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化形,壞得很

  “怎麽了?”


  雪姝像哄孩子一樣拍了拍他的背,語氣輕柔地問,心思頓時就沒在鳳印上了。


  夙珝自然不想掃她的興,收緊雙臂暗吸了一口氣後便將人鬆開了,然後在她的小臉蛋上擰了一把。


  “沒,”他笑眼看著她,說“我的六丫頭如此聰慧,我心甚慰。”


  小家夥上輩子苦了一輩子,他又如何再說那些讓人傷心的話招這小哭包的眼淚。


  雪姝原是擔心著他的,不想卻因為他這一個“我的六丫頭”情不自禁羞紅了臉。


  她垂下眼簾,雙頰微醺地盯著掌心中的印章,囁囁地說“哪有……”


  她承認以前當著白茯的麵總顧影自憐,還老說自己聰明,但那畢竟都是玩笑話,在他麵前,她可沒臉把這話拿出來說。


  夙珝輕哂,摸了摸她的臉後忽而想起一件事來。


  他神色微冷,下一刻便將在外的戚風叫了下來,“可知秦婉如口中的何源是誰?”


  說起這個,雪姝也不害羞了,在她在延春宮對秦婉如動手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件事不可能就這麽結束。


  別說像秦婉如那種睚眥必報的人了,換成任何一個普通人被那麽對待也絕不可能把這口氣咽得下去,關鍵就是秦婉如會如何報複。


  就她所想,秦婉如看似沉穩,實則內心卻比任何人都還著急除掉她,私刑房的事,對她來說興許就是一個能讓她盡快動手的契機。


  方想著,就聽戚風說道“皇後身邊一直有兩個私下為她辦事的人,名何源何清,屬下未曾與之交過手,但見過,身手還算不錯。”


  雪姝“身手?”


  “是,”戚風看向她。


  “嗬,”夙珝冷笑,繼而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戚風,道“身手好?好到何種程度?同你與鶯歌比起來如何?”


  如此明顯的輕蔑長了耳朵的人都聽得出來。


  戚風如實道“自然比不得。”


  聞言,夙珝又是一聲冷笑,不過這次的輕蔑卻是對戚風,“既是連你跟鶯歌都比不上,如何稱得上好?”


  戚風“……”


  爺啊,我們是在幽之境經過國師大人訓練後出來的,普通人能跟我倆比麽?

  “噗,”雪姝聽了夙珝方才的話,再一瞧戚風那張一本正經的臉,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


  “嗯?”夙珝側眸看去,以眼神詢問她笑什麽。


  雪姝稍微給了他一個表示抱歉的眼神,還是有些憋笑,“沒,就是覺得阿珝你拿秦婉如的人同鶯歌他們比較有些不合適。”


  對吧對吧?


  戚風在心底瘋狂為雪姝點頭。


  夙珝淡淡瞥了一眼戚風,不以為然,“有何不合適的?若連這點本事都沒有,如何稱得上是有身手的人。”


  這點本事……


  雪姝跟戚風嘴角幾乎同時抽了抽,忽然間竟不知該怎麽去接他這話。


  就算到目前為止她還沒完全見識過鶯歌的本事,但單從她每次辦事都以一種神不知鬼不覺的速度完成來看,鶯歌的功夫絕對是一流的。


  至於戚風,就更不肖說了。


  能時刻跟在他身邊的人,跟在大賢戰神身邊,月靈虎族族王身邊,便是再差能差到哪?

  然而照他的說法來看,戚風跟鶯歌到他這就成了衡量別人的標準,他本人是有多強才說得出這種話啊?


  看了看身旁的男人,雪姝稍斂心思,道“這麽說來,她是想讓這個叫何源的人來對我做點什麽了。”


  不是疑問,是肯定。


  夙珝依舊是那副慵懶且不屑的神情,隻不過同方才那純粹的嗤之以鼻的模樣比起來,此時的不屑中多了幾分冷意。


  “她敢,”他懶懶地看了一眼雪姝,聲音不大語氣卻很淡漠,僅僅倆字便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雪姝笑,“如何不敢?阿珝不也親耳聽到了麽,她都讓那林嬤嬤聯係人了。”


  夙珝冷嗤,唇角弧度擴大,笑得很涼,“那就看他有沒有本事來了。”


  一個眼神,戚風頓時心領神會,朝其拱手行禮後便退下了。


  雪姝看在眼裏,知道他是為了她,心裏一股暖流流過,但卻還是忍不住問道“阿珝打算如何?半路將其截殺?”


