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帝王一怒,伏屍百萬!
第197章 帝王一怒,伏屍百萬!
大魏京都。
文宮之上,熾烈無比的八玉聖尺綻放出無量光芒。
天地變色。
而大魏皇宮內,浩然文鍾懸挂在許清宵頭頂之上。
兩件聖器似乎成了敵對關係一般。
只不過的是,八玉聖尺蘊含的能量更強一些,是主攻伐的。
而浩然文鍾則是防禦形態。
滔天的聖氣瀰漫,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心悸。
天地變色,日月無光,彷彿是末日來臨一般,大魏文宮的大儒以及天地大儒們徹底撕破臉了。
無窮無盡的浩然正氣,沒入了八玉聖尺之中,他們要做最後的清算,讓文器徹底復甦,將許清宵斬殺。
許清宵殺天地大儒,這已經觸碰到了他們的底線。
恐怖的聖器威壓襲來,讓人感到絕望。
哪怕是許清宵,也感受到了這股滂湃無敵的力量。
大魏文宮是真的要殺許清宵。
否則的話,不會全面復甦聖器。
而就在這一刻。
皇宮當中。
女帝的聲音冰冷響起。
「傳朕旨意。」
「今日戰後。」
「滅朱聖一脈。」
聲音冰冷,但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
她這番話一說出,讓整個大魏京都安靜下來了。
大魏文宮率先安靜下來了。
浩然正氣也停下來了,八玉聖尺也不再震動,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
哪怕是許清宵也變得十分安靜。
所有人都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女帝。
尤其是許清宵,他目光更是驚愕。
自己兇殘,世人皆知。
而女帝比較中庸之道,換句話來說,誰都不得罪,讓下面的人自己去斗,這是女帝的手段,帝王心術,平衡之道。
這一點,許清宵沒有任何一點怪罪女帝,相反他認為女帝沒有感情用事,這是一件好事。
對國家發展來說,一個掌權者,最忌諱的就是感情用事。
一旦感情用事,就容易養出一幫奸臣出來,過分寵溺一方,或者是說過分打壓一方都不行,必須要平衡。
可沒想到的是。
女帝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說出如此霸氣之話。
這已經不是在幫自己了,這是抬自己啊,無條件的抬自己啊。
得罪大魏文宮,對女帝來說沒有什麼好處,即便是知道大魏文宮要脫離,也不能去得罪,反而真到了哪一步,為了國家,女帝還必須要客客氣氣送人家離開。
這樣的話,才能穩住大局。
可現在,女帝直接翻臉,為了自己,這讓許清宵實在是有些意想不到。
而對於其他人來說,女帝這話,是要徹底翻臉啊。
六部尚書驚愕,陳正儒更是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來看待這位女帝。
他瞬間明白,女帝這是要押寶押在許清宵身上啊。
為了許清宵,不惜得罪大魏文宮。
得罪這天下最大勢力之一的朱聖一脈。
而大魏文宮上上下下皆然有些嘩然,一小部分並沒有參與此事之人,再聽到這話后,也莫名有些不舒服了。
大部分朱聖一脈的讀書人,則充滿著怒意,對女帝失望透頂,也對女帝充滿著厭惡。
「陛下,您這話是何意?」
曹儒的聲音響起,他的聲音略顯低沉,顯得有些不解和憤怒。
