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代價
隔壁城那邊的官府按規矩辦事的話，是可以接手過去這樁告狀並徹查到底的。而且不必征詢出事之中的官府意見。
可是那邊的官府很有規矩，先是給了這邊的官府一個知會，可是這邊的官府卻很是猖狂，朝廷機構竟然有幾分土匪的腔調。
那邊的官府直接接過小廝們的狀告，從頭到尾地查了一遍，結果必定水落石出。
京都趙家的水粉脂花弄虛作假，摻雜假料次等貨不說，而且賬麵上弄虛作假！
賬麵上全都是空賬！雖然和朝廷沒有直接關係，可是鍾家人也不知情，鍾家人在官府裏得知自己家的項目全都被趙家過來參與的人動了手腳之後，鍾家人在官府裏就和趙玉柔罵了起來！
趙玉柔被嚇得躲在鍾朗身後，鍾老夫人以咆哮公堂被勒令強行給請到了門外旁聽斷案。
而且出事的鍾家也不無辜，鍾家的綢緞鋪裏的銀兩有很多都是和旁邊山上落草為寇的土匪來往的罪證！還有銀子的收據為證！
小廝把鍾家人壓根不知情的證據一股腦地全呈上來，鍾老夫人直接在大門攔著的捕快們麵前大喊趙玉柔給個解釋。
楚嫣然樂得眼淚都要笑出來，梁戀看著她，楚嫣然被看得心虛。
梁戀這才聽到她說，“有人見不得謝胭受委屈。”
梁戀想起來謝胭當初傳言中是從馬車掉落懸崖意外去世的事情，又想起來昨天和楚嫣然查到了當時趙玉柔，謝胭前任夫家的現媳婦當年是怎麽對已經有了妻子的鍾朗熱訴衷腸的事情。
這事為當年的笑聞，百姓們聽說後來謝胭死了之後，鍾朗這才娶得趙玉柔為續弦。
楚嫣然對此嗤之以鼻，“娶就娶了，還得說是什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八成是趙家有意散布消息，說謝胭當年不被婆婆喜歡。”
梁戀拍了拍楚嫣然的肩膀，“可還是謝胭瞎了眼。”
“你們怎麽說謝姑娘的。”敬王殿下身邊的小廝崗億沉著臉突然出現。
兩個人都嚇了一跳，楚嫣然有一瞬間的心虛，崗億滴水不漏，宮外他們根本不認識，梁戀納悶，“你不是敬王殿下身邊的小廝？”
“你怎麽在這兒？”
崗億也不隱瞞，大方回答，“我是為我家殿下救謝姑娘奔波的，謝姑娘可是欠了我家殿下一個大人情。”
崗億一臉驕傲，梁戀這才放下心來，看來謝胭和敬王殿下的事情她可以考驗過關了，之前還擔心會是敬王殿下對謝胭的喜歡不夠格。
來龍去脈早就在幾方人馬的徹查之下水落石出，鍾朗喜歡謝胭，要娶謝胭為妻子，謝胭因為謝家的事情不想連累無辜的鍾家，加上謝胭不喜歡鍾朗幾次三番的冷臉拒絕，最後鍾朗不知道說了什麽謝胭終於嫁了鍾朗，但是鍾老夫人卻一直不喜歡謝胭，謝胭竟然一直是閨中女子，趙玉柔和鍾朗意外相見，趙玉柔對溫潤像溪水的鍾朗一見鍾情，念念不忘，而且還在鍾家隔三差五地下帖子請鍾老夫人和鍾朗一起出遊，品茶，逛鋪子，鍾老夫人喜歡家世小有名聲的趙家，趙玉柔之前就買通了土匪，對謝胭的馬車動了手腳，趙玉柔還幾次欺騙鍾老夫人，言之鑿鑿謝胭背著鍾朗在外麵養了玉麵書生。
