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煙花,我好愛你

  雪姝側身與他麵對麵,知他有意逗她,心裏不禁有些漲漲的,抬手摸上了他的後頸,紅著耳尖應他。


  “嗯就是……舒服的意思。”


  小小軟軟的聲音軟糯清甜,像一塊美味糕點。


  夙珝忍不住咬了一口,唇齒留香,似有些一發不可收拾了。


  這麽耳鬢廝磨了半晌,兩人心底的旖旎漸漸平息了下來。


  “真隻喝了兩杯?”雪姝問。


  夙珝半靠在床頭,將她撈到懷裏靠著,白皙修長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她披散的秀發上輕撫。


  “嗯,端王爺一杯,夙承勳一杯。”


  雪姝“夙睿興敬你的沒喝?”


  夙珝垂下眼簾與她對視,“為何要喝?”


  雪姝拽著被子往上蹭了蹭,指尖輕點他好看的下巴,眼尾噙著一絲戲謔。


  “人家可是晚宴的大功臣,最有希望成為將來的儲君,這點麵子都不給,你算什麽皇叔公?”


  夙珝抓住在他下巴上作亂的小手親了親,眉梢微揚,輕嗤道“成妃母家都快讓你拆了,他憑什麽成為儲君?”


  要成為東宮之主,自身能力自不必說。


  但若隻有能力,即便上台了,也是搖搖欲墜岌岌可危,身後沒有支撐的更是如此。


  雪姝輕笑,挑了挑眉,“這不還沒有拆麽,也不知夙承勳會找什麽樣的理由。”


  夙承勳那廝,估計永遠也不會想到,今晚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


  成妃回寢屋後喝的那杯茶,她早讓鶯歌在裏麵放東西了,等藥效發作,扮成男人的鶯歌便會再次出現在她房中。


  那藥不會激起人的欲念,卻會讓人於夢中無法自拔,且白日裏想的誰,夢中便會出現誰。


  成妃日日念著夙承勳,夢裏出現的自然就是夙承勳。


  以假亂真,連成妃自己都分辨不出,所以夙承勳在問起她身上的痕跡跟男人時她才回答不出來。


  至於她身上的那些東西,不過用了藥隨處在她身上抹了幾處就成了。


  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允許自己的女人往頭上扣帽子,更別說夙承勳這樣的帝王了。


  夙錦兒自認身份尊貴,自認得了那血玉,要得昭王寵就指日可待了。


  然而她哪裏知道,就是那塊血玉,從此將她打入萬丈深淵,再無翻身之日。


  夙珝看她眸底森冷,低笑了聲,在她眼角處撫了撫,“無所謂什麽理由,隻要達到目的就好,我的姝兒高興就好。”


  “我的姝兒”幾個字再次往雪姝心裏蕩開了一層漣漪。


  她紅了臉,抬起精致漂亮的桃花眼,撒嬌般地說“兩杯你就醉了,真不像話。”


  以往都叫她六丫頭,或者姝丫頭的。


  夙珝對她說自己的酒量一事不甚在意,噙著笑,用那雙好看的鳳眸寵溺地看著她,“美酒當前,不飲即醉。”


  說完,低頭在雪姝唇上一印,然後輕輕闔上眼,一臉暢快,看著真有一絲醉態。


  這是在說她是美酒呢。


  雪姝臊得周身熱,又忍不住吃吃笑,“就你會說話,以前明明不這樣兒的。”


  話雖如此,心裏卻跟灌了蜜似的,甜得都快溢出來了。


  夙珝睜眼,翻身將她壓在懷裏,又逗她,“不喜歡?”


  雪姝憋笑,故意不回他,然而下一刻腰間的癢癢肉就落入他手。


  雪姝徹底破功,抓著他的手使勁往外推,“哈……哈哈,別,癢死了,哈哈……”


  夙珝手上不停。


  雪姝笑出了淚,直喘氣,幾乎都沒反抗掙紮就舉旗投降了,“喜歡,喜歡……”


  夙珝不饒她,吻去她眼角的淚意後問“喜歡什麽?”


