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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牢中悟道,南豫府文人暴動,天下震驚

  第86章 牢中悟道,南豫府文人暴動,天下震驚【一萬字大更】 

  南豫閣。 

  蒼夷滿目。 

  許清宵大鬧盛宴,還歷歷在目。 

  天明書院的學生此時此刻如死狗般躺在地上,他們不再哭喊,卻無聲落淚。 

  此等天大的羞辱,用腳指頭都能想到要傳至天下,如此屈辱讓他們實在是難受。 

  不過好在的是,不用在挨打了。 

  「李府君,今日盛宴,實在是開我眼界,本世子見過如此風浪,這般景象還是第一次見到。」 

  「快哉,快哉,快哉啊。」 

  慕南平起身,他面上露出笑容,極其喜悅道。 

  許清宵的所作所為,簡直是令人爽到頭皮發麻。 

  何時見過如此讀書人? 

  又何時見過如此霸道之人? 

  好一個內聖外王。 

  好一個知行合一啊。 

  一時之間,慕南平對許清宵口中的知行合一,莫名感到極大的興趣。 

  「如此粗鄙,在世子眼中,竟是快哉嗎?」 

  這一刻,嚴磊開口,他憋著一口氣,一口惡氣。 

  許清宵不尊他無所謂,可卻不尊讀書人,不尊聖人,這已經觸犯了他逆鱗。 

  尤其是這個立意。 

  知行合一。 

  簡直是荒唐至極。 

  然而此時,慕南平的目光也瞬間變得清亮,他看向嚴磊,深深一拜道。 

  「嚴儒,本世子雖已入品,還未有功名,倒算不上朝廷的讀書人,喊你一聲嚴儒,是敬重。」 

  「但也莫要拿讀書人那套來壓我,本世子的確覺得許兄豪邁,也欣賞許兄。」 

  「若是嚴儒覺得本世子那句話說錯了,大可去找我父王去說,若是嚴儒沒有時間,本世子自己會去說。」 

  「妹妹,我們走。」 

  慕南平語氣冷漠,之前嚴磊訓斥他,他也憋著一口氣,不敢說不是因為畏懼。 

  而是他敬重。 

  然而許清宵一介平民,卻敢如此豪邁,怒懟大儒,是錯就錯,是對就對,他慕南平身為世子,又豈會窩囊? 

  聲音響起,慕南檸直接起身,她早就看不慣這幫腐儒,聽到自己哥哥的聲音,自然起身離開。 

  世子離開。 

  可這一番話,卻又是在怒懟嚴磊。 

  人們驚愕,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嚴磊是大儒啊! 

  今日一連被兩人怒懟,這簡直是莫大的恥辱啊。 

  樓宴散去,隨著慕南平離開,許多人也紛紛告退,今日樓宴盛是輝煌,此事也必名傳天下,就是結尾有些不好。 

  人們接連離開,天明書院的學生也被送去醫治。 

  萬安國隨了過去,樓宴當中便只剩下嚴磊與李廣新,還有少部分夫子待在此地。 

  過了一會,李廣新正準備開口時,一陣大笑聲卻響起。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是嚴磊的笑聲,樓宴已無人,他這一番大笑,顯得有些古怪。 