趙玉柔之前雇的土匪在謝胭的馬車上動了手腳，馬車失靈，險些衝下懸崖，謝胭及時跳下馬車卻在懸崖邊暈了過去，趙玉柔和鍾老夫人一起趕到懸崖邊，趙玉柔躲在一旁，看著鍾老夫人三言兩語地質問謝胭之後，把謝胭推下懸崖。
最近不知道怎麽，趙玉柔竟然將謝胭之前背著丈夫在外麵不三不四地流言寫成書信投案告發謝胭，聲嘶力竭，言之鑿鑿謝胭言行有虧，不配在朝為官，而且又寫出了謝胭其實是數年前以謀逆罪謝家滅門的主犯的罪臣之女。
“最要命的是罪臣之女，也是有謀反嫌疑的名聲。”梁戀冷聲道，少女眼中寒光顯現。
朝堂最在意謀反和君臣，謝胭不僅不可能繼續做八品女官，還有可能因此丟了命。
楚嫣然歎氣，“可是謝胭的奏章也確實解釋了之前是在家外，意外沒有回到謝家，才承蒙聖恩逃過一劫。”
梁戀抬頭看向夜空，“是啊，奏章已經遞上去了，我夜潛皇宮，皇上已經看過了。”
就算是女官，也潛皇宮也是死罪，楚嫣然卻突然說，“你夜潛皇宮怎麽不和我說，我也是謝胭的朋友。”
梁戀答非所問，“證人不能殺，殺了，謝胭謀反的名聲就坐實了，再無翻案之可能。”
楚嫣然一甩袖子，氣憤道，“我去威脅趙玉柔。”
“她怎麽可能受你的威脅？”
皇上昏庸，不理朝政，根本沒有時間查這一樁陳年舊案。
敬王殿下最近力排眾議，在朝堂上麵直接和皇兄以自己的命為擔保，謝胭絕對沒有謀反之心，謝胭是從前救了敬王一命的恩人，“皇兄，你我皆是先帝的骨肉，血脈至親，手足相憐，臣和皇兄同出一脈，謝胭若真的有信中的狼子野心，又怎麽會拚了命地救下臣，皇上，臣以命擔保，謝胭絕對沒有謀反之心。”
敬王雲臣的言辭避重就輕，輕鬆躲過了朝臣們的唇槍劍舌，血雨腥風。
敬王雲臣從來沒有這樣為誰擔保過，皇上下朝之後，謝胭就被放出來了。
隔日敬王來瞧她，謝胭還是虛弱地臉色蒼白，那時候謝胭還有膽子單肩膀挎著敬王雲臣的肩膀，“聽說，你當時和皇上說我救了你，你什麽時候救你了？”
明明是你救了我，之前給我容身之處，雖然有棋子的條件，現在又救了我一次。
謝胭就要脫口而出，雲臣卻看著她，爽朗笑了，“好好養病。”
誰也不知道，最後謝胭真的就在日後懇求女帝留下了謀反逼宮篡位的敬王殿下一命。
女帝下旨，罪臣敬王雲臣王爺身份尊位不變，隻是圈禁敬王府。
謝胭竟然可以在一向殺伐決斷的女帝手下保住敬王雲臣一命，一如之前敬王雲臣並沒有想過要謝胭為他所用棋子的，出手救下牢裏即將要被朝臣們上奏請求賜死的謝胭一樣。
感情是純粹的，活命的代價卻是心上人以一生的效命換來的。
謝胭想，她不後悔。
趙玉柔輸了，不僅趙家倒了，就連鍾家的綢緞鋪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趙玉柔賴在鍾朗身邊不走，鍾老夫人整天拿著掃把往鍾府門口趕人，街坊鄰居們說得不知道真假。
楚嫣然剝著瓜子，有聲有色地跟謝胭和梁戀講故事，逗得謝胭和梁戀哈哈大笑。
少女們趁著謝胭可以回來楚宮裏掖庭宮閑?殿內養病的期間又重新湊在一起，友情又回到了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