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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許清宵為天下百姓,請聖意!大魏震

  第109章 許清宵為天下百姓,請聖意!大魏震驚!【為新盟淳先生加更】 

  沒有人會想到,這一切都只是一場交易。 

  但當懷寧親王交出兵符的那一刻,眾人就明白了。 

  是啊,對比懷平郡王所作所為,一張兵符足夠了。 

  麒麟軍,大魏五大軍營之一,若是掌握,對皇權來說極為穩固,而且以後陛下做任何事情,都可以放開手腳了。 

  所以懷平郡王即便是犯下滔天大罪,他也可以免死,就是因為這塊兵符。 

  雖然眾人不知道,懷寧親王為何會拿出兵符來交易,但這場交易他們認同了。 

  因為這塊兵符,對大魏來說,太重要了,對朝廷來說,也太重了。 

  所以他們認同了這場交易,雖然,雖然,雖然付出了百萬無辜百姓的生命,雖然張南天全家慘死。 

  可!對於國家來說,對於大魏來說,這塊兵符更加重要,這些犧牲,是可以接受的。 

  然! 

  朝堂當中。 

  許清宵清脆無比的聲音響起,引來百官皺眉。 

  「臣,不認同!」 

  朝堂上,這道聲音格外清脆。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即便是陛下也沉默了。 

  陳正儒看著這一切,他想要開口,可最終還是沒有說話,他知道許清宵心中有滿腔悲憤,但他更加知道的是,這場交易是可以的。 

  可他不說,是因為他說不出口,他不能制止許清宵,因為他心中也有悲憤。 

  懷平郡王,所作所為,天地共憤,若是他真的就次免罪,他心也不平啊。 

  可他是丞相,他心之所向的是大魏啊。 

  望著許清宵,陳正儒沉默,若自己再年輕三十歲,或許也會如許清宵這般吧。 

  「許愛卿,此事,到此為止吧。」 

  女帝的聲音響起,她美眸之中,沒有任何情緒,沒有生氣,因為她知道,許清宵心中有悲憤,許清宵是一個好官。 

  她明白,許清宵是大才,她也知道,她也想殺懷平郡王。 

  可這件事情,已經點到為止了,麒麟兵符,太過於重要了。 

  一個懷平郡王死了又能如何?百萬無辜百姓能復活嗎?倒不如奪回兵權,以後慢慢算賬。 

  這是她的想法,身居高位,她只能如此。 

  真正的帝王,要懂得抉擇啊。 

  聽到這聲,許清宵依舊平靜開口道。 

  「陛下,臣查此案,每一份卷宗,看似只是寥寥幾字,可每一個字的背後,都一條條的人命。」 

  「平丘府大難,多少無辜百姓枉死?臣,閉上眼睛,是百姓之哭聲,睜開眼睛,是百姓那無助的目光。」 

  「張府君為人清廉,是百官之楷模,他寧死不屈,不畏強權,可這十年來,他被世人誤解,認為他是罪魁禍首。」 

  「可臣覺得,張府君不畏世人之言,因為公道自在人心。」 

  「但,張府君親眼目睹全家慘死,自己最小的兒子,被挖去雙眼,自己的妻子,被拔指哀嚎。」 

  「此等之景,臣,不敢去想,臣,不願去想,可此事,若發生在任何人身上,只怕也咽不下這口氣。」 

  「張府君死了,可公道還活著,刑部也還活著。」 

  「懷平郡王所作所為,臣,認為,他今日,必死!」 

  許清宵一字一句,說的振振有詞。 

  是啊,這是一場交易,這是國家的交易,若為前程,許清宵完全可以不說話,就站在那裡。 

  那麼未來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連連陞官。 

  自己為陛下辦好這麼一件大事,必可受重用,可是 

  可是 

  可是 

  許清宵做不出來。 

  他之心意,不奢求天下無案。 

  但他之心,若遇不公,則以律法懲治,給天下人一個公道,讓天地明鑒。 

  所以! 

  今日,懷平郡王必死。 

  朝堂當中,懷平郡王笑了,他大聲笑著,他看向許清宵,這番話在他耳中,簡直如同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自己父親交出兵符,換自己一條命,這場交易,只要有點腦子的人,都會答應。 

  而許清宵卻想要阻止? 