  「嚴儒!」 

  李廣新不知對方為何大笑,唯恐嚴磊氣急敗壞,傷了身子。 

  在許清宵眼中,他這一番行為,慷慨激烈,熱血沸騰,但終究是少年心性,他是南豫府府君,歲月已經磨平了他的菱角,自然想的事情就更多了。 

  嚴磊是大儒,不可不尊,不可不敬。 

  「無妨。」 

  嚴磊起身,他停止了笑聲,取而代之是冷漠,眼神中深深的冷漠。 

  「許清宵!」 

  「許萬古!」 

  「立絕世之意,好,好,好,好的很啊。」 

  「知行合一,立誓滅我等腐儒,好啊,好啊。」 

  「許萬古,老夫倒要看看,你如何滅我等之志,如何滅朱聖之意。」 

  嚴磊開口,他自言自語,望著外面,而後抬手,一根毛筆出現,浩然正氣形成。 

  這一刻,樓宴之中,僅剩的眾夫子紛紛瞪大了眼睛。 

  「嚴儒,不可!」 

  「嚴儒,那許清宵不過是一時胡話,一時醉意,根本沒有不敬聖意,還望嚴儒看在他許清宵是我大魏才子份上,饒了他吧。」 

  「嚴儒,許清宵的確狂妄,可最終不過是少年而已,一切都是一場誤會,嚴儒,莫要如此啊。」 

  在場僅剩的夫子紛紛起身,朝著嚴磊一拜,他們已經過了花甲之年,滿頭白髮,卻朝著嚴磊深深一拜。 

  這一拜,不是敬重,而是懇求,眼神之中充滿著懇求。 

  因為嚴磊要動用大儒之力,他要上奏天地,上奏帝王,上奏大魏百姓,這是要真正的將許清宵置於死地啊。 

  許清宵剛才所言所說,完全可以理解為是醉話胡話,畢竟所謂的知行合一,在他們眼中看來,有些不明其意。 

  反倒是像許清宵宣洩罷了,所以只是一場鬧劇。 

  可嚴磊動用大儒之力,這就是要昭告天下,要將許清宵列為文人之恥,屆時天下文人皆知。 

  一位大儒帶來的影響有多可怕?天下讀書人都會知曉此事,雖然僅僅只是知道,但對於很多不明真相的文人來說。 

  他們必然會認為,許清宵有錯在先,儒道三敬,敬重聖人,敬重帝王,敬重君子,許清宵不尊聖人,不尊君子。 

  如此一來,天下文人還會放過許清宵嗎? 

  「閉嘴!」 

  然而嚴磊僅僅只是兩個字,讓在場所有人都閉嘴了。 

  大儒之筆形成,恐怖浩然正氣席捲整座南豫閣。 

  而嚴磊提筆。 

  浩然正氣為墨。 

  「吾為嚴磊,大魏儒者,今,南豫樓閣,遇狂生許清宵,自恃其才,目中無人,羞辱同僚,品德不端。」 

  「因老夫以嚴法治世,得其抨擊,念其才華,敦敦教誨,然,狂生許清宵,大放厥詞,道出絕世文章乃為新聖之意。」 

  「辱我等朱聖之儒,為世間腐儒,立,其誓言,天假為聖,必滅朱聖之儒,攻朱聖之意。」 

  「狂妄自大,無法無天,不尊聖人,不敬長輩,不仁不義,不忠不孝,枉為讀書人。」 

  「許清宵,是為萬古狂生,目中無聖,天誅地滅!」 

  「望天地嚴懲,望君王斥責,望天下文人,同仇敵愾,肅其歪風,正我儒道。」 

  嚴磊提筆揮墨,他將今日之事,全部道入其中,浩然正氣形成的文字,在這一刻綻放光芒,隨後化作一道驚虹,衝出天穹。 

  大殿之中,所有人都沉默了,他們知曉,許清宵是真的完了。 

  嚴磊這一番話,簡直是要將許清宵置於死地啊。 

  不尊聖人,不敬君王,這是大罪,是天大的罪名,一句不仁不義,不忠不孝,更是將許清宵貶到塵埃之中。 

  大儒文章落筆。 

  驚虹衝天,在同一時間,凝聚在天下各大書院當中,這就是大儒的能力。 

  最為熾烈的一道驚虹,一分為二,分別沒入大魏宮廷,以及大魏文宮之中。 

  可以說,一刻鐘內,朝廷就會知道這件事情,天下文人也會知曉此事。 

  天大的麻煩就要來了。 

  轟轟轟! 

