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邀約,他是喜歡我的!
字條很簡單,就寫了“戌時三刻,雪柳湖”幾個字,最下麵落了個“晏郎”的字樣。
關於雯萱跟晏揚的這件事,是雪姝上輩子躲在花壇裏偷看到的,她不知道還有字條這回事,隻清楚帶信的具體時間。
現在瞧著這簡陋且明顯容易落下證據的小東西,雪姝不禁有些懷疑上輩子那時候的雯萱到底是怎麽想的。
就算她跟晏揚兩情相悅,太後又準許了她自由擇婿。
但關鍵他倆是私下定情的,相互約著見麵什麽的那定然也應該有專門的中間人,怎麽就會信了一個隨意來報信的小宮女呢?
而且字條這種東西,稍不注意就會落入他人手中成為鐵證。
即便打的是看後將字條毀了的主意,但誰能保證在傳信的途中不會掉,不會被人看了去呢?
雖說雯萱回宮才一年,她對雯萱也不算特別了解,卻也時常聽宮裏人的奴才們說雯萱姑姑如何如何聰慧。
如此聰慧的人,當時怎麽就那般掉以輕心呢?
還是說,事關男女感情,女人有時候真會像奶嬤嬤的說的那樣變遲鈍?
“姑姑,”雪姝攤開那字條問,“你覺得這看著像晏太醫的字跡麽?”
聞言,雯萱重新拿起那字條端詳。
歪著頭瞅了好一會兒,最後她略難為情地看著雪姝,“說實話,我看著沒差。”
那人開的藥方子她看過不止一兩回了,所以在收到這東西的時候她還狠狠吃了一驚。
如果不是這丫頭提早就提醒過她,她怕是還真會當成是他寫的。
“像嗎?”雪姝擰眉,不予讚同地反問。
作為一個慣會模仿的人,她早在昨日收到雯萱給的消息後在讓鶯歌去晏揚那取藥時就拿到了他的字跡,現在聽雯萱說像,她覺得很不可思議。
照她看來,這模仿的,明明就一點都不像嘛。
雯萱看了看她,並沒有對這東西做過多的糾結,問道:“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我這邊當然不能坐視不管,你先前說有法子幫我,具體怎麽個說法?”
上回因為說她跟晏揚的事耗了不少時間,最後顧及到陳嬤嬤在,都沒怎麽細說。
雪姝亦不再糾結字條的事,看向她,衝其招了招手,雯萱見狀附耳過來。
一陣低語後,雯萱蹙起秀眉,“這能行嗎?萬一她不去怎麽辦?”
雪姝莞爾,道:“便是她不去,姑姑這邊亦不會中招,自然不會損失什麽,有什麽可擔心的?不過就我看,這種可能很小,我能肯定,她絕對會去。”
雯萱略有遲疑,然轉念想了想這丫頭的頭腦,最後還是點頭了,“行,就照你說的來。”
雪姝聞言嬌俏一笑,隨即覆上雯萱放在茶幾上的那隻手,打趣道:“放心吧姑姑,你很快就能當上新娘子的。”
雯萱臉上一熱,沒好氣地瞋了她一眼,隨後兩人就聊了點別的,陳嬤嬤告狀回來時兩人已經說完話了。
……
“如何?送到她手上了?”
青羽閣內,屈綺依坐在軟榻上,一手捧著一本書,一手拿著盤裏的冬棗吃,好生愜意。
方從小宮女那收到消息回來的玉華走過來,將她身上的絨毯讓上扯了扯,說“一炷香前就送到手了,這會兒估摸著早看了。”
聞言,屈綺紅唇微勾,咬了小口手中的冬棗,慵懶地說道“那就好,一會兒你再去跟李明說說,讓他晚上把握好時間,別把自己搭進去了,我可不保證能救得了他。”
後宮私通苟且,呼……想想就刺激。
嗬,不接受她?
可以啊,既然如此,那就別怪她狠心了。
“小主,”玉華有些遲疑,不確定地問“萬一晏太醫一急,把您給抖出來了咋辦?”
