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黑煙熏眼！
“往事提起來總是挾帶著烏煙瘴氣，我們不如射箭或者下棋賞畫。”梁戀翻了個白眼，抬袖揮走尚在空中不斷翻湧著的黑煙。
“你不熏眼睛嗎？”謝胭深深皺眉，環著胳膊看向梁戀。
旋即少女轉身手捧尚在冒著黑煙黑氣的爐捧走。
長圓走過來看見謝胭身著的紗衣輕裙，再加上手上這黑煙滾滾的香爐……怎麽也不對頭啊。
“大人，還是奴才來吧。”長圓抬手就要迅速接過，卻沒有想到謝胭較他更快一步，謝胭換了個方向，腳下步子輕快，“你們都不要碰，有毒。”
謝胭麵色冷峻，看得梁戀和長圓對視時對方的眼裏麵都有精彩閃過，謝胭不知道，兩個人甚至是方才就已經商定好要隨時過來支援他們的整個鳳陽閣的小太監們和宮女們，都已經決定要幫著梁大人讓謝大人開心了，至少不再盯著從前的陳年往事一直看。
“喂，你可得對阿胭好點。”下午，梁戀出現在戍守的北門，這裏原來是先帝的太後找人看著，向來是為自己劃拉宮中宮外的寶物的大門和路，沒想到有一天竟然也會為梁戀所用。
梁戀見到四處無人，沒有直麵地拍了拍一個尋常的小侍衛，小侍衛的衣領和盔甲的帽子選的太大，就是為了能夠擋住別人探究自己真麵目的目光——想他堂堂沉炎將軍，羽林衛的將軍，竟然也會有一天扮成小侍衛，隻是為了和心上人的好友團見上一麵，一直在皇宮內外傳遞消息。
“沉國公大人以為如何？”女帝命人將皇宮北門所見盡數說與沉國公聽，卻沒想到將年過半百的國公大人氣得胡子一抖一抖，“皇上，犬子糊塗，請皇上莫要責怪，老臣定會回府將他關禁閉三五個月，皇上對待朝中看重之良臣大可以重用，不必看顧老臣與沉炎之顧慮。”
沉國公行禮道，皇上終於麵上放下心頭大事一般起身扶起來了沉國公，“沉國公一把年紀了，膝下無兒孫環繞，孤還讓您自斷謝愛卿這個兒媳婦，孤真是心中忐忑不安啊。”
皇上看似長歎隱約自責之意，沉國公索性繼續深明大義道，“皇上，先有國才有家，如果我兒沉炎不能夠幫助皇上策馬領兵以太平的話，謝大人就算已經是老臣家的兒媳婦了，老臣亦不能心裏坦蕩。”沉國公說著，兩手相疊深深一拜，沉國公已然把話都說完了，皇上這裏就隻能撐著笑成全，“沉國公放心，孤答應你，待朝政數年之後穩定下來，孤馬上給兩個人賜婚。”
沉炎回到軍中好幾天，還想著謝胭和梁戀兩個人談話間梁戀偷偷往香爐中放了好多不能點燃的香，不是黑煙滾滾兩個人也早就已經咳嗽連連了。
謝胭一邊咳嗽一邊流眼淚，哪裏還有時間懷念往前？敬王。
他不是沒有搜集過敬王殿下的事跡，老實說，他很嫉妒，但是他也同樣自信，麵對於風雲容一個大活人他都不曾怕過，更何況是一個已經走了的人。
想到這裏，就連帶著羽林衛照常在京畿大道上巡視之時也不免上心了兩分。
與此同時，一個男子鬼鬼祟祟地跟在了一個老太太身後，沉炎望過去之時提起腰間長劍，一口氣夾馬腹追過去。“什麽人？！”
侍衛都被他調走了，往常的賭館，青樓，酒肆，大大小小的店鋪，商鋪，包括前一段時間梁戀和謝胭私下裏拖著其他人的名義在長安城開設的施舍粥鋪，沉炎這段時間在宮內宮外一直都天天巡視，不敢懈怠，竟然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搶劫老太太，借給他十個膽子！
沉炎想到這裏，一個人毫無懼色地衝進了小巷之中。
“老婆婆，你沒事吧？”謝胭正穿著尋常裙琚低頭詢問關切著老婆婆。
老婆婆摔倒在地，方才的鬼鬼祟祟的男子一路輕功向上，已經順著長安城的屋瓦逃走，梁戀和魏涼已經去追了。
“你怎麽在這？”視線一下子被抽走，沉炎不但對老婆婆的存在置若罔聞，更是滿心都是謝胭。
謝胭把老婆婆扶起來，然後又把身上的錢袋遞給了老婆婆，“現在什麽人都有，老婆婆帶著我的錢為自己找個看家護院的小廝即可。”
謝胭睨了沉炎一眼，而後冷冷推開他，“莽夫。”
這是謝胭第一次在人前罵沉炎，一時之間，沉炎的臉白了又白，堂堂軍中廝殺無雙的英勇少年將軍竟然後退幾步，“你、你說什麽？”
謝胭沒理他，反而一點愧疚心理都沒有，不喜歡與其說上一百遍，不如一劍刺入他心快。
謝胭腳下從來不會為任何人停留。
老婆婆本來就眼睛有些花，此時聽到了謝胭的聲音之後已經隱隱想起來了她驕傲的容貌，便朝著她離去的方向高聲呼喚道，“姑娘可是半年多之前和另一位姑娘一直查找顧大人的小差？”
謝胭腳下步子一頓。
“老婆婆，您是？”謝胭再次折回身來，看向老婆婆的眼光不再同情，而是飽含期待。
“顧大人為人正直，一心為朝廷賣命，可惜卻被無恥之人在官場上構陷，他給皇上寫過奏章，皇上認得他的字跡，自然不會相信他在皇上的奏章之上自首陳情，說是自己不配為官，信口雌黃陷害官位之上的各位大人。”
謝胭對於以前的事情簡單做個總結，老婆婆連連含淚點頭，“不錯。那正是我兒，老身就是顧大人顧效的母親。”
“老婆婆，您怎麽變成今天這副模樣了？顧大人呢？”謝胭焦急問道，自從蓴檑被皇上在遙遠之地解決掉之後，蓴檑的黨羽做鳥獸散的同時不忘散布謠言，說是皇上陷害忠良之臣，容不下好人留居長安，還要趕盡殺絕。
那個時候謝胭和梁戀還在皇宮裏麵每天與世無爭，自然不會聽到他們會說什麽皇帝重用宮中女官朝堂議政之話。
其實這些事隻有朝堂尊貴之大臣才能得知，畢竟也不是所有臣子都能夠有在太極宮，太極殿上朝議政，參政之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