畢竟這是他們與許清宵之間的鬥爭,與你女帝無關啊。
「朕,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此戰過後,無論結果。」
「大魏境內,再無朱聖一脈。」
「不廢儒者,不廢意者,當場斬首。」
「還需要朕重複一遍嗎?」
女帝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比之前更激烈和霸道了。
也說的更加清楚。
此話一說,眾人更加安靜了,現在已經不是許清宵與曹儒之間的爭鬥了。
而是大魏文宮與大魏朝廷之間的爭鬥。
女帝下場,事情就完全不一樣。
如果是許清宵下令,屠殺朱聖一脈,眾人肯定不會有什麼反應,畢竟許清宵還沒這個權力,他說的話,不一定會聽。
可女帝開口了,那麼就不一樣。
她是大魏的帝王。
皇令大過一切,至少大魏境內所有官員都必須要聽從她的命令。
誰來了都不好使。
「陛下,此事是大魏文宮除魔之事,陛下何苦為了保全一個入魔之人,而得罪天下讀書人呢?」
「還望陛下三思而行。」
曹儒繼續說道,語氣依舊有些低沉。
「三思?」
「當真是可笑啊。」
「朕,大魏的平亂侯,被爾等說成是妖魔?你讓朕三思?」
「今日是大魏冊封之日,諸國來使皆在,朕說過,無論何事,明日會給爾等答覆,爾等讓過一步嗎?」
「大魏國威,在今日已經被爾等讀書人毀的乾乾淨淨。」
「許愛卿這場戰帶來的國威,被你們一日掃盡,這就是爾等的三思?」
「再說入魔?」
「許愛卿當日於宮中,被蓬袁驗查異術魔種,蓬袁未能查出,而後逼著許愛卿前往大魏文宮自證,依舊沒有查出,反倒是復甦聖意。」
「而今日,朕大魏的肱骨之臣,再次被爾等讀書人污衊,復甦聖器,許愛卿受聖器審判,依舊無有異術痕迹。」
「朕,倒是想要問一問,許愛卿哪裡入魔了?」
「在朕眼中,爾等反倒是真正的入魔之人。」
女帝說到最後,更是振振有詞,美目皺著,怒視大魏文宮,眼神之中充滿著殺機。
只是這模樣,在許清宵眼中,莫名顯得有些.額,不一樣。
他還真沒見過女帝會這麼生氣。
面對女帝的聲聲質問,大魏文宮有些沉默,只是很快另外一位天地大儒的聲音響起了。
「陛下,入魔之事,或許有些誤會,可殺降屠城,難不成也是假的?」
對方出聲,又扯到殺降屠城上面了。
「給朕閉嘴。」
「現在,立刻,告訴,朕。」
「許愛卿,哪裡入魔了?」
「不要給朕混淆視聽。」
「給朕回答。」
女帝開口,厲聲質問道,她才沒有那麼多功夫去聽這些傢伙拖泥帶水的扯東扯西。
先把這件事情解決了再說,這件事情不解決,又去扯另外一件事情,把人當傻子?
如此霸氣的一幕,讓許清宵有些沒想到。
不過許清宵不說話,老老實實站在一旁,自己做了這麼多事情,也的確該讓女帝出來抖一抖天威了。
「這」
大魏文宮沉默了。
如果非要扯這件事情的話,還真扯不清楚了,畢竟天地大儒查不出,聖意查不出,聖器也查不出。
在這種情況下,你還要說許清宵修鍊異術,那實在是有些牽強啊,做什麼事情都需要佔理的,不佔理,說什麼都沒用。
「陛下,如若許清宵沒有修鍊異術,沒有入魔的話,他為何要殺降屠城?」
曹儒出聲了。
依舊是揪著這點不放。
還是想要扯回來,因為只單論入魔的事情,他們說不出一個之所以然,畢竟所有證據都表明,許清宵修鍊了異術。
可就在此時。
女帝的聲音再度響起。
「來人,掌嘴曹言三十。」
女帝霸氣開口。
一句話落下,剎那間所有人臉色變得更加驚愕了,百萬讀書人更是顯得不可置信。
掌嘴三十?
掌天地大儒的嘴?
