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闡述心學,地涌金蓮,面聖,棋顯
第142章 闡述心學,地涌金蓮,面聖,棋顯
第一百四十章:
學堂當中。
李守明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天穹之上,三千里的才氣,爆射出一束光芒,落在他身。
原本失去的才氣,統統回來了。
在修復自己自毀儒道的傷勢。
這.不可思議。
儒道自毀,基本上這個人就斷絕此路,除非是有大儒為你重新塑造根基,亦或者是說,你作出千古名詩,同時重新明意。
否則的話,自毀儒道,就是斷絕這條路的未來。
可現在,自己拜入許清宵的門下,竟然分享到了許清宵的才氣,修復了所有傷勢,重新續上了這條路。
「不要多想,明意。」
也就在此時,許清宵的聲音響起,提醒對方不要多想,快點明意,也免得出事。
隨著許清宵聲音響起,李守明也不敢胡思亂想了,開始思索『知行合一』是什麼意思。
每個人對知行合一都有不同的理解。
這很正常,只要你理解的意思,不離開主旨,有其他的想法沒有任何關係。
知行合一,最粗淺點來說,就是要麼先明白『道理』,再去『實踐』,最後通過自己的方式,去做好的事情,這也就是『致良知』。
不是說,我想殺人,我就去殺人,而是一個人十惡不赦,你可以勸說他從善,也可以直接殺了這種惡人,如果你覺得讓他從善,能順你的心,你就勸說。
如果你覺得這個人的的確確該死,你便可以殺他,但不能踐踏律法,不能違背道德,懲惡除奸不能與律法混為一談。
而更深層的意思,許清宵也僅僅只是觸碰到第二層,那就是先行後知,致良知。
蘊含的道理很深,而且每個人對心學的領悟都不一樣,闡述心學的根本,是許清宵要做的事情,但對方如何領悟,許清宵無法干涉。
只能說儘可能的將自身理解說出,讓大家自己去理解。
不過,隨著自身才氣,分享給李守明后,一種更加玄之又玄的能量湧入了體內。
這種東西,不是才氣也不是浩然正氣,亦不是民意,很古怪但對自己無害。
也就在同一時刻,破邪兄的聲音響起。
「賢弟,這是傳道之力,你可以理解為信仰之力,對你未來踏入聖道有巨大的好處,而且此物的效果,不弱於民意,可以凝聚于丹田之下,遮掩魔種。」
破邪兄的聲音響起,讓許清宵有些驚訝。
信仰之力?他未曾想到,這竟然會是信仰之力,而且這種東西,可以遮掩魔種氣息,對自己踏入聖道有巨大的好處。
這很不錯啊,完全划算啊,自己分享才氣給自己的學生,後者成為自己人,自己還可以獲得信仰之力,並且還能解決當前的燃眉之急,簡直是一舉三得。
果然,好人有好報啊。
許清宵心中感慨。
他甚至巴不得再來一批人,本身這三千里才氣,他就不想要,最起碼現在不想要啊。
擁有如此多才氣,只會對自己造成麻煩,先不說自己儒道一路升級實在是有些快了,就說對異術的壓制,讓許清宵也是萬分頭疼。
如果再納入這三千里才氣,估計不是大儒也是大儒了,到時候修鍊異術說不定還會使修為倒退。
所以自己不能繼續提升儒道實力了。
而現在將才氣給予自己的學生,換取信仰之力,這筆買賣無論如何都划算。
再者自己第二個計劃,光是靠自己一個人完全做不到,必須要大量的人才,而且必須要文人,普通人幫不上任何忙。
所以許清宵莫名期盼著,有更多人來自己學堂,拜師學習。
而守仁學堂發生的一切,也正在被外界注視。
最先反應過來的便是文人,這懸挂於天穹上的三千才氣,如今是整個大魏百姓都津津樂道的事情。
有人好奇,許清宵若是吸收如此之多的才氣,會不會直接成為大儒,甚至是天地大儒。
畢竟才氣東來三千里啊。
這得多誇張?
