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女屍……蘇九？
蘇九的墜地換來了這一場戰事的平息，北伐軍救回了南宮靖，退回十裏外的軍營，再一次掛上了免戰旗。商辛的軍隊也退回城內，等候大王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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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靖被捅穿腹部奄奄一息，靠著強大的意誌力和對蘇九的執念堅持到了軍營，剛一入帳便昏死過去，幾個軍醫齊力止血救治，進出帳內數次，替換出好幾盆帶血的水才算是勉強止住了出血，因為失血過多，整張臉灰敗如同死人一般，隻剩微弱的鼻息和脈搏證明他還活著。
昏迷中的男人，腦海裏不停地回放著蘇九墜地那一幕，比起商辛的快馬奔回，他痛恨自己的無能，許是心念作祟，竟想要自己就此死去，與蘇九一同共赴黃泉。
好在經過軍醫的日夜守候，多次施針入穴，這才撿回一條命，等他醒來的時候，武王和元帥已經趕到軍中，守在病床前安撫。
“南宮將軍，你終於醒來了！”元帥欣慰地說道。
“元帥，末將未能勝戰，請元帥責罰！”
“你已身受重傷，竭盡全力，何來責罰一說……南宮將軍，你且安心養傷，軍中事務已交由他人負責，待你傷勢好轉，侯爺會派人將你送回西周悉心照顧……”
南宮靖一聽，立即打斷他：“元帥，我不能回去，蘇九還在商辛手裏，她從城牆處跌下生死不明，我不能丟下她！”
武王姬發欲言又止，深深的看了一眼南宮靖，又看向薑子牙，最後歎了口氣，決定道出實情：“南宮，蘇姑娘已經不在了……”
“什麽？不……不會的……她答應我會回來的……”
“是真的，商辛派人送來一具女屍，是……蘇姑娘的……”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我和元帥都見過了，雖然……毀了半邊臉，可依然能辨認出是蘇姑娘的模樣……來送屍體的人說，蘇姑娘從城牆跌落，半張臉落地，已經無法修複……”武王停頓了幾下才把這句話說完，轉而看向床上的男人。
南宮靖隻覺得周圍萬籟俱靜，唯一能聽到的，隻有幻想中蘇九落地的聲音，沉悶的鈍聲，該有多疼才能發出那個聲音，才能毀了她半張臉，才能在一瞬間把她帶離這個世界，帶離他的身邊。
“她在哪裏？我想去看看她……”
“南宮將軍，你的傷勢太重，還不能下地！”
“元帥！她在哪裏？我要去看她！”
不顧周圍人的勸阻，南宮靖扶著床邊的長矛起身，顫顫巍巍的往門口走，每一步都有血從衣服上滴下來，在地上形成一條明顯的軌跡。
“來人，快去取一副擔架來！”元帥命令一旁的侍衛。
“是！”
南宮靖身體虛弱，還未走到門口就有跌倒的跡象，武王幾步上前扶住了他，要他等等擔架。
不多時，兩個侍衛抬來了簡易的擔架，把南宮靖放在上麵，隨武王和元帥一起走到營地最後麵一個角落，那裏搭了一個簡易的茅草棚，棚下放著一張木板床，而床上躺著的人，穿著蘇九那夜離開時的衣服。
這件衣服是最小號的軍服，出征前她穿上還是有些寬大，特意找裁縫改了肩膀和腰身，才勉強看上去合體一點，不願日日背著厚重的盔甲，擔心胸部被壓癟，他就親手打造了一枚護心鏡讓她掛在胸口的位置，關鍵時刻可以抵擋一下，這樣的軍服在軍中絕無僅有，隻此一件。
木板床上的人已經不再僵硬，在這寒冷的月份裏，也沒有腐爛，與活人相比，隻差一口氣和一點溫度而已。
武王和元帥扶著南宮靖站在床邊，誰都不願看到這一幕，如花似玉的女人隻剩半張臉，猶如冷玉般通透，而另外那一半，血肉外翻，已經沒有一丁點好的地方。
南宮靖撲通一聲跪下來，雙膝跪地的震動使得腹部的傷口開裂更加嚴重，就連褲子上也浸滿了血水，武王急忙吩咐人去找軍醫，元帥則解下身上的外衫披在他身上。
他的手在抖，像是鉚足了力氣才碰到那個女人的指尖。
很軟……很冷……
“九兒……我記得你說過女孩子都喜歡鮮花、小禮物、情書，還有一顆真心，從今以後，我每天都送你鮮花，每天都為你做小禮物，每天都寫情書，好不好？真心給你，真情也給你，你能不能給我一樣東西……我不要你等我投胎，也不要你許諾下輩子，我隻要你的名字，把你的名字刻進南宮家的族譜，你就是我南宮靖的正妻，好不好？我南宮靖今生唯一的妻……”男人的頭附在那隻手上，用鼻尖和下巴摩挲，像是對待愛人一般，無限溫柔眷戀，喃喃的訴說心事。
元帥薑子牙看著眼前這一幕突然神色一凜，像是發現了什麽端倪，命人先將南宮靖送回營帳：“南宮將軍，先回去吧，我還有些關於蘇姑娘的事情要跟你說。”
男人疑惑的抬頭，半響才點點頭，算作同意。
回到溫暖的營帳後，南宮靖精疲力盡沉沉的睡著了，元帥和武王則站在一起討論著什麽，邊說邊看向床上的男人，表情嚴肅，帶著震驚。
入夜時分，軍醫換藥的時候，他醒了，元帥第一時間趕來開口問道：“南宮將軍，這世上可有與蘇姑娘容貌身形相似之人？”
“元帥為何這樣問？”
“你先回答老夫！”
“確有一人，就是妖妃蘇九妲……”
南宮靖把多年的經曆悉數告知，從偶遇乞丐蘇九到護送她入王宮為妃，從瞞天過海的跑出王宮到如今的入西周為軍，巨細無遺和盤托出，最後說道她為了拖延五天時間獨自去找商辛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突然想起蘇九的屍體還在外麵凍著，立刻就要起身去擁著，快要瘋魔的男人，卻被元帥的一句話定住了腳步。
“依老夫所見，那具女屍並非蘇姑娘！”
“你說什麽？元帥，你再說一遍！”
“今日你俯在女屍手背上的時候，我就察覺到不對了，之前隻是粗略的看過長相，就以為那是蘇姑娘的屍體，今日看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