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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朝堂動蕩,大魏文曲星,危機再顯

  第125章 朝堂動蕩,大魏文曲星,危機再顯 

  大魏藏經閣內。 

  隨著一道白色人影緩緩走來,許清宵的目光不由看去。 

  這是一名女子,身穿白衣,盈盈走來,氣質超然,一束光映照而落,顯得如仙子一般,僅是站在那裡,讓天地一切都黯然失色。 

  與女帝不同的是,女帝的高冷,是霸氣。 

  而眼前這名女子的高冷,是那種由內而外的高冷。 

  如此人間絕色,許清宵心中忍不住讚歎一聲。 

  但只是剎那間,許清宵便收回了目光,人間絕色她又不是沒見過,有些驚訝是正常反應。 

  不遠處,水雲煙靜靜立著,她看了一眼許清宵,目光十分平靜。 

  不過她沒有向前走了,有些抵觸。 

  許清宵也沒有去看她什麼,一般高冷的絕色,腦子多多少少有點問題,說白了就是傲。 

  許清宵可不吃這套,越傲許清宵越不喜歡,試問一下,那個男人不喜歡溫柔賢惠的好妹妹?誰喜歡整天冷著張臉的妹妹? 

  已經將這裡的書看完,許清宵前往下一個區域,好不容易來了藏經閣,沒道理只看一點葯經。 

  關於聖人的事情,許清宵也要好好找找。 

  許清宵走了,特意從另一側離開,免得與對方接觸。 

  看著離開的許清宵,水雲煙心中緩緩鬆了口氣,過了一會,這才動身,來到許清宵方才的位置,開始看書。 

  與此同時。 

  大魏宮中。 

  工部尚書李彥龍緩緩來到養心殿中。 

  「臣,工部尚書李彥龍,拜見陛下。」 

  李彥龍開口,他帶著厚厚一疊的文稿走來。 

  「平身。」 

  女帝開口。 

  而後者立刻開口。 

  「陛下,工部耗費三日,將預算做出,此番水車工程,挑選五十郡地,若皆用上等材質,五萬萬兩勉強夠了,可若是加上人工費,需再加一萬萬兩預算。」 

  李彥龍將預算冊遞交上去,一本正經道。 

  龍椅上,女帝再聽到這個價格后,沒有任何錶情,她心中自有衡量。 

  這個價格的確沒有問題,但這個價格她接受不了。 

  預算冊隨意掃了一眼,女帝不由開口道。 

  「五萬萬兩,人工,材質,包括維修等成本都要算在其中,不能多只能少,愛卿可否做到?」 

  女帝這般問道。 

  一聽這話,李彥龍瞬間苦笑道。 

  「陛下,臣已經將預算做到最低了,再往下壓,臣惶恐有小人在其作祟。」 

  「如若陛下不滿意,只能找戶部清算,再者臣這趟回去思考許久,五萬萬兩撥款之事,無論如何還是要與顧尚書商量。」 

  「這其中涉及許多,材料購買,人工雇傭,各地撥款等等,僅憑工部,不敢保證能做到完美。」 

  李彥龍實話實說,如此大的工程,肯定會出現許多問題,比如說有些商人為了牟利,換取非常差的材質,上下勾結,貪污銀兩。 

  這種還算是可以想辦法去預防,可材質購買,你突然要如此大量的材料,大家會不會漲價?畢竟商人無利不起早,只要大家合計一算,肯定會故意漲價,來賺取錢財。 

  再然後,五萬萬兩買材料沒問題,可人工怎麼辦?你總不可能讓百姓們白幫忙嗎?讓官府宣傳? 

  官府宣傳沒問題,可問題是,百姓願不願意答應啊? 