  夙珝發現自己現在是越發地喜歡她喚他的名兒了。


  她的聲音嬌軟細膩,每次同他說話時不管說什麽都像是在對他撒嬌,這聲“阿珝”更是如此。


  “截殺自然是要的。”


  他收了眼底的寒意,捉起雪姝放在扶手上的小手捏了捏,似笑非笑。


  “如今延春宮已毀,在延春宮修建完成前,她自是要換地方,屆時我們準備贈她一份大禮。”


  “大禮?”雪姝雙眼微眯,想到某種可能,但見他的表情又不確定。


  夙珝笑笑,揪著她的小耳朵低語了一陣。


  哦?

  雪姝秀眉微挑,桃花眼一亮。


  夙珝看在眼底,被其期盼的表情逗得笑出了聲。


  瞧著她白白嫩嫩的小臉,他忍不住又朝那嫩肉下手了,“小家夥壞得很,要作弄人就這麽高興?”


  雪姝很乖地在他手上蹭了蹭,很誠實地說“那是自然,還有什麽比得上阿珝你為我好。”


  夙珝很喜歡她的誠實乖巧,不由笑出了聲,大掌在她柔軟的發上胡亂揉了兩把,眼底如星似海。


  雪姝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抿抿唇準備撇開視線,“高興是自然的,隻是你平日裏忙的事本來也多,可以說的話我不想加重你的負擔,你……”


  說到這,雪姝想到一件事。


  “對了,”她重新對上他的眼,“鶯歌應該把畫給你了吧,你今天有讓人找那和尚嗎?”


  提起這個,夙珝眼中的柔情有片刻的消散。


  但也隻是轉瞬間的事,雪姝都還沒來得及捕捉到,就見他懶懶地笑道“若真如你所說他能對我下手,那你覺得他會那般輕易就讓我們找到麽?”


  雪姝一聽,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那怎麽辦?”


  按理說就那和尚那樣的長相,一出現就能引人注目,應該很好找才……


  不對!


  雪姝一驚,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想到什麽了?”夙珝將手肘支在扶手上,慵懶地撐著腦袋,好以整暇地看著她。


  雪姝下意識地就要回答他的話,但在看到他這般愜意的表情時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阿珝,你……是不是早想到了?”


  夙珝“說來聽聽。”


  雪姝遲疑地看了看他,不是很有把握,“我想的是,既然我都能易容,那那個和尚……”


  他們是照著畫來找人的,他的勢力範圍毋庸置疑,但既然連他的人都找不到,她能想到的就隻有這一種可能。


  夙珝摸了摸下巴,但笑不語。


  雪姝有些搞不明白他這笑什麽意思,心說她都快在這急出火了,看他這樣兒居然還跟沒事兒人一樣,會不會鎮定過頭了?


  夙珝把她的心思看得分明,不想她在這兒幹著急,便笑道“說易容不太準確。”


  雪姝“不準確?那應該……”


  “應該稱之為‘化形’,”未等她把話說完夙珝就接了話。


  “化形?”


  夙珝“嗯。”


  雪姝略作思考,想想後說“怎麽說?是能像你一樣化形,還是說他能不需要易容就可以變成其他人的模樣?”


  這要放在她跟他深交之前,她是怎麽也想不到這的。


  畢竟無論她看過多少奇異小書,想象力多豐富,於她而言她自己也不過是個生活在普通人世間的普通人。


  她連戲台子上的變臉都沒看過,更別說看人長出獸尾或者變成其他人的模樣了。


  對於她的問題,夙珝現在是一次比一次耐心,放在往常,這個時候他早不知睡第幾覺了。


  隻說起化形這事,夙珝心裏還惦記著一件事,而這件事目前還沒必要對眼前小丫頭說。


  於是他將那件事暫時放到一邊,耐著性子回答雪姝的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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