百姓們好奇,文人們也好奇,所以一個個爭先恐後地朝著守仁學堂走來。
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如此,一個,兩個,五六個,十幾個,幾十個,上百個文人出現在了守仁學堂外。
他們的目光,紛紛落在了才氣之中。
但令所有人好奇的是,不是許清宵再吸收才氣,而是一個熟人。
「李兄?怎麼回事李兄吸收才氣?」
「這是怎麼回事啊?李兄怎麼吸收了許守仁的才氣?」
「難不成是許兄出手,幫李兄重續儒道?」
「有這個可能,李兄昨日在離陽宮自毀儒道,有傲骨血性,說不定得到了許兄的欣賞,如今為他重續儒道。」
「如若真是這般,許守仁當真是個好人啊。」
「這般想到,孫儒當真是越來越過分,自許兄怒斥嚴儒,我等便對許兄有所仇視,平日里不屑與其為伍。」
「甚至編排詩詞羞辱許兄,可沒想到許兄不記於心,反倒是幫助李兄,這等胸懷,我等望塵而嘆啊。」
「唉,慚愧,慚愧啊。」
當大魏文人看到學堂之中,李守明被才氣籠罩的一瞬間,不由連連發出感慨之聲,他們認為許清宵以怨報德,擁有聖人般的胸懷。
一時之間,更是慚愧連連。
而後,越來越多的文人聚集而來,百姓們也紛紛出現。
他們好奇圍觀,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約一個時辰后。
終於,李守明的聲音響起了。
「吾乃李守明,於離陽宮中,自毀儒道,然,遇守仁先生,曉知行合一,悟大道心學,再度明意。」
「今日,吾李守明,在此立言,尊奉心學,傳至餘生,知行合一,願天下懂得道理,明悟良知。」
李守明的聲音響起。
他的聲音,一開始不算很大,僅僅只是傳遍了整個街道,因為這是明意。
只是下一刻,他的聲音,卻傳遍了這片區域,尤其是傳達到了大魏文宮。
因為他.立言了。
願尊奉心學,願意將心學傳給每一個人,直至自己餘生最後一刻,也願天下人都懂得道理,明悟心中良知,做對的事情,明白錯的事情,行善而不怨。
剎那間,滾滾才氣再次墜下,湧入他體內。
而學堂之外,數以千計的大魏文人們卻傻愣在了原地。
李守明從自廢明意,親手毀了自己的儒道,又僅僅不到一天的時間,加入了心學,成為了許清宵的門徒,竟然直接突破七品,直達六品,立言正儒。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啊。
重修回來已經算是極其不可思議的事情,更進一步,這簡直是奇迹啊。
所有文人吞咽著唾沫。
昨日在離陽宮,他們看著李守明自毀儒道,既是惋惜又是憤怒,可敢怒不敢言為的是什麼?
無非就是他們廢不起,一旦廢了,他們這些年的書就白讀了,不僅僅如此,他們未來可能還會遭到文宮的打壓。
譬如說去縣城教書,誰敢要一位得罪過大魏文宮的讀書人啊?
誰要?你要嗎?
種種因素之下,他們不敢說話,縱然心中有怨,也只能憋著,自己咽下去。
可現在,李守明不但恢復儒道品級,甚至還更上一層樓,讓他們莫名產生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李守明的聲音在大魏文宮內響起。
正在靜心讀書的孫靜安忽然一愣。
再聽完這番話后,他眼神顯得有些冷漠,而後揮手,在虛空中寫下一行字。
有學生自毀儒道,選擇加入其他學派,這種事情很少發生,因為明意之後,基本上是不會有人自毀儒道的。
一般來說都是在明意之前,選擇自己的學派,所以跳來跳去也很正常。
大魏文宮如果詳細劃分,其實有五種學派,代表著五位聖人,而四大書院當中,學派就更多了,但大多數都是老一輩的學派。
一些上古大儒的學派,或者是一些半聖亞聖的學問。
只是學派數量多,但門徒卻很少,跟朱聖一脈比,完全沒有一點可比性。
李守明的立言,帶著一種泄憤之意,昭告大魏文人,自己已經離開大魏文宮了,也不需要大魏文宮可憐自己。
自己加入了心學,並且還更上一層樓。
說挑釁,有這麼個意思。
但也沒什麼大問題,畢竟是你們大魏文宮先做的不對,後面也不願承認錯誤,非要讓人家給你們道歉,如今李守明立言,也沒什麼好說的。
可很快,孫儒的聲音隨之響起。
「既已脫離大魏文宮,選擇其他學派,從今往後,李守明自文宮除名,此等背叛朱聖之儒生,文宮儒者,不可與其來往。」
孫儒的聲音響起,他沒有訓斥,也沒有辱罵,更沒有叫囂,而是表達了自己的態度,也算是代表大魏文宮進行表態。
並且孫儒言語之中還是帶有警告的味道,李守明離開了大魏文宮,這個沒問題,但在他眼中,李守明已經算是背叛了朱聖,所以不允許任何朱聖一脈的讀書人。
再與李守明有任何瓜葛,這就是最直接也是最簡單的打壓手段。
最主要的是,這種打壓還沒有任何問題,畢竟學派之爭就是如此,你選擇背叛朱聖,那讓朱聖門徒跟你斷交,也很正常。
就好像如果李守明是他的門徒,忽然背叛了他,許清宵也不會對李守明有好感,包括心學門徒也不會對李守明有好感。
可這件事情其主要原因,並非是李守明主動離開,而是因為但孫儒不公。
事出有因。
而且還有一句話讓他們極其不舒服。
文宮儒者,不可與其來往?