  也就在此時,天穹如墨,烏雲滾滾,原本萬里晴空,在這一刻瞬間陰雲遮天。 

  雷聲轟轟作響,彷彿是天譴一般,所有的祥瑞皆然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不詳。 

  大儒一怒。 

  天下懼驚。 

  樓宴之外。 

  正朝著大牢走去的許清宵,突兀之間,聽到了嚴磊之聲,不由止步了。 

  他的聲音傳遍整個南豫府,這是浩然正氣加持之下。 

  言辭犀利,將自己所作所為無限誇大,然而卻將自己等人做的事情,無限縮小。 

  王儒,李鑫,陳星河三人皆然愣在原地,他們本以為這只是一場鬧劇罷了,卻不曾想到嚴磊竟然動用大儒之力。 

  這是要徹底弄死許清宵啊。 

  三人發愣,一時之間大腦空白,沒有想到事情會鬧到這麼大。 

  剛剛走出樓宴的慕南平兄妹二人,再聽到嚴磊之聲后也不由一愣。 

  尤其是慕南平更是攥緊了拳頭,望著南豫閣,幾乎是咬著牙道。 

  「嚴磊,當真狠啊!」 

  身為讀書人,慕南平自然知曉嚴磊所作所為,有多狠辣了。 

  這已經不是要將許清宵置於死地,而是要將許清宵弄得身敗名裂,留下千古罵名。 

  萬古狂生,這個稱號只怕要跟隨許清宵一生一世了。 

  「妹妹,我們回京,許清宵惹上了天大的麻煩,必須要找父王出面了,否則麻煩了。」 

  慕南平沒有遲疑,他帶著自己妹妹離開,回京找永平郡王幫忙。 

  然而,南豫街道,再聽到嚴磊這番激詞之後,許清宵笑了,他真的笑了。 

  原本他心中還在猶豫,但這一刻,他徹底不猶豫了。 

  此等腐儒,禍國殃民,若不根除,大魏何來。 

  當下。 

  許清宵抬手,滾滾的浩然正氣凝聚,似狂風席捲,一根翠綠色的毛筆,出現在他手中。 

  「許兄,你這是?」 

  李鑫三人有些驚愕,他們看著許清宵凝聚文筆。 

  實在是震撼不已,這等文器,唯獨大儒才能擁有,許清宵為何也有? 

  然而許清宵沒有說話,而是注入浩然正氣。 

  你嚴磊以文誅我,那我許清宵也以文誅你。 

  提筆。 

  揮墨。 

  「吾為許清宵,大魏讀書人,今,南豫閣樓宴,天明之學,百般辱我,大儒嚴磊,以法尊聖,以法立儒,卻縱其侄,亂法亂常。」 

  「欺吾弱小,卻難滅吾志,樓宴立意,知行合一,嚴儒氣敗,大儒文筆,口誅筆伐,欲滅我之心志,欲滅我之傲意,欲滅我之敬聖之意!」 

  「此等腐儒,不死何以?吾今立言,天假為聖,必滅其之腐儒,朱聖之意,吾亦敬重,吾之滅,並非滅其聖意,而滅其腐儒也,似妖魔,似洪水,禍害天下。」 

  「此,贈嚴儒一詩。」 

  「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于于腐儒,厚顏無恥,老而不死,天下笑談。」 

  對比嚴磊之文,許清宵更加犀利,他雖非大儒,可亦有文宮,也有浩然正氣。 

  你嚴磊說我目中無人,那我就罵你無儀無恥無禮。 

  你說我萬古狂生,我罵你是于于腐儒。 

  不就是噴?反正事情鬧大了,許清宵也不怕,他倒要看看,是天下人笑話他狂生,還是笑話他老而不死,迂腐愚昧。 

  文章寫出。 

  剎那間,化作驚虹衝天,許清宵並非是大儒,可他體內有文宮,這是聖人之力,亦能做到大儒之能。 

  這一刻,天下書院,皆然浮現這篇文章。 

  而大魏京都,再次出現一道驚虹,一分為二。 

  一道沒入宮廷之中,一道沒入大魏文宮之內。 

  嚴磊殺人誅心,想要調節天下文人來譴責許清宵。 

  而許清宵也讓天下人來笑話他這個腐儒。 

  這一刻,兩人已經算是不死不休了。 

  文章衝天。 

  李鑫三人是徹底傻眼了,他們沒有想到許清宵擁有大儒之力,昭告天下。 

  不要說他們了,整個南豫府,或者說整個天下讀書人,都沒有人想到,許清宵有這樣的本領。 

  南豫閣。 

  樓宴之中。 

  當嚴磊聽到這番話后,整個人愣在原地。 

  噗! 

  一口鮮血吐出,嚴磊氣的吐血了。 

  「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這三句話,簡直是罵的體無完膚,罵的他頭疼欲裂啊。 

  許清宵才華橫溢,用最擅長的詩詞來辱罵自己,對比之下,自己所寫文章,滿是戾氣,高低立判。 

  他氣! 

  他氣! 

  他氣! 

