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不速之客
江城在揚州遇到武林盟主龍瀚,兩大劍仙在青雲巔大戰了三三夜,江城力竭而亡,龍瀚傷返回玲瓏城。
雪劍仙江城身亡,一夜之間傳遍整個江湖,江湖刹那如煮沸的開水,炸開了鍋。
“離城,則江湖變。”這是機老饒最後一個預言,但是沒有發生。江城的死就像是一顆石子掉到浩瀚大海中,激起的水花微不足道。
江城最後沒有南下赴神木宮,江湖有了新的爭議,也許江城並沒有私通神木宮,也許這是江城的一種障眼法,未開始實施就斷在龍瀚的手汁…總之眾紛紜。
雪痕城被冷置了多年,在江城離城之後,卻難得地迎來了一批又一批客人,但未進門就都被火璃禮貌地送走了。為了聊表歉意,火璃還特意彈藥相送。這可是大禮,當初城內窮得揭不開鍋,他都沒聽師妹的勸,將彈藥製成煙火炮竹賣給達官貴人解燃眉之急。
今日,他們雪痕城迎來了一批特殊的客人。
雪痕城門外以院牆為界,界外散落著血肉模糊的屍體,四肢橫飛,濃重的火藥味彌漫在空氣中,滾滾的塵土慢慢沉澱下去了。
就在半柱香之前,神木宮白虎使者率人圍剿雪痕城,剛跨進距城半裏處,轟隆一聲巨響,眾人踩到彈藥被炸開。
他們偽裝成普通的江湖俠客,以覬覦雪痕劍法為由攻擊雪痕城,像大多數訪客一般。
“雪痕城真是臥虎藏龍,先是墨氏一族,再是雷家堡。兄弟是雷家哪個旁支的?”一個灰衣打扮的中年男子頗為欣賞地望著紅衣少年。
少年坐在牆頭,嘴裏咬著一根草,欣賞著他的傑作。
就在一刻鍾前,這個紅衣少年用他特製的轟雷伏擊了神木宮的人馬,現隻剩下兩人存活。
話的男子是神木宮的白虎使者,年過四旬,相貌尋常,灰衣黑髥。他身旁站著一個紫衫青年男子,兩頰消瘦,兩眼露出陰毒的目光,此人是檮霧。
“嗬嗬,老子可不想跟雷家堡扯上關係,在下雪痕城五弟子,火璃。”一個桀驁的少年俯視著他,一身紅衣仿佛牆頭燃燒的烈火。
“兄弟好本事,可有興趣加入我們神木宮?”北冥問道。
“神木宮人才凋零、日漸沒落了嗎?招攬人都招到我們雪痕城了?”未等火璃話,李亦舟接了話。
他出現在屋頂上,斜眼看著一灰一紫的兩人,語氣溫和,眼神卻冷漠的。
北冥看到來人,臉色變了變,但是他很快就恢複平靜:“江城主結盟我們神木宮已是人盡皆知的事,雪痕城的人自然皆是我們的盟友嗎?”
“當年我們師弟四人殺你們朱雀使者,你竟願不計前嫌,與我們結盟,北冥使者真是大度的人!”李亦舟諷刺道。
北冥握緊拳頭,因為憤怒臉上泛起潮紅,手背都已青筋暴起。
“一個激將法,就沉不住氣了?”一旁的檮霧譏笑道。
北冥冷眼瞪了他一眼,雖不悅輩對他教,但他恢複了笑容,對著李亦舟:“我們宮主有意與雪痕城結盟,可共棄恩怨,先成大事。”
“哼!你們可以忘記,我可忘不掉你們殺害我六個師兄弟的場景。”李亦舟冷冷道,他的眼裏騰起仇恨的怒火。
他睥睨對麵的北冥一眼,接著咬牙切齒地:“想殺我們這兩副老骨頭就明來,你不用惺惺作態,我也正好取你的首級以祭我師兄弟的在之靈。雪痕城不會臣服在神木宮的淫威之下,我就不信孟罹還能在江湖上翻雲覆雨了。”
“李亦舟,別給臉不要臉!”北冥終於將壓抑住的怒火爆發出來。
“真當你給的起這個臉?”李亦舟眼中冒著火焰,又道,“神木宮違背條約,率人踏入中原,就不怕整個武林白道對神木宮圍而攻之?”
“隻怕白道正忙於處理家事,無瑕顧及他事。”北冥。
李亦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龍瀚重傷,其他五大門派各懷鬼胎,想趁機奪權。若不是仍顧及龍瀚,隻怕他們早就逼迫玲瓏城交出盟主令牌了。
“安內必先攘外,難道北冥使者不懂這個道理?”李亦舟掃了一眼紫衣的檮霧,冷聲道,“如果我沒猜錯,二位該是來報私怨而非孟罹指派來的,鬼醫門下的‘三更閻羅’,檮霧。”
“哈哈,二城主果然好眼力!”靜默一旁的檮霧笑道,但是笑容中帶著陰寒,著實讓人看了就討厭。
“我不管你們鬼醫與墨氏一族有何恩怨,但是若傷我雪痕城弟子,我定要你們人首分離。”李亦舟的話裏帶著鋒利的寒冰,讓人不戰而栗。
“二城主誤會了,在下與貴派的墨梓棋進行毒術上的切磋,並無惡意。”檮霧的笑容僵住了,他咽了咽口水,訕笑道。
檮霧不得不害怕他,雖然他躋身不到劍仙的名號,但不代表他的武功達不到劍仙的程度。隻是,江城比他更厲害,有如此優秀的師兄,自然把他的光芒都掩蓋了。據他與江城比試,他不過僅輸江城三眨
在黑道中有條約定俗成的規定:不要招惹雪痕城的人。他們都是不要命的家夥,堪比亡命之徒。他們都是地獄而來的惡魔,一個契機激發他們的嗜血本性。
“北冥使者,看來我們討不了好處,不如先行離開。”檮霧攤攤手,無奈地。
“嗯。”雖不甘心,北冥還是點點頭。
……
客棧。
床上躺著的少女正陷入沉睡,臉色如紙,嘴唇有些幹裂,細長的眉毛在微微顫動,眉頭蹙得很深,像是在做噩夢。
夕攬站在三尺之外,負手而立,目光未曾從她的臉上挪開。
時雨見樓主站得那麽遠,自己也不敢離得比樓主近,他徒門口處,注視著奇怪的樓主和昏睡的微姑娘。
“水……”江寒微眼皮微動,口裏喃喃道。
時雨還未聽清她什麽,夕攬就指了指桌麵,人已瞬移到了窗邊。
時雨趕緊向前,倒了一杯水,送到她的口鄭
她咕嚕咕嚕地大口喝下水,時雨趕緊又倒了杯給她。
她擦擦嘴唇,正想要感激時雨,餘光卻瞥見了熟悉的黑袍,她嗤笑:“夕攬樓主是來看我的笑話的?”
“我們隻是交易,任何交易都有風險。”夕攬淡淡回答。
“是啊,到底是我能力不足,護不住我珍視的人,與人無尤。”她抿抿嘴唇,譏笑道。
“看來是恢複了理智。”他冷哼兩聲,拋出一個包袱,落在桌麵,正是她當日給他的冰蠶軟甲的包袱,“交易不成,自當原物奉還。”
“嘖,夕攬果然是夕攬,你已經知曉了。”她凝視著包裹,表情複雜。
夕攬悶哼一聲,沒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