這簡直是羞辱啊。
「陛下。」
「陛下,曹儒只是一時失言,您萬金之軀,莫要與曹儒置氣。」
「還望陛下原諒曹儒。」
方儒與姜儒瞬間開口,而曹儒也喊了一聲陛下,他們是真的沒想到,女帝竟然如此霸道凌厲。
「臣,領旨。」
可是,安國公的聲音響起了。
下一刻,安國公出現在大魏文宮之中,無匹的力量瀰漫,這是王威,安國公如同一頭猛虎一般。
他直接殺入大魏文宮,找到宮殿內的曹儒。
後者臉色難看無比地坐在宮殿之中,看見安國公出現后,眼中閃過憤怒。
啪。
啪。
啪。
安國公可不管你那麼多,抬起手就是三十個巴掌,硬生生扇在曹儒臉上。
每一個巴掌都清脆無比,只可惜的是傳不到大魏皇宮內。
三十個巴掌落下。
曹儒咬著牙承受下來了,安國公也知道不可能打死曹儒,必須要收力。
這三十個巴掌,不是打曹儒,而是讓他丟臉。
「回稟陛下,已掌嘴三十,是否還要繼續掌嘴?」
安國公的聲音從大魏文宮響起。
傳至大魏皇宮中。
「安國公聽令,誰若是再敢混淆視聽,一次掌嘴,兩次仗刑,三次斬首。」
女帝再度霸氣開口,杜絕這幫傢伙繼續混淆視聽。
一件事,就是一件事情,不要扯另外一件事情,敢再用這套,直接殺了。
還跟你廢話那麼多?
所有人都聽得出,女帝語氣之中的殺氣。
這不是開玩笑的,而是認真的。
「臣,遵旨。」
安國公作禮回答,而後目光落在這幫天地大儒以及一批大儒身上,眼神之中充滿著輕蔑與冷意。
而這幫大儒們,則一個個臉色難看,面對安國公的目光,卻只能敢怒不敢言。
對付許清宵,他們可以各種爭吵,但面對女帝,他們做不到,也不敢繼續爭吵了。
這要是繼續爭吵,可能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了。
眾人沉默。
而女帝的聲音再度響起。
「說!」
「污衊許愛卿入魔之事,爾等怎麼解釋?」
「今日解釋不出來,沒有一個人能逃過。」
「百萬讀書人,爾等是否認為朕不敢殺?」
「天子軍聽令。」
「控制京都所有讀書人。」
「但凡朱聖一脈,但凡參與此事者,如若未曾給出交代,當場斬殺。」
「朕今日,就要好好的問一問!好好的看一看!這大魏江山,到底是大魏文宮的,還是朕的。」
女帝繼續出聲,到最後她的聲音,也略帶一絲瘋狂和狂怒。
喜歡針對是吧?喜歡不讓步是吧?
那今日,她就要讓這幫人看看,帝王發怒是怎麼樣的。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帝王一怒,伏屍百萬。
她還真就不怕了。
隨著聖旨落下,幾十萬天子軍瞬間開始動了,一個個抽出長刀,殺氣騰騰,將所有讀書人控制,甚至五千精銳,直接將大魏文宮包圍。
只要女帝一開口,他們就衝進去殺。
儒者的確很強,能凝聚天地之力,可問題是,他們還是普通人,還是凡人,一位天地大儒,打不過一名七品武者。
也就是說,女帝當真敢說殺,今日沒有一個讀書人能夠逃過此劫。
踏踏踏!
腳步聲整齊無比,幾乎不到一刻鐘,便將這批讀書人直接控制住了。
所有讀書人瑟瑟發抖,他們皆然跪在地上,甚至有些沒種的讀書人,更是嚇暈過去了。
兇狠如許清宵,也不過是廢掉了他們的儒位,他們也知道許清宵是不敢殺他們的。
可女帝不一樣啊,她是大魏的帝王,是大魏的掌權者,她若是開口,說要弒儒,那就當真要伏屍百萬了啊。
「請陛下息怒!」
「請陛下息怒啊。」
「陛下,此事,是我等錯了,還望陛下息怒。」
「陛下,這件事情,是我等沒有查清,有些冤枉許儒,還望陛下莫要動怒。」
終於,在女帝這般的威壓之下,大魏文宮內傳來了回應。
他們慫了。
徹底慫了。
看得出來,女帝這次是真的發飆了,這天威恰到好處,壓的他們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們認錯了,不過是給女帝認錯,而不是給許清宵認錯。
「既然錯了,就給許愛卿道歉。」
「大魏文宮,朱聖一脈,皆過來道歉。」
「天地大儒行大禮,大儒跪拜,讀書人三叩九拜。」
女帝冷冷道。
一句道歉就結束了?而且不是給自己道歉,是要給許清宵道歉。
並且必須是大禮道歉,不然的話,白白蒙受這等冤枉?