  他笑,笑許清宵愚昧無知。 

  他笑,笑許清宵愚蠢至極。 

  是啊,他是虐殺了張南天全家,可那又如何呢?一群狗一般的東西,給臉不要臉,死了又能如何呢? 

  我今日倒要看看,你許清宵.如何殺我! 

  他笑,笑的猖狂,笑而不語。 

  一旁的懷寧親王卻沉默不語,他不在乎自己兒子大笑,兵符已經交了上去,這件事情就應該有個了結。 

  朝堂當中,懷平郡王的笑聲,顯得格外刺耳,這是一種踐踏,踐踏刑部之律法,踐踏大魏之國威,踐踏百官之嚴。 

  可陛下,依舊沉得住氣。 

  因為沒有人比她更加知道,麒麟兵符的重要性。 

  這枚兵符,意義太大太大了,莫說懷平郡王笑了,就算他在這裡笑一輩子,也無所謂了。 

  因為這枚兵符,可以減少更多的傷亡,影響之大,無法估量。 

  「許清宵,你為人公正,朕,明!此事,你做的很好。」 

  「但,為江山社稷,為天下百姓,此事,到此為止。」 

  女帝開口,她知曉許清宵心中之悲憤,但她一句話,也算是提點許清宵,讓許清宵知道,這件事情意義多大。 

  現在的犧牲,是為了更好的以後,她希望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同時也是表明自己的心意,希望許清宵能理解她的用苦良心。 

  她是皇帝! 

  是大魏的主宰者,她的眼中,不止是百萬百姓,而是萬萬百姓啊。 

  所以希望許清宵可以理解她的苦衷。 

  而這番話也簡單。 

  若現在退,一切好說,未來加官進爵不在話下。 

  若現在進,只會讓局勢更加僵硬,這並不是一個好的結果。 

  朝堂當中。 

  安國公看著許清宵,也不由感慨,這就是朝堂的殘酷,你認為的不值得,你認為的犧牲,你認為的不公,站在真正的上位者來說,只要合適,一切都不是問題。 

  他想勸阻許清宵,但想了想還是沉默了,這個情況,只能讓許清宵好好想想了。 

  「臣,許清宵,不認同,望陛下三思。」 

  然而,許清宵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依舊是不認同。 

  這是一場交易,沒錯。 

  可在我許某人眼中,這不是一場交易。 

  這是百萬無辜百姓的生命,這是張南天全家的仇恨,這是一切無辜者的犧牲。 

  若懷平郡王不死。 

  他心不安! 

  不是怕報復,而是心之不安。 

  「許愛卿。」 

  這一刻,女帝的聲音響起,她注視許清宵,言語之中顯得有些無奈。 

  「臣!希望,陛下,三思!」 

  而許清宵正視女帝。 

  「許愛卿,此事.朕,已經決定了。」 

  「往後的事,朕會解決,你且放心。」 

  然而,女帝再次開口,她依舊稱呼許清宵為愛卿,可這件事情,她希望就到此為止吧。 

  至於懷平郡王的事情,她自然會有定奪,不可能讓懷平郡王傷到許清宵。 

  她是皇帝。 

  是大魏的女帝,是大魏的主宰者,這句話一說,這件事情就沒有任何更改的可能性了。 

  隨著此話說出,懷平郡王的目光更加猖狂了,就如同猛獸一般,他看著許清宵,那眼神之中的狂妄,眼神之中的猖狂,可以讓人肺炸。 

  而這一刻。 

  許清宵沒有說話了,他轉過身來,望著天穹,隨後再轉過身來,看向女帝道。 

  「陛下!臣,最後請陛下,三思!」 

  許清宵依舊還是這句話。 

  態度也依舊堅決。 

  此話一說,懷平郡王眼神之中的猖狂,變了,變成了一種可憐,在他眼中,他感覺許清宵是個傻子,已經是沒有腦子了。 

  不會認為這樣做,有效果吧? 