  給錢才是最實在的東西。 

  所以這個事必須要跟戶部商量,戶部就是專門管這個的。 

  「明日朝堂上說吧。」 

  女帝開口,她依舊冷漠。 

  的確,五萬萬兩,想要在五十個郡地實行,十分困難。 

  但減少的話,她也不甘心啊,畢竟水車工程,利國利民。 

  想要越過戶部,還是很難,可要真讓戶部來接手此事,那就會惹來很多麻煩,不是戶部的問題,而是有人不會讓這個水車工程實行下去。 

  權衡。 

  對於帝王來說,任何事情都是權衡。 

  水車工程她必須要實行下去,哪怕會遇到阻擾,她也不能放任不管。 

  「陛下英明。」 

  李彥龍喊了一聲,而後也沒有什麼其他事情了,就告退離開。 

  隨著李彥龍離開后。 

  女帝也坐在龍椅上沉思,過了一會,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是趙婉兒的聲音。 

  「陛下,奴婢聽說,華星雲好像要回京都了。」 

  趙婉兒出聲,讓女帝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華星雲,他怎麼回來了?」 

  聽到這個名字,女帝沒有驚訝,不過口吻有些好奇。 

  「據說是大魏文宮一位大儒請他回來的,應該是為新朝第一屆科舉。」 

  「如今大魏文宮皆期待華星雲歸來,外面已經傳了些消息,說華星雲在外三年明意,如今歸來,將在科舉之日,完成立言。」 

  趙婉兒如此說道。 

  「立言嗎?」 

  「大魏文宮總算是感受到一些壓力,連華星雲都喊回來了,看來許清宵給他們的壓力有些大了。」 

  「不過華星雲此人常年在外,周遊列國,只怕根心不穩,可重用,但不可親信。」 

  「行了,陪朕去散散心。」 

  女帝很平靜,對這個華星雲似乎沒有什麼好感,但她身為帝王,不會因為喜怒而判斷一個人。 

  只要能對江山社稷有幫助,無論如何都行。 

  女帝起身離開了,趙婉兒跟在身後。 

  太陽高照,但皇宮內並不酷熱。 

  而宮外,卻有些暑氣難耐。 

  但此時,一則消息傳開,讓大魏京都有些沸騰了。 

  百姓們的生活方式很簡單,吃喝玩樂,然後再聊聊一些話題,沒大事發生就聊誰家的兒子如何如何,誰家的兒媳又如何如何?那家的春樓又來了新茶。 

  可一旦有大事情發生,京都就顯得無比熱鬧。 

  「華星雲要回來了。」 

  一則消息傳至京都,這一刻整個京都開始熱議起來了。 

  「他不是去周遊列國了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華星雲?好熟悉的名字啊,哦,我記起來了,是哪個自稱大魏第一文人的吧?」 

  「大魏文宮的希望,朱聖一脈當中,最有可能成二品亞聖的華星雲?」 

  「他怎麼突然回來了?」 

  「華星雲是誰啊?我剛來京城,都沒聽過這號人。」 

  百姓們熱議,一開始不少百姓有些好奇,華星雲是誰,但很快又想起了這個人。 

  倒不是華星雲沒什麼存在感,反而他的名字在整個大魏都十分有名,不過大概是三年前,華星雲便離開了大魏,要去其他國家遊歷。 

  明意立言。 

  如今三年過去了,大魏都換了皇帝,又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動蕩,放在太平盛世,這三年或許人們不會忘記。 

  可在這個節骨眼上,消失了三年,還真沒有人會記得住這個名字。 

  哪怕是許清宵,如果突然消失三年,期間大魏北伐,那百姓們也不會記得許清宵。 

  只是當許清宵再次出現時,百姓們這才會記起許清宵。 

  隨著消息越傳越廣,很快華星雲的名字,傳遍了整個大魏京都,越來越多人想起了這個人物,一時之間,更是議論四起。 

  「華星雲周遊列國,我還以為他去其他王朝任職了呢?沒想到是去明意立言啊。」 

  「江山代有才人出,三年前的華星雲,可比現在的許清宵更加璀璨,可惜的是啊,沉寂了三年,如今許清宵的威名可比他大多了。」 

  「這個華星雲到底是誰啊?有沒有人解釋一下,我真不知道。」 

  「你們說,這華星雲在這個節骨眼上回來,是不是想要找許清宵麻煩啊?」 

  「很有可能啊,這個節骨眼回來,當真有可能。」 

  「嘶,大魏文壇,兩個絕世新秀要打起來了嗎?」 

  「這下子有好戲看了。」 

  百姓們議論紛紛,一開始只是談論華星雲這些年去做什麼了,但很快有人猜測,華星雲這個節骨眼忽然出現,是不是要找許清宵麻煩? 