  他沒有想到,許清宵也擁有儒道文器,也擁有大儒之力。 

  啊!!!!!!! 

  一剎那間,嚴磊只覺頭疼欲裂,感覺要炸了,一聲慘叫,便重重地摔倒在地,昏死過去了。 

  「嚴儒,嚴儒!」 

  「快,扶起嚴儒。」 

  「不要讓嚴儒倒下。」 

  其餘夫子們驚呼,連忙扶起嚴磊,生怕這位大儒暈死過去。 

  街道上。 

  許清宵暢快無比,他大步流星,朝著南豫府牢獄走去。 

  李鑫三人也跟了過去。 

  很快,許清宵來到大牢當中,一群守衛還有些發獃,方才嚴磊和許清宵的聲音,依舊回蕩在耳邊。 

  他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可看到許清宵大步流星走來,莫名有些害怕了。 

  「許先生,您怎麼來了?」 

  差役們朝著許清宵一拜,還沒來得及說其他的,許清宵便已走進大牢當中,讓他們一陣發愣。 

  不過好在李鑫三人迅速趕來。 

  「李公子,這是怎麼回事啊?」 

  「許公子進了大牢,按規矩好像是不允許的。」 

  差役低著頭問道,滿臉的疑惑。 

  「不允許個屁,許兄犯了事,進去待幾天,我們三個也犯了事,一起進去。」 

  「記住,這幾日的伙食不要太差,也不要太好,正常就行,還有給我們安排個比較乾淨的房間。」 

  李鑫直接拿出一張銀票交給對方,隨後快速入內,跟隨著許清宵。 

  王儒與陳星河一同入內。 

  直接看傻了差役。 

  尼瑪,這就是君子嗎?犯了事自己進牢?不要人抓? 

  讀書人就這麼率性的嗎? 

  好傢夥。 

  南豫大牢。 

  隨著許清宵的到來,楊豹楊虎等人有些震驚,他們方才也聽到那如雷般的聲音。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也知曉肯定不是一件小事。 

  待許清宵入內,他們想要開口,可卻不知道怎麼開口,一時之間沉默下來。 

  看著楊豹等人,許清宵也沒有說話,他來到深處,一間空蕩蕩的牢房,直接走了進去,盤坐下來,靜心沉默。 

  待李鑫三人來臨,本想著直接入內,陪伴許清宵,然而陳星河搖了搖頭,讓眾人不要去打擾許清宵。 

  來到另一牢房之中。 

  楊豹等人滿是好奇,不由看向李鑫三人。 

  陳星河比較清傲,也學許清宵盤坐悟道。 

  王儒則有些沒好氣看向楊豹三人,將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說出。 

  話一說完,眾人愣在原地,他們看了一眼許清宵,又看了一眼自己。 

  尤其是楊豹,更是極度自責。 

  「我沒想到,我等魯莽,竟然害的許大才這般,許老弟,這件事情是我們錯了。」 

  「我們甘願十年監禁,哪怕是發配千里之外,我等也心甘情願,您不要在為我等爭了。」 

  楊豹等人著實感動,聽到許清宵在南豫樓宴,怒斥文人,怒懟大儒,當真是熱血沸騰。 

  但很快聽到王儒說,許清宵為了他們,不惜得罪天下文人之時,他們既是感動也是自責。 

  整件事情其實與許清宵沒有太大關係。 

  就是一場誤會,無非是被人設局罷了,結果許清宵主動入局,為的就是救他們出來。 

  此等大恩大德,如何不讓他們自責,如何不讓他們感動? 

  「行了,也莫要哭了,眼下就看朝廷怎麼說吧,這件事情一定會鬧到朝廷去的。」 

  「你們這些日子也不要吵鬧,許兄要悟道,若他能明意,一切都好說,若是不能明意,當真麻煩了。」 

  王儒開口道,讓眾人不要喧嘩,不要吵鬧。 

  此話一說,眾人頓時閉嘴,不敢打擾許清宵半分。 

  而與此同時。 

  整個南豫府也徹底熱鬧起來了。 

  所有百姓都在討論這件事情,如此大的動靜,誰人不知?誰又能不曉? 