憑什麼?自己的確是文宮儒生,可李守明又不是敵國間諜,又不是說侮辱了朱聖,憑什麼不可以來往?
這有點噁心人了,限制他們的自由。
這一點讓他們相當不舒服,甚至是有一種命令的口吻,很是讓人反感。
孫儒的聲音響徹在這條街道,守仁學堂內,許清宵也聽得出孫儒這語氣之中的威脅,也帶著一種莫名的高高在上。
「呵。」
學堂中。
許清宵冷笑一聲,這個孫靜安從一開始就各種針對自己,如今惹下眾怒還不知錯,說他蠢吧,他不可能蠢,畢竟能成為大儒,不可能沒腦子。
但說他不蠢,那就是有其他目的,如陳正儒所說的一般,有人想要將大魏文宮剝離出去,而孫靜安已經露出了自己的馬腳,是一顆明子。
這種人,與商人沒有什麼區別,一個逐利,一個逐名罷了。
想到這裡,許清宵也給予反擊了。
「吾乃許清宵,大魏正儒,創辦心學已有三月,今日,廣收儒道門徒,入我心學者,可享無盡才氣,但凡明意儒生,如若毀意,吾必以無盡才氣,為其續道。」
許清宵冷漠開口,而這一句話極其霸氣。
誰入我心學,一起分享這無盡才氣,要是有明意儒生,願意自毀儒道,加入心學,他便以無盡才氣,為其續道。
這話別人不敢說,他許清宵敢說。
腦海當中還有五千年文明,還怕區區一點才氣的消耗?
這就是許清宵的底氣,只要他願意要多少才氣有多少才氣,給自己的門徒,換成信仰之力,一舉多得何樂而不為。
而且一旦人多了,自己的計劃,也方便施行,再加上學派的壯大,對自己來說有千千萬萬種好處,別說虧了,完全就是血賺。
果然。
隨著許清宵這話一說,大魏文宮內,有不少大儒皺眉,他們本來不想參與此事,可隨著許清宵之聲響起,還是不由去找文宮真正的大儒,與他們協商,不希望把事情徹底鬧大。
否則的話,很有可能會引來麻煩,真正的麻煩。
文宮內,孫靜安再聽到這話后,並沒有露出怒色,相反他很平靜,但目光卻注視著守仁學堂的方向。
「許清宵。」
「你太自以為是了。」
「你以為這樣做,就會有人入你學堂嗎?你小瞧了聖人,也高估了自己。」
「而且,若你真拉攏大魏文人,你這就是急著找死啊。」
低喃之聲響起,孫靜安沒有說話了,而是繼續觀看著手中的書籍,而他手中的書籍,書名卻顯得略長,但依稀有幾個字體很明顯。
【異術】【辨法】
守仁學堂。
伴隨著許清宵這番話響起。
一時之間,不少已經滿肚子怨氣的文人有些動搖了。
他們並不是因為許清宵願意分享才氣而動搖,而是因為脫離大魏文宮,就意味著自己要自廢儒道,這就是拿前程賭氣啊。
可許清宵現在願意分享才氣,就不擔心自己前程出問題,如此一來,他們為何不動搖?