  隨著這個猜測一出現,一瞬間話題更加火熱起來了。 

  畢竟一個是三年前的文壇新秀,而且還得到大魏文宮各種讚許,大魏文宮幾乎所有大儒都看重華星雲,可謂是風光無限。 

  甚至就連先帝也誇讚過華星雲,說可惜華星雲晚生二十年。 

  如此高的評價,讓華星雲一躍成為了大魏文壇新星,可就在華星雲這般被世人矚目之時,他離開了大魏,去周遊列國,說是要明意立言。 

  但更多人懷疑,華星雲是背叛大魏,想要去他國任職,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不知道多想拉攏他走。 

  再加上大魏當時朝野震蕩,新舊交換,鬼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所以華星雲的離開,也讓百姓們十分憤怒。 

  如今卻不曾想到,三年過後,華星雲居然回來了。 

  回大魏了。 

  而恰好這個時候,大魏新朝也迎來了一位萬古大才,許清宵。 

  這華星雲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這個時候回來,任誰都覺得有問題啊。 

  最有可能的就是,他是沖著許清宵回來的。 

  任何時候文壇都不可能有兩顆太陽。 

  這下子整個大魏京都徹底熱鬧起來了,百姓們沒事就喜歡看熱鬧,尤其是兩個如此具有話題性的人碰撞在一起。 

  緊接著又是一則則的謠言出現。 

  「華星雲這次回來,就是為了許清宵,許清宵玷污朱聖一脈,他這次回來,就是要讓許清宵明白,朱聖不可辱。」 

  「華星雲說了,要在新朝科舉上摘得榜首,讓許清宵知道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大才。」 

  「你們搞錯了,華星雲不是要在科舉上擊敗許清宵,他是要在太平詩會上擊潰許清宵,要將許清宵最引以為傲的才華,踐踏在腳下。」 

  「內部消息,內部消息,大魏文宮所有大儒都在等待華星雲,他們已經準備好請命,去朝堂上為華星雲求個職位,要從儒,官兩方面徹底打擊許清宵。」 

  「你這算什麼內部消息?我才是內部消息,大魏文宮見許清宵立言,已經感受到了壓力,這次是特意將華星雲從突邪王朝喊回來的,並且不是打擊許清宵,而是要讓許清宵身敗名裂。」 

  「求求你們,告訴我,華星雲到底是誰啊?我想插句話啊。」 

  各種謠言在京都內四起,這其中有一些莫名的影子,想要挑起爭紛,讓兩個新秀爭鬥起來。 

  但也有少部分人不知道華星雲到底是誰。 

  只是很快,話題再一次變了,從華星雲突然回歸是為了什麼,變成了華星雲和許清宵誰強。 

  最先出聲的不是百姓,而是京都內的讀書人。 

  「這還需要問?肯定是華星雲,華兄啊,他之才略,爾等根本體會不到,三年前我曾見過華兄一面,他站在那裡,給我的感覺就如同聖人在世一般,許清宵,他也配?」 

  「恩,當年星雲兄才華之橫溢,絕非爾等能夠想象,整個京都多少女子為他傾心,別看許清宵作了幾首詩詞,但這些都是風雅之作罷了。」 

  「星雲兄在北伐之時,孤身一人,前往邊境,配合幾位侯爺,硬生生守住了邊境,以致於大魏沒有遭遇危機,而後三道大會之上,華星雲更是一語定乾坤,打了個平手,被譽為大魏文曲星。」 

  「這些事迹,哪一個不是揚我大魏國威?反觀許清宵所做之事,不敬大儒,不尊朝堂,更是為了一己私慾,斬殺郡王,不顧後果,口口聲聲說為了百姓,但真為百姓的,是華星雲,華兄。」 

  「拿許清宵與華兄去比,當真是侮辱華兄。」 

  京都的讀書人最先開口,他們對華星雲有說不出的崇敬與尊重,但對許清宵卻是各種貶低。 

  好在的是,京都百姓倒也不傻,沒有被這幫讀書人帶偏思想,說出了自己看法。 

  「華星雲三年前離開京都,絕對不是去明意立言,那個時候大魏動蕩,他就是怕大魏沒了,趕緊去投靠別人,生怕晚了來不及,現在看大魏穩定下來了,又跑回來,當真是可笑。」 

  「許清宵為百姓做事實,把百姓放在第一位,他華星雲呢?說是說去邊境鎮守,那還不是因為撈功勛去了?真當我們蠢?大魏文宮的那些大儒,早就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提到邊境,我就想起來了,當初他好像是與冠軍侯發生過一些爭執吧?嘖嘖,這要是冠軍侯也回來了,那就有意思多了。」 