  這樣做,只會讓皇帝生氣,只會讓皇帝憤怒,當真是愚蠢,真是愚蠢啊。 

  而陳正儒長長嘆了口氣,他看向許清宵,打算開口了,將此事就這般定了吧,不要再鬧了,不要再鬧了。 

  「許愛卿,你可知道,若當真處罰了懷平郡王,到時也會有許多人彈劾你大鬧刑部!彈劾你奪權之罪!到時,你也會自身難保啊!」 

  女帝開口,她沒有責備許清宵,而是告訴許清宵,若斬郡王,你自己也會倒霉,總不可能罰郡王不罰你把? 

  然而。 

  就在這一刻。 

  許清宵取出自己的刑部主事令,他將令,放置地上,注視著女帝,目光清澈無比道。 

  「陛下!」 

  「臣,許清宵,刑部主事,犯下滔天大罪,臣,自知,愧對陛下之隆恩,愧對刑部上下,愧對天下百姓。」 

  「臣,今日辭官。」 

  許清宵開口,剛硬無比,他在此辭官,不當官了。 

  「許清宵,你放肆。」 

  此時,孫靜安怒吼一聲,他注視許清宵,如此說道。 

  雖然他也憎惡懷平郡王,可這件事情,到了這裡也就差不多了,麒麟兵符換懷平郡王的命,無論怎麼說,都是一筆非常好的交易。 

  可許清宵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激進,讓陛下下不了台,讓文武百官下不了台,甚至現在辭官,這不是再打女帝的臉嗎? 

  然而,許清宵冷漠無比地看向孫靜安。 

  「今日,許清宵不再為官。」 

  「孫靜安,你身為大儒,面對不公,卻沉默不語!這就是朱聖之意嗎?」 

  「朱聖之意,被你學到何處?若聖人在世,定以你為恥。」 

  許清宵一番話,罵的孫靜安體無完膚。 

  而下一刻,許清宵一揮衣袍,朝著殿外走去。 

  所有人都以為許清宵這是怒氣之下,準備離開朝堂。 

  只是,剎那間,許清宵走出殿外的剎那間,他朝著天地之間一拜。 

  而他的聲音,也響徹整個大魏皇宮。 

  「學生許清宵!」 

  「今,查明平丘府賑災案,調查真兇懷平郡王。」 

  「然,其父權勢滔天,不顧律法,不顧民心,顛倒是非黑白,解救罪人懷平郡王。」 

  「今日,朝堂不公!」 

  「今日,大魏不公!」 

  「今日,縱一切不公,學生願為心中之公道,為百萬無辜百姓聲伐,為一切無辜者,伸冤。」 

  「學生,許清宵!」 

  「懇請聖意降臨!」 

  「為無辜者鳴冤!」 

  「為枉死者鳴冤!」 

  「天地日月可鑒!」 

  許清宵開口,他一字一句,說出自己的心意,說出自己的道理。 

  是啊,朝堂的人不在乎! 

  沒有關係! 

  是啊,這是一場交易,無辜百姓枉死,只是一場交易。 

  可在許清宵眼中,這不是一場交易。 

  而是一條條生命,一道道哀嚎之聲。 

  是啊! 

  是啊! 

  是啊! 

  朝堂當中沒有公平可言。 

  可他許清宵,願意成為朝堂上這一點公平。 

  或許,二十年後,三十年後,他也會隨波逐流。 

  但。 

  現在的自己,依舊年輕,體內流淌的依舊是熱血,心中鳴喊的依舊是公平啊。 

  「請聖意!!!!!!」 

  一剎那間,許清宵朝天地一拜,他之聲,震耳欲聾,在每個人心中響起。 

  此時此刻,朝堂當中,所有人都沉默,他們被許清宵這般精神打動了,他們對許清宵的看法,徹徹底底變了。 

  可他們想要幫助許清宵,卻不能幫助許清宵。 

  許清宵熱血還在。 

  可他們卻沒有多少熱血可言了。 

  大儒們沉默,陳正儒望著許清宵,他知曉許清宵這是在請聖意。 

  可他感慨了一聲。 

  許清宵雖能擁有大儒的偉力,可請聖意可不是什麼小事,如若此時此刻的許清宵,是半聖,或許當真有可能請聖意出來。 

  但現在,他請不出來。 

  因為他的品級太低了。 

  「許」 

  陳正儒想要開口,而懷平郡王刺耳的笑聲率先響起。 

  可剛剛笑出來,剎那間他笑不出來了。 

  呼呼呼呼! 