  樓宴散去,無數讀書人和赴宴之人,紛紛開始流竄各大酒樓,將樓宴之事告知百姓。 

  「不是我瞎說,我從未見過有如此直爽的儒生,許清宵,許萬古,當為我輩楷模。」 

  「許清宵,許萬古,許大才,為無辜百姓鳴冤,寧可不惜得罪大儒,此等之仁義,舉世無雙,諸位捫心自問,如果你們是許清宵。」 

  「擺在你們面前是康庄大道,只要老老實實參加樓宴,一語不發,念出一首千古駢文,便可贏得滿堂喝彩,未來入京更是如魚得水的情況下。」 

  「你們敢不敢為了一群不認識的百姓而仗義出言?」 

  酒樓當中,有赴宴書生,指著眾人如此問道。 

  已經聚滿酒客的百姓文人們互相一視,他們沉思,最終卻沉默不語,因為他們做不到。 

  「是的,你們做不到,然而許清宵,許萬古,許守仁,許大才做到了。」 

  「什麼叫做讀書人?什麼叫做君子?這就是讀書人,這就是君子,這就是我等楷模,我等讀書人的表率。」 

  「諸位,如今許清宵身陷牢獄之災,而我等只能在一旁袖手旁觀,我等還算君子嗎?」 

  這人說到這裡的時候,站在桌上,指著眾人大聲問道。 

  這一刻,眾人羞愧難當,不少讀書人只覺慚愧。 

  「這位大才,我問你,我們該怎麼做?」 

  「你這一番話,把我說的熱血沸騰,我雖沒有讀過書,只是個殺豬的,但許大才之仗義,我佩服,你說,我們該怎麼做,才能幫到許大才。」 

  有人大吼,是一個屠夫,他看起來不算整潔,可一番話慷慨激烈。 

  「我並非大才,只是敬重許清宵,敬重許萬古,我願前往南豫府大牢,陪同許萬古,他們抓了許清宵,卻抓不了天下讀書人。」 

  「此事,本就是嚴儒做錯,錯就是錯,對就是對,若是諸位有志氣,隨我一同前往南豫府大牢,如何?」 

  「我就不信,朝廷能把我們都抓了,都發配千里!」 

  他大聲喊道,呼籲眾人去大牢,看看朝廷敢不敢抓他們走,要不要一起發配千里。 

  「好!」 

  「這個主意好!」 

  「瑪德,當真是夠豪邁,我陪你!」 

  「我雖平民,沒有讀過書,但我也願支持許大才,我也去。」 

  「我去。」 

  「我也去。」 

  這一刻,酒樓內所有人都激動了,本來天明書院來南豫府,就讓他們憋著一口氣,後來發生這種事情,人人自危,可這人人自危之下。 

  產生的是什麼? 

  是憤怒! 

  是民怒! 

  如今許清宵怒斥大儒,他不惜犧牲自己的前途,不惜犧牲自己的未來,就是為了去救一些百姓,一些毫無相干之人。 

  那他們呢? 

  他們坐視不管? 