  「恩恩,對對對,冠軍侯當初大罵華星雲不為人子,而華星雲屁話都不敢說一句,可惜,如今冠軍侯在邊境鎮守,估計短暫時間是回不來了。」 

  「那也不一樣,很多事情都是謠傳,我倒是真見過華星雲,的確很不凡,而且有才能,先帝也確實誇讚過他。」 

  百姓對華星雲的評論有些兩極分化,有一半百姓似乎記得一些事情,對華星雲十分厭惡,而有一些百姓對華星雲沒有什麼偏見。 

  畢竟很多事情都是謠言,再者大部分百姓憤怒的地方,其實還是因為一點。 

  大魏動蕩之時,他選擇離開,周遊列國只是一個借口罷了,至少不管如何,華星雲在這個節骨眼選擇離開,就是不妥。 

  但不管如何,這一日,大魏京都是徹徹底底沸騰了。 

  而此時。 

  大魏文宮內。 

  一間書房中,四位大儒靜靜坐著。 

  陳正儒,孫靜安,王新志,還有一位陳心。 

  四尊大儒聚集,書房當中顯得有些嚴肅。 

  很快,陳正儒的聲音緩緩響起。 

  「星雲,為何突然回歸?陳儒?」 

  陳正儒平靜道,看向陳心。 

  華星雲的恩師,便是陳心。 

  「我並不知曉,我也是今日剛剛收到消息。」 

  陳心大儒搖了搖頭,他沒有撒謊,也比較突然,自己徒弟回來也是今日得到消息。 

  陳正儒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看向孫靜安。 

  而後者表現得十分沉默,但在陳正儒的目光下,孫靜安還是開口了。 

  「星雲回來,也沒什麼問題,畢竟也到了時候,新朝第一屆科舉,不能錯過,再加上太平詩會,回來也好,至少給我們大魏文宮漲漲面子,不至於當真讓某些人覺得自己不得了。」 

  他這話自然是針對許清宵了。 

  「荒唐!」 

  陳正儒怒斥一句,他看向孫靜安,直接開口。 

  「當初,星雲離開大魏之時,我就說過,他會失民心,除非立言而歸,如今他還只是明意境,若是讓他回來,百姓之聲,極可能破壞他之儒心。」 

  「你為了打壓許清宵,竟將星雲喊回來,孫儒,你這番作為,當真配不上大儒之位。」 

  陳正儒有些怒了。 

  可孫靜安也是大儒,他雖官職不如陳正儒,可在大魏文宮,兩者地位一般,被如此訓斥,自然不爽。 

  「陳儒,星雲並非是我喊他回來,而是他自己要回來,再者星雲也說過,他此番回來,就是要立言,而且是在科舉之日立言,早一點回來,晚一點回來,不都一樣?」 

  「還有一點,陳儒你可以要注意,許清宵可不是我等朱聖一脈的讀書人,我就算當真打壓他,那又如何?儒道從心,而且若是他比得過星雲,也算不上打壓,可若是比不上星雲,那隻能說他許清宵才華不行。」 

  「我如何配不上大儒之位?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為了朱聖,為了天下讀書人,倒是陳儒,您身居高位,只怕有些迷失了吧?」 