  呼呼呼呼! 

  狂風襲來,無與倫比的可怕,大魏晴朗的天空,在這一刻徹底變天了。 

  烏雲滾滾,遮蓋百萬里山河。 

  電閃雷鳴,彷彿是在鳴那不公。 

  殿外,那狂風將許清宵的白衫吹動,獵獵作響。 

  鮮紅的血液,在這一刻,顯得是那麼奪目。 

  天地之間。 

  一道白影。 

  彷彿是刺破黑暗的第一束光一般。 

  轟轟轟! 

  轟轟轟! 

  大魏京城,一座座書院爆發出熾烈的光柱,衝天而起,朝著大魏文宮涌去。 

  很快,一座座古城被驚動了,那一束束光芒衝天而起,皆然來自各大書院。 

  外面,天地大變,天象恐怖。 

  大殿之中。 

  滿朝文武驚愕了。 

  陳正儒身為大儒,在這一刻瞬間感應到這是怎麼回事了。 

  「許清宵!你居然請來了聖意?」 

  陳正儒身子都在顫抖。 

  請聖意。 

  這是請聖人之意復甦,來評判此事,聖人大過一切,可天地之間,就算是亞聖也不見得能請來聖意。 

  不僅僅是因為品級問題,更主要的是,你請聖意必須要有一個理由,而且絕對不是個人理由,是為天地的理由。 

  同時即便是理由有了,聖人之意能否感應到,能否同意,這也是一個問題。 

  古今往來,很少發生過有儒生請來聖意的事情。 

  可許清宵竟然做到了! 

  這! 

  這! 

  這! 

  這不可思議,這不可思議啊。 

  陳正儒徹徹底底震驚了。 

  這一刻,狂風之下,烏雲之下,許清宵的白衣,太過於刺目了。 

  萬古之大才!萬古之大才啊! 

  陳正儒眼神驚愕,滿是驚愕,他是丞相,是大魏的丞相,還是大儒,這一世不知見過多少大風大浪,可今日所見所聞,是他從未見過的。 

  大殿當中。 

  女帝眼神之中也露出驚訝。 

  她沒有想到,許清宵竟然真的請來了聖意,也沒有想到,許清宵竟會如此。 

  但.她沒有說什麼了。 

  靜靜坐在龍椅上。 

  大魏京都之上。 

  一束束光芒衝天而起,朝著大魏文宮匯聚而去,這是大魏上上下下所有書院文殿傳來的光芒,很快更多的光芒劃破天穹。 

  那一束束光芒,彷彿代表正義到來一般。 

  朝著大魏文宮湧入。 

  百姓們震驚,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出現這般的景象。 

  「這到底怎麼了?」 

  「這般景象,前所未有啊。」 

  「發生了何事?大魏又怎麼了?」 

  「有人在請聖意!這是有人在請聖意啊!」 

  人們不知發生了何事,但有一些儒生,卻忽然意識到這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由指著天穹開口道。 

  璀璨無比的光芒,撕破了黑暗,那一束束光芒,就彷彿是絕世劍氣一般,衝天而來。 

  轟轟轟! 

  轟轟轟! 

  此時此刻,大魏文宮瘋狂震動。 

  聖人堂中。 

  五尊聖人的雕像也在瘋狂震顫。 

  最終,一位聖人的雕像吸收了所有的光芒,這是聖意共鳴了。 

  朝堂當中。 

  懷平郡王看到這一幕時,那之前的猖狂,那之前的囂張,那之前的不可一世,化作了驚恐,化作了震撼,化作了不可置信。 

  他千算萬算,他也沒有想到,許清宵竟然會請來聖意。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懷平郡王之所以如此囂張,如此狂妄,就是因為他父親,而他父親將兵符交出,他就知道,自己徹徹底底沒有事了。 

  因為皇帝不會殺自己。 

  所以他敢在朝堂上大笑,敢在朝堂上繼續嘲諷許清宵,敢如此猖狂。 

  可當聖意出現之後,他再也笑不出來了,再也狂妄不了了,因為自己真有可能會死在這裡。 

  「許清宵,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是老夫之過錯,放過我兒,本王可以保證,廢掉懷平武道,永生永世,不會找你麻煩。」 

  這一刻,饒是懷寧親王也淡定不了了。 

  他第一時間開口,希望許清宵放棄這一切,他願意直接廢掉懷平郡王的修為,讓懷平郡王一輩子都不找許清宵麻煩。 

  他態度極為誠懇,他是認真的,只要許清宵答應,他一定不會讓自己兒子找許清宵麻煩。 

  只是。 

  這一刻。 

  大殿之外。 

  風雲之中的許清宵,根本就沒有在乎自己的未來。 

  他請來聖意,其目的依舊篤定無比。 

  莫說是親王開口,就算是陛下開口,也阻攔不了他的決心。 

  轟! 

