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往事,如果不是你
她是隨性不受管束,也不在意什麽古板規矩,但並不表示她就能隨意讓人輕賤了去。
如果不是因為喜歡他,相信他,她也不會大晚上的往男人的臥房跑。
嗬,也不對。
大晚上的不睡覺出來找男人,從一開始就錯得離譜。
難怪了,這不勾著人來輕賤她麽?
“你這種人?”夙珝不滿她的說法,眉頭皺得緊緊的。
雪姝側目,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這不是王爺說的嗎,我喜歡偷雞摸狗,尤其喜歡跟人無媒苟合,還有比我更賤的女人嗎?”
夙珝無意輕賤於她,亦不想她如此輕賤自己,卻沒想到她竟然輕易就把這個“賤”字說出口,這不禁讓他有些惱。
雪姝看他變臉,心裏痛得早已沒了感覺,也不再跟他多言,索性不看他,就看他接下來要怎麽處罰她。
屋裏悄然無聲,彼此就隻感受得到對方的心跳與呼吸。
夙珝氣她輕賤自己,卻又在感受到她的嬌小,看到她這一臉倔強後徹底沒了脾氣。
真的是,就這麽小點兒人,真不知是從哪裏來的膽量給他擺臉子的。
夙珝掩去眼底冷色,緩緩起身後握著雪姝的腰將她摟了起來,邊道:“你寧願跟本王鬧成這樣,也不打算跟本王說實話?”
雪姝順著他的力道起來,睜眼問:“是我要鬧的嗎?”
先動手動腳的是他,先侮辱人的也是他。
如果他不那樣,她至於跟他大喊大叫嗎,她的這顆心,至於被他弄得傷痕累累的嗎?
夙珝瞧著她不服輸的小眼神,心裏那股悶悶的感覺漸漸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心軟,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這麽耐心了。
“本王的錯,”他大方承認,理了理雪姝亂了的發髻。
雪姝不打算跟他說話,這種認錯的話她已經聽過了。
然後呢,還不是被他羞辱。
她已經不信他的這些話了。
然而她哪裏知道,這二十幾年都不曾向誰低過頭的男人不過短短幾日就向她低頭了好幾次。
夙珝哂然,稍微做了一下自我檢討後說:“別氣了,本王先問你一句,你好好回答了,本王就告訴你本王錯在何處,好不好?”
到底沒哄過孩子,最後三個字說得僵硬極了。
雪姝本不打算接他話的,卻在聽他這麽說後吃了一驚,連看他的眼神都帶了一絲不可思議。
夙珝並不在意,又問了一遍,“好麽?”
雪姝雙手收緊,稍作猶豫後撇嘴嘟囔:“哪有認錯的人還提條件的……”
知道他性子陰晴不定,但上輩子到底沒親身經曆過,這輩子不過短短幾日時間就經曆了兩次。
雪姝覺得,她越發鬧不懂這個人了。
夙珝看她這樣兒便知她心裏的氣緩和些了,勾唇笑笑,扶了扶她頭上的簪花,不厭其煩地問:“你的回答呢?”
雪姝不自在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都不問,我怎麽回答?”
這話要是讓喜貴聽到了,保不準又想捂她嘴了。
夙珝輕輕挑了挑眉,對這丫頭的態度竟然漸漸習慣了,不僅沒氣,還接了她的話,“行,當本王廢話。”
雪姝沒看他,以為他又氣上了。
正準備反駁,就聽他繼續說:“你老實告訴本王,本王先前說的可是真的?”
怕她忘了,夙珝又耐著性子說了一遍,“與本王行過周公之禮,孕育過本王的子嗣,你,是已亡之人,本王說得可對?”
問完,屋裏頓時又陷入了一片安靜中。
第一次聽,雪姝震驚害怕。
震驚他知道這些事,害怕他因這些事對她抱有異樣的眼光,也害怕他會因此看不上她,像剛才那樣,說她與人苟合。
即使那個人是他本人。
再次從他嘴裏聽說,雪姝不震驚了,但還是會怕,怕她如果點頭承認了,會讓他覺得她是個怪物,本來已經死了,卻又莫名其妙地回來了。
可轉念一想,他自己都不是正常的人類,她又有什麽可怕的呢?