  不,不,不,他們選擇一起鬧,鬧個天翻地覆。 

  激烈的聲音響起,書桌上的讀書人,緊緊捏著拳頭,看到眾人如此贊同,一時之間可謂是熱血沸騰啊。 

  「諸位,隨我走!」 

  他想要念詩,來表達自己的心意,可想了想念不出來,索性直接走。 

  「走走走,走!」 

  「速走!」 

  「一起去大牢,陪伴許大才!」 

  人們響應,一個個激動無比,跟隨著此人離開。 

  酒樓瞬間空無一人,小二有些焦急,畢竟許多人還未結算酒錢,苦著臉看向掌柜道。 

  「掌柜,這這這,這該怎麼辦啊?」 

  他有些焦急。 

  然而酒樓的掌柜卻冷冷開口道。 

  「什麼什麼怎麼辦?」 

  「許大才為我南豫府百姓伸冤,你還在乎這些酒錢,現在去讓后廚準備伙食,送往南豫府,他娘的,要不是老子快五十歲了,老子也去!」 

  酒樓掌柜大罵一聲,根本不在乎這些酒錢,只恨自己有些年邁,身子有些不行,不然的話,也跟著去了。 

  酒樓下,浩浩蕩蕩的聲音響起。 

  是文人的聲音,也是百姓的聲音。 

  「諸位,許萬古,為我南豫府百姓伸冤,我等亦有讀書人,亦有目不識丁者,但我等是大魏人,是南豫府人。」 

  「此等大才,若因此蒙冤,豈不是顯我南豫無能,顯我讀書無用?去南豫府大牢,去陪伴許大才。」 

  「朝廷若是要抓,就讓他們抓個夠!」 

  一道道聲音響起,眾文人在這一刻同仇敵愾,許清宵的事迹,在南豫府徹底傳開了。 

  不知道多少百姓聽聞之後,感動落淚。 

  寧可犧牲自己前程,也要為百姓伸冤,這等讀書人,才是真正的讀書人啊。 

  百姓們熱淚,一個一個,不由自主加入大軍當中。 

  抓! 

  有本事就把南豫府所有人都抓光。 

  幾百萬的百姓文人,你大魏有本事就全部抓走。 

  另一處酒樓當中。 

  有讀書人死死抓住一本書籍,赫然是嚴儒警句,他大聲怒吼,看著酒樓眾人道。 

  「天明學生,來我南豫府,耀武揚威,欺我南豫府三十五載不夠,我南豫府好不容易出了一位大才,卻慘遭陷害!」 

  「他為百姓伸冤,作出讀書人之表率,卻未曾想到,嚴儒以私法鎮壓,可許清宵,許大才,許萬古卻不畏強權。」 

  「世人敬畏之大儒又如何?許清宵樓宴之上,先以南豫閣序,打了天明書院的臉,而後怒斥大儒。」 

  「犧牲自我前程,為的是什麼?為的是我等!」 

  「我奉嚴儒為尊,可今日,這種腐儒,不奉也罷,諸位,隨我去大牢,去陪伴許清宵,去陪伴許萬古!走!」 

  那嘶吼聲響起,發自內心。 

  南豫府的文人憋屈了三十五年。 

  南豫府的百姓,憋屈了三十五年。 

  好不容易出了一位大才,結果硬生生要被天明府搞沒了。 

  此等大仇,他們怎可能不憋屈? 

  如今許清宵含冤入獄,他們豈不憤怒? 

  這一刻,整個南豫府亂了,徹徹底底亂了。 

  天明書院宅院當中。 

  眾學生聚集在此,許清宵雖然將他們揍了一頓,但留了餘力,不可能真的致傷。 

  用一些上等藥物治癒一番,自然痊癒如初。 

  此時此刻,數百位學生坐在其中,他們攥緊拳頭,無比憤怒。 

  「這許清宵,當真是可恨,當眾羞辱我等也就算了,居然動手,當真是畜生。」 

  「這種人,根本就不配為讀書人,該死啊!」 

  「嚴儒已經立大儒之言,這許清宵前途盡毀,毆打我等?這就是他的下場。」 

  「他今日風光,明日就要後悔至極。」 

  「粗鄙動手,當真是沒有腦子,還知行合一?狗屁的知行合一,我倒要看看他三日內,能不能明意。」 

  他們聚集在一起,各種怒斥許清宵,怨氣極深。 

  「諸位,我等不要再多說什麼了,過了今晚,直接回去,去各地宣傳,就說這個許清宵,不尊聖意,不尊君王,辱罵大儒,乃萬古第一狂生,讓他身敗名裂。」 

  「對對對,讓他身敗名裂。」 

  「是的,就讓他身敗名裂,讓他知道,對我等動手的後果是什麼!」 

  他們彼此喊道,要讓許清宵身敗名裂,要讓許清宵後悔莫及。 

  可此時,有人忍不住開口道。 

  「我等這樣做,這許清宵會不會還敢找我們麻煩?要是又揍我們一頓,那.」 

  他說到這裡就不說了。 

  只是此話一說,嚴軍開口了。 

  他牙齒斷了幾顆,不過還是能說話。 

  「他敢?此番朝廷必會重視,他許清宵也必會被剝奪功名,天下文人都要唾罵他,他若是還敢對我等動手,其下場就如同之前的武夫一般,」 

  嚴軍怒聲道。 

  「是的,他要是再敢動手,我保證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張恆也跟著開口。 

  說完此話,他繼續開口道。 

  「而且,我張某在此立誓,從今往後,我要刻苦讀書,讓天下人都不敢對我動手,無論是誰。」 

  張恆立誓,他被打的最慘,這口氣他咽不下去啊!!!!! 