  上挑的尾音貓爪子似的在雪姝心尖上撓,她心尖兒一顫,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抓住他的手抬腿就壓著人翻了起來。


  位置調換,男人那頭如墨的發在雪白的枕頭上散開,如於水中暈開的墨,又似上等綢緞。


  黑得極致,白得分明,在這等強烈對比下,他眼下的那粒朱砂仿佛泛起了紅光,燁燁生輝美不勝收。


  雪姝無意識咽了口唾沫,尋著他那淡色的唇而去。


  夙珝眸子暗了暗,收緊放在她腰上的手將她想要的糖喂到她嘴邊。


  又這麽溫存了小會兒,從外院傳來一陣驚呼,緊接著“砰”的一聲,震耳欲聾。


  “放煙花了!”雪姝扭頭,神色欣喜。


  到底是個孩子。


  夙珝輕哂,瞥了眼被煙花照得亮堂堂的屋外,扶了扶她的發簪,掀開被子,“走,出去看看。”


  雪姝一聽,雙眼頓時彎成了月牙,手腳並用地從他懷裏爬起來,穿上鞋就往外跑。


  夙珝笑看著她,起來隨手從一旁架子上拿了兩人的鬥篷,邁著大長腿追上去,在雪姝伸手開門前捉住了她。


  “外麵冷,別凍著了。”


  雪姝乖巧地由他穿,等他係好帶子後禮尚往來地踮起腳給他穿,最後在他麵前打了個蝴蝶結,然後調皮在他臉上吧唧了一下。


  跟隻兔兒似的跑了。


  夙珝摸了摸被她親的地方,寵溺地笑著搖了搖頭跟在那兔兒後麵。


  “砰砰砰!”


  連續幾聲,震得地麵都在抖,巨大的煙花在空中炸開,五彩繽紛,如朵朵絢爛的花,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花開之後還有嘶啦啦的小火花從空中飄落,像雪一樣,還沒落地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往年在元姝苑,這個時候也能看到煙花,但因為距離太遠,能看到的隻有一小朵一小朵,她便跑到長興殿附近去看。


  然而等她回去時才發現,奶嬤嬤在院子裏等她們都等睡著了。


  那一年後雪姝過年便不會亂跑了,頂多人多的時候在外麵溜達一圈。


  雖然不能近距離看煙花,但那種有人等她的感覺比看煙花來得還要暢快。


  後來奶嬤嬤走了,沒人在院子裏等她了,她習慣性坐在牆頭看看煙花再看看院子,空無一人。


  她那一輩子就這樣了。


  她以為今年也一樣。


  “有這麽好看?”男人清越動聽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雪姝回頭看,對上他笑吟吟的眼,點頭如搗蒜,“好看!”


  夙珝來到她身旁,溫柔的目光描繪著她漂亮的側顏。


  “砰!”


  又一聲炸開,身邊的小兔兒跳了起來,拍了兩下手後挽住了他的手臂,指著天空說“看!那像不像牡丹?哇!是薔薇!”


  兔兒可沒那麽吵。


  嘰嘰喳喳的,夙珝又覺得他的小姑娘像小雀兒。


  “嗯?”雪姝感覺腰間一緊,低頭看去,男人的長臂將她圈住了。


  不等她疑惑完,腳下“蹭”地離了地麵。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她猛地抓住男人的衣裳,卻是未來得及驚呼就被他抱到了長禧宮外院的屋頂上。


  璀璨絢爛的花照亮整個夜空,煙花飛舞間,隱約能聽到夾雜在其中的說笑驚呼聲。


  小果子他們湊到了大門外,對著夜空中的絢爛又跳又蹦的。


  白茯與珍珠回來後本守在寢屋外,見自家主子被王爺抱了出來,她們跟出來,仰頭看著屋頂的兩人,掩嘴偷笑。


  也不知說了什麽,兩人都紅了臉,眼裏曖昧不已,最後索性不看,噠噠跑過去跟馨月他們湊一塊了。


  這世間,不會因個別停止喧鬧。


  秦婉如母女也好,成妃母女也罷,他們的自由與生命連一首小插曲都算不上。


  雪姝看著這璀璨夜空忽然想起,上一世中的她好像也是如此。


  沒人因為她的低落而斂起唇角,沒人因為她的不在而放棄行樂。


  他們每個人都這麽渺小,似一粒塵埃,存在與否對這世間來說無足輕重。


  可對某些個別來說,他們又是那麽重要。


  驀然間,雪姝的心平靜不已,扭頭看了眼身旁的男人,輕輕往他懷裏靠。


  他便伸了手臂將她圈住,低頭問她“怎麽了?”


  雪姝搖頭,攥緊了他的腰封,於絢爛煙火中抬頭看他,“我發現,我好愛你,好愛好愛。”


  美麗的煙火照著她嬌嫩漂亮的臉,夙珝怔了怔,下意識地想回一句“我也愛你”,然話到嘴邊卻成了“我也是。”


  然後,他便眼瞧著那雙美麗的桃花眼暈開了一層霧氣,映著斑斕的光,美得不可方物。


  夙珝一下子就看出她為何哭了,心裏頓時絲拉拉得疼。


  片刻後,他勾唇,動聽的聲音一遍遍從他唇間溢出。


  “我也是,我也是……”


  他說不出我愛你,隻能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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