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有些路是不能回頭的
許譽站在外麵躊躇等待了差不多足足三個多小時的時間,才等到了裴景和周時凜開車吉普車出現在了軍區大院裏。
周時凜還是平日裏的穿搭,踩著軍用作戰靴。
“人呢?”
“裏麵。”
許譽朝著旁邊其中的一間房指了過去,“不過一個小時之前我過去看了一眼,已經睡著了,你們最好還是不要過去了。”
裴景不放心,下意識去看了一眼。
就在拐角。
雖然隻能從窗戶裏看到裏麵女人睡著的身影,可基本上也已經可以確定人暫時是安全的,這才鬆了口氣,轉身給韓庭之的助理打了電話。
“人沒事就好。”
周時凜微微側眸,收攏了自己的視線,“謝了。”
“嗯?”
許譽稍稍遲疑了一下,視線朝著裴景的方向看了過去,“你們兩個人大白天給我打電話,就是為了找江暮夏?”
“嗯。”
周時凜沒否認,“她是我女人的閨蜜。”
“……”
許譽扶了扶眼鏡,朝著他睨了一眼,“可怎麽也是韓庭之的女人,為什麽他不自己親自過來,要讓你們兩個過來?”
“他受傷了。”
周時凜也沒過多解釋,“既然人安全的,就先留在你這裏。”
“不行。”
許譽抗議,“你也知道我這次過來是因為什麽,如果不是為了戴煜珩我才不會留在這裏受氣,現在連你也想使喚我?”
周時凜硬朗的五官多了幾分深邃,朝著他看了過去。
“她有妄想症。”
他解釋,“你留在這裏戴煜珩一個人的病也是治,加一個又有什麽不好,反正都是精神類疾病,這裏你也不怕她會跑出去。”
“……”
許譽遲疑了一下,“妄想症?”
“嗯。”
周時凜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所以人暫時交給你,等過幾天韓庭之的情況穩定了,他自然會過來接人。”
他也沒在意,看著裴景打完電話就要走過去。
“等一下。”
許譽頓時就順利地燃起了自己的好奇心,“你說的妄想症,江暮夏之前怎麽說也是大小姐,這才多久,怎麽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不可能啊。
他記得一年之前韓庭之和江暮夏結婚的時候,他還看到過視頻來著,她的笑容明媚,並不是現在這幅曆經滄桑的模樣。
“……”
周時凜下意識停頓了腳步,朝著他看了過去,“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什麽?”
“愛而不得,傷人傷己。”
周時凜輕輕笑了一聲,嗓音都帶著幾分莫名的冷淡,“所以很多時候,沒做好十足的心理準備,不要去隨便觸碰愛情。”
輕則傷痕累累,重則命懸一線無法抽身。
就像抽絲剝繭。
可能這段感情對你來說就是你生命中對難以忘記的一件事,可時隔經年後還是會成為你的過去,在你偶爾想起來的時候抽絲剝繭,追本溯源。
最後……
所以的蠶絲把你整個人包裹起來,最後變得密不透風。
難以自拔。
許譽看著周時凜的背影,恍惚想起很多年前高中的時候,他們兩個人一起訓練過後,他要出國學醫,周時凜對他說過的話。
“所以的事情都是有期限的,沒有人會一直停在原地等著你。”
原來如此。
周時凜走到裴景身邊的時候,瞧見了他那略微冷的目光,“怎麽?人既然找到了,你還在糾結什麽?”
“我不知道。”
裴景皺了皺眉,接過了他遞過來的一支煙,“老周,我不知道我這樣做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他笑了下,索性在旁邊的牆壁上靠了過去,“如果當初一念之差我攔住了他,說不定他跟江暮夏,也不會鬧成今天這樣。”
“嗬。”
周時凜吐出煙霧,漫不經心笑了一聲,“之前有人問過我,給一個人數十年的牢籠,最後一年沒有後顧之憂的自由和三十年的平淡如水,無悲無喜,我會選擇那一個。”
他看著他,“我選了前者。”
“……”
裴景下意識朝著他看了過去,隔著輕薄的煙霧,“你說的那是你,就算這個問題你問了我,我的選擇也是前者。”
自由自在,不用在顧世俗的眼光並卻所有的問題,去找自己想要的一年生活。
是好過三十年的無悲無喜的。
“對。”
周時凜緩緩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人這一輩子,要做出的決定很多,可並不是所有的決定都是正確的,有的錯,本來就是命中注定的選擇,也沒有完全後悔的機會,”他彈了彈煙灰,“就像如果他沒有遇到江暮夏,說不定現在還是那個不是人間煙火的韓庭之。”
也就不會……
有這段時間這麽多的事情了。
淅淅瀝瀝的雨聲落在屋簷下的草地上,隱隱帶著幾分幽靜,裴景靜默了好半晌之後,突然就笑了一聲,“你說的對,人生是沒有回頭路的。”
他也不會回頭。
“你收拾收拾,”周時凜站了起來,語調溫淡,“這裏的地方也安靜,剛好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互相照顧不到,還總是互相傷害,不如彼此就冷靜幾天,等他身體差不多可以走動了,你帶著他再重新過來。”
裴景看著他上車的背影,坐上車之後下意識遲疑了片刻。
“對了。”
他皺了皺眉,下意識問道,“你們家裏跟阮家的事情解決了?”
“……”
周時凜,“沒有。”
裴景,“……”
黑色的軍用吉普車在這裏停頓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周時凜和裴景留了兩個人之後,直接就離開了這片地方。
許譽這才轉身,推開了江暮夏的房間門。
“快晚上了。”
他把身後跟著的人帶了進來,“我讓人煮了點粥過來,你多多少少喝一點,等這段時間身體修養好了,韓庭之會來接你的。”
江暮夏眨了眨眼,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
“謝謝。”
她好像一直都怎麽不太喜歡說話,從醒來到現在跟他說的話少之又少,就連吃飯的時候都是莫名乖巧而安靜的。
跟之前他記憶中的江大小姐,變化可以說像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我……”
等到快吃完飯的時候,江暮夏才抬眸看著他,“我剛才聽到外麵下雨了,我可以去外麵稍微轉轉嗎?”
許譽遲疑了一下,“外麵很冷。”
“可這裏麵很悶。”
女人笑了笑,黑白分明的眼眸莫名帶著幾分乖巧,“就在屋簷下待一會兒就可以的,我也很久沒有來過這樣安靜的地方了。”
“……”
許譽也不好說什麽,隻好答應了下來,“我讓人拿輪椅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