  也就在此時,突兀之間,一陣陣的震動聲響起。 

  眾人有些好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然而下一刻,一道激烈無比的聲音響起。 

  「諸位兄台,天明書院的學生,全部藏在這裡。」 

  「進入以後,就給我砸!見人就打,一人一拳,點到為止,打完之後,就去大牢陪許大才。」 

  「讓天明府的學生知道,我們南豫府讀書人,不是窩囊廢,沖啊!!!!!!!!」 

  隨著一聲令下,還不等宅內天明書院的學生反應過來,大門突然被撞開。 

  下一刻,一道道人影沖了進來,全部都是南豫府的讀書人。 

  他們穿著儒袍,但目光血紅,就如同見到殺父仇人一般,衝上來就給自己一拳。 

  砰砰砰! 

  場面頓時大亂,幾乎有幾百人沖了進來,而且一直源源不斷。 

  「你們是誰?你們為何打我?」 

  「是許清宵指使你們嗎?狗賊許清宵。」 

  「粗鄙,粗鄙,你們當真是粗鄙啊!」 

  「君子動手不動口,啊!!!!別咬啊!」 

  「不要過來,你們不要過來啊,不要過來。」 

  「啊啊啊啊啊啊!」 

  「兄台,兄台,這件事情跟我沒關係啊,你們要找找張恆去啊,那個是張恆,你們打他去啊。」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張恆在那裡,張恆在那裡,不要打我了。」 

  「那個是嚴軍,他叔父是大儒,就是那個嚴儒,你打我沒用的啊。」 

  「嚴軍和張恆,他們才是主謀,與我等無關啊。」 

  南豫府的讀書人,如洪流一般衝進來,見人就揍,沒有任何理由。 

  天明書院的學生,被打的慘叫連連,到最後,有人為了少挨點打,指著張恆和嚴軍大聲哭喊道。 

  有一批人最難受,樓宴被揍了,結果回來又被揍了,其餘人也難受,他們根本都沒有參與樓宴,完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結果就因為是天明書院的學生,挨了一頓慘揍。 

  「我*****馬。」 

  而隨著眾人指向張恆與嚴軍,兩人頓時臉色慘白,忍不住大罵一句。 

  「你還敢嘴硬!」 

  「方才還在污衊許萬古?」 

  「諸位兄台,就是這兩個王八蛋,害我大才,給我往死里打。」 

  南豫府的讀書人殺瘋了,幾十人直接撲向張恆嚴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拳打腳踢,以泄心頭之恨。 

  好在兩人家境不錯,從小伙食極好,身強體壯,不然這種架勢絕對要被活活打死。 

  「後面的兄台不要擠,一個個來,泄完憤的兄台,趕緊去大牢,沒必要繼續打了,差不多就行了。」 

  「李兄,你都打了七八拳了,趕緊走啊。」 

  「張兄,你還踹,快點走。」 

  「陳兄,你打歸打,不要咬啊,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人群中,有人大聲指揮著,看到眾人這般,有些氣得不行,但又沒辦法,只能繼續指揮著。 

  與此同時。 

  南豫府大牢。 

  數十位差役看著眼前的一幕,瑟瑟發抖,黑壓壓的人群從四面八方走來。 

  一眼看去,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吧? 

