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章 為愛沒了半條命
而且韓庭之和江成柏是不一樣的。
很不一樣。
江成柏是當時心智已經成熟的情況下,而且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所以不管做什麽事情都會給自己留後路,絕對不會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長大受苦。
而且……
他也是妥妥帖帖的生意人,沒有多少摸爬滾打的時候。
子承父業。
可韓庭之呢?
他很小的時候就缺失了感情,自己一個人在孤兒院裏長大,小時候被拋棄的流浪貓,會質疑所有人對他的愛,所以他就算後麵被領養了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重新變成流浪貓。
可也就是這些過去,成就了現在的韓庭之。
一點一點。
如果缺少了過去的哪怕一個瞬間,都不可能造就現在的韓庭之。
他就是他,獨一無二的他。
而且他們現在沒有孩子,也沒有任何模棱兩可的糾纏,他就連重新進韓家的初衷,也都是因為她的成全。
如果……
現在要讓他親手放棄自己屢次三番糾纏的東西,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他是韓庭之啊。
不管做任何決定永遠都是斬釘截鐵不容有失,生意場上那是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的主,可偏偏在喜歡江暮夏這件事情上屢次三番。
哪怕旁觀的人是瞎子,都看得出來他的心思。
喜歡就是喜歡。
就算他知道了所有的一切,明白了她過去的苦衷,可他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妥協,甚至差點沒了半條命。
他都還是,選擇了留她在身邊。
哪怕……
他其實對於那些過去並沒有完全釋懷,哪怕他覺得麵前這個女人並不是特別愛他,哪怕他有可能因為這件事,葬送自己的人生。
既然做了選擇,他自然就不會去後悔。
也不回頭。
畢竟……
人這一輩子,總是要堅持點什麽的。
不管是事業還是愛情。
俗稱奔頭。
可能他之前的生活小心翼翼習慣了,也感覺不到什麽人世間的煙火,所以在喜歡江暮夏這件事上,格外執拗。
甚至早就在剛開始相遇的時候,他就已經望見了她們的一生。
刀山火海也好,萬劫不複也罷。
他認。
他都認。
滿身荊棘認,摸爬滾打認,屢次三番認,醉生夢死也認,隻要是關於她,哪怕是控製掉他的整個人生,他都認。
江暮夏抬眸看著他,竟然有些莫名的忐忑。
而……
這種忐忑旁人根本體會不到。
因為隻要是一個正常人,壓根就承受不住他這樣的深情眼,那雙深邃卻又認真的眼眸裏,唯一看到的就是她的影子。
仿佛帶著光。
承載著他這麽久以來,信以為真的信念。
她其實不懂。
為什麽從小缺愛的人,生活裏安安穩穩沉定的人,會有這樣一雙不參雜任何雜質的眼睛,仿佛隻要看到這雙眼睛,之前所有的一切矛盾,都不那麽重要了。
“我不覺得我們有什麽好談的。”
她實在是扛不住,偏開視線的同時就撥弄開了他的手,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我跟你現在,隻有離婚一條路。”
韓庭之站在原地,身形都還是微微彎腰的。
“嗬。”
他輕輕地笑了一聲,收回懸空的指節,轉身看著她的背影,“我跟你之間,除了離婚之外,就沒有別的事情可以談了嗎?”
江暮夏背對著他,強行深吸了一口氣,“是。”
“哪有什麽意思。”
男人的語調十分散漫,毫不避諱地走到了她的身後,跟她隔了十公分的距離,附身湊近了她的耳畔,“一聲不響做了頭發,怎麽,是打算跟我斷個幹淨,去迎接新的人生?”
他的話題轉變地突然,江暮夏都有些猝不及防。
“差不多。”
她回答地模棱兩可,可韓庭之卻隻是輕輕喃喃笑了一聲,抬手勾住了她垂落在一側肩膀的發絲,緩慢地在指尖繞了一個圈。
“夏夏。”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你讓我怎麽說你好呢。”
一聲不吭。
她其實很少有這樣的時候,如果放在平常的話,十有八九都是有情況的,因為她就連發脾氣生悶氣也都不是這樣的。
要說不愛……
好像也不是真的一點也不愛。
可要說愛……
他也感受不到多少。
江暮夏實在是被他那咄咄逼人的氣息燙到,下意識就側身走了兩步,順順利利地拉開了兩個人之間令人窒息的距離。
“今天晚上除夕夜,酒吧裏的人肯定爆滿,你要是願意,多得是女人往你跟前湊,別說我這樣的,就算是名門大家閨秀,以你的身份,也都是她們高攀,”她抬眸看著他,“像我這樣一無所有的女人,脾氣不好,眼睛說不定以後也看不見,而且除了有精神疾病外還不能生孩子,留我在你身邊,就是個定時炸彈。”
她說的有頭有理,無法辯駁。
而且……
早就在很久之前的時候,她就已經盤算好了一切。
包括他們的未來。
如果她跟他持續到後麵,可能事情不會有多少變化,可妄想症這種病是沒有辦法根治的,再加上她眼睛的問題,最後導致的結果就是他公司和家裏兩頭忙。
孫悟空戴上了緊箍咒,也不一定能保護自己心愛的人。
更別說……
罔顧七情六欲。
他們之間現在看起來是沒有什麽大問題,可要是真的要走到以後的話,問題基本上都是不可調和的。
而且……
她也做不到讓他一直為她犧牲,笑著說心甘情願。
他願意,可她不願意。
裴文婭現在看起來是沒有什麽動作,可要是一直下去韓家無後,她也是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的,更別說其他的阻礙了。
她這段時間安靜的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以後他們在一起的事。
可……
沒有一件好的。
從他們相遇的那一刻開始,看似是她主動犧牲,可最後兜兜轉轉到現在,哪怕是以後可以預見的未來中,犧牲最多的人自始至終都是他。
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
“嗬。”
韓庭之唇瓣挑起冷笑,說話的聲音都帶了幾分模糊不清的寡淡,“這就是……你要跟我離婚的原因?”
“大概吧。”
江暮夏抿了抿唇,不由自主躲開了他的視線,“反正是過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