢複了以往，可是百姓們的收成更多了，百姓們的糧食產量也很好，發展農業是梁戀的主意和措施，梁戀在戰場上以平叛亂為戍守疆域，很少主動揮起戰旗踏上別的國家的地區。
梁戀不主張攻打城池，掠奪物資，她和謝胭一樣，力保守住大吾，治理好方寸，輿圖上麵的方圓之間就已足夠。
謝胭還發展官學，雖然經曆了一些彎折之後，最後的官學改成了平常學府，學生之間不分三六九等的層次，教育可以讓他們有更多的視野開拓，但是後來梁戀發展了更多地分支和重要無法離開的補充。
學生不管是狀元，舉人還是探花，不論榜上名次，都要回家每年在朝廷舉辦的種地良田內耕種。
朝廷有專員監督，這不僅是防止他們紙上談兵，更多地是讓他們不要隻管高高地讀書，不要忘了還在田地裏耕種的艱辛，而不是尋常官吏隻管高處，不管低處，不管身在哪裏，高低並齊，學生們也可以沉澱自己，每年真的有很多人願意發展農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