  而且人數越來越多,朝著他們走來。 

  幾人腿都軟了,他們甚至都不敢說話,生怕說錯一句話惹下眾怒。 

  「諸位,牢房已經滿了,我們就坐在外面,等朝廷發落。」 

  「在外面等,不要急,大家有序一點。」 

  一道道聲音響起,是讀書人在主張秩序,讓百姓們找位置坐好,儘可能避免踩踏事件。 

  差役們依舊害怕的發抖,但無論如何還是硬著頭皮跑了,去找府君稟告。 

  然而,南豫閣下。 

  亦有數萬百姓,將整個南豫閣,里裡外外全部包圍。 

  百姓們沉默不語,由南豫府讀書人帶領,就坐在樓內樓外,可一個個卻充滿著怒意。 

  此時。 

  烏雲滾滾。 

  電閃雷鳴。 

  不詳之兆,籠罩南豫府上上下下所有人身上。 

  樓閣之上。 

  李廣新平靜地看著這一切,他沒有任何驚訝。 

  「傳我令!南豫府所有官兵出動,鎮守四方,帶本府令箭,前往兩府請求增援。」 

  「但無論如何,不得傷任何百姓,也不得傷任何讀書人。」 

  李廣新開口,他看著這一幕,如此說道。 

  「是!」 

  身後將領紛紛開口,而後領命離開。 

  待他們走後,李廣新望著這一切,不禁喃喃自語道。 

  「守仁侄兒,這是叔父唯一能幫你的地方,成你仁義啊。」 

  李廣新自語,但多餘的話,卻沒有再說了。 

  南豫府徹底亂了。 

  整個府內的官兵皆然出動,但面對如此恐怖的百姓,他們卻不敢有半分動彈。 

  只能持兵列陣,等待上面下令。 

  南豫閣。 

  南豫府大牢。 

  南豫府四街。 

  南豫府府衙。 

  南豫府各大書院。 

  都聚集了無數百姓。 

  一道道聲音響起。 

  「天明書院,欺我南豫大才!」 

  「嚴儒不公,滅我南豫大才!」 

  「于于腐儒,不死何以?」 

  怒吼聲響起,是讀書人的聲音。 

  「于于腐儒,不死何以?」 

  百姓們的聲音也跟著響起。 

  這聲音,震撼雲霄。 

  好在的是,嚴儒已經昏死過去了,若他清醒,只怕要被活活氣死。 

  「府衙不公,還我大才。」 

  又是一道聲音,幾乎要將烏雲震散。 

  轟隆。 

  雷霆炸響,映照眾人面容。 

  每個人臉上,滿是堅毅。 

  「替民申冤,無有過錯!」 

  又是一道聲音,依是伴隨驚雷之雷。 

  「大儒不公,還我萬古大才!」 

  那可怕之聲,在這一刻,匯聚如氣,將烏雲直接衝散。 

  只是下一刻,烏雲重新凝聚,雷聲大作! 

  嘩!嘩!嘩! 

  似天怒,狂風大作,雷雨連連,街頭百姓,卻坐立不動,面容之上,是無比的堅毅。 

  這一戰,他們並非是為許清宵而戰。 

  他們是為自己而戰。 

  無辜百姓,遭受牽連,只是遠望,慘下大牢。 

  此等律法,何以為公? 

  大儒嚴法,卻並無私? 

  天下百姓,如何服眾? 

  而大牢之中。 

  許清宵已經入定。 

  他沒有聽到外面一切喧嘩。 

  在這一刻,他進入了入定狀態。 

  他在悟道。 

  亦為明意。 

  一切種種,在腦海中浮現。 

  他要明意。 

  明心中之意。 

  明君子之意。 

  明天地之意。 

  知行合一,格物致知。 

  何為知行合一! 

  何為格物致知! 

  許清宵在思考。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意,真正的讀書人,不是將聖人之意當做自己的意,而是要去理解聖人之意。 

  變成自己的意。 

  因為每個人都不是聖人,每個人都是不同的人。 

  唯有明白聖人之意,自行領悟,從聖人的思維當中,尋找自己真諦。 

  這就是明意。 

  所以許清宵在思考,何為知行合一。 

  他喜歡心學,有所研究,但並沒有研究徹底。 

  只能通過自己的思維,自己的思想,去理解知行合一。 

  他忘我。 

  認真思考。 

  心在這一刻徹徹底底平靜下來了。 

  外面。 

  雷聲極大。 

  狂風大作。 

  傾盆大雨, 

  大牢內,早已人滿為患,眾人靜靜地看向許清宵,他們也明白,許清宵在明意。 

  更加明白。 

  若是許清宵當真明意,未來前途不可限量,這一難也能渡過。 

  可是。 

  三日的時間,夠嗎? 

  他們不知道,可心中卻為許清宵祈禱。 

  希望許清宵能夠真正明意。 

  也就在此時。 

  大魏京都。 

  也徹底沸騰起來了。 

  —— 

  呃.又是萬字大更,今天肯定還有一章,不過七月打算待會睡吧,昨天熬出問題了,難受。 

  寫著有點寫上癮了,明天爭取早上起床,然後爭取下午寫出第二章來。 

   感謝黑色21大佬兩個盟主支持,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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