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不是人
第304章
狂風如吼,暴雨如哭,黑暗的天幕下,仿佛有一千隻惡鬼在尖叫。
希瑞·金身體浮在半空中,身上沒有一絲衣物,暴雨清洗著她的身體,身後黑發飛舞。
一尊神明就這樣降臨了。
所有目睹這一幕的人,內心都升起跪拜的衝動,他們的能力被狠狠壓製,這是低等生命對高等生命骨子裏的奴性。
人可以馴服一條狗,但在猛虎麵前,卻忍不住雙腿打顫。
更何況,眼前的這個生命,從未在世上出現過。
“生存還是毀滅,這是個問題。”
女人昂起頭,像是在與這個世界對話:
“世界將要毀滅,隻有少數人才能活下去。”
“向我獻上你們最珍貴的東西,我將賜予你們活的機會。”
……
眾人心中一動,與其說是希瑞·金的生命進階為神,倒不如說,邪神以她為媒介複活。
現在的希瑞·金已經不是希瑞·金,而是那傳說中的魔神。
至於希瑞·金本人,或許真的已經死了。
一切如傳說中的一模一樣,隻要答對邪神的問題,就可以從滅世的災難中逃生。
一個眼窩深陷的男人摘下手上的手表、戒指、項鏈……又命令身邊的手下:“給我,都給我!”
這人是海灣國家的一位石油大亨,他的房間,就連馬桶都是鍍金的,以老虎和獅子為寵物……用富可敵國來形容他,也並不算過分。
“fu*k!”
一名保鏢忽然爆發,把拳頭砸在他的鷹鉤鼻上:“憑什麽給你!”
是呐,在這場滅世的災難麵前,大家都是平等的,一樣的孱弱。為了爭取生的希望,大家自然不擇手段。
石油大亨的手下開始互相鬥毆,爭搶石油大亨身上的財物。如果是往常,他們絕不敢這麽做,以前他們恨不得趴在地上,接住石油大亨吐出的痰……
可是現在,身份,地位,權力,財富……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木乃伊孢子的存在,大家都沒有多少力氣,但大家就用這僅有的力氣在搏鬥,用牙齒咬,用指甲掐……
便是再富有想象力的畫家,也畫不出這樣的末世亂獸圖。
正如黑豹組的宗旨:混亂與自由。
隻有先混亂,才能徹底自由。
固有的階層被打破,人人都開始爭取生的機會,沒有貧富,沒有美醜,沒有貴賤……這何嚐不是一種自由。
搏鬥接近尾聲,臉上被撕裂一個口子的石油大亨從人群裏鑽出來,手中捧著手表、戒指、寶石項鏈……
來到女人麵前時,他噗通一聲跪在雨水中,一半是因為疲憊,一半是因為心頭重重的壓力。
“我向你獻上財富,這塊手表值一百萬美金,這項鏈是我從拍賣會上買下的,世上僅有的一枚……隻要你放我離開,我可以給你錢,很多很多的錢……”
女人沒有對他的答案做出評價,隻是掐住他的脖子,男人被舉在空中,越掐越緊,慢慢,脖子無力的耷拉下來。
男人拋在雨水中,懷裏一堆昂貴的物品散在四周,有的浮在水麵上,有的沉在水底……
本來正想辦法搞錢的眾人,在此刻停住了手,看來,金銀財寶,無法讓這位邪神滿足。
那她究竟需要什麽,世上難道還有人不喜歡錢。
是了,隻要是人就喜歡錢,但她現在已經不是人。
一個男人站了起來,他有著一米八幾的身高,肌肉結實,但卻並不突兀,一張臉如同雕塑一般,被刻刀一刀一刀雕刻出來,而這位雕刻師工作時一定充滿愛意。
這的確是一個英俊的男人,某雜誌將他評為全球最迷人的一百張臉。
他周身充滿魅力,在全球範圍內有大量粉絲,結交的都是上流人物。這次世界異人大賽,他當然也出席了。
他來到女人麵前,雙膝跪地,誠懇道:“我最寶貴的便是我這張臉,我願意向你獻上我的臉。”
“好。”
女人忽然伸出手,蓋在他的額頭上,然後五指發力,將他的臉整個揭了下來。
“啊!”
這是一聲發自肺腑地慘叫,響徹了整個空間。大家感覺就像刀子插入心髒一樣,所有人都露出恐懼的表情。
“我的臉,我的臉!”
男人掙紮著站起來,他伸出雙手去摸他的臉,卻隻摸到一片鮮血。痛徹心扉,整個人在這一刻崩潰了,仰麵倒在積水當中。
“我就知道,靠顏值在這個時候是行不通的。”有人暗暗道。
“那應該靠什麽?”
“我怎麽知道。對我來說,最寶貴的就是這條命,可我不能把這條命給她。”
……
女人散發的氣息越來越危險,恐怖的暴風雨越來越猛烈,似乎下一刻,整座城市都會被摧毀。
大家不得不抓緊時間思考,怎樣才能在這場災難中逃生。
……
臨時指揮基地。
研究員盯著屏幕,關於賽場的檢測數據已經飆升為一條陡峭的直線。
“Ss級,ss級的恐怖災難!”
研究員發出驚呼,這是自從儀器發明成功後,檢測到的最危險的數據。
“而且,數值還在飆升,它仍在成長。”
眼前發生的事,已經突破了大家的認知,世界究竟會變得多麽糟糕,沒有人能想到。但大家現在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城市將會一座一座毀滅,恐怖的事情接連出現,固有的規則被打破。人們失去了枷鎖,也將失去安穩的生活。
“毀滅吧。”
屏幕上出現米國能力者管理局的臉:“裝載導彈的艦隊已經抵達近海,他們會在10分鍾後,對賽場進行火力覆蓋,消滅邪魅。”
基地內的眾人同時一驚,有人結結巴巴道:“可是,賽場內還有10萬人。”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白人局長保持著平靜:“最危險的事情已經發生,我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一旦讓她離開賽場,他會給整個世界帶來災難。”
眾人都沉默下去,局長的命令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可是,賽場內許多人,都是大家的同伴。
想起他們往日的模樣,大家怎麽狠的下心,說犧牲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