「陛下,我等已經知曉錯誤,您這樣做,是不是.」
有大儒開口,皺著眉頭,莫名覺得女帝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我們都認錯了,你讓我們這樣?這不是讓我們丟人現眼嗎?而且天地大儒行大禮,大儒跪拜,大儒之下三叩九拜?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啊。
整個朱聖一脈,把臉丟到家裡去了。
諸國來使還在這裡,今日之後,天下人豈不是要笑話他們?
「掌嘴。」
女帝開口,她根本就不給對方任何機會反駁。
敢質疑,掌嘴。
再質疑,仗刑。
還敢多廢話一句,直接斬了。
當下,安國公又去掌嘴了,剛才說話的大儒,直接被安國公拎起來抽嘴。
其餘大儒看到這一幕,莫名有些難受,也有些好氣。
覺得這個人有病,都到了這個時候了,輪得到你這個大儒說話?老老實實閉嘴不行嗎?曹儒他們都沒說話。
你來這裡湊什麼熱鬧?真是活膩味了。
掌嘴過後,後者滿嘴是血,一把年齡被直接丟在地上,發出痛哭之聲,主要是疼和羞辱原因。
「我等領旨。」
就在此時,方儒的聲音響起了,他給予了回應,答應了女帝這個要求。
下一刻,方儒主動走出大魏文宮,朝著皇宮走去,其餘兩位天地大儒也不由跟了過去。
因為他們知道。
女帝一旦發起飆來,誰都擋不住,他們的敵人,目前不是女帝,也不能是女帝。
所以只能忍著。
哪怕有些不開心,但也只能忍著。
很快一位位大儒跟了過去,包括一些讀書人,他們知道,如果自己不照做的話,女帝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三刻鐘后。
眾人來到了大魏皇宮之外。
曹儒,方儒,姜儒,三位天地大儒出現在許清宵眼中了。
曹儒年齡最大,看起來更加風年殘燭,臉上全是老皮和褶子,看起來有些醜陋,髮際線也極禿,只有幾根白髮,杵著一根拐杖,步伐顫顫巍巍,一副隨時要死了的樣子。
方儒稍微比較年輕,穿著一件素袍,至於姜儒,穿著一襲黑袍。
這三人皆是文宮天地大儒。
只是三人的性格完全不一樣,曹儒對許清宵的態度很強勢,極其厭惡許清宵,從他的目光就能看出。
而方儒比較溫和一些,他想要拉攏許清宵,只不過是被許清宵拒絕罷了,至於姜儒,如曹儒一般。
實際上姜儒對許清宵倒也沒有那麼大的厭惡感,至少在許清宵殺蓬儒之前是這樣的。
可隨著許清宵殺完蓬儒后,姜儒對許清宵徹徹底底厭惡。
更何況現在,還要向許清宵道歉?