也就在此時。
李守明再一次開口了。
「諸位。」
「李某斗膽說幾句。」
「太平詩會,我等起初也算是禮讓十國,不失大魏禮儀之邦。」
「可十國文人,對我大魏不尊不敬,有錯在先,文宮孫儒,卻百般偏袒。」
「一切只因他仇視許先生。」
「此番行為,有失大儒風範,我等文人,在十國大才面前,丟盡顏面。」
「我自廢儒道,從未後悔,今日習得心學,更上一層,但我心中依舊敬重朱聖。」
「只是如今大魏文宮,早已被一群腐儒掌控,曲解朱聖之意,強安我身。」
「李某願請諸位,好好想想,擦亮眼睛,做出選擇,三千里才氣,供不了多少人入學,錯過這等機會,下次即便是想要毀意,也不可能了。」
李守明出聲,他如今已是許清宵的門徒,稱許清宵為先生,並且一番話發自肺腑,煽動眾人情緒。
一時之間,眾人不禁回憶起這幾日發生的事情。
十國文人憎惡的面容,也一個個浮現在腦海當中。
當下有百姓忍不住開口道。
「還等什麼?肯定跟著許大人學啊,你們也不想想看,許大人是誰?未來的聖人。」
「再者,許大人什麼時候虧待過自己人?這孫儒寧可幫外人也不幫自己人,許大人那一次大鬧,不是為了自己人?」
「要不是我就一個殺豬的,我也拜入許大人門下。」
百姓中一個殺豬人大吼道,他嗓門極大,覺得這幫文人還猶猶豫豫,簡直是有些愚蠢。
可這一句話,卻如同閃電一般,在眾人腦海中閃過。
是啊,別的不說,許清宵護短能力是天下第一,誰欺負他的人,許清宵從來沒有退縮過。
再對比一下孫儒的行為,兩人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啊。
一時之間,眾人也不再猶豫了,一個個走進了守仁學堂。
「學生吳啟子,自廢明意,願入心學,拜先生為師,還望先生不棄。、」
「學生周浦,自廢明意,願入心學,拜先生為師,還望先生不棄。」
一連三四位明意儒生走了進來,他們朝著許清宵深深一拜,如若許清宵願意收納他們,他們便直接三拜九叩,行拜師大禮。
只是許清宵沒有直接收下。
而是望著陸陸續續走進來的學生,微微一笑。
「既立學,自然廣收門徒,只是爾等還並非心學何物,今日我便闡述心學之道。」
「待闡述過後,爾等細細體悟,如若願意,明日再來拜師,免得後悔。」
許清宵如此說道。
他不需要虛偽的門徒,而是需要真正明白心學,想要加入的門徒。
一時憤怒之下的選擇,往往會讓人後悔,冷靜之後,再選擇加入,才是核心。
果然,許清宵這番話說出。
眾人對許清宵的看法又變了許多。
按理說許清宵立學,廣收門徒,尤其是針對大魏文宮,這換做任何人都會選擇收人。
畢竟一旦收了,他們即便是後悔也沒有用,話都說出去,再後悔誰還敢要他們?
可許清宵沒有收,反倒是闡述心學,讓他們理解,從而再選擇是否加入。
光是這等氣量,就不是他們能夠比擬的。
這才是真正的立學者啊。
「我等多謝先生。」
下一刻,更多的文人入內了,他們朝著許清宵一拜,無論未來是否選擇加入心學,都無法改變許清宵在他們心中的地位了。
過了片刻。
許清宵開口,闡述自己的心學之道。
「人生在世,除皮囊之欲,便為精神之欲。」
「我輩讀書人,學習道理,明悟道理,從而懂得道理。」
「心學者,為知行合一,致良知。」
「先知再行,先行再知,知曉萬物之道理,知曉為人之道理,知曉殺生之道理,知曉心之道理,再行萬物之理,為人之道,殺生之道,等等無盡也。」
「而致良知,則為根本與歸宿,一切向善,一切有良知而唯心,一切先知而唯心。」
「先行而知,亦容有錯,先知後行,再行後知,知而行后,致良知。」
許清宵將心學之理,儘可能用一種簡單的方式去闡述。
太高深的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需要時間去思索,但光是這些,就足夠眾人理解好一陣子了,或許光是先知而行還是先行而知,可能會困擾他們一輩子。
但無論是先行而知還是先知而行,都繞不開最後三個字,致良知。
學堂當中。
才氣瀰漫。
一朵朵蓮花綻放。
許清宵傳道,自然有才氣湧現,這些都是東來三千里的才氣,形成了異象,演化學堂之景。
