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一賠二十
“想不到張宗岱這麽狠,連自己的弟子都不放過。”楚浪。
張宗岱密謀飲鴆門的證據和巨額銀票遭到洗劫,加之他又收到了飲鴆門被滅門的消息,他當即方陣大亂。楚浪又暗中給他送去罪證書,逼迫他當眾承認自己的罪行,他終於有了行動,要對他們雪痕城弟子下手。
他們知道他是故意將她引入摘星院,好嫁禍給她,當然本來的誘餌是楚浪,但是江寒微不按劇本走,先楚浪一步行動。張宗岱雖然感到意外,但是箭在弦上,他隻能繼續下去。
原來張宗岱以摘星院要修繕為由,讓顧奚風暫且搬到別院去住。摘星院地處偏僻又離攬月院近,是他選擇下手及放置屍體不易被發現的良選。
“他為何要殺我們?”江寒微問。
“你可曾聽機老人對師父的預言?”楚浪勾勾唇,直視她。
“離城,則江湖變!”她喃喃道。
張宗岱此人野心大,一直渴望成為武林盟主,由於事事被龍瀚壓製住,心中憤懣不平,但是他又沒有辦法,他又打不過龍瀚。而世間能夠與龍瀚打成平手的隻有江城,他隻能兵行險著,通過謀害玲瓏城弟子逼迫江城下山。
“張宗岱信了?”她才不相信機老饒話,一人怎麽可能影響整個江湖的格局。
楚浪:“師妹,他不是信機老饒預言,而是知道信師父一旦下山,龍瀚定然會追捕師父。兩大劍仙惡鬥之後必定兩敗俱傷,他就可坐收漁利。
十六年前,師父與龍盟主定下約定,師父終身不得下雪痕城,如有違約,龍盟主必定誓死追殺。”
江寒微噤言。
上一輩的人將許多秘密埋藏起來,沒有告訴他們,他們不知道為何雪痕城會突然偃旗息鼓,不知道龍瀚與父親有怎樣的過往。
父親談及過往時,講的盡是他與朋友快意江湖的事。朋友三五成群,飲酒比劍,鋤強扶弱,好不樂哉!
“父親和龍盟主,誰更勝一籌?”她看著微微搖曳的燈芯,像是化作兩個比試的人,劍影閃爍。
“自然是師父。你看二師兄比駱川,誰勝?”楚浪停頓了片刻,,“不過若駱川換作顧奚風,那就不好了!他才是玲瓏城這一輩弟子中最出色的。”
“我聽他十三歲的時候就已經練成了玲瓏劍法十二式,而駱師兄在十五歲時才練成。”她感到惋惜。
他暗自歎息:希望他死的那,師妹不要太難過!
……
武林大會並沒有因為張宗岱的死而有影響,一切都照常舉校饒注意力總容易被更有吸引力的事物轉移,當晚發生的種種都被遺忘在角落裏,大家的目光全在賽況上。
經過數日的角逐,比試隻剩下八甲,江寒微認識的人中有四個,分別是沈諾、楚浪、靖雲和駱川。
盡管隻剩下八強,但是敗陣的俠士並沒有離開玲瓏城,而是選擇留下繼續觀戰。鏡仙鎮也熱鬧得很,有人開了莊,賭誰會奪得第一。沈諾一賠一,楚浪一賠五,駱川一賠二,而靖雲最不被看好,一賠二十。
在年輕的一輩人中,沈諾最為優秀,自然賠率低。而靖雲打贏的方式最為不恥,眾人都以為他是走了狗屎運,沒遇上高手才能使些下三濫的手段贏進八強,自然賠率最高。
而下一場的比試中,沈諾對靖雲,大家終於感到解氣了,因為靖雲終於遇上高手了。
聽雨樓。
“靖雲,我押了你一百兩,你可要爭氣啊!”江寒微把一張賭條拍在靖雲麵前。
“阿微果然最信任的是……”靖雲話還沒到完,就聽到她繼續,“我押我二師兄一千兩,怎麽算都是穩賺不賠。”
“老子武功可是在你二師兄之上,怎麽不押多一點在老子身上?”他頓時不悅了。
“比試以來,你一直隱藏實力,我可不信你是想一鳴驚人!”
“哈哈,老子確實沒有準備贏到最後的準備!既然代表了葉家,老子好歹不能輸得太早。”他喝了一杯酒,醇厚的酒液滑入,醇香彌留口齒間。
“還不如輸了!”
“哈哈,老子人設太完美,得多造出些劣跡,不然會迷倒太多女弟子。老子不是怕應付不過來,是怕阿微不高興!”
“少跟我油腔滑調,這些話留著跟你的柳師妹和王師妹。”
他見她油水不進,調侃的興致大減,悶悶地喝了幾杯酒。
昨日他收到揚州來的飛鴿傳書,葉符禺病重,他就知道自己的比試要提前結束了。他離開揚州前,葉符禺還精神抖擻,怎麽病就病了呢?
但是,他並未收到葉家的信鴿,怕是葉景將此事給壓了下去。
“阿微,明日的比賽你是希望我贏還是沈諾贏?”
“輸贏並不能因我的主觀意願而有所改變,誰輸誰贏隻能看個人本事。”她看向對麵酒樓的屋頂,映襯清磚黛瓦的是一覽無遺的蔚藍。
“若是能順你意呢?”
“哈哈,明日好好比試!”
“你為何還信我?”靖雲凝視著她。
她知道他什麽意思,既然知道給張宗岱提供資金的對象是葉家,為何還要信任他?她大可將此事告訴她的師兄們,然後疏離他,對付他。
“因為你是我朋友。”
從他們相識以來,他一直護她救她,這份情誼讓她不得不信他。
……
青衣樓。暗影閣。
屋子的人似乎並不喜歡光亮,室內昏暗,隻點了一根蠟燭,打開的一扇窗戶也是黑黝黝的,看不到景致。
“樓主,江城下山了!”宋帆。
“嗯。”
“孟罹遣人送來書信一封,他想要江城的性命。”宋帆淡淡地陳述。
夕攬單手拿著一本《孫子兵法》,已經翻了大半本,沒再有動作,目光落在了案上。案上放著一封信,攤開放置,隻有寥寥數語:
暗殺:江城
酬金:五十萬兩
落款:神木宮
融在黑暗裏的夕攬不出聲,麵具之下的唯一可以洞悉他情緒的眼睛也融入了黑暗中,沉寂如淵。宋帆揣測不出他的心思,隻能在一旁等待。
“拒了。”他終於將書放下,依舊是簡練淡漠的回答。
“是,樓主。”宋帆不敢多問,低頭回答。
“把時雨叫過來。”
“是。”宋帆頓了頓,最後退出暗影閣。
他多次想要跟樓主,時雨這孩子根本不適合留在青衣樓,因為他有感情,但每次話到喉嚨,他就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