思及此,雪姝暗自深吸一口氣,緩緩抬眼看向他,“如果我說是真的,你會怎麽想?”
一句反問,在夙珝看來,便等同於肯定了。
他看著眼前這瘦小的丫頭片子,目光從她的眉眼落到她平坦得腹部。
夢裏的他曾摸過那,真實的觸感讓他好幾次都錯以為那不是夢。
如今看著那,夙珝有種想再探探的念頭,可指尖微動,雙手就跟被釘住了似的,甚至還隱隱有些緊張。
這麽小的人,這麽小的身板兒,真的可以孕育他的子嗣嗎?
雪姝不清楚他現在具體在想什麽,隻問完那句話後就略微有些忐忑一邊觀察他的表情一邊等著他回答。
但這會兒看他一直看著她的肚子,雪姝多少有些不自在,一咬唇,索性抓著他的手放到了她的肚子上。
夙珝微鄂,抬起眸子看她。
雪姝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後說“親也親了抱也抱了,反正我也沒什麽清白可言了。”
看又看不出來什麽,左右摸這一把也不會少塊肉,讓他把這事搞清楚了也好,省得她日後再擔心,早知道應該早就說的。
夙珝因她的動作怔愣,卻在聽到她這樣的話後眼底露出些許不讚同的神色。
雪姝現在不管他高興還是生氣,將他的手按在腹部了一會兒後鬆開手垂眸看下去,片刻後緩緩說道“是我對不起他。”
夙珝感受著掌下的柔軟,聞言後看向她。
雪姝想起被她扼殺在腹中的孩子,眼眶不受控製地發熱。
夙珝收手,摸了摸她的頭,“是本王欺負了你,對麽?”
雪姝撞進他那深入潭水的黑眸裏,被傷得千瘡百孔的心就這麽不慎掉進了他的溫柔泉水裏。
“你覺得呢?”她問。
“我是喜歡你,可我還沒有不知廉恥到去勾引你的地步,如果不是你,我……”
這件事,她從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唯獨他。
可惜這才開口,壓根什麽都還沒說,她就已經說不下去了。
夙珝拭去她臉上的淚,稍微坐近了些將人拉到身邊。
雪姝使性子低著頭不讓他看她現在的臉。
“我不知道你是中了什麽藥,還是發生了其他什麽,你……你不正常,我本來以為你身體哪不舒服,還想帶你去找地方休息,可是……”
她才剛碰到他就被他一把抱到了懷裏,之後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被他帶到了離元姝苑不遠的一處廢棄的冷宮裏。
整夜,他就像一隻不知疲倦的野獸,時而溫柔時而粗暴地啃噬她的血肉吞噬她的意識。
事情什麽時候結束的她都不知道,亦不知道他去了哪。
隻再次醒來時天邊剛翻出白肚皮,擔心被人發現,她匆匆收拾了一陣後就做賊似的一路躲著回了元姝苑。
她自以為瞞得好,然而紙終究包不住火。
她被秦婉如帶到後宮刑房,渾身被扒的隻剩褻褲兜衣,被人稱為“公主”的她就這麽被一幹太監宮女老嬤嬤看了個精光。
秦婉如下令鞭笞,聽了夙馨玉的“建議”後上拶刑,太後過來時她已經快沒出的氣兒了。
估計是秦婉如覺著戲演得差不多了,便下令將她放回元姝苑。
而當時給她治療手指的不是別人,正是秦婉如信任的章晉鬆。
如果不是她長了心眼兒偷偷把章晉鬆用的藥給洗了,估計後來她的雙手廢得更快。
白芪那會兒在她麵前演戲演得極好,也正是因為那段時間,她才打消了對白芪的懷疑,覺得白芪雖然虛榮了些,但到底是個好人。
結果沒想到,就是這個她以為的“好人”把她最開始懷孕的消息泄露了出去的。
而她,到死才知道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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