  孫靜安一番話也極其不客氣,就差沒指著鼻子罵陳正儒當官當久了,把官威擺在這裡。 

  「孫儒當真是巧舌如簧啊。」 

  陳正儒沒有生氣,這種譏諷算不上什麼,他是大儒,不在乎這種譏諷,而且身居高位,本身就會被人質疑。 

  他方才生氣,是因為孫靜安為了打壓許清宵,將華星雲帶來了。 

  朝堂好不容易安靜了一會,他也看得出許清宵想要低調,可沒想到孫靜安偏偏就想要招惹許清宵。 

  而且直接將這個人喊回來了。 

  華星雲是一把雙刃劍,用的好,可以幫大魏文宮披荊斬棘,可用不上,這一把劍遲早會傷了自己。 

  這兩人都很傲,只是許清宵偏激進一些,但華星雲不激進,他城府很深,深到讓他們都難以看穿,當初被冠軍侯指著鼻子罵,不為人子。 

  他華星雲都忍下來了,而要換做許清宵,估計許清宵早就跟冠軍侯拼殺了。 

  這種人太可怕了,可偏偏這種人儒道天賦極高,今年算起來也不過二十四歲,但已經半隻腳踏上立言之路。 

  並且華星雲的來歷很可怕,也充滿著秘密。 

  陳正儒不希望華星雲回大魏,至少不希望現在回大魏,他希望大魏安安穩穩過兩年好日子,朝堂上的爭鬥已經是水深火熱,這個節骨眼上不要再節外生枝了。 

  卻不曾想到孫靜安私下密信華星雲,讓他來了。 

  打亂了所有的局面。 

  「陳儒說笑了。」 

  孫靜安也冷冷開口。 

  「好了,兩位就莫要爭吵什麼了,其實兩位都是為了大魏好,孫儒希望文宮能夠穩定,陳儒希望大魏安定,都是好的,都是好的。」 

  「星雲既然來了,那就來吧,我等現在不應該為這件事爭吵,現在應當討論的是,讓星雲去什麼部門任職,他這次回來,必然要入朝堂。」 

  「如今文宮在朝中的勢力確實有些不行,再者陛下要再興北伐,無論結果如何,我等都要做好準備,所以星雲回來,也是一件好事。」 

  王新志開口,他讓兩人不要爭吵,談一談正事。 

  此話一說,陳正儒也不說什麼了,畢竟到了他們這個程度,活了這麼多年,心裡也清楚,事情都發生了,的確沒必要再爭什麼。 

  爭有用嗎?又不能改變什麼。 

  「去禮部吧,安排個禮部主客也行。」 

  陳正儒直接開口,讓華星雲去當個主客,八品官員,不高不低。 

  「不可!」 

  「星雲之資,乃大魏文曲星,豈能當個主客?陳儒,你莫要帶有偏見,三年前先帝就希望星雲任職侍郎,三年之後,你讓他去當個主客?再者,去禮部?這不是大材小用嗎?」 

  孫靜安第一時間不答應。 

  大魏文宮第一才子,竟然去禮部當個主客?這不是笑話嗎? 

  再說了,許清宵上來就是主事,從七品官員,他們大魏文宮出來的才子,才八品?無論如何都不行。 

  「為何不行?三年前是三年前,三年前星雲不珍惜,三年後他回來,難不成讓他當個侍郎?你覺得陛下答應嗎?京都百姓對他本身就有一些抱怨,他失了部分民心,讓他當個主客,剛剛好,沒有什麼不妥的。」 

  陳正儒直接出聲,三年前是三年前的事情,那個時候你沒有離開大魏,讓你當侍郎可以,但你自己不想要,非要離開大魏。 

  口頭上說的是周遊列國,要明意立言,可你到底想要做什麼,誰能保證? 

  再者但周遊列國雖然增長見識,可難保他沒有變心啊。 

  「八品主客,這當真是羞辱我大魏文宮,陳儒,無論如何,我都不答應,四品侍郎當不上沒有關係,至少也要有個五品官職,否則的話,這不是再羞辱我大魏文宮嗎?」 

  孫靜安態度堅決,華星雲的官品,至少也是個五品吏司郎中。 

  「陳儒,八品主客的確有些不妥。」 

  王新志開口,雖然他心裡是不太舒服,可他也認為孫靜安的話有道理。 

  「五品?孫儒當真是會開口,那你向陛下開口,我就不開這個口了。」 

  「不過老夫得提醒一句,大魏可不是儒家的。」 

  陳正儒冷冰冰說道,這孫靜安開口就是五品?當真是不把官場當官場啊,多少人一輩子都難升五品?華星雲縱然才華橫溢,資質無雙又能如何? 

  上來就是五品?那十年後呢?直接爬到自己這個位置上? 