  這一刻,一道虛影出現在大魏文宮之上。 

  這道虛影,有足足百丈之高,立天地之間,負手而立,如汪洋大海一般的浩然正氣纏繞其身。 

  「是第三位聖人!」 

  「這是第三位聖人!」 

  「學生拜見聖人!」 

  「學生拜見聖人!」 

  「拜見聖人!」 

  當聖人虛影出現的那一刻后,大魏京都所有百姓跪拜下來了,所有文人也跪拜下來了,他們自稱學生,朝著聖人跪拜。 

  大魏文宮內,所有讀書人也跪在地上,即便是大儒,也要跪下,這是一種禮,是大禮。 

  面對聖人,眾生皆跪。 

  不僅僅是大魏京都,整個大魏,所有讀書人,皆然感應到聖人之意出現,當下這些讀書人們,朝著大魏京都跪下,行聖人之大禮。 

  與此同時,這恐怖無比的聖意,瘋狂瀰漫,無數妖魔瑟瑟發抖,有些大妖更是頭疼欲裂,在如此聖威之下,差一點就要形神俱滅。 

  這就是聖人的力量。 

  哪怕就是一道聖意,他們也扛不住。 

  而天下文人,在這一刻,皆然朝著大魏文宮跪拜,這是發自內心的虔誠。 

  大魏皇宮內,即便是女帝,此時此刻,也不能端坐,她緩緩走下龍椅,不過她是天子,自然不能跪拜,但走下龍椅,則是天大的尊重。 

  至於文武百官,再此時也全部跪下,即便是武官,也要跪下,雖然他們瞧不上這幫文人,可瞧不起的是文人,不是聖人。 

  文聖二字。 

  意義太大了。 

  這種存在,超越一切。 

  可許清宵,卻能將聖意請來,這簡直是不可思議啊。 

  「許清宵,本王錯了!」 

  「本王錯了!不要殺本王!」 

  「本王可以保證,本王一定痛改前非!」 

  「本王絕對不會找你麻煩,本王可以立下誓言,毒誓,許清宵,放過我,放過我!」 

  「我真的知錯了!」 

  這一刻,懷平郡王崩潰了,他沒有想到,許清宵真真實實請來了聖人,將不可逆轉的局勢給逆轉了。 

  這一刻,死亡距離他太近了,所有的驕傲,所有的狂妄,所有的不可一世,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恐懼,是深深的恐懼,他如同狗一般的朝著許清宵磕頭,乞求許清宵饒過他。 

  他不會再找許清宵麻煩了,他怕了,真的怕了,他的內心徹徹底底崩潰了。 

  他不想死,他是王,是大魏的王,他還可以繼續作威作福,他還可以快活的活在這個世上。 

  可現在他要死了,幾乎沒有人能在生死面前看淡,尤其是這種位極人臣的存在,他的生活,將會無比富貴,怎可能捨得死? 

  你無論如何罰他,如何虐待他,只要讓他活著,他就開心,而唯獨讓他死,他才會徹徹底底恐懼,徹徹底底害怕。 

  「許清宵,放過我兒,我願意與你做任何交易。」 

  「老夫給你跪下了。」 

  懷寧親王的聲音也響起了,他懇求許清宵放過他兒子,這是他的兒子。 

  他自然不可能眼見自己兒子死在自己面前,這絕對不可能。 

  但。 

  一切的求饒。 

  一切的乞求。 

  許清宵都漠視。 

  因為許清宵知道,他們乞求,不是因為真的知道錯了,而是怕死,若放過懷平郡王,未來他依舊可以囂張跋扈,依舊可以草菅人命。 

  而最重要的是,許清宵不是為自己,請來聖意,他是為無辜百姓請來聖意,他是要還天下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想到這裡,許清宵出聲了。 

  「學生,許清宵。」 

  「請聖誅邪!」 

  天地間,許清宵朝著聖人虛影深深一拜。 

  他的言語,響徹大魏山河。 

  文宮之上。 

  百丈的聖人虛影,朝著大魏皇宮看來。 

  轟! 