可以幫助學生們領悟開竅,也能烘托許清宵的形象。
而此時,越來越多的文人聚集此地了。
他們認真聆聽許清宵闡述心學。
眾人的表情,也充滿著困惑和驚訝。
因為從來沒有人這般講課,許清宵用的是一種自想法,拋出觀點與核心,讓自己去思考和領悟理解。
而朱聖之學,猶如條框一般,但最開始的朱聖之學,並非如此,是後來一代又一代的大儒,去自我闡述,自我理解,所以改變了許多。
以致於很多文人學習朱聖之道時,經常要從模仿開始,比如說縮衣節食,比如說言行舉止,等等都需要注意。
讓思維加固。
可許清宵,卻解開了他們的枷鎖,讓他們的思維,自我衍生,自我領悟,從而自我明白屬於自己的『心學』,無論是怎麼去知行合一,但致良知這三個字,便鎖住了最後一道防守線。
不可能是說,我想殺人我就殺人,我想打劫就打劫。
足足兩個時辰。
許清宵幾乎是一句話都沒有,進行了兩個時辰的傳道。
而兩個時辰后。
許清宵這才緩緩停下,他喝了口茶,學堂當中已經站滿了人,不少人更是站在學堂之外,臉上都充滿著思索。
有人苦悶,想不明白。
有人時而笑時而皺眉。
有人則眼中露出興奮與激動之色,彷彿領悟了什麼一般。
不管如何,許清宵都無所謂。
他起身,所有異象消失。
他要去一趟宮內,有些事情還需要處理,準確點來說,還有蠻多事情要處理,也沒有時間在這裡耽誤了。
該說的都說完了,也的確要走了。
「先生,您要去何處?要徒兒跟您一同去嗎?」
看著要離開的許清宵,李守明頓時起身問道。
「不用,守明,幫為師做件事情。」
「這是我的侍郎令,去刑部一趟,讓他們去一趟兵部,通知兵部把守大魏京都各個通道。」
「不允許十國才子離開,太平詩會還未結束,如若提前退席,到要說我大魏怠慢了。」
許清宵開口,如此說道。
「請先生放心。」
李守明接過許清宵的侍郎令,同時不由繼續問道。
「可如若這十國才子死活不去赴宴該怎麼辦?」
他好奇問道。
「不赴宴?你就自己看著辦!」
「想怎麼做,便怎麼做。」
「倘若大魏文宮的人找你麻煩,無需理會,你如今已是心學弟子,用不著他們管你。」
「而若是十國大才赴宴了,你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只要不違背良知,出了任何事,有為師在。」
許清宵開口,語氣篤定無比道。
十國大才想要跑的事情,他也聽說了。
罵完人就想跑?
有這麼好的事?
如若不是眼下有這幾件急事,許清宵這幾日倒是會去赴宴,噁心噁心十國大才也行。
可現在事多,許清宵自然不會去赴宴。
許清宵這番話,說起來有些隨意,可傳入眾人耳中,卻莫名顯得很霸氣啊。
望著手中的侍郎令,李守明有些發怔。
自己這老師,當真是狂啊。
不過如此性格,李守明莫名覺得很不錯。
至少比待在大魏文宮好百倍。
「孫靜安啊孫靜安,若是你今日再敢說我一句不是,我定要讓你當眾出醜。」
李守明心中自言自語。
而下一刻,有人回過神來,發現許清宵已經消失,不由開口詢問李守明心學之事。
而李守明也認真回答,細心將自己的理解說出,與對方印證。
一時之間,整個守仁學堂出現了各種討論之聲了。
此時。
大魏宮廷。
許清宵取出藏經閣令,走入了宮廷內。
他特意勞煩引路的公公,幫自己尋一個人來。
很快,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現。
李賢。
李公公。
李賢看起來二十二三歲的樣子,不過已經是七品武者,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證明,男人要是沒了那玩意,的確能加強某些能力。
「許大人!」
「許大人!」
「您找奴才有什麼事?」
李賢一路小跑而來,看到許清宵后,顯得無比諂媚。
「李公公。」
「許久不見,想與李公公聊聊。」
「也免得生了感情。」
許清宵溫和一笑,讓後者有些驚訝。
「許大人,您對奴才實在是太好了。」
「您現在貴為侍郎大人,卻還惦記著奴才,這讓奴才,該怎麼回報啊。」
李賢是真的感動。
最開始認識許清宵時,許清宵是一個才子,但即便是一個普通才子,身份也比自己高。