  「陳大人這句話就沒意思了,華星雲又不是等閑之輩,去過邊境,做過使出,文韜武略,有治國之才,先帝都曾誇讚過他,怎麼就當不了個五品官吏?」 

  孫靜安冷笑道,也不稱呼什麼陳儒了,直接就是陳大人,略顯得譏諷。 

  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爭鬥,朝廷上有朝廷的爭鬥,大魏文宮也有大魏文宮的爭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孫靜安與陳正儒的爭鬥,讓陳心大儒不由嘆了口氣。 

  「兩位莫要爭吵了。」 

  「華星雲是我的學生,按理來說,我是支持孫儒的,只是老夫想了想,陳儒所言也極是,不如這樣,當個主事吧,七品主事可以了。」 

  「至於去什麼部門,就讓星雲他自己想,兩位看如何?」 

  陳心開口了,孫靜安縱有些不愉也沒辦法,畢竟華星雲是他的學生,老師都開口這樣說,他能有什麼辦法? 

  而陳正儒想了想,也只是點了點頭,但還是開口。 

  「戶部和吏部,不能去,其餘四部隨意他吧。」 

  陳正儒這般說道,不來吏部很簡單,這個部門水更深,絕對不能讓華星雲來,尤其是華星雲周遊列國,怎可能來吏部。 

  而不能去戶部理由也很簡單,許清宵就在戶部,他不希望兩者爭鬥起來,尤其一個是四品侍郎,一個是七品主事,按照兩人的傲性,說不定第一天就要鬧出是非。 

  這一點三人也都同意,也能夠理解,但孫靜安還是起身道。 

  「陳儒,老夫有句話還是要提醒你,儒道已昌盛萬年,我等皆是聖人門徒,有些事情你要好好想清楚。」 

  說完此話,他轉身離開,頭也不回。 

  留下陳正儒三人沉默不語。 

  華星雲的即將到來,讓整個大魏京都有些不安寧。 

  就如此,時間流逝。 

  翌日。 

  朝堂之上。 

  或許是因為朝廷最近有錢了,國庫吃飽了一頓,文武百官的摩擦也少了許多。 

  而且各部門也有自己的事要干,兵部沒日沒夜地寫北伐新策,禮部準備著萬國使者到來,戶部則是計劃著如何發展大魏。 

  刑部也因為番商的事情,各種制定規則,包括工部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麼,非要說悠閑的,現在就是吏部比較悠閑了。 

  接近半個時辰的國家大事商議結束后,孫靜安第一個出聲了。 

  「陛下,臣今日得知,大魏文壇之星,華星雲這兩日就要回京都了,星雲才華橫溢,有治國之才能,先帝曾誇讚過他諸多。」 

  「如今星雲周遊列國,學有所成,而大魏如今百廢待興,人才缺失,故,臣願為星雲求得官職,讓其報效大魏,盡責儘力。」 

  孫靜安最先開口,主動提出為華星雲求官職。 

  「所求何職?」 

  女帝平靜開口。 

  「臣認為,兵部員外郎倒是個不錯職位,華星雲去過邊境,對軍事方面倒也有不錯的能力,再者如今兵部繁忙,急缺人手,可以前往兵部。」 

  孫靜安出聲,為華星雲求兵部員外郎。 

  其目的眾人也心知肚明。 

  但此話一說,兵部侍郎不由站出來了。 

  「陛下,臣認為不妥。」 

  「華星雲周遊列國三年,臣不敢說華星雲有無長進,但兵部如今不缺人少,再者人還未到,就先安排職位,朝廷雖惜才,可也不至於如此惜才。」 

  「臣覺得,不如安排到禮部,當個主事也行,畢竟華星雲曾經也做過使出,馬上便是陛下壽誕,禮部也忙得不可開交,正好可以去接待一下外使。」 

  兵部侍郎第一時間反對了。 

  如今兵部正在全心全意商量北伐新策,你儒官想要安排個人過來監視?做夢吧你。 

  「陛下,禮部不缺人,臣認為,兵部可以,侍郎大人,這北伐新策事關重大,華星雲周遊列國,增長許多知識,去你兵部,的確是如魚得水啊。」 

  禮部侍郎站出來了,又把華星雲推過去。 

  他們意圖很簡單,華星雲去兵部,監視兵部的北伐新策,若是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早點來通知,大家也好做計劃,上朝的時候各種彈劾以及挑毛病。 

  如果北伐新策沒有問題,陛下答應下來了,真要再興北伐,那也沒問題啊,華星雲跟過去蹭功勞,假設北伐再次失敗,華星雲一個小小主事,跟他有什麼關係? 

