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奇人異事
唉——
掃地老頭孤寡的輕歎一聲，“都沒了，什麽都沒了，後人什麽的……還不如在這掃地自在一些兒。”
姬仁有些不知所措，“這……”
他感覺不管自己說什麽都是錯，索性還是把嘴閉上吧。
掃地老頭孤苦的哀歎一聲，坐在地麵上，“想當年，我也是有抱過孫兒的，可當我隔了一段時間後，再去看他們時，別人卻告訴我他們都死了，我一時之間無法接受，便跑來了這裏，一掃……就是三百年。”
姬仁瞪大雙眼，震撼道“您、您在這裏……掃了三百年？！”
掃地老頭嗯了一聲，“是啊，日日夜夜的掃，不停不歇的掃，我本想就這樣掃到死為止。”
他頓了下，自嘲的笑道“沒想到，當我再見到你們時，我才發覺自己錯了。我曾經的妻兒也很想要我陪著她們，可我總是借口說，變強才是唯一陪伴她們的條件……”
姬仁不敢置信的聽著這段話，“您、您……”
掃地老頭懊悔的抓著頭，“不，不是的，我就是怕死，我現在真是恨透了我自己，我活的久又有什麽用，我真是個沒用的東西！”
姬仁懵逼的揉揉臉龐，說道“老人家，您還是想開些兒吧，過去的都過去了，您如今再怎麽後悔，也已經過去了。”
唉…………
掃地老頭長歎一聲，滿腔說不出的心酸，“罷了，罷了，孤苦伶仃終究是我造下的孽，我……認了，我認了啊！”
姬仁看著於心不忍，猶豫道“要不……等我的孩子出生了，我讓禦姐給您抱抱，就當是您自個兒的孫兒一樣，然後等他大些兒，便多來這兒看看您，您就當有個孫兒，不必在這麽無望的活著。”
掃地老頭怔怔的看著姬仁，顫抖的撐著掃帚站起來，“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願意讓你的孩子這樣嗎？”
姬仁點頭道“嗯，隻要我能過來這邊，我一定帶他過來看您，陪您老掃地也好、嘮嗑也好，都隨您。”
掃地老頭激動的點點頭，抹了抹眼角淚水，“謝謝，我知道我很唐突，但我已經沒有幾年壽命了，你讓我在臨終之前能有個寄托、念想，我真的不知該如何感謝你。”
姬仁笑了笑，說道“沒關係，孩子沒有親爺爺，我便讓他多幾個爺爺好了。”
他這話，隻是陳述一件事實，而在老人的眼中，那便是姬仁極為無奈感傷的大事。
掃地老頭愣了下，抬手拍了拍姬仁肩膀，安慰道“孩子，你辛苦了，你若不嫌棄，我就給自己點兒臉，給你撐撐腰，好嗎？”
姬仁微微一怔，搖頭道“沒什麽好嫌棄的，隻是我的事情，還是我自己想辦法解決吧。”
掃地老頭微微點頭，說道“那好吧，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就跟我說一聲，我好歹也活了這麽久對吧。”
姬仁微笑道“老人家，您歸您，我歸我，您該怎麽著就怎麽著，我的事情我自己解決就好。”
掃地老頭哼一聲，高昂道“你都不知道，當年那是多少人求我做事的？我隻看一眼，就知道人從這裏排到城門外，都還沒排完呢。”
姬仁腦子有些跟不上的點點頭，這老人家的悲喜隨心，說哭就哭說笑就笑，還挺好的。
“是是是，您老就好好的掃地，等我孩子降生吧。”
掃地老頭愣了一下，開心道“對，你說的對，我得去弄個禮物給我孫兒才行。”話
畢，轉身走向木屋。
姬仁額了一聲，笑道“隨便給個禮物就行了，太貴重他受不起。”
掃地老頭擺擺手，不搭理的打開木門，進去反手一關。
姬仁有些迷糊的撓撓頭，“我是不是太唐突了，唉，算了，看看再說吧。”
他轉身走去推開木門，沉思的走回圓台。
圓台上的她們一看，都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老嫗問道“孩子，你怎麽了？”
姬仁抬頭一笑，“沒事，老祖，您還有什麽要問的嘛，沒有我就先就地休息一會兒。”
公孫禦靈心疼道“老祖，您還是讓他休息吧，自被魔徒伏擊之後，他便一路硬撐趕來。”
老嫗一怔，點頭道“去吧，不管有什麽事，老祖都替你做主，好好休息。”
姬仁勉強的笑了笑，有些心酸的搓搓臉龐，“嗯。”話畢，轉身背對她們盤坐，靜靜的清淨下來，緩緩鬆下一直緊弦的心神。
在她們眼中，可以明顯的看到他的氣息正在飛快變化。
南宮凰兒猶為心疼的抓著衣裳，“阿仁……”
老嫗拍拍她的手，小聲道“他沒事，就是累了。”
公孫禦靈歎了一聲，“這一路過來，遠比我們想的還要艱苦。若非他的本事足夠強，恐怕我們早就死在半路了。”
老嫗說道“公孫丫頭，說說吧，都怎麽回事。”
南宮凰兒點頭道“是啊，姐姐，剛才我們一直聊孩子的事，你都沒給我們說別的。”
