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懺悔
“沒想到,你竟然會來!”
陸明擎的表情太過於驚訝了,沒想到她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帶著深色墨鏡的女人緩緩的將它摘下拿在手中,臂彎處還攏著一束白色菊花,有些日子沒見,南雲溪整個人似乎胖了一大圈,但氣色卻紅潤細膩,看起來仍然婉美極了。
這讓陸明擎一瞬間以為自己認錯了人,眼前這個女子怎麽可能是南雲溪。
南雲溪看了一眼兄弟倆卻沒有說話,隻是將大束的白色菊花放在了安娜的墓碑前,雙手合十嘴唇張合似在說些什麽。
陸明琛和她離得比較近,能夠斷斷續續的聽到從她口中念出的超度佛經,淡漠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幽深的瞳孔落在墓碑上,這張照片是安娜年輕時的模樣,一頭大波浪卷披在雙肩上,白裙修飾得身形玲瓏有致。
安娜在最美好的時光裏嫁給了陸明擎,可惜,人死如燈滅,不論以前在如何風華絕代,最終也是化為一捧墳土歸於塵埃。
“我來看看你執著十幾年一直要複活的女人長什麽樣子。”南雲溪念完了佛經,這才慢慢的轉過頭來看著陸明擎,這張自己曾經熟悉的張揚俊臉,此時長滿湛青色的胡渣,顯得如此狼狽。
陸明擎沒有說話,隻是走到墓碑前,將之前淩亂擺放的白玫瑰一支支整齊的碼放在墓碑前的大理石裝飾台前。
“你能來送她一程,我很意外!”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就在南雲溪以為陸明擎不會開口的時候,她終於還是說了話。
她挑起了眉尾,這話從陸明擎口中說出來要多怪異就有多怪異。
“這話能從你嘴裏說出來,我還真有點懷疑自己認錯人了,五年前那個不計手段將我視為傀儡的男人,竟然也會說出人話!”
南雲溪冷冷譏諷道,麵色說不出的悲涼。
陸明擎隻是定定的看著她,目光從那張瓷白的臉往下看,最終鎖住那微微凸起的肚子上,眸色變了變。
“你——懷孕了?”
南雲溪聞言抬手撫了撫自己顯懷的肚子,眼裏全是嘲諷,“是啊,很意外吧?我沒懷上三爺的種,結果卻懷上你四弟的孩子。”
陸明擎忽略她的冷言熱諷,眸光微斂,“說吧,你今天出現在這裏,為了什麽事?”
他並非相信南雲溪會來送安娜,畢竟,自己曾經那麽的傷害過她,她怎麽可能會輕易原諒自己。
“我就問你一句,五年前你在我身體裏注射的藥劑,會不會影響到我肚中的孩子?”
南雲溪淺淺開口,目光犀利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會!”陸明擎淡漠的說出這句話,“那藥劑會控製你一生,甚至會隨著臍帶流到你的孩子身上,就算你將他生下來,他也——”
“說下去!”南雲溪剛才的鎮定已經不複存在了,在聽到這句話時渾身都在發抖。
雖然早就預料到了,可心裏還是無法接受。
自己曾經受到過的傷害,還得在她的孩子身上在經曆一次!
“先天性白血病,活不過——三歲!”
轟的一聲!
南雲溪如遭雷擊,原先粉紅色的膚色瞬間變得慘白,就連身子也在不受控製的瑟瑟發抖。
倏然的,她發瘋似的朝陸明擎撲了上去,拳頭一下又一下的砸在他的胸口。
“你這個魔鬼,是你毀了我,我要殺了你——”
陸明擎就這樣僵在原地任由她發泄,南雲溪是個練家子,連續幾下毆打已經傷了他的五髒六腑,噗的一聲,他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他造下的罪孽,若是能拿這條命償還,也算是真正解脫了。
一直站在原地沉默不說話的陸明琛,隻是靜靜的看著,顯然沒有要出手解圍的意思。
南雲溪是他打電話通知過來的,兩人之間的恩恩怨怨,也是該在今日了結了。
陸明擎攥緊了拳頭,目光落在安娜的墓碑上,薄唇勾起一抹淒涼的笑。
他害了這麽多人,最終連自己弟弟的孩子也要成為這場陰謀下的犧牲品。
安娜——我知錯了!
南雲溪因為懷孕的緣故體力明顯不如從前,一會兒就疲憊不堪大喘氣兒,她不能讓孩子有事,絕對不能。
緩緩的放開了鉗製著陸明擎的手,南雲溪的表情又恢複到了往日異常般的平靜。
也不知道從哪裏卷來一陣涼風,將殘落在地上的花枝吹拂起來,像是在低訴著什麽——
“我會研製出救治他的藥劑,這是我欠你的!”陸明擎仰頭看了看黑沉沉的天,緩緩吐出這一句話。
“醒醒,我告訴你一件事喲!”
車裏,金秀衣認真的開著車,轉頭過來看著蘇醒的側臉,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隻覺得蘇醒美極了。
“什麽?”
小丫頭的心神落在外麵飛速而過的街景,剛才恍惚之中好像看到了陸茂哲出現在對麵街角裏,隻是一晃而過又不見了蹤影。
難道,是她眼花了?
“芮愛和朗先生,陷入愛河了!”金秀衣用著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當她得知自己消息後也驚了一大跳。
沒想到芮愛在傅鑠身上沒有得到結局,卻從明逸朗身上找到了真愛,這無疑是最幸運的一件事。
芮愛和朗先生?
蘇醒突然想起那天和陸先生去看芮愛的時候,芮愛總是不經意的提到了明逸朗,原來那個時候,她已經動心了。
“醒醒,你們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了,我也——要去找我的幸福了。”金秀衣眼裏充滿了希冀,陸明琛已經答應放她自由,她也清楚自己一旦付出了真心,這輩子是不可能呆在梟狼部落了。
既然已經犯下了錯,那不如就將錯就錯,成全自己一次。
“衣衣,你要去找金榮勳了嗎?”蘇醒迷茫的看著她,心裏卻是比誰都高興。
能看到金秀衣幸福,也是她的幸福。
“嗯,三天後的飛機!勳和哲少爺在國成立的遊戲公司已經上市了,我想過去幫忙。”
蘇醒點頭,朝她做了一個加油的姿勢,“衣衣,我真為你感到高興。”
隻是心裏頭卻覺得有些難受,心底沉甸甸得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似的,說不出來的難受。
金秀衣要走了,她突然覺得心裏空蕩蕩的,好像丟掉什麽重要的東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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