  要是成功了,華星雲算是白撈到一筆天大的功勛。 

  反正無論如何,儒道不虧。 

  「可笑,兵部之事,豈是一個周遊列國就能入的?那按照徐侍郎之言,是個人離開大魏,就能來我兵部?」 

  「請陛下明鑒。」 

  兵部侍郎可不蠢,怎麼可能讓華星雲過來摘桃子? 

  雙方爭吵,而女帝壓根沒有心思在乎這件事情,他制止了朝堂的爭鬥,直接開口道。 

  「好了,此事等華星雲入朝再說,隔日再議。」 

  她說到這裡,雙方都閉嘴不說了,皇帝都開口了,他們也沒什麼好說的。 

  也就在這時,女帝直接開口。 

  「諸位愛卿,今日有件事情,朕需要說一說。」 

  當聲音響起,文武百官都有些好奇,一般來說陛下都不會主動提什麼事,可這一旦提了,就絕對不是小事一件了。 

  「前些日子,良田季收,南豫府都一府之地,比早稻增值四成。」 

  「其因一件名為水車之物,可以將百里之外的水源,運輸至百姓良田之中。」 

  「大大解決土地無水之憂,乃為大魏神器,朕已讓工部打造模型,諸位愛卿可仔細觀看。」 

  女帝說到這裡的時候,幾個太監緩緩走來,將一個模型搬了過來,隨後放置在朝堂之上。 

  一時之間,文武百官們齊齊看去。 

  一個小型水車出現,在自我運轉。 

  「水車?這是何物啊?」 

  「運輸百里之水?有如此之神奇?」 

  「看似簡單,可的確有這般神效啊。」 

  「這是工部新發明嗎?」 

  百官們議論,充滿著好奇,他們都是天下一等一的聰明之人,只是掃了幾眼,稍稍想了想,便能察覺出此物的重要性。 

  也就在此時,工部尚書李彥龍緩緩走出。 

  「陛下!諸位大人,此物工部研究數日,的確可以運輸水源,而且操作簡單,可為大魏增加糧產。」 

  「保守估計,可使大魏糧產翻倍。」 

  李彥龍不敢說太多,他只能說翻倍,這是根據他的推測,當然如果用上了荒廢良田,那就說不準了,可能更多。 

  但僅僅只是翻倍,這一刻滿朝文武都嘩然一片了。 

  「糧產翻倍?」 

  「此物竟能使大魏糧產翻倍?李尚書,這話是真是假?」 

  「若真能讓大魏糧產翻倍,此物當真稱得上是大魏神器啊。」 

  「有了這樣東西,大魏復興,指日可待啊。」 

  眾人震撼道。 

  不說別的,糧產翻倍最直觀的就是百姓能吃飽飯,大家可以放心生娃,而且大魏稅收也能翻倍,畢竟七成的國稅,來源於良田稅。 

  說是大魏神器,不足為過。 

  可就在此時,一道聲音響起了。 

  是戶部尚書,顧言的。 

  「陛下,那建造此物,需要花費多少銀兩?」 

  顧言直接詢問道,他一開始也很震驚,甚至還有些興奮,畢竟糧產翻倍,國庫的收入又能暴漲一波了。 

  可問題是,這東西感覺不怎麼便宜啊。 

  女帝沒有開口回答,而是李彥龍出聲。 

  「回顧尚書,一座延長五十里的水車,造價需一萬兩。」 

  李彥龍回答。 

  一萬兩?不算多。 

  這是百官第一反應,但顧言則繼續問道。 

  「可提供多少縣府供水?」 

  他這般問道。 

  「呃一鄉之地。」 

  李彥龍稍稍有些遲鈍,但還是回答出來了,沒辦法啊,這話題逃不掉的。 

  「嘶!」 

  下一刻,文武百官倒抽一口冷氣。 

  一萬兩?一鄉之地? 

