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竊賊
第339章
蘇牧開始上山。
對他來說，上山並不算困難，困難的是避過沿途的一雙雙眼睛。
上山的道路設有卡子，蘇牧看到了他們手中的熱武器，天空盤旋著無人機，山林中布置著偽裝得很精巧的攝像頭，有些偽裝成石頭，有些偽裝成樹葉……
蘇牧心想，你擺出這種架勢，豈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山上有東西。
就像一個小偷走入一個空曠的屋子，雖然主人一本正經地吃著炸醬麵，但牆角赫然有十個保險櫃……肯定是要打開看看的。
蘇牧覺得，要是自己想隱藏什麽東西，就在上麵建一家遊樂場，再雇十個比基尼小姐拉人，充1000返500的那種，保證沒有人進來。
他存儲了自己的聲音，存儲了氣味，存儲了影子……現在，就算蘇牧站在對方麵前，對方也無法發現蘇牧的存在。
係統開啟的倉庫功能，實在太適合做隱蔽工作了，就像是為今天的一切量身定製的。
蘇牧很有種衝動，把全部的自己存儲入倉庫，也不知道會是什麽感覺。
當然也隻是想一想而已，蘇牧沒有做出這種嚐試。
世界已經亂套了，就像玩一個bug無數的山寨遊戲，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卡死了。在遊戲裏卡死了，還可以退出重新登錄，但在現實世界卡死了……蘇牧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最好還是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蘇牧一路悄悄上山，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直到穿過層層封鎖，前麵出現一座製藥廠。
這時，遠處一棵大樹後，紅衣小女孩衝他輕輕招手，似乎是在歡迎他的到來。
滾滾小朋友又出現了。
…………
雲妃兒的車在車隊的護送下進入製藥廠，由特殊通道進入，等雲妃兒下車時，已經由室外進入時代。
換上專業防護服，乘坐電梯進入地下研究所。
觸目所見，皆是身穿防護服的研究員，精致的玻璃器皿，各種精密儀器，以及冰冷的金屬牆壁，冷漠得反射不出絲毫感情。
雲妃兒在曹山的帶領下往前走，最後進入一個空曠的房間。
之所以用空曠來形容，是因為近200平米的房間，隻有一張病床。
雲家的家主躺在病床上，頭發稀稀疏疏耷拉在腦袋上，身上插著維持生命的儀器，就算沒有接受過任何醫療訓練的人也看得出來，他的生命已到最後關頭。
雲妃兒心底湧出一絲暢快，下一個念頭便是：他怎麽還不去死。
見到雲妃兒出現，雲家家主渾濁的雙目當中，才湧出一絲亮色，他虛弱地伸出手臂，結結巴巴道：“囡囡……”
這是一個在記憶中已經落滿塵埃的稱呼，雲妃兒不得不承認，父親是個驚才絕豔的人，他是那種上天細細雕琢的天才。
同時也很難要求一個天才，會把精力放在家庭關係上。
他對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冷漠，甚至可以說是厭惡。
隻是在雲妃兒很小很小的時候，才能體會到些微的柔情，那時父親常常用這個稱呼來呼喊她。
這喚回了雲妃兒童年的回憶，他暗暗為自己剛才的念頭自責。
她下意識靠近病床，握住了那隻無力的手。
雲家家主眼底有湧起希望，虛弱道：“我要死了，囡囡，你替我去死吧。”
像是一根尖銳的長矛，瞬間洞穿了雲妃兒的心髒。
她漠然推開雲家家主的手，挺直了身軀，冰冷地發問：“現在是什麽情況？”
負責給雲家家主治療的醫師開口：“家主的情況非常糟糕，身體器官已經開始衰竭，現在隻是勉強用設備維持體征。”
“為什麽不進行手術？”
“1號目標擁有極強的生命力，我們的計劃是轉移目標體內的生命力進入老板體內，讓老板重獲青春。但這同樣是困難的，所以需要2號目標的能力緩和。隻不過，我們做了一些實驗，發現1號目標體內的物質擁有極強的排他性，貿然動手術是在拿老板的生命冒險。”
冒險？
雲妃兒嘴角抿起一絲冷笑，竊取生命，顛倒生死，這是神掌權的範圍，凡人想要染指，豈能不冒險。
主治醫師帶著雲妃兒離開，進入不遠處另一間房間，這是一間冰庫，氣溫低得嚇人。而在冰庫中，有一個四四方方，沒有一絲雜質的寒冰。
在寒冰中央，是多日未見的李黑。
現在李黑赤身果體躺在裏麵，皮膚蒼白了一些，就像是仍在子宮中的胎兒。
連雲妃兒都愣住了，呐呐道：“他還活著嘛！”
“活著，當然活著。”主治醫師眼底冒出異樣的光彩：“奇跡，這是生命的奇跡。我們用極低的溫度冰凍他，這樣才能限製他的能力，每次都小心翼翼的，取他一部分身體組織做實驗。但他仍維持著生命，甚至比大多數人都要健康。”
主治醫師現在的表情，像是信徒目睹一尊神。
雲妃兒這才注意到，李黑的身體表麵，有密密麻麻的針孔，這都是提取他的身體組織時留下的痕跡。
也許，在過去的這段時間，他體內的血已經被抽空了，但是他還活著。
就連雲妃兒也不得不承認，這真的是某種奇跡。
“那他讓我回來做什麽？”有句話雲妃兒沒有說出口，該死就早點去死吧。
“因為我需要你的能力，把負麵反應吸收到自己體內。”
雲妃兒回過頭，看到自己的父親出現在身後。
他坐在輪椅上，整個人很虛弱，可精神卻很旺盛，就像那種溺水者，用最後力氣攥住一根稻草。
“那我呢？”雲妃兒冷聲問道。
“大小姐，經過我們的數據模擬，你的生命力比較旺盛，可以撐過第一輪的負麵反應，有78%的概率。”
雲妃兒冷笑道：“我想你們知道我的能力，所有竊取的物質，必須在一定時間內還回去，如果不這樣做的話，我會承受巨大代價。在這種情況下，還是78%的概率？”
“78%？很精確的數字，也不知道你們怎麽算出來的，一拍大腿想出來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