後來許清宵一次又一次震撼了大魏,又一次又一次的提陞官職。
如今已經成為了大魏戶部侍郎。
兩人之間的差距,可謂是十萬八千里,平日里他都跟一些太監吹噓,自己認識許清宵,來烘托自己的地位。
可沒想到,許清宵居然還念著他,這如何不讓他感動。
「李公公,何必說這種話?」
「我等都是人,無高低之分。」
許清宵依舊是面帶溫和,只是這種簡單的話,更讓李賢感動,幾乎差點落淚。
他們是閹人,是奴才,在大魏宮中就是下等人,走到外面去連人都不算,卻不曾想許清宵如此大才,而且身份如此崇高,一口一口李公公。
真的很是感動啊。
「許大人,承蒙您厚愛,奴才實實在在無以為報,不過許大人您放心,只要您用得上奴才,奴才一定會為您鞍前馬後。」
李賢也沒多說,既然許清宵如此看重他。
他也不會讓許清宵寒心的。
「李公公言重了。」
「我聽聞李公公有一個弟弟在京都,好像已經到了上學的年齡,如若李公公不嫌棄的話,就送到我哪,讀書學習吧。」
許清宵再次開口,又送了一份大禮。
「去您哪裡學?」
「嘶!」
「許大人,您您.您不是再開玩笑吧?」
李賢真的有點懵了。
如今大魏誰不知道,國公侯爺們的孩子,都在許清宵的守仁學堂上課。
那可是真正的權貴私塾啊。
自己的確有個弟弟,也到了上學的年齡,錢是有點,但在京都也就夠上個普通私塾。
去許清宵學堂上課?
這!何德何能啊。
「李公公,我許某說話,從來都是有一說一,當然如若李公公不願,那也無所謂。」
許清宵認真說道。
看到許清宵這般認真,李賢直接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雙眼落淚道。
「許大人,您對奴才實在是太好了,奴才爹娘死的早,就這一個弟弟,現在是嬸嬸帶著,奴才不奢求自己弟弟能過的多好,讀點書,以後做點生意,娶個媳婦,為我家留個后,我就心滿意足了。」
「您讓奴才弟弟去您私塾上課,這恩情,比天還大啊,奴才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報您。」
李賢哭喊著道,他這話的確發自肺腑,真不知道該怎麼回報。
「李公公。」
「起來吧。」
「一件小事而已,不過有件事情,還真需要李公公幫忙。」
許清宵攙扶李賢,隨後微微笑道。
一聽這話,李賢頓時激動了。
「請大人明說,只要奴才能做之事,一定不推辭。」
許清宵讓自己幫忙,他願意!
而且無比願意。
不然欠下如此多的恩情,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忙。」
「李公公,隨我來。」
許清宵帶著李賢往藏經閣的方向走去,他步伐很慢,同時壓著聲音道。
「李公公,許某問你三個問題,你先回答。」
許清宵說道。
「請大人直說。」
李賢擦了擦眼淚,這般問道。
「第一,李公公想不想掌握權力?」
許清宵開口就是這麼一句話,直接把李賢問到了。
想不想掌握權力?
那肯定想啊。
但太監有什麼權力啊?最多就是下人中的上人罷了,指揮指揮點新來的太監而已。
可面對許清宵的詢問,李賢愣了一下后,還是立刻回答。
「想。」
這肯定想啊,誰不想掌握權力?
「你想不想成為人人敬畏的存在?比如說百官?親王?當然不包括陛下和我。」
許清宵再次問道,但額外要補充一句,除了自己和女帝。
「百官?親王?」
李賢咽了口唾沫,不過身子有些發抖。
百官在他眼中,如神明一般。
親王那簡直就是神明中的神明啊。
讓他們怕自己?敬畏自己?這可能嗎?完全不可能啊。
但面對許清宵這般表情,李賢還是說出自己的內心話。
「想!」
雖然這很大膽,可他還是忍不住回答。
「那李公公,李某最後問你一個問題。」
「如若想要得到權力與世人敬畏,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你願意付出嗎?」
許清宵的聲音,極其平靜。
可這平靜的背後,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李賢沉默了。
他靜靜地看著許清宵。
極大的代價?
