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喝藥,一個巴掌一個棗
至於成妃跟秦婉如。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在這宮裏,最不缺的就是互相猜忌,但凡誰心裏有一點兒疑心,別人見縫插針的機會就多如牛毛。
上回她讓郎昊叫人畫了兩張紅蓮,一張已經送到了玉和宮,另一張還留著,回頭等她多畫幾張,再把這份禮繼續往玉和宮送。
至於怎麽送過去嘛,哼哼……
“公主,該喝藥了,”門外傳來的敲門聲與陳嬤嬤的聲音打斷了雪姝的思緒。
白茯手一抖,險些將畫給扯了,忙不迭把剛好幹了的畫折起來藏在桌上的書裏。
雪姝被她手忙腳亂的樣子逗笑了,待她站好後才叫陳嬤嬤進來。
昨天上午她也在小書房待了一個多時辰,陳嬤嬤就站屋裏看她在弄什麽。
她也不攆她,反正看會兒書後就寫字,寫完了就趴桌子上打瞌睡。
最後陳嬤嬤實在被磨得沒了耐性,自己就出去了,所以今天她就沒進來。
“先放著吧,”雪姝餘光看到陳嬤嬤端著碗進來,頭也沒抬地翻著手裏的書。
陳嬤嬤腳下微頓,很快走到她邊上,“已經涼得差不多了,公主可以喝了。”
雪姝打了個哈欠,“嗯,放著,等我看完這幾頁了就喝。”
說是“看完這幾頁”,實際手上卻翻得毫無章法。
陳嬤嬤將藥碗放桌上,一再強調“今兒天冷,再等會兒估計就涼透了,公主現在可趁熱喝了。”
娘娘吩咐了,務必讓她親眼瞧著這丫頭把藥喝下去。
雪姝當然不會覺得秦婉如會蠢到直接下藥把她給毒死,但就算如此她不可能真就這麽喝了。
於是她抬首,終於將視線放到陳嬤嬤臉上,“嬤嬤,我說的話很難懂?”
陳嬤嬤愣了愣,有那麽一瞬間沒明白她的意思,“公主的話……”
雪姝開口打斷,“我說放著我一會兒喝,嬤嬤非得讓我現在,這是什麽意思呢?”
陳嬤嬤被她這話問懵了,麵前的人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明明第一天還拿銀子討好她,怎麽這會兒竟然就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了?
想著,陳嬤嬤訕笑著說“公主息怒,奴婢沒有其他意思,就是擔心公主喝了涼透了的藥身子會受不了,所以就……”
雪姝笑笑,用手碰了碰碗,然後立馬又縮了回來,一副被燙了的樣子搓著手。
“嬤嬤莫不是老糊塗了?這藥哪裏要涼透了?不知道我是最怕燙的嗎?嬤嬤想燙死我不成?”
說到最後,聲調還拔高了。
白茯一看就明白了,馬上很上道地過來查看,“哎呀公主,你可當心著點兒啊,讓奴婢看看燙成什麽樣了。”
陳嬤嬤嚇得不輕,趕忙用手去摸了摸碗,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雪姝,“公主,這……這藥不燙啊,不至於……”
“住嘴!”雪姝“啪”地一掌拍到書桌上。
陳嬤嬤渾身一怔,瞪大眼站在那一動都不敢動。
雪姝厲色看著她,道“嬤嬤是宮裏的老人,最基本的規矩還不懂嗎?我說燙就燙,我說一會兒喝就一會兒喝!嬤嬤是在質疑我?”
老家夥,真當她先前給的那兩樣東西是用來討好巴結的嗎?
嘁,想得倒是美!
陳嬤嬤沒想到這丫頭真敢這麽跟她說話,好歹她也是皇後派過來的人,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的。
雪姝看這老家夥聽了她的這些話竟然就這麽站著,心底忍不住冷笑。
“怎麽,嬤嬤是覺得自己是母後讓過來照顧我的,我就得給你麵子,你就有權力以下犯上了?”
以下犯上?!
陳嬤嬤被這四個字震得心神一凝,連忙道“公主息怒,公主息怒!奴婢絕非此意!奴婢隻是……”
“隻是?”雪姝美眸輕眯打斷她的話,拖長的尾音帶著一股讓人頭皮發麻的冷意。
陳嬤嬤當即“撲通”一聲跪下,垂著頭再不敢多說,隻一個勁兒道“公主息怒,奴婢不敢!”
