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族王,不得入神宮?
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戚風口中剛還提到靈神族之王厲天及他的結發之妻緣神玉蟬。
遠遠望去,厲天同玉蟬皆為一身白,其後跟著婢女侍衛身上所著之色不一,但顏色總體都較淺。
戚風往夙珝身後退了數步,遠遠地朝著人行完禮後便當起了啞巴。
相較戚風的一本正經,夙珝一如既往優雅慵懶。
神宮以純白為聖,顏色越豔越深,無關乎靈力修為,便都屬分位低的。
因此,但凡來神宮的,無論所為何事,都得事先著神宮為其發放的衣物,同下界皇帝上朝時官員必身著官服有幾分相似。
不同的是,下界朝中大臣們褪去官服後無論尊卑可著自己喜愛的任意顏色,神宮卻是不允的。
即使每日例行的神會散去,神宮眾人的常服也必須照顏色來區分尊卑。
至於非神宮居住者的外來者,譬如四大神獸族王。
他們下界後喜著什麽顏色便什麽顏色,神宮管不著。
但通常情況下,隻要在神宮,都必須照神宮的規矩來。
夙珝轉生前便鮮少來神宮,縱然有時厲天召見,他便是不找任何理由,也會推掉。
他對神宮這套連日常生活中都得以顏色來區分尊卑的做法向來不為苟同。
但因著他一向是個嫌麻煩的,所以也不管這事。
為避免耽誤他回幽之境睡覺的時間,先前來神宮他都會專門穿神宮發給他的。
當然,有些時候即使他穿了,也避免不了依舊得耽誤他睡覺的時間。
因為他們四個中間,每次總有那麽一兩個不嫌麻煩的,從而連累到他。
這回沒有其他三個同行,夙珝落了個輕鬆,來之前特意換了他在神宮的朝服。
一身淺銀色靈虎窄袖錦服,腰間同色係淺銀色腰帶,連發冠都是一樣的顏色。
反正他是不願在這種芝麻蒜皮的小事上浪費自己時間的。
與其為這事跟靈神族的這些虛偽的神們斤斤計較,還不如將這時間用來睡覺。
眼見那二人走近,夙珝懶懶地朝二人拱拱手算是行禮,“給神王大人,神王妃請安。”
靈神族雖為神,卻也是會隨著歲月的流逝同人類一般老去。
而靈神族的壽命普遍以三五百為限,五百年之上,便算高壽。
神王厲天,今年四百二十三。
白衣白發白須,雖臉上歲月痕跡明顯,身形卻依舊高大威猛,雙目清明炯炯有神,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
對夙珝這明顯敷衍的問安,厲天並未放在心上,隻將其上下打量一番後停在他麵前。
“本神問你的問題你還未作答,說吧,不在下界好好待著,來神宮做什麽?”
看模樣,也就是方才夙珝闖淨明殿結界的事並未驚動他,否則不會是這種態度。
夙珝暗暗勾唇,稍斂心思,依舊是那副懶懶的模樣,道“臣也有二十多年未曾來了,閑來無事,便上來瞧瞧。”
“一派胡言!”
話才剛說完,厲天都還未說什麽,站在其身邊的緣神玉蟬便出聲了。
緣神比厲天小十歲,模樣瞧著同下界有錢人家的老婦人相差無幾。
不同的是她膚色偏白,頭上不似下界老太太講究從簡,著了許多發飾,看著似有些頭重腳輕。
她看著夙珝,眼中不加掩飾地透露著對夙珝的不滿。
“隨便瞧瞧能瞧到淨明殿去?二十來年不見,月靈王何時也學會人類那套胡說八道了?”
與厲天對夙珝的包容不同,在夙珝化還未轉生前緣神對他便一直都是這個態度。
夙珝亦不知自己哪裏便礙她的眼了,縱使那狐王熒邪來了神宮那般目中無人不可一世,他也不曾見這玉蟬待熒邪同他這般咄咄逼人。
夙珝習慣了,但習慣並不代表他就要忍氣吞聲。
於是,他擺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態度,皮笑肉不笑地說“緣神大人自己不都說已二十來年了麽,臣二十來年未來神宮,記不得路了,很奇怪?”
玉蟬“你!”