「我等,遭小人蒙蔽,不辨是非,冤枉許儒,還望許儒寬宏大量,饒恕我等不辨是非之過。」
方儒很大方,他直接朝著許清宵便是一拜。
的的確確是行大禮,沒有絲毫扭捏。
而曹儒與姜儒不一樣,他們心裡極度的厭惡,可是他們也明白,女帝的態度是什麼。
所以兩人顫顫巍巍地朝著許清宵一拜,將自己擺放在一個極其弱勢的地位,這樣一來,這些讀書人看在眼裡,也會更加憎恨許清宵。
這種小手段,純粹就是在噁心人啊。
但已經無所謂了,現在吃虧的是他們幾個,而不是許清宵。
「請許儒饒恕我等不辨是非之過。」
其他大儒也跟著行禮,不過他們是跪在地上,人數不少,但也不多,三四十人。
很顯然還有一部分大儒沒有出來。
但也差不多了,因為目的已經達成。
「請許儒饒恕我等不辨是非之過啊。」
而皇宮之外,百萬讀書人跪在地上,他們大聲喊道,既有恐懼也有憋屈,還有屈辱與不甘,有些哭聲響起,看得出來他們心裡真的很難受。
砰砰砰。
磕頭的聲音十分整齊,地面都震動起來了。
望著這一幕,許清宵是真的爽啊,從頭到尾都爽啊。
果然當地位達到一定程度后,做起事來就是爽啊。
自己不管說什麼,這幫讀書人都能找一些有的沒的理由來怒懟自己,來反駁自己,要麼就是混淆視聽,要麼就是扯東扯西,就輕避重。
現在女帝一開口,你想就輕避重?敢混淆視聽,就打,打到你老老實實回答問題再說。
而如若自己是聖人的話,也能做到這個程度,自己要成為聖人,一定能讓大魏文宮吃個天大的虧,讓朱聖一脈,吃個永生難忘的虧。
「一把年齡了,還分不出是非來,這輩子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看在陛下的份上,本儒原諒爾等,不過再有下次,可別怪本儒痛下殺手。」
許清宵一番怒斥,就如同長輩教訓晚輩一般。
這般的羞辱,實實在在讓這些人內心難受,沒有幾個人能做到寵辱不驚。
至於什麼素養也好,城府也好,都是看一個地位區別的。
一個潑皮辱罵一位大儒,後者看都不看他一眼,這很正常,不是說涵養就好,因為你在他眼中算不了什麼。
而一個大儒辱罵另外一位大儒,後者要是沉默不語,那就有鬼了,只要罵的難聽一點,比如說污衊你跟誰誰誰做過什麼事,你非得氣的跳起腳來罵人。
孔聖人當年都被誣陷跟宋國公主做過什麼事情,後來逼的孔聖人發下毒誓。
所以這幫人一個個臉色無比難看,方儒三人臉色平靜,可這只是臉上平靜,心裡估計已經把許清宵罵了十萬八千遍。
「陛下,此事可否到此結束!」
方儒深吸一口氣,望著女帝,如此問道。
「既然許愛卿原諒爾等了,那此事就到此為止。」
「不過,朕還是要說一句,如若以後誰再敢要求許愛卿自證異術,不管是什麼原因,也不管用什麼方法。」
「哪怕是聖人來了,朕都照殺不誤,爾等明白嗎?」
女帝出聲,這句話就有些兇殘了,連許清宵都覺得這話屬實有些殘暴了。
連聖人來了,都照殺不誤。
這些讀書人聽到這話,心裡得有多憋屈得多難受啊。
不過許清宵瞬間明白女帝的意思了,她不是無意之言,而是有意之言。
是告訴大魏所有人,這江山是她大魏女帝的,而不是大魏文宮的,這個訊號,不少人瞬間接收到了。
女帝今日突然發威,不僅僅是為了幫許清宵出頭,更主要的還是抖一抖天威,壓一壓大魏文宮,讓大魏上上下下都明白一件事情。
皇帝就是皇帝。
平日里你們怎麼鬧都可以,可皇帝說話了,還沒有人聽,那就可以去死了。
「我等,明白。」
方儒深吸一口氣,朝著女帝一拜。
曹儒和姜儒也齊齊朝著女帝一拜,但他們拜下去后,其目光之中充滿著深深的冷意。
女帝這樣羞辱聖人,這已經觸犯了他們的底線,可對方是大魏女帝,他們暫時沒有辦法,可這個仇恨,他們會記在心中的。
很快,很快,很快就會讓女帝自食惡果,三人的心意相通,今日的事情,他們可以忍。
要不了多久,他們便會讓女帝付出代價,付出極為慘痛的代價。
到時候只希望女帝不要後悔,不要痛哭啊。
想到這裡,三位天地大儒心情莫名好了不少,不那麼憋屈了。
「陛下。」
只是很快,姜儒的聲音響起了。
「許儒修鍊異術之事,是老夫聽信小人之言,老夫也付出相應代價。」
「可老夫想問一問,殺降屠城之事,如何解釋?張儒之死,又如何解釋?」
「不管怎麼說,我大魏乃是文人正統,號稱仁義之國,禮儀之邦,堂堂上國之上,禮儀之邦,竟然殺降屠城,這傳出去不是成了笑話嗎?」
「更主要的是,張儒含冤入獄,上吊自殺,總要給個解釋吧?」
「陛下,此事並非是老夫找許儒麻煩,而是就事論事。」
姜儒出聲。
異術之事,徹底不談了。
殺降屠城總不可能就想一筆帶過吧?