“把我抖出來?”
屈綺不以為然,甚至覺得好笑。
“你覺得他敢嗎?就算他敢,他有證據嗎?我是誰?我可是皇上的女人,他區區一個太醫,無憑無據的,你覺得皇上是信我還是信他?”
她是對晏揚有意思,也曾當著他的麵言明願意跟他共度,但她還沒有蠢到私相授受或者留下別的證據的地步。
單憑一張嘴說,誰又會信呢?
“說的也是,”玉華琢磨了一下,覺得確是這麽個道理。
“那是自然,”屈綺扔掉棗核,稍微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跟李明再說清楚些,扒了那女人的衣裳,在她身上弄些印子就行了,注意著時間。”
這種事,一撞上那可就是死罪,就算給的銀子再多,也不會有人把命給賣出來。
所以沒辦法,不能做到最後,便宜那女人了。
玉華看著她,抿了抿嘴,隻片刻的沉默便應了下來準備出去。
“小主,”這時,青羽閣的一小宮女從外麵進來。
屈綺懶懶地看過去,“什麽事?”
小宮女走近行禮後呈上一物,說道“有人把這個給奴婢,讓奴婢交給小主您。”
屈綺蹙眉,往她手上瞥了一眼,玉華過去把東西拿過來遞到屈綺麵前。
屈綺擺擺手屏退那小宮女,坐起來放下手裏的東西,隨即打開那個隻有兩指寬的小袋子,心裏納悶,想著誰會給她送這麽個小袋子過來。
然而當她取出裏麵的東西,打開來看了後,她的一顆小心髒頓時砰砰跳得飛快。
“今夜亥時一刻,解憂亭,不見不散。”
寥寥幾個字,時間地點明了清楚,有眼睛的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在偷著請人晚上出去。
“小主,這是……”玉華大驚,瞪大眼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家主子手上的東西。
屈綺雙手輕顫,方才的慵懶和愜意消失得無影無蹤,“這……這是……”
是他的字跡,是他的!
不等玉華再說話,屈綺“騰”地起來,火急火燎地進了她寢屋的內間,再手忙腳亂地打開她梳妝台的抽屜,從裏麵那個裝首飾的小盒子裏拿出一張藥方子。
沒錯,是藥方。
宮裏哪個主子身子不適需得配藥,藥方子雖是當著主子們麵寫的,但單子卻不會留下,抓完藥後,這些單子一般都是作為記錄保留在禦藥房的。
她之所以會有這麽一張,是她特意從那男人那兒央求來的,讓他寫了兩張,一張做記錄用,另一張則留給她。
他哪裏知道,她對他早已不僅僅是喜歡。
是的,她愛他。
都說“見字如見人”,他的字便跟他人一樣,溫潤如玉俊朗灑脫。
即使他們隻有每個月請平安脈的時候才能見,但平日裏隻要看到他的這手字,她就像見到了他一樣。
隻是,自從得知他跟那老女人的關係後,這張藥方就成了她準備報複的工具!
她每天都會照著這單子臨摹,照著他的字跡一遍又一遍地寫,整整一個月,她用了整整一個月,總算是能做到以假亂真了。
她看他的字就看了半年,又臨摹了一個月,他的字跡,她就算閉著眼睛也能想象得出來。
顫抖著手打開那張單子,再對照手裏剛收到的字條,屈綺反複看了好幾遍,看著看著笑出了聲音。
“玉華,玉華!”她站起來,像小孩一樣揚著手裏的兩張紙,“是他,是他!他約我出去了,他約我出去了!”
她就說,他定不是那等冷情薄性之人。
她就說,憑著她的姿色身段和這副好嗓子,就沒有男人能抵得住她的誘惑!
“小主,您可小聲些吧!”
玉華自然替她高興,但關鍵他們家主子現在說的是除皇上之外的男人啊,要是剛好有誰來了,豈不就糟了?
屈綺卻是不管,把那藥方子跟字條按到心口,笑得合不攏嘴,“晏揚,晏揚,他是喜歡我的,他是喜歡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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