  恐怖的光芒墜落。 

  電芒如龍。 

  雷如神靈。 

  天地間。 

  一柄劍。 

  劃破了長空。 

  這是浩然正氣凝聚出來的聖人之劍,既斬妖魔,也斬罪惡。 

  「不!」 

  「不!」 

  「不!」 

  懷平郡王眼神之中徹徹底底露出恐懼之色,但下一刻,無匹的聖人之劍斬出,將其斬殺! 

  懷平郡王愣在原地,他眼神之中是恐懼,深深的恐懼,還有不甘以及絕望! 

  一息之後,懷平郡王肉身飄散,化作點點光芒,這是形神俱滅,不是肉身死,而是連靈魂都斬沒了。 

  這天地之間,絕無懷平郡王了。 

  這就是聖人之劍。 

  罪孽已斬。 

  所有光芒逐漸消散。 

  那滾滾烏雲退散,一抹金陽照耀在許清宵身上,顯得是格外不凡。 

  雷電之聲也沒了。 

  彷彿迎來了新生一般。 

  大魏文宮再次平靜下來。 

  世間萬物彷彿都安靜下來了。 

  朝堂內。 

  文武百官安靜,他們看著許清宵,心中無比複雜,尤其是這些大儒們,他們實在是不知道許清宵到底是什麼人。 

  為何能請來聖意啊? 

  大魏女帝靜靜地看著這一切,許清宵今日所為,打亂了她的計劃。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 

  每個人的心思都不一樣。 

  可這一幕,卻深深地印在他們腦中,這一輩子都忘不了。 

  聖意來的快,但去的也快,畢竟是聖人之意,若能持續,那天地的妖魔,只怕都要死絕。 

  足足過了一刻鐘后。 

  女帝緩緩回到自己的龍椅上。 

  百官們這才回過神來。 

  「宣,許清宵入殿。」 

  此時,女帝的聲音響起,她沒有任何情緒,只是這般開口。 

  殿外。 

  許清宵看著已經形神俱滅的懷平郡王,他內心十分平靜。 

  暢快嗎? 

  暢快! 

  可懷平郡王死不足惜,這是他罪有應得,他知道,自己今日所作所為,打亂了女帝的計劃,可他更知道的是。 

  自己若是不這樣做,那麼自己這一生都寢食難安。 

  現在。 

  許清宵吐出了一口悶氣,徹徹底底吐出了。 

  再聽到女帝之聲后。 

  許清宵朝著殿內走去。 

  「學生,許清宵,見過陛下。」 

  許清宵入殿,他不以臣自稱,而是以學生自稱。 

  方才辭官,不是一句玩笑。 

  「唉。」 

  女帝微微嘆息。 

  下一刻,她繼續說道。 

  「懷平郡王,罪無可赦,聖意難容,被天地誅滅,朕令,撤他王位,宗人府除名,其子嗣世世代代不可為官。」 

  「再,還平丘府府君張南天之清白,昭告天下,為其翻案,凡涉及此案大魏官員,給予千兩撫恤金,後代子孫優先錄用。」 

  「懷寧親王,追贓兩千五百萬兩白銀,限三日內,交於戶部,同,其子犯下滔天大錯,身為其父,應當擔責,收回麒麟兵符,以慰天下百姓之心。」 

  「而,許清宵,今日奪權,持尚書令,調遣八門京兵,此乃大罪。」 

  「傳令,扣押天牢,等候發落。」 

  「眾愛卿,意下如何?」 

  大魏女帝開口,既然木已成舟,她沒有什麼好說的,該罰就罰,該洗刷冤屈就洗刷冤屈。 

  兵符,她要! 

  贓銀,她也要! 