“再者,”夙珝打斷她的話繼續,“若臣真進了淨明殿,神王大人該是早就感應到了,他未感應到,不表示臣並未去擾了淨神大人的清淨不是麽?”
懶懶散散的一番話,說得玉蟬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雖知道是這麽回事,但玉蟬便是對他的這副態度不甚滿意。
“話是這麽說沒錯。”
她說。
“然你至今修為殘缺,照理說連神籍都入不得,竟是還沒個規矩,無召見擅自來神宮闖禁地,按神律,該剝奪族王稱號,廢去靈脈,百年不得入神宮!”
剝奪族王稱號,廢去靈脈?
戚風心頭一緊,被玉蟬最後一句話駭得不輕,心說入不入神宮倒沒關係,但這月靈王和靈脈可是萬不能廢的。
然清楚自家主子的脾性,加上神宮規矩。
像他這等神獸與人類結合所產之子,在神宮來說便算是身份地位最為低下的,他在這裏連開口的資格都沒有。
為避免因為自己給自家主子惹麻煩,戚風縱使擔心,也不得不繼續將嘴巴閉得緊緊的。
想著,他家爺便是一聲毫不在意的輕笑。
玉蟬眯眼,惱怒地看著夙珝,問“你笑什麽?”
夙珝抬手,優雅地捋了捋垂在耳畔的發,對眼中的譏笑不加掩飾。
“緣神大人說得如此頭頭是道,臣便想問了,你可有那個權力?”
言下之意也就是她沒有那個權力做他的主,也就隻是過過嘴皮子癮。
玉蟬一臊,當即一張老臉通紅,“月焱,你!”
夙珝沒想讓她張著嘴繼續叭叭個不停,再次開口打斷她的話,說“另外,這月靈王,除臣外,又可有人坐得?”
說著看向厲天,隱隱含笑。
“當不當這個王,臣倒是不介意,隻要你們能找著人,臣現在便能將這位置交於他,如何?”
剝奪族王稱號,還要廢他的靈脈?
想得倒美,可惜沒那個本事。
他的修為便是再如何殘缺,靈片就算再缺上幾片,放眼這神宮,真能將他如何的,兩個指頭的數有麽?
何況這月靈王的位置,可不是誰想做就能做的。
月靈王乃靈神王始祖點化封號,自此代代相傳。
整個靈神族及神獸族,唯一不懼怕汙穢邪靈,能直闖閻羅地府的,便隻有他這被封為西方戰神的月靈王。
神宮若受魔族妖邪偷襲,也唯有他能與之一戰,便是厲天,也隻有乖乖待在神宮躲著的份。
廢他靈脈,奪他稱號?
嗬。
玉蟬原也就是隨口說說,身為神王妃,她會不知這月靈王的位置豈是隨便一個人就能坐的?
她如此說,不過是想當著身後一眾神宮人下夙珝的臉子,趁其修為不全,量他不敢過於放肆而挫他的銳氣。
隻她沒想到,這個夙珝,便是修為殘缺,竟也敢以如此態度待她。
難道在他眼裏,她這個神王妃就這麽沒威嚴嗎?
越想,玉蟬越氣。
眼見又要同夙珝爭起來,厲天扶額無奈,道“行了,大好的日子裏吵吵什麽。”
說完不搭理玉蟬,看著夙珝,知道以他的性子不會沒事來神宮瞎轉悠的,於是就說“本神正要回天決宮,有事來天決宮說吧。”
說完就要越過夙珝朝天決宮走。
夙珝連身都沒給他側,直言“臣何時說過天決宮了?”
厲天停下側首,“那你想上哪?”
夙珝用下巴指指他們過來的方向,“聽聞華盈產子,臣自然是要去賀喜的。”
這隻是其次,主要是華盈那丫頭跟他走得近,套口風才是主要。
當然,也不是非得去,能去得成就去,去不成他再另想法子就是。
看現在這形勢,用腳指頭想估計也是去不成的了。
果不其然,他這話才剛說完,不甘於剛剛被懟得啞口無言的玉蟬便又說話了。
“不準!”她看著夙珝,厲聲說,“身為未婚男子,豈能隨意進出神女宮中?月靈王連如此簡單的禮節都不懂麽?”
夙珝歪頭挑眉,“那為何物?能吃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