  這要是全國都搞的話,豈不是十幾萬萬兩白銀?不對這還沒算上人工之類的啊。 

  顧言臉色第一時間就變了。 

  但他沉得住氣,看向女帝道。 

  「陛下,您打算製造多少水車?」 

  他直接詢問,如果不多的話,倒也沒事,花點銀兩就花點銀兩,反正現在國庫有錢。 

  但就怕女帝要搞事。 

  「朕打算,先以五十郡當做試點,同時也儘快讓大魏糧產增升,此物多一個,就能解決部分餓民,諸位愛卿覺得如何?」 

  女帝說出自己的計劃。 

  但聲音落下,一剎那間,不少大臣臉色變了。 

  「陛下!」 

  「萬萬不可啊!」 

  顧言是第一個反對的。 

  他面色嚴肅,看向女帝道。 

  「如今國庫雖有盈浮,可大魏如今需要銀兩之地還是極多,此物雖然極好,可說到底並不能讓大魏瞬間糧產翻倍。」 

  「再者,南域府都一府之地糧產增加,並不代表所有地方都適應。」 

  「臣認為,可以大批製造,但以一郡之地當做試點即可,一年之後,若真有奇效,再逐步增加,不可一步到位啊。」 

  顧言開口,他直接否決。 

  這水車是好,而且看起來的確不錯,但到底有沒有用是一個未知數。 

  其次,即便是真有用,大魏國庫銀兩也不多,這樣搞的話,一朝回到解放前,誰接受的了? 

  按照現在的情況,就應該省著點銀兩,該花的花,不該花一定不要亂花。 

  可以試點,但絕對不能一口氣讓五十郡地都製造這種水車,很容易惹來麻煩。 

  「陛下,臣等也認為不妥,還望陛下三思。」 

  下一刻,眾武官也齊齊開口了。 

  他們很快便反應過來了。 

  如果真要大力發展此物,那北伐的事情就沒希望了。 

  七萬萬兩白銀也不夠北伐,何況現在直接大批生產水車。 

  五十郡,少說得花費五萬萬兩吧?甚至加上人工等等成本,六萬萬兩都不過分。 

  這樣一來,大魏國庫直接空虛,還打個屁仗啊, 

  「還望陛下三思。」 

  文官一脈,除工部,其餘皆然保持反對態度,而且是極其的反對。 

  國庫有錢了,大家都開心,畢竟真需要銀兩,戶部不可能不撥款出來。 

  可如果國庫再度空虛,誰都沒底了啊。 

  再者,這東西能不能適應全國還是一個問題啊。 

  反對是正常的,也是合理的。 

  「利國之器,爾等這般阻止?愛卿是有更好辦法?能讓大魏糧產增值?」 

  女帝的聲音,略顯冷冽,目光冷漠地注視百官。 

  此話一說,百官們臉色一變。 

  他們聽得出來,女帝真怒了。 

  這要是再拒絕的話,那就擺明著不把陛下放在眼裡。 

  這是大忌! 

  可即便是如此,顧言的聲音依舊響起。 

  「陛下!此物的確利國,可如今的大魏,無法大批生產此物,還望陛下三思。」 

  「若陛下要一意孤行,那臣便辭去戶部之職。」 

  顧言很堅決,他跪在地上,語氣斬釘截鐵道。 

  一口氣花五萬萬兩,甚至六萬萬兩,七萬萬兩。 

  這對他來說。 

  根本無法接受。 

  所以他如此,就是再告訴女帝。 

  這件事情,不可能。 

  而其餘大臣們卻不敢再說什麼了,這件事情主要還是戶部的事情,他們不能插手,也不能觸碰龍威。 

  「你以為朕不敢嗎?」 

  終於,女帝的怒聲響起。 

  她登基至此,幾乎沒有動怒過,但現在她怒了。 

  「陛下息怒!」 

  百官們齊齊跪拜道。 

  而顧言搖了搖頭。 

  「臣自然相信,可臣也是為大魏著想,若陛下一意孤行,臣也絕不妥協。」 

  顧言態度異常堅定。 

  不行,就是不行。 

  一時之間,朝堂當中,針芒相對。 

  氣氛怪異到令人心慌。 

  下一刻,女帝的聲音響起,帶著冷意。 

  「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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