  懷平郡王死於不死,再她眼中沒有任何區別,只要目的達到就行。 

  至於許清宵,他的確犯了大錯,這一點毋庸置疑,也無法去爭什麼,若是之前,許清宵選擇退讓一步,懷平郡王不死,那許清宵的罪過,也可以免除。 

  這也是一場交易,可許清宵不答應,所以他只能進入天牢,等待發落。 

  這裡是朝堂。 

  說到底,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百官們彼此看了一眼,而陳正儒第一時間開口道。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陳正儒知道,女帝還是在保護許清宵,只是打入天牢,並非是真正要處死許清宵,所以現在順著女帝的意思最好。 

  而隨著陳正儒開口,百官也紛紛響應。 

  哪怕是許清宵,再聽完女帝旨意后,也沒有一句反駁。 

  因為自己奪權的確是錯了,這一點毋庸置疑,所以他認罪。 

  自然,所有的目光,全部落在了懷寧親王身上了。 

  他是唯一一個沒有表態的。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懷寧親王只是怔怔地看著空空如也的地上。 

  過了一會,懷寧親王杵著拐杖道。 

  「陛下,老臣身體有恙,想回去休息。」 

  只是這一句話,沒有抨擊許清宵,也沒有參奏許清宵,懷寧親王只是簡單的這麼一句話,便轉身離開朝堂。 

  臨走時,懷寧親王看了一眼許清宵。 

  沒有惡意,沒有兇狠,沒有恨意,什麼都沒有,只是看了一眼。 

  而許清宵心裡清楚的很。 

  自己徹徹底底得罪死了懷寧親王。 

  但讓許清宵有些異樣的是,懷寧親王,竟然一句話都沒有抨擊自己,自己的兒子,死在自己面前,沒有對自己露出一點恨意。 

  也沒有抨擊自己,就連向陛下懇求當場處死自己都沒有。 

  雖然陛下不會這麼做,可懷寧親王不說話,反倒是顯得極為古怪。 

  許清宵明白。 

  對比懷平郡王的狂妄自大,這種沉默不語的人,才是真正的恐怖存在。 

  親生兒子死了,都能忍下來。 

  這是怎樣的人啊。 

  懷寧親王走了。 

  他的背影顫顫巍巍,杵著拐杖,一步一步走下了台階。 

  而金甲侍衛從殿外走來,將許清宵帶著。 

  去天牢。 

  望著這一切,所有人沉默,實實在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退朝!」 

  淡淡然的一句話響起。 

  百官高呼一聲萬歲萬歲萬萬歲后,便退朝了。 

  退朝之後,所有人都沉默不語。 

  顯得心事重重。 

  一個時辰后。 

  朝中發生的所有事情,一瞬間在大魏京都傳開了。 

  百姓們沒有想到,許清宵為平丘府枉死百姓平冤,竟然請來聖意,將懷平郡王殺了。 

  但也沒想到許清宵會被打入天牢。 

  這一刻,百姓們有些憤憤不平。 

  「這懷平郡王,簡直不是人,殺了好,殺了活該,可惜了許清宵,許大人啊!」 

  「許清宵當真是個好官啊,這世間上怎會有這樣的清官。」 

  「我等要為許清宵立牌供奉,這等清廉好官,當真是為民除害,為民除害啊。」 

  「可憐我許大人啊。」 

  大魏京都的百姓們議論紛紛,他們將許清宵入學以來所有事情全部說出。 

  盛宴之上,千古名詞,忠君愛國,時時刻刻記得國家仇恨。 

  南豫樓宴上,為百姓鳴冤,身為儒生,卻敢怒斥大儒,仗義出言,不惜得罪大儒。 

  更是明意立言,引來大魏文宮所有儒者唾罵,再到大鬧刑部,也是因為刑部不公,糾正錯誤。 

  而今日,更是為百姓除害,將自己前程盡毀,關押天牢。 

  這樣的人,用好官來形容,都顯得有些不足。 

  百姓們感慨,也為許清宵憤憤不平,同時得知懷平郡王死後,也拍手叫好,大快人心。 

  而百官們回到家中,也開始紛紛議論此事,討論許清宵的下場會是如何。 

  他們知曉,女帝只是將許清宵押到天牢,就意味著這件事情還有挽救的餘地。 

  只是如何挽救,他們想不到。 

  諸位國公在商議,文臣也在商議,六部在商議,即便是大魏文宮,不少大儒也在商議如何挽救許清宵。 

  因為他們知道。 

  許清宵這一次,真的沒有錯。 

  哪怕是大魏文宮的大儒們,站在自己的角度,也知道許清宵沒有錯,能引來聖意,就證明聖人都同意許清宵所作所為。 

  自然他們也要支持許清宵。 

  可支持歸支持,朝堂又是朝堂,兩者之間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所有人都知道,女帝不想要殺許清宵,但所有人也知道,這件事情也絕對沒完。 

