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兵家與《六韜》
“《六韜》對後世有重大影響,張良、劉備、諸葛亮、孫權都重視《六韜》,《李衛公問對》中多次提到它,繼《通典》後,唐人著書論兵也多引用它。宋、明、清對《六韜》注釋、集釋、匯解者,也不乏其人,該書在 軍事學術史上具有較高地位。”
“《六韜》是宋代頒定的《武經七書》之一,是先秦兵書中集大成之作,受到曆代兵家的重視,曾被譯成西夏文,在少數民族中流傳。它不僅文武齊備,在政治和軍事理論方麵往往發前人所未發,而且保存了豐富的古代軍事史料,如編製、兵器和通訊方式等。該書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和史料價值。”
“自古以來的兵家們不僅學習和運用《六韜》,還對它展開了研究。曆史上對《六韜》進行注釋、集釋、匯解的,不乏其人。據不完全統計,這類著述自唐以後約有近百種,僅明代就達四十多種。可見其流傳之廣,影響之大:目前存世的《六韜》版本很多,其中比較重要的有宋元豐年間何去非校定的《武經七書》本,朱服校刊的《武經七書》本,涵芬樓《續古逸叢書》影印宋刊《武經七書》本,明嘉靖十年施德刊《校定武經七書》本,清乾隆間《四庫全書》抄本,商務印書館《四部叢刊》影印宋抄本,掃葉山房石印《百子全書》本,等等。”
“軍事思想。《六韜》的內容十分廣泛,涉及戰爭觀、軍隊建設、戰略戰術等有關軍事的許多方麵,其中又以戰略和戰術的論述最為精彩,它的權謀家思想也很突出。”
“《六韜》的軍事思想比較複雜,差不多先秦各家的軍事思想在書中都有反映。書中最突出的是陰謀權術思想。《六韜》《文師》一開頭就說:“夫魚食其餌,乃牽於緡,人食其祿,乃服於君。故以餌取魚,魚可殺。以祿取人,人可竭。以家取國,國可拔。以國取天下,天下可畢。”這就是說,國君統治百姓,就要像漁人釣魚,以釣餌來誘使人們上鉤,聽從驅使。權謀可以表現在多方麵:第一,“予之為取”。就是欲將取之,必先與之。《文師》說:“能與人共之者仁也。仁之所在,天下歸之……與人同憂同樂,同好同惡,義也。義之所在,天下赴之。””
“《國務》說:“故善為國者,馭民如父母之愛子,如兄之愛弟,見其饑瘳則為之憂,見其勞苦則為之悲,賞罰如加於身,賦斂如取於己。此愛民之道也。“在感情、道義、物質上付出這麽多,對人又仁既愛,其目的是什麽呢?就是《國務》:“欲使主尊人安”,《發啟》:“無取於民者,取民者也”。第二,“攻強必先養強”。《三疑》說:“夫攻強,必養之使強,益之使張。太強必折,大張必缺。攻強以強,離親以親,散眾以眾。”這就是說,要攻打強大的敵人時,不妨采用讓敵人驕傲自大的策略,敵人驕傲自大了,自然就容易對付了。第三,“文伐”。”
“《文伐》中列舉了十二條屬於文伐,不屬於武攻的陰謀詭計。一是投其所好,讓敵人產生驕傲之心;二是“親其所愛,以分其威。一人兩心,其中心衰,廷無忠臣,社稷必危”;三是“陰賂左右,得情甚深。身內情外,國將生害”;四是用珠玉、美人來腐蝕麻痹敵人;五是挑撥敵方忠臣與君主的關係;六是收買敵人的內臣,離間其外臣;七是送給敵人大量財物,使其輕視生產,因而導致蓄積空虛;八是與敵國偽結親誼以麻痹敵人,使其為我所用;九、十是表麵上尊崇敵國,示之卑微順從,使其驕怠自斃;十一、十二是要收買敵國大臣,堵塞敵之耳目。使其豪傑智士為我所用,用亂臣美女迷惑其主。一般兵書大都重視戰場上的戰略戰術,對陰謀手段論述得較少。把陰謀論述得如此詳細的,《六韜》是最突出的。”
“在戰略戰術上,《六韜》有其獨到之處。《兵道》說:“凡兵之道,莫過乎一。一者能獨往獨來。黃帝曰:‘一者,階於道,幾於神。’用之在於機,顯之在於勢,成之在於君。”這是說,用兵的原則在於“一”。所謂“一”,就是事權要專一,兵力要集中,行動要統一,這樣才能獨往獨來,機動靈活,不受牽製,取得戰爭的主動權。《軍勢》載:“武王問太公曰:‘攻伐之道奈何?’太公曰:‘勢因敵之動,變生於兩陣之間,奇正發於無窮之源。故至事不語,用兵不言。且事之至者,其言不是聽也。兵之用者,其狀不定見也。倏而往,忽而來,能獨專不製者,兵也。’”這裏強調的是“因敵之動”,“倏而和主,忽而來”,核心是突出機動靈活,不為敵人所牽製。能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就可以戰無不勝。”
“《六韜》還強調了用兵要見機而作,以謀略取勝,而不以力戰。“故善戰者,不待張軍。善除患者,理於未生。善勝敵者,勝於無形。上戰與無戰。故爭勝於白刃之前者,非良將也。設備於已失之後者,非上聖也。智與眾同,非國師也;技與眾同,非國工也。”在《六韜》中,還論述到了步、車、騎三種兵種配合作戰的戰術問題。《均兵》指出了車、騎的地位及其不同作用:“車者,軍之羽翼也,所以陷堅陳,陣,要,邀擊,強敵,遮走北,敗軍,也。騎者,軍之伺侯也,所以踵敗軍。絕糧道,擊便寇也。”如果步兵與車、騎作戰,那麽,《戰步》:“必依丘陵險阻,長兵強弩居前,短兵弱發弩居後,更發更止。敵之車騎雖眾而至,堅陣疾戰,材士強弩,以備我後”。如果是平地作戰,《戰騎》:方法是“令我士卒為行馬、木蒺藜;掘地匝後,廣深五尺,名曰命籠。人操行馬進步,闌車以為壘,推而前後,立而為屯;材士強弩,備我左右。然後令我三軍,皆疾戰而不解。”對車、騎、步的協同作戰及如何運用步兵對付敵人車、騎兵的辦法作了詳細的論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