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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最想見的人

  衛宗南沒有來過北平,麵對四通八達的胡同小巷幾乎無法分辨方向,他記得地址,多方打聽之下,終於找到那條住滿文人雅士的胡同。


  順著門牌號走去,找到地方後躲在對麵的樹下,靜等天黑。


  精神得以鬆懈,高燒凶猛來襲,片刻便讓男人頭暈眼花,腿軟無力。


  此刻正是傍晚,距離天黑還有一個多小時,街上行人來往漸漸變少,幾乎沒人注意到古樹後麵躲著人。


  有個小孩貪玩爬樹,看到樹下的男人滿頭大汗,正用刀尖輕紮大腿,孩子在樹枝上詢問:


  “叔叔,你幹嘛紮自己啊?”


  男人抬頭,對他笑了笑,硬擠出幾個字:“叔叔有些頭暈,清醒一下。”


  小孩子信以為真,趴在樹杈上一直看,直到有個女聲叫他回去吃飯才離開。


  天色漸黑,街上已經沒有行人,衛宗南撐著身子走到門前,敲下三長兩短暗號,沒等門開,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等他醒來時,麵前出現了最想見的人。


  九妹守著他,眼眶濕潤,沒有一句詢問的話,而是不由分說地吻下去,就像他每次吻她一樣,又狠又痛。


  “小九……”


  “別說話,你現在要好好養傷。”


  “我……”


  “別說話!”


  男人不再出聲,由著心愛的女人忘情深吻,不思今朝。


  伍山端著藥進來,看到這一幕有些害羞,眼神不知該往哪裏放,隻好尷尬地敲敲門框,算作請示。


  九妹聽到聲音轉過頭,喚他進來。


  中藥很苦,女人一勺一勺喂他,喝幾口再夾雜一顆蜜棗,甜到心頭。


  喝完藥,伍山接過空碗,向男人匯報:“軍長,現在戰事情況不明朗,衛昭軍長那邊還沒領兵出戰。”


  衛宗南半坐起來,神情嚴肅,問道:“前線對戰的情況怎麽樣?”


  伍山回答:“報紙上的消息是北方軍節節大勝,可是並未提及領兵部隊的將領,我想,應該是安撫民心,報喜不報憂。”


  男人低頭沉思片刻,忽然一拍大腿,懊悔說道:“糟了!南京一定是用清芸威脅大哥!”


  九妹聽了半天沒聽懂,衛昭明明沒有出戰,何談威脅一說?

  她沒打過仗,自然聽不懂,伍山卻可以瞬間明白,在一旁解釋:“一軍之將大勝,本該公布天下,即為我軍士兵打氣,也可以震懾敵軍,而北方軍不公布將領名字,應該是並未節節大勝。衛昭軍長是眾所周知的善戰,此番戰況下還不派他出戰,應該是被什麽威脅著。”


  能夠威脅衛昭的,目前隻有衛清芸。


  衛昭不出戰,恰恰證明了衛清芸並不安全。


  九妹終於明白,兩方軍閥交戰,用一個女人做威脅太難服眾,所以南京不說,北方士兵也不會因為一個女人放棄出戰,所以也不說,如此一來,隻能用一個“瞞”字發布消息。


  她剛弄明白這裏麵的彎彎繞繞,衛宗南突然起身下床,立刻下令:“伍山,你去山西一趟,想辦法給我哥帶個消息,讓他給我準備幾個人,隨我一同去南京救人。”


  “是!軍長。”


  伍山一隻腳邁過門框,九妹趕忙叫住他:“等等!先別去!”


  衛宗南疑惑不解:“小九,怎麽?”


  “我師父教過我,但凡手裏有些權利的人,身邊一定有人監視,以防無法把控,衛昭的身邊肯定也有。伍山這一去,說不定會暴露你的身份,讓北方軍閥認為大哥和南京有勾結,後果不堪設想。


  退一萬步來講,即便你帶著人趕去南京,那可是政權中心啊,重兵把守,層層戒嚴,怎麽可能順利救回清芸。”


  伍山退回來,衛宗南也不反駁,兩人都深知她說得對,此時決不能魯莽行事。


  氣氛沉默下來,女人看著桌上的半截木頭手臂,細細追問衛宗南所謂的脫身之法。


  當她聽到死訊舉國皆知時,想起之前穿越醜女皇後的一幕——順水推舟。


  “既然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那我以夫妻的名義為你舉辦葬禮合情合理,我有辦法讓南京同意清芸來這裏。”


  “不可能的,清芸現在是他們製約大哥的唯一籌碼,不可能輕易讓她離開。”


  “你別管了,我的辦法絕對可行。”


  見識過九妹的機警聰敏,衛宗南點頭應允,將妹妹的命運交給她。


  距離交流會隻剩兩天,九妹帶著伍山逐一拜訪各家報社記者,用最直接的辦法——錢。


  她沒有要求記者寫什麽東西登報,隻要他們務必想辦法參加交流會。


  通常學術性會議不太容易引起媒體興趣,而且又是在南北交戰的亂世之中,沒有錢通路,根本請不動這些記者,也無法進行下麵的計劃。


  開會當天,許多學校代表都佩服北平大學的影響力,竟然能在戰時請到這麽多記者,紛紛整理儀容,想要一展文人風采。


  九妹讓伍山等在外麵,一個人進入會場與人攀談,神情悲切,言語哽咽。


  大會有一項代表發言步驟,九妹作為兩所上海藝術院校的代表,發言順序排在十三位。


  天助人也,前麵發言都是冠冕堂皇的套話,唯有她一襲黑色旗袍上台,引起眾人的目光。


  沒有常規性的問好,隻見她從包裏拿出一朵白色紙花別在耳旁,哽咽著說:“很抱歉,我近日得知愛人身亡的消息悲痛欲絕,實在無法控製情緒,還請諸位見諒。”


  台下一片靜默。


  “我的愛人是上海駐守軍軍長徐詔南,前幾日在來北平的途中,不幸墜機身亡,聽說人被找到時隻剩半截手臂和一副焦骨,如今我也沒機會見到他的屍骨,實在是為妻不稱。”


  台下某個記者按照提前預備好的說辭詢問:“陸小姐,為何你知道還有屍骨卻見不到呢?”


  女人故意擠出兩滴眼淚,深吸一口氣,無奈答道:“我隻知道屍骨被送去南京,應該是交給了南京政府,說到這裏,我想請求南京政府將他的屍骨送來北平,好生安葬。”


  那記者又問:“為何要送來北平?徐軍長是北平人嗎?”


  “詔南雖然不是北平人,卻一直夢想百年為都的京城,他總是跟我說,老了以後在北平定居,陪我看遍香山紅葉,作為未亡人,我想將他葬在香山腳下,了其心願。”


  記者不再追問,開始抓拍照片,此起彼伏的鎂光燈閃耀會場,將台上哭泣的女人盡然拍下。


  為了突出悲傷,九妹刻意翻開稿子念了幾句,裝作實在無法自控不停道歉。


  事實證明,眼淚與槍杆子一樣,都是最好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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