還有張寧之死,不可能不給個解釋吧。
只是姜儒這話一說。
女帝抖了抖衣袍,望著姜儒道。
「行,你要交代,朕給你一個交代。」
「平亂侯何在?」
女帝開口。
「臣,在。」
許清宵當下開口,給予回答。
而眾人滿是好奇,有人更是皺眉,擔心女帝真的處罰許清宵,如若這樣的話,對許清宵也是不利。
至於所有讀書人,也總算是長長吐出一口氣了。
許清宵總算是要吃虧了,總算是要受罰了。
自己被廢掉儒位,還被迫磕頭,簡直是又沒了儒位,又沒了顏面,以後就是個笑話了。
現在總算是能看到許清宵受罰了,他們內心也平衡了一些。
「此戰,你殺降屠城,的確毀我大魏名聲。」
「朕,必嚴懲不貸,就罰你吃齋七日。」
「你可服氣?」
女帝出聲,給予了許清宵懲罰。
這話一說,大家懵了。
三位天地大儒也懵了。
百萬讀書人更懵了。
殺降屠城,竟然就給予這種懲罰?他娘的,你還能不能更離譜一些啊?
吃齋七日?吃齋七年都不夠平息如此多的怨魂吧?
這也太那個啥了吧。
擺明著的包庇啊。
「陛下,吃齋七日,這懲罰未免有些兒戲吧?」
姜儒忍不住出聲了。
這太過分了。
許清宵殺降屠城,就吃齋七日?
「朕說的話,就是旨意。」
「國家大事,輪得著爾等插手?」
「難不成為了一些本就該死的人,懲罰我大魏肱骨之臣嗎?」
「那這樣,朕給予姜儒大權,勞煩姜儒一個月內,將海上天國打下,收納大魏版圖。」
「如若姜儒能做好此事,朕立刻廢除許愛卿之侯位。」
「再冊封姜儒為平海侯,如何?」
「若是覺得不滿意,姜儒自己想一個也不是不行。」
「誅妖侯,姜儒滿意嗎?或者誅魔侯?」
女帝出聲,連珠帶炮,一句句話都充滿著嘲諷味道,而且邏輯思維極其犀利。
果然,女人就是女人啊,這思維邏輯,這嘲諷能力,一開口姜儒就失了智。
被噴的啞口無言。
「那張儒之死呢?」
「陛下,難不成又讓許儒吃齋七日?」
姜儒的確被氣得鼻子都歪了,女帝每一句話,都讓他窩火,讓他憋屈,可他又不敢說什麼,再吵鬧估計又是掌嘴三十。
跟女人講得通道理?
