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如果我變成回憶

  “這……”


  助理實在是不知道怎麽解釋，索性就硬著頭皮道，“韓先生這段時間比較忙，而且這下雨天開車也危險，大小姐您就別在意這些了，把門窗關好就早點休息，不然這大半夜的沒有燈還真的怪害怕的。”


  尤其是……


  此時此刻冷言冷語像是魔怔了的江大小姐還在地板上坐著，除了詭異之外就再也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了。


  助理沒再說什麽，隻是在出來後給韓庭之打了電話。


  “已經處理好了。”


  韓庭之坐在沙發看著窗外那淅淅瀝瀝的雨，不免多問了一句，“剛才你出來的時候，她餐桌上的外賣餐她吃了嗎？”


  “這……”


  助理回想了一下，“沒有，不過我看到廚房裏的電飯煲好像在熱著粥，大小姐應該是已經吃過粥了。”


  韓庭之沒說話。


  掛斷電話後悶聲不語坐在沙發裏，良久之後才緩緩閉上了眼睛，一隻手搭在眉心，腦袋裏麵瞬間變得一團亂。


  點了外賣又不吃，喝他什麽味道都沒有的白粥。


  也不知道是幾個意思。


  嗬。


  ……


  江暮夏本來已經適應了黑暗，這會兒驟然的亮堂讓她倒是有些無所適從，她垂眸看著懷裏的兔子娃娃，眸色有明顯的呆滯。


  “兔子先生。”


  她撥弄了一下兔子的耳朵，又捏了捏它的臉頰，“你說既然你願意跟麋鹿跑出森林，為什麽就不能一直留在她身邊呢。”


  明明都答應了矢誌不渝，卻偏偏拚命逃離。


  不鹹不淡。


  韓庭之在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意外收到了一個快遞，是江暮夏郵寄過來的地址，裏麵是四四方方小盒子裏，放著的一個兔子布偶。


  他瞳孔微微緊縮過後，到底還是把那玩偶放在了床頭。


  時間悄無聲息。


  冬天最後一場大雪來臨的時候，江暮夏已經在那個空蕩蕩的別墅裏住了將近半個多月，甚至完全拒絕了與外界的交流。


  隻有阮笙偶爾過來，給她別墅裏買滿滿當當的東西，冰箱裏塞滿零食堅果。


  可……


  一周後，很多都還在裏麵沒有動。


  可能當初自己強行遇到韓庭之的時候是平安夜，所以江暮夏莫名地就格外迷戀冬天，在第一場雪來臨的時候，換了衣服準備出門。


  期間接到了一通電話。


  那時候她剛換了一件純白色的防寒羽絨服，打算把腳塞進靴子裏的時候，電話對麵帶著沙啞的聲音才突然響了起來，“夏夏。”


  僅僅單薄的兩個字，江暮喜愛直接就愣住了。


  “你……”


  “下雪了。”


  男人的聲音待著微微的晦澀，可從電話對麵傳來卻是明顯而清晰的，“沒想到我醒來還能看到今年的第一場雪，我以為我都永遠醒不過來了。”


  江暮夏對雪有著執念的原因，完全是因為她所有值得懷念的事情都是在冬天。


  雖然……


  她很不喜歡冷。


  江母去世的時間在冬天，她每年的生日也都在冬天，第一次去瑞士滑雪的時候是冬天，後來遇到徐驍的時候也是冬天，就連輾轉找到韓庭之的時候，也是在冬天。


  “程少熠。”


  她抿了抿唇，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出院了嗎？”


  “嗯。”


  那邊輕輕而緩慢地笑了一聲，可能是久病初愈語調都還帶著微微的疲憊，“你之前來看我的時候跟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江暮夏站在門口，索性靠在了置物櫃上。


  “嗯，是我說的。”


  她笑了笑，不知道怎麽也就釋然了，“你以後會遇到滿心滿意喜歡你的女孩子的，就像當初你這麽喜歡我一樣。”


  電話對麵沉默了很久，差不多足足有半分鍾的時間。


  “夏夏。”


  那聲音冷冷清清，卻莫名帶著幾分溫和，“我從來都不後悔自己成為過徐驍，跟你度過了為數不多的幾個月的美好時光。”


  那些時光雖然短暫，可也已經足夠讓他回憶一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