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並非國泰民安
南宮靖不斷加速,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到朝歌入了城門,倘若再晚一刻鍾,那他們今晚可就要露宿荒野了。
蘇九看著滿街的商家店鋪熱鬧非凡,跟自己穿越前在網上查到的情況不太相符,資料上說這個時代的商朝已經開始沒落,周邊各國都虎視眈眈,為了爭奪城池,時不時得發起小型戰爭,百姓民不聊生。
可眼前的景象絕不是這樣,反而跟盛唐時不相上下,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即將沒落的國家。
女人疑慮,但轉念一想,這個鬼穿越壓根不按劇本來,自己又何必較真呢,走一步是一步,既來之則安之。
兩人先是選定了一家離城門比較近的客棧,明日跟馬隊會和方便點,又把那匹累了一下午的馬牽到客棧後院喂了些草料,這才踱步走到街上尋找賣布的鋪子。
沒走多一會兒,蘇九就感覺到不對了,她經曆過真正的盛世繁華,所以身處的這座城是不是真的國泰民安,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武皇統治下的盛世,雖說入夜之後街麵冷清,可那是商家白天已經累了一天,夜裏休息比較早的緣故,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也代表他們生意很好。
而此刻的朝歌卻恰好相反,街上的鋪子都開著,掛著明亮的燈籠,鋪子裏的夥計或者老板都站在門口拉客,即使街上行人不少,那些鋪子裏也是空蕩蕩的,絲毫沒有人氣。
看來這城不是熱鬧得通宵達旦,而是店家賺不到錢,舍不得早點關門休息。
南宮靖好像對這些已經見怪不怪了,他攔住了一個男子,詢問哪裏有做衣衫的地方,得到指引後,側低下頭對蘇九轉述:“前麵再過一個街口右轉有家鋪子,此時應該還沒打烊,我們過去看看吧。”
“嗯……南宮靖,這些人大晚上的不回家睡覺,都在街上幹什麽?我看他們也不像是特意出來買東西的啊……”
“可能是晚飯後出來走走的吧,近年來戰火連連,百姓的口袋都很拮據,自然也就不多買東西了。”
蘇九了然,隨著男人的腳步走,很快就找到了路人指給他的製衣鋪。開鋪子的是個老太太,約莫五十來歲,長相中等,滿臉疲憊,唯獨身上的衣衫很精致,算是自己店裏的活招牌。
“哎呦,兩位大爺,是要做衣裳嗎?我這裏花色可多,您來看看!”老板娘過分熱情,像是打獵時見著了肥美的兔子,眼睛冒綠光。
南宮靖對蘇九說:“你去挑挑,我們加些錢,讓她今晚做出來。”
女人回答:“不用挑了,我覺得她身上那布就不錯,照著我的尺寸做一身吧!”
聽到兩個人的對話,老板娘高興壞了,急忙給蘇九量身,一上手就看破了她的女兒身,一邊笑著一邊誇:“姑娘眼光真好,這是頂尖的料子,全城找不出第二匹,我也是太喜歡了,才給自己做了件罩衫,您這麽年輕貌美,穿上一定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蘇九不知道這個時代的錢該怎麽衡量價值,解毒的時候用了兩刀,打馬車的時候副將拿走十刀,這單讓老板娘喜笑顏開的生意收了三刀,照這麽看來,這衣服可不便宜,渣男到底帶了多少錢出來?
臉笑成包子的老板娘承諾今晚連夜趕製,明天一早就送到客棧去,包管合體合身服服帖帖,南宮靖臨走前讓她把剩下的布料再做一方帕子,隨衣服一起送去。
回客棧的路上,又帶著蘇九去買了些胭脂水粉,都是受到上帝般的款待,可想而知這城中的商戶被戰爭摧殘的有多厲害。
一夜好眠,穿越過來以後第一次睡在夠格稱作“床”的地方,簡直不要太舒服。次日清早,蘇九是被南宮靖的敲門聲叫醒的,男人拿著製衣鋪老板娘送來的衣衫,候在門外等她出聲。
“誰啊?這麽早……”女人翻了個身,犯懶不想起。
“是我……衣衫製好了,拿給你試試。”
“哦等一下,我馬上就起來。”
老板娘的手藝真是不錯,這衣服穿在蘇九身上,尺寸樣式都剛剛好,既顯出了女兒家的玲瓏身段,又襯得整個人端莊大氣,覲見大王必定不會失禮,但是南宮靖的表情卻沒那麽滿意,他好像對這衣服並不覺得多好。
“怎麽了?不好看嗎?”蘇九問。
“……好看……好看。”回答裏有些許心酸,更多的是無奈。
兩人在城門處等到馬隊到齊,這才換上正裝,命副將上前通稟守城的將領。如果運氣好的話,今天就可以獻上有蘇國的寶物,屆時大王一道王令,國內人心惶惶的局麵就可以迎刃而解。
等候通傳的時間,蘇九坐在馬車裏開始鼓搗胭脂水粉,對於一個現代美妝博主來說,這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拿出南宮靖昨夜裏買的小鏡,輕輕上妝。
胭脂薄塗臉頰,口脂輕點朱唇,無懈可擊的一張臉便顯露出來,唯一的小瑕疵是眉心處的那點紅痕,傷口血痂已經落了,那紅痕怕是會留下印子,不容易消失。
女人轉念一動,計上心來,借鑒唐朝時的花鈿妝,給自己也點了朵梅花,完美!
化完妝沒多一會兒,城中的通傳就來了,整個馬隊隨著那人緩步入城,朝著王宮前行。
蘇九突然覺得有些悲涼,跨進這道門,她就是電視劇裏演的那種一入宮門深似海的人了,日日望高牆,錦衣玉食的“囚犯”,說不定還得處處小心謹慎,以免被其他女人的嫉妒心淹沒丟了小命。
“宣,有蘇國護寶將軍覲見!”
宣旨的男聲粗狂有力,不像是半男不女的太監,可舉止行為都依著女式,蘭花指,薄抿唇。
南宮靖走到馬車前,深吸一口氣,緩緩掀開車簾,裏麵的女人對他淡淡一笑,順勢而下。
從這一刻起,她就隻是一件寶物,被進獻出去的寶物,與那些良駒一樣,易主了。
朝堂之上,帝辛穩坐白玉寶座,身邊靠著的、依著的女人三四個,將寬敞的寶座擠得滿滿當當,蘇九和南宮靖跪在下麵,接受所有人的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