話雖如此,心底卻是將此事正兒八經記下了。
明知她是皇後娘娘的人竟然還這麽不給麵子,這不等於就是不給皇後娘娘麵子嗎?
死丫頭片子,回頭我就把這事告訴娘娘去,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雪姝會看不出來這老家夥心口不一?
嘁。
不屑地翻了個白眼,雪姝緩和了臉色,又擺出一張笑臉,“瞧嬤嬤,這是做什麽,當我是洪水猛獸不成,我便隻是說說而已,嬤嬤怎麽還跪下了呢。”
說著,看向白茯,“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把嬤嬤攙起來。”
白茯差點被她一會兒一張臉給逗笑了,掩嘴憋著笑過去規矩禮性地攙著陳嬤嬤起來。
陳嬤嬤被耍暈了,不明白她為啥一會兒好一會兒壞的。
雪姝也沒給她時間去想明白,擺了擺手就說“我等涼會兒了再喝,母後的心意自然不能浪費了,這裏沒什麽事,嬤嬤就先出去吧。”
陳嬤嬤沒聽出“心意”兩個字的話外音,瞥了那碗藥一眼,翕了翕唇,到底沒再說什麽。
送陳嬤嬤出去後,白茯回來小聲說“看吧,一會兒就得去告狀。”
雪姝不屑,“我還怕她不成?皇後會為她專門來我這一趟嗎?”
說著,端起那碗藥就倒進了床前的盆栽裏。
她沒有看不起奴才的意思,但像這種仗著主子有勢就以為自己也高人一等覺得別人都得敬她幾分的人她是最看不上的了。
告狀又如何,難道秦婉如會專門過來讓她給一個嬤嬤好臉色嗎?
可笑。
白茯拿了一旁的澆水壺往土上灌了一層水,“這樣下去也不行,公主總得吃藥才能好得快些。”
雪姝不在意,打了個哈欠回到位置上昏昏欲睡,“等明兒個雯萱姑姑那邊來消息了再說。”
也就剛醒那天情況嚴重些,現在過了兩天,她感覺不吃藥都可以了。
一炷香後,雪姝親自拿著碗出去找陳嬤嬤,還一邊皺著眉說“太苦了,嬤嬤下次去禦藥房順便捎點兒蜜餞吧。”
說完,裝模作樣地抿了抿嘴說苦,讓白茯給她倒茶喝。
陳嬤嬤留心瞧了瞧,沒看出異常,道了聲“是”後就規規矩矩退下了。
晚上用完晚膳,她又端了藥來讓雪姝喝,雪姝當著陳嬤嬤的麵喝了兩口包在嘴裏,最後借口藥苦全部吐出來了。
陳嬤嬤立馬把蜜餞拿過去讓她吃,雪姝一把將把那小撮蜜餞全吃了,讓陳嬤嬤又去拿。
那咋行啊,她要看著這死丫頭喝藥啊。
於是陳嬤嬤就走到門口叫小宮女去拿,雪姝趁著這時候又把藥給倒盆栽裏了。
等陳嬤嬤轉身的時候就看到她雖然在吐,但藥碗已經空了。
陳嬤嬤懷疑雪姝沒喝藥,可看她的樣子又像喝了,有點不好判斷。
但她轉念一想,這死丫頭不知道這藥裏有東西啊,沒道理故意支開她才喝藥啊。
這麽一想,陳嬤嬤立馬就放了下心,叫來小宮女就把藥碗給收了。
而在背對著她的地方,雪姝與白茯相視一眼,都差點沒憋住笑。
晚上,雪姝早早地洗漱完就窩進了被窩。
因為早上才下決定不能老是想某人,所以她就給自己又找了個活兒幹——學繡花,結果繡著繡著還沒紮幾針就不省人事了。
顯然,她已經把早上某人跟她說過的話忘得一幹二淨了。
直到她被鶯歌喊醒捂住了嘴,並從鶯歌那聽到“王爺”兩個字後才想起男人早上的那句“今晚可有空”。
“這……鶯歌姑娘,咱……咱不會掉下去吧?”
緊緊抓著鶯歌的肩,雪姝極為擔心地從他們現在所在的這棵大樹上往下看,身體繃得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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