「張寧之死,關許愛卿何事?」
「在朕看來,張寧死的好。」
「這種毒瘤,就應該全部都死。」
「可惜啊,要是他還活著,朕發配他為邊關將士,讓他親自與異族廝殺,朕倒要看看。」
「當異族鐵騎殺來之時,會不會因為他是大儒,而畢恭畢敬。」
「會不會因為他是大儒,而痛哭流涕。」
「會不會因為他是大儒,而放棄殺戮,歸順我朝。」
「如果會的話,當年蠻族入侵,大魏江山,生靈塗炭之時。」
「爾等又在何處?」
「爾等除了哭訴痛罵之外,有什麼用?」
「大魏百姓被殺的時候,朕,可沒有看到張儒挺身而出。」
「大魏百姓被綁在樹樁上,被蠻族當做活靶子練習箭術時,朕也沒有看到張儒挺身而出。」
「大魏女子,被蠻族欺凌之時,痛苦呼喊之時,朕也沒有看到張儒挺身而出。」
「我大魏的公主,落在蠻族手中,被活活虐待而死時,朕還是沒有看到張儒挺身而出。」
「現在,當大魏出了一位蓋世英傑之時,出了一位鐵血儒生之時,爾等卻因為這種殺降屠城之事,來針對我大魏忠臣。」
「大魏再怎麼殺降,卻從來不會虐待俘虜,大魏再怎麼屠城,也不會侮辱每一個女子,生死不過是戰爭。」
「大魏也從來沒有主動惹事。」
「所有的一切,難道不是這些異族國自己找死嗎?」
「姜儒!」
「方儒!」
「曹儒!」
「朕,說的有沒有錯?」
此時此刻。
女帝是真的發飆了,許清宵感受得到,女帝的情緒有些失控。
她似乎壓抑了許久,對大魏文宮始終是保持著恨意與憎惡,只是她身為帝王,她永遠只能表現出一副冷酷無情的樣子。
任何的事情,都由她承擔著,好與不好,恨與不恨,有時候即便是她知道一些事情,她也只能默默忍受。
因為,她是大魏的帝王。
可現在,她的情緒略顯失控,但卻將自己心裡的話,全部說出來。
這一聲聲的質問,說的曹儒三人頭皮發麻,說的這幫讀書人這幫大儒,啞口無言。
儒生們安靜。
而一瞬間女帝的聲音繼續響起。
「爾等,還有何話可說?」
女帝出聲問道。
三位天地大儒沉默,他們的確沒有任何話可以說了。
再說?再說下去,就真要出大事了。
沒必要鬧的這麼僵,沒有任何必要。
「我等無話可說,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三位天地大儒,朝著女帝深深一拜。
的確,他們沒什麼好說的了,都到這個程度了,再說什麼又有何意義呢?
反正女帝是鐵了心要保許清宵的了。
女帝沒有回答,只是冷冰冰地看著他們。
曹儒,方儒,姜儒沉默,隨後互相看了看,再喊了一聲告辭,女帝依舊沒有說話。
他們微微皺眉,準備第三次喊話時。
女帝的聲音忽然響起。
「王宗主,可以開始演化了。」
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說出。
引來眾人好奇。
只是,就在這一刻,一道身影緩緩浮現在女帝身旁,這是一個道士,穿著一件道袍,手中拿著一塊玉盤,而後朝著天穹一丟。
剎那間,巨大的圓形光陣出現,一束束黑白線交織在了一起,瞬間演化出一幕幕戰場。
踏踏踏!
踏踏踏!
殺!
衝天的喊殺之聲響起,投石器落地之聲,攻城之聲。
畫面中,到處都是血,到處都是廝殺,也到處都是慘叫與哭泣。
不過人們瞬間分辨的出,有一部分是大魏將士,有一部分是異族將士。
而且這一幕,是陳國攻城戰。
很快畫面瞬間轉變。
彷彿是大戰結束一般,滿目瘡痍,堆積如山的屍體,散發出衝天血氣,即便是觀看,也莫名讓人感覺不舒服和難受。
人們好奇,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但很快,有人意識到這是什麼了。
「這是天機道宗的大周天衍算神通,這是演化之術,可以演化一件事的另一個未來。」
「嘶!我明白了,陛下請來了天機道宗的宗主,來演化如若不屠城的後果。」
聲音響起,讓許多人都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了。
這一刻,百姓們發懵。
他們看著屍骨如山的畫面,看著大魏將士血灑戰場的畫面,畫面極度血腥,也極度真實,讓他們不適,但更多的是讓他們有些頭皮發麻。
