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可我隻想讓你陪著我
江暮夏基本上每天的睡眠時間大概都在八個小時以上,所以後麵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深身上的毛毯也都跟著掉了下來。
“唔……”
她皺了皺眉,有些冷地瑟縮了一下肩膀。
韓庭之看到了。
本來他是不能隨隨便便下床走動的,可在看到那熟睡的容顏,到底還是走過去將人抱到了床上,江暮夏在得到睡眠自由之後直接就翻了個身。
很乖巧。
韓庭之這段時間想過很多次,甚至想過這小半個月的時間什麽時候才能這樣安安靜靜地看著她在他身邊休息。
因為隻有這個時候,他才會覺得安心。
……
江暮夏做了一場遙遠的夢。
夢裏那場雪崩的時候男人就出現在她的身後,拉著她一起死裏逃生,成為了自己過往記憶裏最深切乃至於都無法忘懷的記憶。
韓庭之就在旁邊坐著,微微抬眸視線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醒了?”
“你……”江暮夏眨了眨眼,抬眸朝著周圍看了一眼,說話的聲音都明顯帶著晨起的微微啞,“我為什麽會在床上?”
“你說呢。”
韓庭之好像是沒有聽到她話裏的詫異,“早餐想吃什麽?”
他的音色很沉。
江暮夏在盯著那雙深邃認真的眼眸好半晌之後,眉心的微微聚攏了起來,格外認真,“韓庭之,我想離開。”
“糯米卷怎麽樣?”
男人自顧自地轉移話題,“聚福樓這幾天新出了薏仁粥,你想不想試試看?”
“……”
江暮夏從最開始認識韓庭之的時候,就知道這是個很不好搞的男人,行事作風差不多都按照著自己的那套規則和定律。
循規蹈矩。
所以在後麵她親手打破了他所謂的這些規則的時候,她其實是開心的,可是在現在她看著他那樣莫名低姿態的模樣,心裏不知道為什麽卻總覺得悶悶地。
“韓庭之。”
她放在身側的指節微微繃緊,原本白淨的臉蛋上都帶了幾分隱隱的自嘲,“你為什麽總是活在自己的臆想裏呢?”
原本坐在床沿的男人,視線驟然就沉定了一下。
“你……說什麽?”
江暮夏在對上那雙眼睛的時候,過往裏一年多的感情好像瞬間就崩裂地隻剩下了無休無盡的冷漠,語調都是沒有溫度的,“我不愛你,也根本不可能愛你。”
不愛你,根本不可能愛你。
韓庭之本身就帶著幾分蒼白的臉龐這會兒微微緊繃了起來,就連下顎角的線條都是分明的,眉目裏有什麽東西在瘋狂湧動。
“我讓助理帶早餐過來。”
他轉移開視線之後直接就給助理打了電話,沒過一會兒熱氣騰騰的早餐就被放在了旁邊的桌上,男人主動過來抱她。
“我自己走。”
江暮夏看著他那活脫脫一個病患,皺眉的同時到底還是直接走到了沙發旁邊坐在,也沒打算為難自己的肚子,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吃早餐。
裴景過來的時候,差點沒背過氣去。
他看到了什麽?
韓庭之的一條腿上還打著石膏,就那樣坐在沙發裏,看著對麵的女人安安靜靜地吃早餐,完全沒有一點兒自己被虐的覺悟。
“……”
他皺了皺眉,直接就把自己手裏的文件資料丟到了桌上,“這是你之前讓我找的,不過不是很齊全,都在這裏了。”
“嗯。”
韓庭之視線落在文件資料上,“吃好了嗎?”
“差不多。”
江暮夏在吃飽喝足之後才微微打了個哈欠,抓著旁邊的抱枕就在沙發裏靠住了,嗓音帶著明顯的倦怠,“不過你生病了,好像隻能喝粥。”
韓庭之沒說話。
隻是視線從女人的臉蛋上轉移到了麵前的文件資料上。
“夏夏,打開看看。”
江暮夏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在看到上麵那還明顯掛著塑封的文件袋的時候,眉心還是微微擰了起來,“這是什麽?”
韓庭之沒說話。
江暮夏直覺那不是好東西,眼睛都跟著直接偏開了,“我不看。”
“沒事,我幫你打開。”
站在旁邊的裴景看著互相僵持的兩個人,彎腰將文件袋的塑封線直接挑了開來,裏麵是一整疊密密麻麻的資料,還帶著不知道那個公司的商務章。
“我知道大小姐你可能不認識這是什麽。”
裴景笑了笑,從那摞資料裏找到了一張紙出來,直接就放在了她麵前的桌子上,“這是當初徐驍打撈出來屍體的DNA比對,是百分之百零誤差,當時徐老爺子親自出麵把屍骨接回去的,並不存在所謂的消失了三年才出來。”
那隻是薄薄的一張紙,上麵還蓋著醫院的檢測專用章。
“……”
江暮夏視線從文件資料上挪到了韓庭之身上,眉心都微微擰了起來,莫民有些不安,“你……想表達什麽?”
“夏夏。”
男人的嗓音低沉,很穩,“他不是徐驍。”
“不可能。”
江暮夏幾乎是想也不想地就搖頭拒絕了,白淨溫淡的臉蛋上都帶著明顯情緒的微微失控,“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一份證明說不了什麽。”
“可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一模一樣相同的基因。”
韓庭之的視線就這樣深深地注視著她,“你可以找到一模一樣的兩張臉,甚至可以找到一模一樣的生活習性,可現在出現在你麵前的根本就不是徐驍。”
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是什麽?
是你拚盡全力追求尋找的一切終於時隔多年後回到你身邊,可最後身邊卻有人告訴你你現在的生活本身就是假的,讓你認清現實。
江暮夏看著那份檢測報告,胸腔內有什麽東西悶悶地難受。
“他是。”
她咬唇的同時直接就將那份檢測報告撕碎,紙張的碎片殘渣就這樣輕飄飄地丟在了空中,“韓庭之,你不用為了想跟我在一起做這些,我是不會相信的。”
那情緒帶著明顯的起伏。
原本安安分分坐在沙發裏的身影直接就站了起來,“我要回去了,以後我也不會再過來,你說什麽我都是不會相信的。”
說著,直接就走到了門口。
可門關上了。
江暮夏打不開門,站在原地就那樣羞憤地看著坐在沙發裏的韓庭之和旁邊好整以暇的裴景,眉心都瞬間就擰起來了,“你們是打算一直都囚禁著我了嗎?”
“大小姐。”
裴景側眸看著那麵色冷沉的韓庭之,站起身的同時到底還是走到了門口,直接懶懶散散地將手握在了門把手上,“你現在還不能出去。”
江暮夏放在身側的指節微微攥緊,“跟你沒關係,我要他說。”
裴景,“……”
“那你繼續。”
裴景也沒打算在這裏當炮灰,抬手打開門的同時直接就走了出去,江暮夏下意識就要跟上,可門口的兩個黑衣人直接就攔住了她的去路。
“韓庭之。”
她咬著唇瓣,臉上的好脾氣終於潰散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是囚禁?”
“我要做手術。”
男人的聲音很沉,在這樣安靜的病房裏帶著悶悶的咳嗽聲,“今天下午三點還有一次手術,我想你陪著我。”
我想你陪著我。
江暮夏在聽到那明顯卑微的語氣,視線本能地縮了一下,可還是嘴硬道,“這個世界上想要陪著你的女人多得是,不缺我一個。”
“可我隻想讓你陪著我。”