可卻能換到無與倫比的權力,和世人敬畏的目光。
李賢沉默,他在沉思。
過了一會後,李賢終於回過神來了。
「許大人!」
「奴才李賢!除了有個親弟弟以外,再無親人,我知曉奴才這種人,連許大人一片指甲蓋都比不上。」
「可奴才是一個記恩之人,許大人對我恩重如山,沒有像他人一般瞧不起奴才,反而與奴才客客氣氣。」
「許大人,您是一位好官,您也是一位好人,從今往後,奴才李賢,除陛下之外,定將竭盡全力,幫助許大人。」
「奴才甘心成為許大人手中的棋子,哪怕有一天,許大人要拋棄奴才這枚棋子,奴才也絕對不會有任何怨言。」
李賢跪在地上,砰砰砰地一直磕頭,他不蠢,能在宮裡做事的人,怎麼可能會蠢?
此時此刻,他明白許清宵的意圖是什麼了,故此他很激動,非常的激動。
他明白,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雖然不知道許清宵會用什麼辦法。
但他知道的是,自己絕對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絕對不能錯過。
所以他跪下磕頭,向許清宵表達忠心。
「李公公,言重了,言重了。」
「今日主要還是找陛下有些事商議。」
「只是恰好想到一些這種事情,就問問李公公。」
「不過李公公這番話,許某有些感動,李公公,倘若有一天你發達了,千萬不要忘了許某。」
許清宵笑道。
「許大人,您放心!如若有朝一日,奴才熬出頭了,無論是不是與您有關係,您都是我的大人。」
李賢認真無比道。
而許清宵只是為他擦了擦額頭上的鮮血,緊接著便換了個方向,朝著養心殿走去。
對於李賢。
許清宵挺看重的,別看年輕,但吃過的苦肯定多,你挑個老一點的太監,雖然聰明心細,但也是老油條,不好掌控。
年輕點好啊,吃過苦,有野心,而且更好控制,如果等到有一天,自己控制不了了,有的是辦法對付。
再加上他還有一個親弟弟,入自己學堂,換句話來說,這就是一種間接性交易。
利益捆綁也好,互相幫助也好,總而言之,李賢這個人很適合做自己的棋子。
不過真想要培養出閹黨,絕對不可能直接讓李賢上位。
而是先讓陛下選人,讓李賢好好活著就好,最好是低調一段時間,然後再慢慢推薦,不然直接推薦李賢。
女帝會答應嗎?
這一點許清宵不知道,而他也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往後的日子,好好修鍊武道,多讀書,任何事情不要插手,不要輕易得罪人,知道嗎?」
許清宵交代一些事情給李賢。
後者認真記下許清宵說的每一個字,牢牢記在心中。
然而朝著養心殿走到一半時,趙婉兒忽然出現了,得知許清宵要面聖,她便親自引路,而李賢就自動告退了。
等李賢走後。
許清宵與趙婉兒一路閑聊。
面對趙婉兒,許清宵倒沒有太多的想法,這是女帝身邊的侍女,聊聊天可以,真要利用起來,還是別了吧。
大約半刻鐘后。
許清宵來到養心殿外。
趙婉兒入內通報。
很快,她有走了出來。
「許大人,陛下宣您入內。」
聲音響起。
許清宵緩緩踏入養心殿內。
時隔一段時間,再次面聖,許清宵沒有絲毫緊張,比前幾次更為鎮定了。
「臣,許清宵,見過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許清宵出聲,朝著女帝一拜。
「愛卿免禮。」
女帝的聲音響起。
而後繼續開口。
「許愛卿,今日找朕,有何事?」
女帝問道,開門見山。
「陛下!」
「臣,今日臨時面聖,是為鑄劍而來。」
許清宵望著紫紗後面的女帝,如此說道。
「鑄劍?」
「鑄什麼劍?」
女帝語氣平靜。
「殺伐之劍。」
許清宵回答。
「怎麼一個殺伐?」
女帝依舊平靜。
「殺奸臣!伐亂黨!誅藩王!平禍端!」
十二個字。
從許清宵口中緩緩說出。
而當這十二字落下。
女帝眼中難免不由閃過一絲異樣。
「愛卿繼續。」
她沒有多想,聲音依舊是高冷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