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和好
“幾位大人這是想好了要怎樣逃走嗎?”
梁戀撩起軍中簾帳大步跨進,軍帳內的數位將軍皆是一臉驚恐地看著梁戀,尷尬不已,梁戀和謝胭兩人卻好似沒看到一般,梁戀臉上還是盈盈的笑意。
一個將軍見事情敗露,卻仍然嘴硬,梗著脖子道,“你親眼看見我們逃走了?你是血口噴人!”
“哦,是準備逃走。”梁戀直視他。
“就算是現在逃走的話,你以為朝廷會找不到,追捕你們嗎?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了,兼州大水成災的罪魁禍首也是你們!令人人神共憤!恨不得人人上手抽你們!你們謊瞞治水大臣在前,臨陣脫逃在後!這已成了鐵一樣的事實!”謝胭環視他們,擲地有聲。
在場的將軍們都沉默,然後看上去像是頭領的將軍坐在地上,一臉頹敗的樣子,“我們也沒辦法啊,朝廷要求我們一定要止住水災!我們是帶兵打仗的粗人,治水的大臣們都被縣衙以背後的朝廷靠山對我們軍中的裨將們頤指氣使很久了,我們兄弟都是敢怒不敢言,我們知道他們押下了朝廷派來治水的四位大臣,他們就是想要趁此大發國難財,根本就沒有青天老爺為民做主的心!他們命令我們不可出兵救下災民,我們……”
有一個部下看不下去了,軍中隻有一個記錄筆錄軍法的文人墨客,是軍中正規官職的一個部下,雖然也是跟將士們一起在戰場上吃黃沙的男子,可到底沒有拿著刀槍真正殺過人,總是少了遠一些苦頭吃,故而心理防線在將軍們之前先被打垮也是人之常情。
“兩位大人,兩位大人從京都來,自然不知道遠在兼州的府衙老爺有多盛氣淩人,我們吃了他們很多窩囊氣……可是在百姓們四散逃離之際,我們幾個人也是輪番上府衙那裏說明要暫時安頓好百姓的,可是府衙老爺不但不聽,還不讓我們出手救下百姓,還讓我們出兵鎮壓百姓們,不讓他們出兼州去走漏了肩周大水,地方官吏卻對百姓生死無動於衷的風聲……將軍都沒答應,還和府衙老爺大吵了一架!”
看著眼前如果在二十一世紀絕對會是一個憤青的男子,謝胭的臉色十分複雜,軍中之事,梁戀最為熟悉,她從小就一直喜愛兵法武功,想要上戰場殺敵。
如今兼州這一千兵馬,正可以給梁戀立軍中威名的機會。
梁戀聞言果然有些感動,梁戀上前,低頭看著坐在地上任憑軍法處置的將軍,開口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將軍上戰場威風凜凜,多年保衛我大吾平安,尋常男兒膝下有黃金,將軍若倒下了,兼州的百姓可怎麽辦?”
梁戀說著歎了口氣,她扶起來一臉疑惑的將軍。
此時,冬威及時開口,“末將乃是京都羽林衛左千牛大將軍沉炎將軍舉薦來隨梁大人,謝大人一同來兼州治水的。”
“將軍請放心,末將亦有隨軍之過往,梁大人謝大人一路自京都穿蜀地而來,考察了一路一來山地和地形,地勢,所觀察之觀點皆以寫成奏疏帶來兼州準備與四位大人一同商討治水之決策,兩位大人到來兼州之前就已經夜探兼州府衙,呈上去已達上聽的奏章已經被皇上下聖旨,兼州府衙種種罪行已經被皇上派來的大理寺官員押解回京都天牢,皇上對兼州府衙背後的靠山說法十分震怒,對前來提他的大理寺官員們下旨,若是無法成功帶著活人回來的話,一等官員斬立決,現如今大理寺官員們已經貼身看守兼州府衙回去京都了。”
“早已到達兼州治水的四位大臣絕食抗議,不與府衙老爺同流合汙,現已經被二位大人安置,正在修養身體,軍中的調兵兵符已在二位大人手中,將軍不必聽命於任何人,二位大人一定會保護好整個軍中的士兵們。”
冬威說完之後便抱拳退到一邊,整個帳中,除了謝胭梁戀還有冬威之外,每個人的臉上皆是震驚之色!將軍好半天激動地點點頭,馬上就要給梁戀和謝胭跪下。
梁戀抱歉笑笑,“讓將軍見笑了,這是保護我們二人安全的冬威副將,年紀雖輕卻是熱血忠直,方才冬威所言我和謝大人已經處理完畢了,不知道將軍可還有什麽補充?”
將軍一臉感動,“梁大人和謝大人真是女中豪傑!白日闖我軍營,禮待我軍中兄弟,不以本官高位自居,令下官佩服,我等在兼州奉命遠守兼州,卻一直因為府衙老爺的施壓而無法對百姓出手相救,下官慚愧,方才所和部下商討的逃亡路線之中,就包含了安置流民百姓的方法。
我們在夜中出逃兼州,百姓們則是行山路一直上山,大水無法蔓延的高地方,山裏麵我們可以把軍糧暫時送給百姓們先吃,我們一路逃到無人認識我們的地方,之後大水過去,百姓們下山,還可以自尋生機活路。
謝胭聽的震驚,立馬道,“將軍和諸位將士真乃大英雄,肯舍出自己的軍糧,可是現如今兼州頹勢已解,兼州府衙府上的兩萬箱珠寶已經被我們全部納入臨時賑災銀兩,一共是兩萬兩黃金,皇上已經下旨恩準此事,令我們全力操辦,撫慰民心在上,保住兼州州郡城池在下。將軍現在不用離開了,您領會兵符,率領將士們進入兼州,幫助百姓們極力搶救家中值錢的包袱行李,我想,我們可以先把百姓安置好,再在空城兼州之中大肆治水之計策。”
梁戀也點點頭,交出了皇上早就交給二人的兼州司馬兵符,部下低頭接過之後,將軍一臉正氣凜然,“二位大人放心!”
謝胭和梁戀折回府衙,終於鬆了一口氣。
梁戀和謝胭討論起剛才在軍帳中,沈將軍押著劍,沈將軍的話,“二位大人兩袖清風,高風亮節,沒有在甫一闖進軍營聽到我們商議逃跑的對策時沒有第一刻就著人告發我們,也沒有把我們推出去斬了,二位大人自是和長安來的其他不聽人直抒己言的大官們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