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似曾相識
李管事捂著臉,說話不敢太用力,眉頭因為疼痛皺了皺。
“行了,別裝了。”風休瞪李管事一眼。
“老朽確實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這一拳差點將我的牙給發崩了。”李管事笑吟吟地撫撫山羊胡子,完全沒了剛才唯唯諾諾的模樣,“看來孟罹不願與我們蟬休閣交惡,不然他早就遣人血洗蟬休閣了,而不是打傷我們的人。”
“你錯了,他是怕我們傷害容嵐。”風休搖頭,轉而不屑道,“想不到他那樣的人會對女子動真情,他總有一天會因為這個女子而栽跟頭的。”
風休了解靖雲,他不是一個無膽鼠類,他絕對不會因為蟬休閣的背後之主的尊貴身份而有所顧忌,他沒有痛下殺手是因為蟬休閣救了容嵐一命。向來雷厲風行的靖雲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而有所猶豫,這一點讓他感到意外。
“閣主,你會因為副閣主而栽跟頭嗎?”李管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舉一反三地問。
李管事可沒有表麵那般正經,他的內心其實住著一個長舌婦,什麽風吹草動都盯得緊緊的。他對外是蟬休閣的一名管家,其實他還有一重身份——“蜘蛛闌”的管事,這是外人所不知的,因為李管事確實就是一個文弱書生。蟬休閣得到的消息皆來自“蜘蛛闌”,可想而知李管事的能耐。他的敏銳用於蜘蛛闌最好不過了,盡管對風休而言他太八卦。
“孟罹哪裏能跟我比?我們蟬休閣是做正經生意的,三年來從未取過不義之財、未做過不忠之事,我怎麽可能遭報應?”風休冷著臉訓斥。
“閣主應該明白,有軟肋就有被人利用的可能。副閣主是孩子心性,容易聽信讒言,也容易被人擺布。”李管事認真道。
“行了行了,做好自己的本分,副閣主就不會出事。”風休不願在這個話題上繼續。
人非草木,誰能無情?風休正值青春少年時期,哪能輕易控製住自己的七情六欲。冷漠狠厲如孟罹,他都逃不了一個“情”字,又怎麽能苛求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呢?
李管事點點頭,他不能管閣主的七情六欲,他能做的隻有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讓蟬休閣利益受損。
他看向風休:“閣主,你跟孟罹以前認識?”
風休的神情明顯有了變化,其中有恨意,有憤怒。他沉默許久,最後恢複平靜,擺擺手:“一段往事,不提也罷。”
李管事對這事沒有追問下去,他是八卦,但也知道分寸。
“今日之事切勿讓副閣主知道,免得她徒增煩惱。”風休看看院內。
靖雲一離開,他就遣人將院內收拾幹淨,現在已經跟原來無異。就連那折斷的植物都被重新修剪了一遍,完全沒有打鬥的痕跡。
他想要把蟬衣保護得好好的,不容外界對她有一絲一毫的傷害,所有的殘忍都讓他獨自一人承受吧。
“鬧得那麽大,隻怕要瞞住不容易。”李管事摸摸胡子,為難地回答,“這人換了,副閣主也能夠輕易察覺啊。”
“就說他們手腳不幹淨,我把他們都換了。”風休不容反駁,他的目光閃過一絲狠厲,“凡多舌者皆殺無赦。”
“是。”李管事拱手作揖。
風休抬頭看向天空,豔陽高照,已經接近午時,陽光遍灑大地,仿佛整個世界都是光明和溫暖的。
“阿微姐到了何處?”
“已入中原境內,孟罹派檮霧去接微姑娘回神木宮,但是她並沒有跟他回去,而是遣檮霧先行回去。”李管事想了想,“據探子回報,她是往玲瓏城方向去了。”
“玲瓏城?她已許久未去玲瓏城了。”風休聽到玲瓏城有些意外,但也沒有多做評論,而是感歎,“沈少俠和容姑娘在我們蟬休閣多日,我都未曾去看過他們,有失主人身份。”
“屬下這就去安排。”
玲瓏城。
“誰?”
沒有得到回應,夜還是如往日靜謐。
說話的人眉頭一皺,他不能確定是不是眼花,那道黑影從他的眼前略過,速度極快,快到他沒看清模樣。
他緩緩靠近假山,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向前走,手中已經握著劍。
就在他離假山一尺之遙,那道影子迅速逃離,從身形隱約看出那道黑影是個女子。
“有刺客!”確定了他自己並非眼花,他先是大喊一聲,然後他急忙去追黑影。
黑影的輕功極好,一眨眼的功夫就跟他拉開了距離,他窮追不舍。
夜色很濃,距離又遠,他追出一段距離後就找不到她的身影了。他停在原地,四處張望,不知該從哪個方向找起。
玲瓏城的弟子聽到叫喚,紛紛趕來,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張師弟,什麽情況?”
“有人潛入城內,看身形是個女子。”張師弟回答趕來幫忙的同門。
“可否要通知駱師兄?”
“不用,等我們抓到她再說。”
……
楚微躲在灌木後,等待那些人離開。
沒想到一年多不來,玲瓏城的守備更加森嚴了。她在腹中感歎。
她可不想跟他們發生衝突,倒不是她怕打不過他們,而是懶得出手,能躲過就躲吧,實在不行就幹一架。
“跟我走。”一隻手伸過來抓住她的手。
她跟著聲音的主人走。
她認得那個聲音,所以沒有反抗,他們在風沙穀相處多日,她很容易就辨別出他的聲音。
秦虯帶她進一個房間,關上門,他伏在門上,認真地聽著外麵的動靜,動作熟練。
“微兒請放心,他們不會搜這裏。”大概為了讓她安心,他轉頭跟她說了一句就把注意力放在屋外。
他貼耳聽著房門外的動靜。
嗒嗒……
“有沒有?”
“沒。”
“到別處看看。”
腳步聲雜亂,他們在周圍巡視一番,確定沒有可疑人物後就離開了。
“沒事了,他們走了。”秦虯舒了一口氣,轉向楚微。
她看著他,清冷的月光透進來,昏暗的屋子頓時亮了不少他的臉上洋溢著笑容。
“我們是不是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