公孫禦靈笑了笑，悵然道“在公孫家時，他就受到旁脈的欺壓，離開公孫家後，也一直受到別人的伏擊，幸虧他的實力強悍，一路有驚無險。後來，有了學院的幫助，倒是沒那麽多事了。但人算不如天算，我們躲過了焚海境的伏殺，卻遭到了魔徒的埋伏。正是這一次，他就看不見也聽不見了，我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能恢複過來……”說著說著，她情不自禁的落下淚珠，過程太坎坷，她心太酸楚。
南宮凰兒憐惜的替她擦去淚水，氣憤道“可惡，竟然如此欺負阿仁，簡直太過分了！”
老嫗說道“這些伏擊的勢力，不知都有多少？”
公孫禦靈搖搖頭，回道“太多了，公孫家的旁脈發出懸賞令，湊巧又碰上他是學院大比第一名，一時之間風頭無兩，兩股大浪融到了一起，整個中天郡的人……幾乎都在躍躍欲試。”
老嫗驚詫道“他還是大比第一名？！”
南宮凰兒說道“對啊老祖，阿仁就是拿了第一，才給我煉了丹。”
老嫗責怪的戳了下她的頭，“笨丫頭，你怎麽不跟我說起這個？”
南宮凰兒慫著頭，說道“老祖~這點小事兒您也沒問我啊。”
老嫗搖頭道“很多人都不知道，為什麽要殺死大比第一，有些人以為隻是仇家之間的恩怨。其實不是，而是每一個大比第一，都有機會成為學院的掌權人，也就是院長。”
南宮凰兒一怔，懵圈道“不是吧，隻是一個第一名，就有機會成為院長了！”
公孫禦靈也是一臉茫然，“為什麽……我從沒聽過這個的？”
老嫗說道“你們這些兒小輩，當然不知道，當今學院的院長藍銘傳，正是兩百年前的大比第一名，依靠智慧拿到的院長之位。我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每一任的學院院長都必須前往五大家族一趟。”
公孫禦靈輕聲道
“原來還有這個緣故，難道他們都要殺弟弟。”
南宮凰兒好奇道“老祖，為什麽他們要來啊？”
老嫗笑道“因為，你不來就無法得到五大家族的認可，特別是族裏的飛仙境老祖的認可，極為重要。”
公孫禦靈問道“老祖，藍叔叔當年是怎麽得到您的認可的？”
老嫗一怔，無奈的笑道“我認不認可不重要，重要的是比我更有身份的老祖認可了。”
南宮凰兒一愣，看著周圍小聲道“哪裏還有老祖，不會是鬼魂吧。”
老嫗拍了拍她的頭，說道“不許胡說，那位老祖不許我們說出來，不然，禁地早就不清淨了。”
南宮凰兒嘟嘟嘴，蹲到公孫禦靈跟前，靜靜看著她的肚子。
我什麽時候也能有一個孩子，是生男孩兒好還是女孩兒好……
老嫗說道“丫頭，我們出去轉轉，讓他在這裏吧。”
南宮凰兒啊了一聲，擔心道“老祖，他自己在這裏……會不會太黑了？”
老嫗笑道“那你不想陪老祖出去嗎？還有她呢？”
南宮凰兒看了看姬仁，點頭道“那好吧，我們和姐姐出去走走。”
公孫禦靈說道“妹妹，你讓讓，我這就起來。”
南宮凰兒猶豫道“姐姐，你走路會不會不太好啊？”
公孫禦靈笑道“有時候坐久了，便想去走走，沒事的。”
南宮凰兒點點頭，起身扶她起來，“那我們走吧。”
老嫗好笑的招招手，“丫頭，過來扶扶老祖。”
南宮凰兒哦的一聲，趕緊過去扶一把。
一老兩小，慢慢騰騰的走向禁地外麵。
待她們出去後，悄然之間，十幾道微光亮起，圍繞著姬仁轉了起來。
突然，這些微光發出蒼老年輕不一的聲音。
“不錯，我很滿意。”
“老夫也覺得可以，氣度甚是不凡。”
“你們呢，有什麽看法？”
“老夫……倒是沒什麽看法。”
“我認為不行，就算他有苦衷，但他終究不合規矩。”
“話是不錯，雖然我也很喜歡他，但我還是覺得不太行。”
“要我說，你們就是太閑了，他憑一己之力渡過劫難來此，你們還要求那麽多幹嘛，又不是你們嫁女兒。”
“這……倒是有理。”
“好了，看看就行了，剩餘的就交給這些晚輩定奪吧。”
隨之，這些微光又悄然的縮了回去。
老嫗帶著她倆出了禁地，往山上斜著走去，“最近的天氣都還不錯，山上的植被也長得可以。”
南宮凰兒扶著公孫禦靈，說道“姐姐，小心點兒路啊。”
公孫禦靈笑著點頭，“沒事的，妹妹安心吧。”
老嫗拿出一根拐杖，撐著地麵道“凰兒，你爹可能不太同意你跟他的婚事。”
南宮凰兒一怔，“啊？老祖，您怎麽知道的？”
老嫗回頭笑道“你爹不喜歡不忠的人，更何況現在這種情形，你自己可想而知。”
南宮凰兒迷茫道“老祖，那我該怎麽辦，我不想離開阿仁，我想要和阿仁一直在一起。”
公孫禦靈微微一笑，說道“妹妹，老祖，若是我離開弟弟，這樣是不是就沒這麽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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