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敵不過
“如果你們沒能及時過去的時候,蓴檑郡主就已經被刺客挾持住,就算後來你們殉職了也難逃一個失職之罪。”
在皇宮裏麵,無辜喪命的人的大有人在,任何人也抵不過皇親貴胄,可是梁戀聽了之後卻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低頭。
謝胭也點點頭,“別說是阿戀,要我說皇宮裏麵無緣無故把女子推出去和親的做法也太過於窩囊了一些。”謝胭不滿地嘟嘟囔囔,然後突然對白天發上的事來了興致。
謝胭好奇地看向許姑姑,小姑娘的眼睛裏麵顧盼生輝,“許姑姑,您說白天的事情皇上會如何處理?”
梁戀腳下沒動,還是穩穩坐在椅子上的姿態,“皇上一向寵蓴檑郡主,這件事左不過是哪個倒黴的宮人遭殃罷了……”
梁戀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竟然轉過頭很認真地看向許姑姑,“許姑姑,那個有問題的宮女事從掖庭宮閑?殿出去的?”
許姑姑笑了,旋即放下了茶杯,“怎麽了?”
謝胭和梁戀臉上同時顯現過焦急,兩個人肯定要說不同之言,這時候還未徹底開口,屋外的衍察就已經進來了。
衍察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看,朝著謝胭和梁戀行同階禮,謝胭和梁戀也都站起來微微俯身萬福回禮。
衍察的臉上想起來什麽,旋即有幾分惱怒道,“不要臉!安插明線竟然到我們掖庭宮閑?殿來了!”衍察單手握成拳,然後微微低頭,臉上神色有些灰敗道,“被帶走的實習宮女已經開口,是我們掖庭宮閑?殿出去的,隻認識許姑姑,那天許姑姑質問之事是許姑姑指點的,還說是什麽秘密吩咐。我一天十二個時辰在閑?殿,怎地就沒有看見過什麽心腹!對於其他指認一概搖頭說不知道,還說許姑姑就是看事情敗露了要殺她!”
許姑姑臉上平靜,隻是轉過頭去看著身旁立著的兩個人,“你們怎麽看?”
梁戀輕輕搖頭,眼下的情勢對徐姑姑太不利了,她說出口恐怕會傷了大家的心。謝胭倒是把手一直背在身後踮腳聽著,聞言眼睛亮亮的。
“許姑姑,我不覺得這是壞事啊!皇上如此看重閑?殿,至少有您坐鎮!而且皇上若是因為一個陷害就不在信任您,許姑姑怎麽會這樣鎮定,可見您和皇上的信任是相互的,而且,一個實習宮女若說是由別的宮出去的,還算證詞有了讓人可信之處,可是她說的是閑?殿,皇恩怎會輕易放了她!對方可能是想要離間您和皇上,不知怎地,八成還會惹來皇上的猜忌。”
用人成大事者,最怕有人心懷鬼胎。
許姑姑聽了之後反而哈哈大笑,“古靈精怪的,說得還真對!”許姑姑指了指謝胭,點點頭之後接著開口道,“皇上相信我肯定沒有太後多,可是也未必少。”
謝胭沒想到自己的大膽發言竟然被誇了,心裏頭喜滋滋地。
說到這裏,許姑姑的眼神垂下去,讓人看得並不清楚。
大家夥這才想起來,掖庭宮閑?殿不僅出去了幾位女官,而且還有先帝時期的雨楚先泠祁皇後之後的第二位皇後,如今後宮無皇夫,隻有老太妃們,太後可是後宮之主,所以鳳印還在太後娘娘手上。
梁戀還有衍察聽了十分開心。
隻有謝胭聽懂了另一層意思,旋即心中泛起憂愁,所以說,這件事情也是針對了太後來的咯?
事關皇親蓴檑郡主,故而後宮十分重視,皇宮宮闈之事除非是與前朝之間相互千絲萬縷,因其關乎女眷之事,故而按照以前楚宮的做法也是交由宮中司正司女官們嚴加審訊,隻是一個小小的實習宮女,按理說不應該驚動太後。
可是太後駕臨上陽宮輕玉宮前,皇上已經大怒,一口氣摔了好幾個硯台,還未恢複平日裏的姿態。
“皇帝切勿動氣,仔細朝廷大臣們要給皇帝上折子冊立皇夫,擴充後宮,好好勸勸皇上了。”
太後笑著說了一句,皇上果然不再噘著嘴了,女帝瞧見太後過來,果然眉頭都舒展開來。
“母後來了。”女帝真是累了,渾身都泛著倦氣,而後沒有直言,似是而非道。“孤還想給蓴檑一個機會。”
太後點點頭,而後撫上了女帝的手,一臉語重心長囑咐道,“哀家知道朝廷之上雷霆迅捷,瞬息萬變。皇帝必須讓皇家的位置延續百年,國祚延綿,這是你們的皇家習慣。”
女帝艱難點頭,最後竟然撩袍跪下,叩首道。“兒臣謹記母後教誨,不會丟您和曆代皇上的臉。”
本來應該交給司正司打發著實習宮女的想通而讓實習宮女咬舌自盡成最終定局的事情已經在某一刻徹底改變。而這一個晚上,又會有無數條人命因為這樣一個轉折而人命在棋盤上始終打轉。又會有多少人因為這個決定而徹底殞命。
翌日清晨,阿祶領了幾個小太監去司正司門口要人。“咱家領了皇上的聖旨,要求前幾天的案子交給咱家全權審理查清,連帶著人犯一起帶走!”
隨著阿祶的拂塵揚起來又落下,司正司裏麵登時便因為禦前公公們的徹查而變得熱鬧起來。
梁戀伸頭望了望那邊宮裏麵的飛煙走石,然後再次把頭紮進了被窩裏。
好好一個將門閨秀,如今成了這樣的疲憊模樣,魏涼如果知道了,定會念叨她不會是一個好的皇後。
然而誰又能想到一向溫柔俊逸的魏尚書家的公子魏涼,最後會是小太子的孩子時期的攝政王呢。
謝胭這幾日睡得並不好,午夜打瞌睡時總會想起來敬王雲臣宮變那一夜的情景,所有人都殺紅了眼,許姑姑勒令謝胭趕緊回去,梁戀一時間捏了劍迅速拉著謝胭退到了中間安全的地方,那是沒有任何人殺過去的一小塊地方。
謝胭看見一片片人廝殺在一起,血液噴紅了那麽長……雲臣在見到後來的謝胭顫抖著手腕仍提著劍,劍尖指著自己的時候,誰的目光寒涼勝過所有的寒冰,又可以讓那個人驅使著拿劍的人可以心甘情願為他去赴湯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