  許清宵殺王,勢必會引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最起碼各地的藩王決然不會答應,他們都是皇親國戚,是皇室之人,懷平郡王在如何。 

  也輪不到許清宵來殺。 

  可偏偏,許清宵就殺了。 

  雖然是藉助聖人之手,可持劍者是聖人,但殺人者,就是許清宵。 

  事情一定不會這麼簡單結束的。 

  可到底會是一個什麼結果,卻無人知曉,難以猜測。 

  翌日。 

  消息已經傳遍整個大魏,甚至不說整個大魏,即便是大魏之外,這件事情都已經傳開了。 

  請聖意。 

  這是天大的事情,不可能封鎖消息。 

  民間百姓得知此事之後,皆然大快人心,拍手叫好,但更多的還是為許清宵鳴不平。 

  他們認為許清宵是清白的,也認為許清宵沒有過錯,雖然奪權,可罪不至死,懲罰一二也就行了,決不能埋沒了這等清官。 

  各地官員再得知此事之後,也是無比感慨,尤其是南豫府中。 

  李廣新得知此事,第一反應是驚愕,久久不能回神。 

  最終李廣新也只能嘆息一聲,他是南豫府府君,雖然想要幫助許清宵,可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但很快,李廣新皺了皺眉頭,緊接著開口道。 

  「來人,找來一塊大布,百丈之長,至少三丈之寬,懸挂於南豫府中,告知百姓們京城之事,讓百姓自己選擇,是否願為許清宵請願。」 

  李廣新沒有辦法左右朝堂,但他知道,女帝不想要殺許清宵,可許清宵得罪了懷寧親王,得罪了王族一脈,許清宵奪權是事實,想要解救,就必須要給一個理由。 

  所以李廣新只能通過這個辦法來了。 

  隨後李廣新更是寫下數封信,差人送去其他府君。 

  他知道這件事情,不能拖,一定要快。 

  就如此,當日午時,一張大布懸挂在南豫府中,路過百姓得知此事,紛紛口口相傳,留下自己之名,若有人不會簽字,按個手印也算。 

  一時之間,南豫府的百姓最為激情。 

  很快南豫府附近幾大府也如此炮製,但他們自願而發,不會強迫百姓,願意簽字就簽字,不願簽字也無妨。 

  也就在同時。 

  南豫府請願之事,也傳到了其他郡府,不少百姓為許清宵憤憤不平,如今聽說此事,更是要求當地府衙也要如此。 

  各地府衙不敢打壓民意,以最快速度製造請願書,以供百姓簽名。 

  但,也就在今日。 

  一封封奏摺如雪花一般地飛到朝廷當中。 

  是各地藩王的奏摺。 

  當他們得知許清宵怒斬懷平郡王之時,這些藩王徹底坐不住了,懷平郡王該不該死他們不管,身為皇室,竟然被區區一個刑部主事所殺。 

  一時之間,各地藩王都怒了,對許清宵充滿著極大的敵意。 

  不過這些藩王也極其聰明,他們沒有說出心聲,而是拿出一個關鍵點來抨擊。 

  【奪權】 

  奪權之罪,可不是小事。 

  更可怕的是,這些藩王們用奪權來做文章,是什麼意思? 

  如果陛下不處死許清宵,那是否意味著,陛下允許下面人奪權? 

  若真如此,倘若有一天,他們翻臉奪權,你可就不能說什麼啊。 

  這個問題。 

  十分尖銳,也十分恐怖。 

  如雪片般的奏摺,幾乎內容統一。 

  以奪權為題。 

  望陛下,立即處死許清宵! 

  否則,天地不容。 

  他們也不容。 

  這意思,莫名帶著威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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