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為了讓你活下去
她不由想起昨天那血雨腥風,生不如死的一幕……
昨天,她站在院牆下,撫摸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回憶著曾經和洛陽天的點點滴滴。
是的,她有了洛陽天的骨肉,之前她一直哀求段公公,讓她親自見洛陽天一麵,就是想要親口將她有了他骨肉的事告訴他。
因為宮中波譎雲詭,爭寵吃醋的事常在,若是讓旁人知道了這個秘密,那些人一定會暗中打斷她的孩子。
尤其是虞靈,若是讓她得知,自己有了大王的骨肉,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她現在深居冷宮,根本無法自保。
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親自讓洛陽天知道。
可是,任憑她怎麽哀求,段公公都不給她機會,而且她連續求了幾次之後,連段公公都不來冷宮了。
從此以後,冷宮成了真正無人問津的地獄,她就那樣在冷宮度過了無數個白晝,肚子自然一天比一天大了起來。
想到之前和洛陽天恩愛的畫麵,她的肚子竟突然疼了起來。
楚江雪知道自己快要生了,忍著陣痛勉強回房,可是還沒有等到她回榻上。
因為劇烈的疼痛,她摔了一跤。肚子正好撞在床榻的邊沿,痛的她幾乎窒息。身下,竟有一股暖流溢了出來。
肚子越發痛的厲害,她大驚失色,用盡力氣爬上軟榻,身下又有液體流了出來。
腹部越來越痛,她死死揪著帷幔,拚命使勁,但是身下除了越來越痛之外,隻有大片的液體流出。
痛苦之餘,她勉強抬起頭往下看去,竟看到大股的鮮血從身下湧出,染紅了她的裙擺和床褥。
她大驚失色,這是大出血的征兆,如果孩子再不出來,自己很可能難產而死,一屍兩命在所難免。
“啊……”
她淒身痛叫,拚命使勁,奈何身下就是沒有動靜,此時,頭發和衣裙已經全部被汗水打濕。
楚江雪實在沒了力氣,癱倒在床上,身下撕裂一樣的痛楚,另她大口喘氣。
帷幔被她扯了下來,失去支撐的她,手死死揪著床褥,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要撐住,她一定要撐下去。
否則,她就這樣死在冷宮,屍體爛了變成一堆白骨,也沒有人會知道。
她不能死,她一定要平安的生下孩子。
她剛還在鼓勵自己,可是腹部傳來的絞痛感,另她忍不住痛叫出聲。
“啊……”
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像海浪一樣,翻江倒海而來,湮滅了她僅存的一絲理智。
她再也沒有辦法撐下去,無助的在榻上亂滾。
痛,真的好痛啊!
楚江雪在心裏呐喊,掙紮之下,整個人都滾到了床下,她撐著手,拚命往門口的方向爬去。
誰來救救她,誰能來救救她,救救她的孩子!
她在心裏祈求,眼淚模糊了雙眼,但那扇門,絲毫沒有半點動靜,就像鬼門關一樣,隔絕了她和外界的一切聯係。
“救命,救我的孩子!”
楚江雪淒厲呼喊著,但她聲音虛弱無比,冷宮裏除了她的呼救聲,根本聽不見任何別的聲音。
身下的血越流越多,翻江倒海般的痛苦,另她絕望,她知道,冷宮這樣的地方,根本不會有人來救她。
既然,求救無門,她隻能靠自己。
她染血的手往身下探去,一點點沒入自己的體內,摸到孩子的頭時,她用盡全力往外拽去。
“啊……”
在她淒厲的慘叫下,嬰兒的啼哭聲響徹整個冷宮,那一刻,楚江雪笑了!隨後,她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再一次被嬰兒的啼哭聲喚醒,掀開眼簾,看到的第一眼,便是一個渾身是血的嬰兒蜷縮在身旁,哇哇地哭著。
身上的痛意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消失了,她這才有精神看看身側的孩子。
“孩子,我可憐的孩子!”
楚江雪縮起身子,將孩子緊緊地裹在懷裏,用臉去蹭孩子的臉。
感受到孩子體溫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受再多的苦都是值得的。
“孩子,我的孩子!”
楚江雪低喚著,眼淚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
孩子像是與母親有心靈感應一般,聽到母親的低喚聲,竟然不哭了,安靜地睡了過去。
楚江雪看到這,眼淚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她還沒有平複情緒,驀地,身下又湧出一股血來。
她臉色大變,知道自己這是大出血的征兆,她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想到這,她心頭酸澀無比,她死了不要緊,可她的孩子那麽小,費盡千辛萬苦才來到這個世上。
都還沒來得及看一下這個世間,難道就要隨她這個母親一起死嗎?
不……不可以!
她的孩子一定要活下去。
可是……這宮裏,本就沒有她的容身之處了,她的孩子若是落到別人手裏,隻怕也隻有死路一條。
她該怎麽辦?
想了許久,最後她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
楚江雪看著懷裏的孩子,悲從中來,強撐著虛弱的身子爬起來,將孩子抱在懷裏。
“孩子,對不起,為了讓你活下去,娘親隻能這麽做了!”
音落,她緩緩拔下頭上的銀簪,看著懷裏嬌嫩的孩子,眼淚又落了下來。
最後,她隻能咬牙,拿著銀簪往孩子的胳膊上刺去,孩子嬌嫩的皮膚,立刻滲出血點,也因為疼痛哇哇大哭起來。
楚江雪看到孩子哭的通紅的臉,一顆心都要碎了,“孩子,對不起,對不起啊!”
她拚命道歉,看著懷裏掙紮的孩子,隻能繼續在孩子胳膊上紮。
孩子的哭聲越來越大,嗓子很快就哭啞了,小小的身子不斷顫抖著。
“孩子,你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楚江雪哽咽,握著銀簪的手,也不斷顫抖。
好半天,她終於收了銀簪,並輕輕試去孩子胳膊上滲出的血跡,孩子通紅的皮膚上,立刻顯出一個千字刺青。
她不忍在看,拿了衣裳裹在孩子身上,然後抱起孩子,趔趄地往門外走去。
她每走一步,腳下就多了一串血跡,一直延伸到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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