緊接著,畫面再次一轉。
尤其是踏踏踏的鐵騎之聲,伴隨著的便是各種狂笑之聲。
是異族鐵騎,是北方蠻族,他們氣勢洶洶,眼神之中帶著得意,帶著狂妄,帶著囂張,帶著不屑,朝著大魏境內衝殺。
百姓們再一次被屠殺,上至八十下至襁褓嬰兒,無一放過,而且手段極其殘忍,看到女子們不由閉著眼睛,渾身發抖,看的一些男子目呲欲裂,恨意無窮啊。
最終,畫面突然消失,王宗主更是臉色慘白,強行吞服一枚丹藥,穩住了自己的氣息。
「有勞王宗主了。」
女帝開口,隨後目光落在這幫讀書人身上,語氣冰冷道。
「這就是大魏不屠城之殺降,也是大魏不屠城之後果。」
「朕讓天機道宗王宗主推演不殺降不屠城之後果。」
「這是一角未來,大魏的將士,會死的乾乾淨淨,大魏的邊關,也會徹底失守,到時又是生靈塗炭。」
「大魏文宮,朱聖一脈,口口聲聲說為天下蒼生,朕大概也明白了。」
「朱聖一脈,眼中只有天下蒼生,而沒有大魏蒼生。」
「大魏蒼生死於不死,對你們來說,已經無關緊要了,爾等近期反正也會帶著文宮,要脫離大魏,置大魏蒼生於水火之中,對吧?」
女帝出聲,語氣淡然,但運用了帝威,一瞬間傳遍了整個大魏京都。
只是這話一說。
整個大魏京都所有人都愣住了。
死一般的安靜。
許清宵這回也是徹底驚愕了。
他沒想到,女帝連這話都敢說?這是辛秘啊,天大的辛秘啊。
提前說出來,沒有好處,只會引得人心惶惶啊。
不對。
陛下是在給我爭取時間?
許清宵一瞬間就明白女帝的意思了。
女帝這招,是真正的以退為進啊。
好招,好招,好招啊。
「陛陛.陛下!」
「您在說什麼?我等根本就聽不懂啊。」
「陛下莫要聽信謠傳啊。」
姜儒咽了口唾沫,這種事情,他沒想到,女帝竟然敢直接說出來?而且是公開說出來?
這種事情,他平日都不敢提,甚至他都不確定,到底會不會脫離大魏,畢竟他得到的消息,是確定了要離開,可問題是計劃隨時可能會變動。
脫離大魏。
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天下都要懼驚的事情。
如此大的事情,沒想到女帝竟然敢直接說出來。
「呵。」
「既然是謠傳,那自然就好。」
「朱聖於大魏成聖,也算是欠了大魏蒼生因果。」
「留下大魏文宮,鎮壓大魏國運,也算是償還因果。」
「大魏百姓造就了朱聖。」
「而大魏文宮也造就了大魏百姓。」
「相佐相成,可千萬不要寒了.大魏百姓的心啊。」
「滾吧。」
女帝開口,她說到這裡,就不說了。
直接讓他們滾。
三位天地大儒沒有半點憤怒,取而代之的竟然是釋然。
對,是釋然。
因為女帝剛才說的話。
實在是太嚇人了。
大魏文宮脫離的事情,怎可能公開直接說呢?
這要是傳出去了,大魏文宮將要遭到雷霆打擊啊。
百姓民意,估計要罵死大魏文宮。
這一刻,三人徹底覺得,女帝真的很狠。
不,不是狠。
是非常的狠。
狠到讓他們心驚肉跳,讓他們徹徹底底沒了膽量。
「傳朕旨意,冊封結束。」
「今日所有鬧事者,皆削去功名,三代人,不可入京為官。」
女帝再度下旨。
一句話,再懲罰了這幫讀書人一次。
而後,她的目光落在許清宵身上道。
「許愛卿,朕有要事商談。」
她開口。
許清宵當下跟隨著女帝一同走去。
這件事情,已經徹底結束了。
依靠女帝的帝王之威。
可許清宵也知道。
這件事情結束了,可下面的事情,更麻煩更恐怖。
大魏文宮脫離。
是真正的大事。
而且脫離之日,原本可能是一個月,現在女帝公然直接說出脫離之事。
是為了給爭取時間。
大魏文宮脫離,是必然的事情,直接公開說出,也算是殺個措不及手,讓大魏文宮忌憚一二。
可是,這種做法,改變不了什麼的。
只能多拖一段時間。
很快。
走進殿內。
還不等許清宵說什麼。
哇的一聲。
一口鮮血,被女帝吐出來了。
「陛下!」
剎那間,許清宵臉色一變。
一定說的一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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